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大佬掉马后 第28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年代文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之前傅北每次去探望这几人时,原身都胆战心惊的,唯恐被大家发现后,家里也跟着遭殃,她很想劝劝傅北,奈何嘴巴笨,啥都说不出来,以至于只能胆战心惊的瞧着。

  陆小言倒是不怕这些,还出声提醒了一句,“厨房里还有红薯,你拿去一袋,他们饿得扛不住时,可以烤着吃一块。”

  这年头,村民都吃不饱,更何况他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傅沉脚步一顿,点了点头,也没说啥,径直去了厨房,他知道她一直有颗柔软的心,唯独面对他时总气鼓鼓的。

  他走后,陆小言将收音机放在了桌上,继续作画,没过多久,外面就刮了起风,木门被吹得吱呀作响,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屋檐上,混着泥土,噼里啪啦往下砸。

  陆小言还挺高兴,前两天陆大山还念叨着,可别又干旱,村里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了,地里的菜都蔫蔫的,全靠浇灌,才活了下来,这场雨来得很及时,只要不是暴雨,对庄稼来说,其实是好事。

  陆小言还没高兴多久,啪嗒,一滴雨砸在了脸上,她一惊,忙抱着画稿站了起来,桌子上也有一滴水,抬头一看,才发现,这屋里竟然漏水。

  陆小言忙将台灯,收音机放在了床头,将桌子移了移,抬到了不下雨的地儿,糟糕的是,床上方竟然也漏雨,陆小言只来得及将床单被褥卷了起来,床板上已经滴了一小滩水。

  她去找了个盆,放在了漏雨的地方。

  刚接上水,陆大山就冒着雨跑了过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才问,“怎么样?漏雨的地方多不?”

  说完,抬起了头,“还好,就两处,不算太多。”

  “爹,你们房间呢,漏水的地儿多吗?”

  陆大山:“也不多,就三处。”

  陆小言:……

  三处还不多?这可是应了那句,天上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陆大山还乐观,“等天晴时,我再维修一下,今天你们先凑合一下吧,小北又出去了?”

  怕他们担心,她敷衍道:“嗯,找他朋友去了,等会儿看看雨会不会停吧,要是不停,我等会儿接他,你和娘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下这么大,哪能休息得了,得一直接水才行,不然屋里全是泥泞,滑倒就不好了。

  陆大山:“你不用跑了,大晚上下着雨,不方便,我去接就行,他去的谁家?是振南家还是小成家?”

  陆小言揉了揉鼻尖,“爹,你不用管了,说不准等会儿雨就停了,你别担心,在村里丢不了。”

  陆大山虽然憨厚,却不傻,见她神情有异,猜出了什么,他也没多说啥,说起来那几位老人也怪可怜的,本来一个个都是教授,要多体面多体面,结果现在过得连他们都不如。

  清楚闺女是不想让他担心,他也没再坚持,左右在村里,也没啥坏人,“行吧,那你小心些,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先把床移动一下位置吧,放到不漏雨的地儿。”

  两人将床掉转了一个方向,靠东放的,这边不漏,将床抬好后,陆大山目光不由一凝,呼吸都重了一分,“这是啥?收音机?”

  七十年代结婚的四大件俗称三转一响,那一响就是收音机,村民们没啥娱乐,要是有个收音机,那可是件相当赶时髦的事,能吹嘘很久。

  他们大队也就刘书记家有一个收音机,还是大女儿嫁的好,男方给的彩礼,闺女又是个孝顺的,留给了刘书记。

  刘书记最宝贝的就是这个收音机,有时干活时会带着身上,让村民们也听一听。

  但凡带这个收音机出门,那是必定要带个板凳的,他家那个凳子,都快成了收音机的专属宝座。

  怕听多了容易坏,他也不经常听,带出去的次数也有限,陆大山只听过三次,一次是新闻,两次是戏曲《朝阳沟》的精彩片段,不止他,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前腿弓,那个后腿蹬”“亲家母你坐下咱们说说心里话”,田间村民们干活时哼得最多的也是这几句。

  至于其他村民,都没收音机,他们村实在穷,崔奶奶家能买一个自行车,也足够炫耀好久了。

  陆大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又揉了一下。收音机竟然还在。

  不是做梦。

  见他喜欢,陆小言拿起收音机递给了他,“这是小北哥厂里给他的奖励,你们拿去听吧。”

