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而冬枣显然胆子更大些,她偷偷瞅向正前方座位上的谢锦姩,小声说:
“大姑娘,您深夜叫奴婢二人来是为了何事?”
谢锦姩缓缓掀起眼皮,淡声道:
“冬枣冬梨,你们是对亲姐妹,原名孙兰孙草,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因为家里养不起,所以把你们姐妹俩卖进谢家,你们从小就在萤姐儿的身边贴身伺候。”
冬枣和冬梨面面相觑,大姑娘为什么说这些?
“大姑娘……”
谢锦姩的眼神陡然一厉,
“你们是被我母亲买进府里的婢子,竟敢吃里扒外,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冬枣和冬梨均是大惊失色,扑通跪下,连声求饶,
“大姑娘饶命!奴婢对家里忠心耿耿,没做过吃里扒外的事啊!”冬枣大喊冤枉。
谢锦姩冷哼一声,眼中暗含杀气,
“你们明知谢流萤是被大房偷换来的,却还敢知情不报,替她隐瞒,我今日不处死你们两个,家法的威严何在?”
作为贴身婢女,主子的事情是瞒不住她们的,冬枣和冬梨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们都选择忠于谢流萤。
闻言,冬枣的脸色逐渐惨白,冬梨更是吓得瘫在地上,几乎快晕过去。
完了,她们死到临头了,大姑娘竟然知道真相了……
谢锦姩给春柳她们使眼色,几个婆子出来按住冬枣和冬梨,春柳端着两杯毒酒走向她们,
“认不清自己的正经主子到底是谁,这是一罪,明知真相却选择隐瞒不报,这是二罪,做冒牌货的狗腿子算计二房,这是三罪,三罪并罚,喝了这杯毒酒,二位姑娘一路走好,下辈子可得长个记性。”
春柳的声音冷地骇人,“掰开她们的嘴!”
冬枣两姐妹绝望痛哭,拼了命地挣扎求饶,
“不要!大姑娘饶命啊,我们也是有苦衷的!为奴为婢身不由己……呜呜呜……”
冬梨也说:“我害怕……我不敢……我知道错了大姑娘,求姑娘饶我们性命……呜呜……”
她们的嘴被死死掐住,发不出来声音,两杯毒酒就悬在半空,只要春柳的手一歪,两杯毒酒立马就送她们上西天。
春柳把毒酒放在她们嘴边,暗示道:
“没有价值的人大姑娘是不会留的,更何况你们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冬枣瞪大眼睛,她发了狠,拼命朝扼制住她下巴的那只手咬去,
“哎呦!”那嬷嬷吃痛松开手。
冬枣得了喘息的空,哭喊道:
“奴婢知道一个秘密!”
谢锦姩瞳孔一紧,“让她说。”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原来谢流萤真的有秘密。
前世谢流萤不仅在京中混得声名鹊起,还攀上了太子,高嫁公府,年纪轻轻得封诰命,满京城的女眷无人能胜过她的风头。
谢锦姩也是二房嫡女,虽说嫁去王府,但是唐翀之比起谢流萤的丈夫就差远了,也就是个王府的名声好听。
谢流萤有城府会算计是没错,可是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帮她,她怎么可能轻松攀上各路贵人,飞黄腾达?
且不说别的,她从何得知唐翀之并非良人?
前世母亲被气死之后,伯爵府不但没帮母亲讨公道,反而助衍哥儿平息此事,帮衍哥儿就是在帮谢流萤,这又是为什么?
两世的谢锦姩都想不通。
她原本只是想诈一诈冬枣冬梨,没想到真有收获,这个秘密会不会和背后之人有关?
冬枣畏惧地看向谢锦姩,声音都在颤抖,
“大姑娘保证不杀我们,奴婢就说……”
谢锦姩笑了,这个冬枣倒是聪明,她机灵圆滑,嘴皮子利索会哄人高兴,怪不得谢流萤到哪都喜欢带着她,
而冬梨老实本分,也是个忠仆相。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若你的消息有用,那就能将功赎罪,如果没用,照杀不误。”
冬枣咬咬牙,豁出去道:
“二姑娘和伯爵府的老太君一直有书信来往!”
谢锦姩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桌角的指节发白,是她……原来是她!
王老太君!
她什么时候知道换子真相的?又是什么时候和谢流萤有的往来?她为什么要暗暗操纵谢流萤毁掉二房?
