作者:揍趴长颈鹿
谢锦姩微怔,“可我记得王妃说你要娶她为侧室,日子都看好了,情儿姑娘还在绣嫁衣,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谭情儿来向她请教绣嫁衣的细节,那满脸的幸福表情,谢锦姩不会记错。
唐聿野的眉头蹙地更紧了,
“绝无此种可能,前世今生我都不会娶她,或许是母亲擅自做主。”
谢锦姩察觉出异样,唐聿野和谭情儿不是情投意合吗?为何矢口否认?
见唐聿野面色不愉,谢锦姩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言,毕竟是他人的私密之事。
这席面确实不错,不愧是满香楼。
见谢锦姩只顾着吃,压根不在意,唐聿野更不高兴,
“你怎么不说话了?”
谢锦姩细嚼慢咽,“都快凉了。”
唐聿野:“……”
吃吧吃吧,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庆幸刚才没直说自己要娶她,她是个主见很强的人,而且……
而且她似乎只把自己当弟弟看,没什么别的想法。
谁要当她弟弟?
唐聿野的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反正甭管她怎么想,他是势在必得。
茶足饭饱,谢锦姩也没有什么能跟唐聿野聊的了,所以准备告辞,
“今生再打仗可得小心些了,虽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重要,可是命更重要,聿哥儿要一世平安才好。”
她像是大姐姐一样暖心地嘱咐他,就像刚才叮嘱谢胜那样。
唐聿野掀起嘴角,“姩姑娘也要大仇得报,陪我一同一世平安,真不需要我帮你吗?”
“小事而已。”
她搞得定。
谢锦姩起身,“多谢款待,告辞。”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对了,我们刚才的谈话出了门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当没来过。”
“当然,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唐聿野立马明白她的意思,重生一事太过玄妙,一旦让旁人知道,他们两个保不准都会被当成疯子。
谢锦姩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转身离去。
雅间内,只剩下了唐聿野一人,他神色惬意地晃着茶杯,一双好看的星眸之中闪过狡黠之色。
“戒心真重。”
她不说又如何,他自有法子知道。
自龙吟寺回来之后,他就把谢家近期发生的事情探听的一清二楚。她的二妹突然断腿,不像是巧合,
两房关系不睦,她却亲自送大房的谢胜出远门,加上她又拒绝过继谢衍,拖着过继一事迟迟不下决断……
种种迹象,都十分古怪,难道谢家二姑娘亦是她的复仇对象?
可她们不是亲姊妹吗?
她报复谢衍,亦报复谢流萤,难道她的死和谢流萤也有关系……
关于谢锦姩的死,谢衍和谢流萤是否是合谋?
这很关键。
如果二人是合谋,那谢家两房的关系真是扑朔迷离。
谢锦姩和谢胜亲近,谢流萤却和谢衍沆瀣一气,明明是一母同胞却伙同外人互相算计,着实诡异。
这里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聿野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定然与谢锦姩正在筹谋的过继一事有关。
他将杯子啪地往桌上一放,起身潇洒离去。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有手段能成事,那他就尊重她的主意,只管在旁瞧着,不插手就是。
……
马车上,谢锦姩的眉宇之间尽是解不开的愁绪,
她万万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一个和她一样重生的人。
她自以为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布局谋划均是游刃有余,可是唐聿野的出现让她有了失权感。
倒不是说唐聿野会害她,她只是不喜欢这种事态不受她掌控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重大变数。
同时她又庆幸重生的人是唐聿野,而不是谢流萤亦或者谢衍等等。
可是,既然唐聿野也能重生,那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呢?
谢锦姩有些心神不宁,她闭上眼睛缓了缓,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
她该怎么办?
第63章 她和谭情儿不共戴天
“姑娘,刚才您为什么不让奴婢进去伺候?”
春柳不解,姑娘一向礼数周全,怎么会和外男同处一室用饭,而且还是孤男寡女。
“没事,他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跟我说,因为毒菌菇的事向我致歉而已。”谢锦姩有些魂不守舍。
原来谢流萤和谢衍把她勒死之后丢入了灞江,灞江的野鱼泛滥,定吃光了她的尸身。
谢锦姩嗤了声,这倒是个毁尸灭迹的好法子。
刚才她有心试探,想了解唐聿野心中的谭情儿是什么样的,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是如何。
这一试探倒是让她意外发现,原来他们二人纠缠多年的感情不过是谭情儿的单相思,她并不是唐聿野的心爱之人。
如此一来,谢锦姩就放心了,毕竟她和谭情儿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谢锦姩是不想和唐聿野处于敌对面的,他重生或者不重生,她都不想。
其实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两心相悦,早该修成正果,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都不成婚?
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会急不可待地将她娶回家,一刻都不想耽搁。
见谢锦姩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春柳识趣地不再多言。
……
庆王府。
长廊之上,唐聿野正和唐翀之撞个照面,
“二哥怎么愁眉苦脸的?”唐聿野有意问。
唐翀之叹气,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三弟,你尚未成家,等你成家之后你就知道了,为兄有事先走,过几日找你喝酒。”
说完,唐翀之疾步匆匆地离去。
阿禄走上前小声道:
“三爷不知,二爷正为二夫人的身体发愁呢,二夫人自落胎后伤了身子,太医说她再也不能生养,二爷遍寻名医,依旧是这句话,瞧他整日愁眉苦脸的。”
唐聿野眯起眸子,嘴角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到底是为了妻子的身体担忧,还是担心得不到胡尚书的助益,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翀之野心颇高,可庆王妃并不会在仕途上帮他,庆王也只在户部给他安排了个闲职,就不管他的事了,
国法规定宗室皇族不得参加科考,所以他只能另寻法子,
若他安生些也是一世无忧,王府里每月都有他的份例银子,
可他自命不凡,武力不行,便想靠做文官飞黄腾达,来证明自己,让整个庆王府刮目相看。
前世他钻营多年依旧庸庸碌碌,随他折腾吧。
唐聿野阔步离去,可没心思管他的事。
……
唐聿野去寻了庆王妃,他确实不知道前世自己什么时候和谭情儿有的婚约,
但是既然谢锦姩提了,他就不能不解决这个隐患。
对于家里的这个养女,唐聿野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的,只当她是个小姑娘看。
“母亲,谭姑娘呢?”
谭情儿总在庆王妃身边陪着,可唐聿野却没在这见到她。
庆王妃闲来无事,正在打理花枝,随口道:
“你找她有事?她去小厨房做糕点去了,说要给我做奶皮酥,你不是也喜欢吃奶皮酥吗?留下待会儿一起吃吧。”
“也没什么大事,她快到了婚嫁的年纪,给她相看个好人家,定下婚约吧。”
唐聿野并非是提出建议,而是陈述。
庆王妃看他一眼,用金剪修剪下一条长出来的旁支,说:
“我跟她提过的,可是她不愿。那丫头一心只想留在我身边,不想嫁呢,聿哥儿,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总不好把她一直留在家里。”他的语气平淡。
庆王妃停下手里的动作,关心道:
“你这些日子似乎很不一样,不常在家里待着,感觉……感觉像变了个人,可有心事?”
唐聿野懒懒道:“儿子的心事母亲还不知道吗?什么时候母亲点头让我去打仗,我也就没有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