  陆大山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比吃到香喷喷的烩面时,还要激动,他连忙摆手,“我、我们那会听这个,是小北拿回来的,你俩听。”

  陆小言不止拥有过收音机,P3、P4,手记、平板、笔记本,哪个都有,自然没那么稀罕收音机,她说:“你们拧一下这个,就能收听节目了,很简单,我还得画画,晚上不听,早上听一下新闻就行,你和娘也没啥娱乐,拿去听吧。”

  陆大山还是直摆手,“不行,不行,弄坏了咋整,外面下着雨呢。”

  陆小言找了个不穿的褂子包裹了起来,“好啦,这样就淋不湿了,爹,您拿去听吧,咱是一家人甭客气,就算真坏了,小北和金教授也会修,不怕。”

  陆大山激动的唇都是抖的,小心翼翼将收音机抱进了怀里,那副紧张的模样,活像抱了个大地雷。

  看得陆小言好笑又心酸。

  只觉得这个年代的人,真是太苦了。

  一个收音机都紧张成这样,以后要是有了手机,彩电,平板,那得多激动?

  陆大山已经抱着收音机回到了自个屋,王月勤刚将搪瓷缸里的水,倒到脸盆里,没错,就是搪瓷缸。

  家里盆不多,漏水的地方又有三处,干脆用搪瓷缸也接了一处,就是需要时不时倒一下。

  他小心翼翼将衣服放到了床上,激动地说:“媳妇,你看看这是啥。”

  王月勤还是头一次见他眼睛亮成这样,好奇地凑了过去,“啥。”

  陆大山已经打开了衣服,收音机顿时露了出来,王月勤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不是去小言屋了?咋弄回来个收音机?难不成趁着下雨,去刘书记家了?我勒个乖乖,你可不能偷,咱再喜欢,也不做那偷鸡摸狗的事。”

  陆大山瞪眼,“我是那种人?这是小北拿回来的,厂领导奖励给他的,不要钱!小言让我拿来的,让咱俩听。”

  王月勤眼睛又瞪大一分,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这、这、这是他们小北的?

  哎呦喂,她这是在做梦吧?她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收音机还在!不是做梦!

  陆小言并不知道,她娘狠起来连自己都捏,大雨瓢泼似的,下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估摸着十点多时,终于转小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陆小言放下了画笔,决定去接一下傅沉。

  此时,傅沉正在和老教授们探讨学术问题,几人围着灶房,锅底里烤着红薯,大家边吃边聊,难得这么惬意。

  金教授几人原本就对他印象极好,见他这次问的,全是有深度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惊讶,只觉得这年轻人进步也太快了。

  傅沉怕他们怀疑,解释了一句,“这次去省城看病,上午我就醒了,走之前我去图书馆泡了一天,翻看好几本书,有好几本都是您老之前推荐给我的,看完之后,受益匪浅。”

  这两年上工时,他已经自学完了大学课程。

  金教授推荐的那几本,都是研究生们才接触的知识,知道他看书快,没想到竟然这么快,金教授记忆算好的,能一目两行,一天最多也就看个两本。

  他这速度只怕是一目十行吧?

  王教授羡慕地开了口,“老金,你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要是能恢复高考,以他的水平,准能考上研究生,这是妥妥的做研究的苗子啊。”

  金教授也很高兴,“到时候我亲自带他。”

  陈教授却忍不住泼凉水,“都下放了,高考都也消了,有生之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回首都,说不准一辈子就这样t了,瞎乐呵啥。”

  一番话下来,几位老人都沉默了,这五人有的是教授,还有的是研究员,却都被打成了臭老九,时间一长,他们心中的信念,也有所动摇,高考真能恢复吗?