谢锦姩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谢锦姩的神色凝重,还好今日将冬枣冬梨叫了来,否则王老太君一直藏在背后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不通,母亲只是一个庶女,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这位嫡母?
第73章 我要索你的命!
冬枣说完就用力磕了两个响头,
“求姑娘留我一命!二姑娘和伯爵府那边的信笺往来一直经奴婢的手,奴婢愿意为大姑娘效犬马之劳!”
谢锦姩睨向她,眼神阴郁,
“叛主之徒,我可不敢用。”
“奴婢并非叛主,而是弃暗投明,更何况奴婢姐妹俩的卖身契原本就在郡夫人的手里,因为贪生怕死,所以只能帮着二姑娘隐瞒。”
冬枣大着胆子看谢锦姩,快速想着自救之法,
“这样的惊天大事,即使暴露了二姑娘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奴婢姐妹俩的命如草芥,二姑娘捏死我们就像捏死蚂蚁,换做大姑娘,您敢冒着性命危险通风报信吗?”
听了她的话,谢锦姩觉得有趣,
“你还有理了?”
冬枣摇头,“不不,奴婢是想说身不由己,今日大姑娘找了我们,二姑娘的身份败露,她就不再是二房嫡女,大房之人不值一提。
良禽择木而栖,奴婢二人自是跟着大姑娘办事更有前途,求大姑娘给奴婢一个为您卖命的机会!”
说罢,她又是一个磕头。
“奴婢也是!”冬梨紧跟着冬枣的话说。
谢锦姩竟有些欣赏冬枣,她这脑子转的可不慢,按照她的逻辑,自己还真怪不了她,是得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不可了。
“冬枣,你和你妹妹只能留一个。”
谢锦姩想探探她的底限在哪,若她为自己活命而不顾亲人,这样的人留不得。
冬梨的眼神惊恐,“姐……”
她很快被嬷嬷捂住嘴。
冬枣看着害怕到极点的冬梨,心中更是焦急慌措,
“大姑娘,您不是怕奴婢会叛主吗?何不用冬梨的性命来牵制奴婢,只要冬梨活着,奴婢定会为您赴汤蹈火啊!”
听到这话,谢锦姩沉默良久,忽地笑了,她摆摆手,嬷嬷们放开她们两个,春柳也将毒酒端走。
冬枣惊魂未定地伏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后背早已湿透!
冬梨挣扎过去抱着冬枣,两姐妹紧紧依偎在一起。
“就按你说的办。”
谢锦姩轻轻抬手,
“好好办事,我不会亏待你们,以后冬梨就跟在我身边,等以后时机成熟,我会将身契还给你们,并给你们一大笔钱,足够下半生衣食无忧。
如果你们敢背叛我,扭头回去向谢流萤告密,你们孙家满门十八条性命,可就得仔细着些了。”
谢锦姩眯起眸子,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冬枣冬梨都被震慑住,深深磕头道:
“奴婢谢大姑娘不杀之恩,一定对大姑娘忠心耿耿!”
“说再说好听的话没用,萤光阁里有我的人,冬枣,我会一直盯着你。还是那句话,事情办得好就是大富大贵,事情办不好就是黄泉路一条。”
谢锦姩给春柳使眼色,春柳拿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她们,
“这一百两是对你们弃暗投明的奖赏,跟着我们姑娘办事,以后的好处多着呢。”
冬枣惊讶于谢锦姩的出手阔绰,同时对她的手段更加震惊,毒酒和银两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大姑娘早就打算恩威并施拉拢她们呐。
想到这,冬枣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大姑娘的心机深不可测!
她小心翼翼地捧过荷包,
“奴婢谢大姑娘赏,只是……只是冬梨知道不少秘密,恐怕二姑娘不会轻易放人……”
谢锦姩气定神闲的,“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她会同意的。”
……
伯爵府。
寂静佛堂之内,昏暗的烛火静静燃着,香烟缭绕,光线昏暗。
案上除了供着几路神佛之外,还供了一个小小牌位,牌位精致古朴,上面描金写着:
金孙慕容瑞麒之位。
佛像地下的蒲团上跪着一白发老妇,她不紧不慢地转动手上佛珠,嘴里念着晦涩的梵文。
“老太君,谢家过继的事没成,说是那老太太撒泼赶客,气晕过去,二房的还给她请了太医。”老嬷嬷低声说。
王老太君手上的动作一停,
“装晕这样的拙劣手段都使出来了,谢家果真是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