  只要高考不恢复,他们也不会被起用。

  如果有生之年,都等不到那一天,那他们活着还有啥意思?整日放牛、耕地、锄草,总有一天,他们脑子里的东西会逐渐忘记。

  连一向乐观的金教授心情都有些凝重,这时,却听傅沉说:“肯定能恢复,说不准用不了几年就恢复了。”

  几位老人都朝他看去。

  傅沉知道历史,自然清楚还有七年就能恢复高考,他没法直接说,而是如实道:“国家需要人才,科技的发展也离不开人才,少年强则国强,国家总会恢复高考。”

  王教授鼓了一下掌,“说好的,科教兴国啊,国家离不开人才,目前,咱们国家正处于摸索阶段,就算一时走错了路,肯定也会更正过来。”

  “对,那些个搞破坏的不法分子,早晚有一天会受到惩罚,咱们如今正处于逆境,越是如此,越不能气馁。”

  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

  陆小言此时,刚找到蓑衣和油布,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她穿上了蓑衣,打算去接傅沉一下,牛棚肯定没这些,他要直接回来,铁定要淋湿。

  她一手抱着油布,一手提着油灯,闯进了细密的雨雾中,幸亏雨已经转小了,带着斗笠也淋不着,就是蓑衣有些大,因为是草编的,还挺重,扎得皮肤也不太舒服。

  走出院子后,陆小言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天实在太黑,乡下没通电,大家干了一天农活,又挺累,这个点基本都睡了,一眼望去,到处都黑漆漆的,没一家亮着灯,夜色当真是比墨汁还要浓稠。

  等狗吠声响起时,她更怕了,一时间都想退回去。

  最近花了他不少钱,还是接一下吧。

  勇敢点,陆小言,你都二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村里多安全呀,又没坏人,不就天黑点,狗叫声大了点儿,不怕不怕。

  陆小言不停地自我催眠。

  主街住的人多,狗也多,她没走街里,抄近道走到了南边,沿着田地走的,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弱下去后,心中的恐慌总算散去一点点。

  她壮着胆子,朝前走去,牛棚也在南边,还得再往东走个八百多米,其实不算远,就是乡下没修路,一下雨,地上泥泞不堪,比较难走。

  怕滑倒,陆小言没敢走快,走到菜园附近时,她悄悄松口气,再往前四五百米,就是牛棚了,很快了。

  这时,她却看到右边的菜园子,忽然窜出来一个人,陆小言吓得身体打了个哆嗦,脚下一打滑,她吓得尖叫了一声,直直朝后摔去。

第22章

  她的叫声,吵醒了睡着的陆大志。

  他一个鲤鱼打滚爬了起来,因为前年闹过贼,村里的菜园子,就是由他盯着,他蓑衣都没穿,拿着手电筒就从棚子里跑了出来,手电筒照了一圈,见菜园子没人,才绕出园子,“咋地啦,谁在这儿?”

  陆小言摔得头晕眼花的,后脑勺一阵疼,幸亏头上还戴着草帽,缓冲了一下,不然这一下,非摔出脑震荡。

  她仍有些惊魂未定,听到陆大志的声音,才惨兮兮开口,“叔,是我,小言。”

  直到手电筒照过来,陆小言才缓过来,她捂着后脑勺,坐了起来,眯眼躲了一下光。

  陆大志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弯腰将地上的油灯和油布捡了起来,这么一摔,油灯也灭了。

  陆大志上下扫她一眼,“咋摔了?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啥?”

  陆小言脑袋、屁股都是疼的,她忍着疼,回答了一句,“下雨了,我要去给小北哥送油布,看到有个人影从菜园里窜了出来,吓我一跳。”

  陆大志脸色一变,打着手电筒,往前照了一下,路上哪儿还有人影,就隐约有几声犬吠声,好端端的狗也不会叫,可见确实有人跑过去。

  陆小言也意识到什么,揉了揉脑袋,“不会是遭贼了吧?”

  陆大志拿着手电筒往菜园子里照了一下,打在了黄瓜上,这些菜,都是他亲自侍弄的,哪儿结了果,他心中门清,每天都会确认一下数量,一眼看去就少了几个,他心中一沉。

  确实来贼了。

  前年菜园子里就遭过一次贼,他因为睡眠轻,被大队长特意调来了这儿,既要侍弄这些菜,还要盯着有没有小毛贼,这两年在他的盯梢下,倒是没少东西。

  今天下雨,地里泥泞一片,不太好走,以为不会有人过来,他才放心睡了,因为下雨的缘故,也没听到旁的动静,结果这毛贼竟然又来了。

  陆大志骂了一句娘,“往东边跑的?这小兔崽子,我非把他抓到不可。”

  陆小言点头。

  陆大志扯着嗓子喊了一下,“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