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这时候,她就不得不感叹,炼丹果然是一项暴利的行业。
自从筑基后成丹率上来,炼丹-出售-采购-炼丹的循环中,她身上积攒的灵石与灵药就越来越多,颇有一种发家致富小富婆的自豪感。
灵石丹药足够,阮柔的修为随着修炼蹭蹭往上涨,至于所谓的瓶颈,则压根没看到。
她直觉,炼丹对于她而言,是另一种方式的修炼,若说平常打坐修炼是修炼己身、扩大经脉以及丹田积攒的灵气量,那么,炼丹就是加强与灵气的亲和与运用,可谓殊途同归。
五年时间修为稳定在了筑基后期,静极思动,兼之忽然想起了天衍宗争端,阮柔终于久违地打开防护阵法。
外面院子里,一排排的通讯纸鹤停在墙头,无声控诉着她的忽视。
阮柔心虚地左右张望,确定四周没人,这才将全部纸鹤取下来,一一看过。
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串起来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五年时间,天衍宗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
最大的变化,就在于宗门的第一人成为了桑听雪师姐。
她本就在同代宗门弟子中有极高的威望,如今这批弟子都到了筑基乃至金丹修为,是宗门的中流砥柱,对她有一定的信任和好感基础,起码没有恶感。
如此,作为秦恒真君下的首徒,有意竞争的情况下,很快就站稳定了脚跟。
至于先前最大的阻碍,修士家族出身,在桑家逼迫她联姻换取利益时,果断撇开关系,如今家族出身不仅不是她的阻碍,反倒成为不少人支持她的理由。
秦书不知想的,莫名其妙脑补了一堆大师姐为了避免两个师弟的争端,毅然挺身而出的场景,之后自动退出了竞争,又恢复以前悄无声息的状态。
就仿若一出闹剧,秦书退出、大师兄穆鸿闭关养伤不出,桑听雪理所当然地凸显出来。
不过,未来前景如何还不好说。
最后还剩下几只纸鹤,竟然都是桑听雪的通讯。
明明两人交换了通讯玉符,不知她为什么还要用纸鹤这样麻烦的方式。
看过几只纸鹤上的信息,阮柔大概明白了缘由——大概,是将纸鹤作为一种倾诉吧,可能,她也没什么交心的人了。
其上,诉说了一开始的艰辛,没人理解,更没人支持,直到她渐渐努力,在宗门内领了职务,接了教导弟子的任务,时间长了,喜爱终于打消众人的猜忌,也让自己在宗门内有了一定的分量。
尽管做的已经很多,可宗门传承久远,沉珂深钟,远非她一个金丹修士就能撼动,便是他们的师傅秦恒真君,贸然触动他人的利益,也定会吃个软钉子除此外。
除此外,宗门灵石的欠缺直接导致了丹药、法器等一系列的材料价格飞涨,弟子们怨声载道,却无一人能解决,她也只能从中斡旋。
一开始,纸鹤的讯息极多,几乎隔几日功夫就有一只,到了后来,可能是见没有回复,渐渐的就少了。
花了足足半日功夫,回复完所有的通讯,阮柔在时隔五年后,终于踏出小院,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得恍如隔世。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阮柔心情舒畅,选定一个方向,正准备去任务堂看看,闭关许多年,也不知要补多少任务。
恰此时,一只纸鹤晃晃悠悠,就要往院子里飞,阮柔眼疾手将其拦下,使用自身灵气打开纸鹤,其赫然是宗门召开长老及内门弟子大会的通知。
第117章 阮柔收到的乃是传给真传弟子的弟子令,大多时候,即使宗门有要事商议,也只会允许真传和内门弟子参加,至……
阮柔收到的乃是传给真传弟子的弟子令,大多时候,即使宗门有要事商议,也只会允许真传和内门弟子参加,至于外门,一般没有参与的资格。
她眼眸低垂,再次瞥了眼通讯纸鹤上的消息。
上面并未写要商议何事,但其语气严肃,措辞丝毫不近人情,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脚下末停,只略转了个向,跃向飞剑身姿轻盈飘逸,驾轻就熟,浑然不似先前僵硬。
天衍宗,主峰。
殿内济济一堂,最中心的掌教秦恒真君巍然而立,如同过去很多次一般,只是肉眼可见,周身弥漫着一股难言的焦躁。
他的周身是天衍宗的诸位长老,甚至隐约有几位谣传闭死关的太上长老,两边几成对峙之势。
殿堂外,一群真传与内门弟子,同样焦躁不安,三五成群,亲近的说些体己话,时不时看向殿内,或担忧,或隐含兴奋,或漠不关心,不一而足。
阮柔御剑稳稳落下,远远的就下了地,一步步走到人群中。
立马就有人跟她打招呼,都是师兄弟,阮柔亦是颔首微笑以对。
不一会,就有一只手悄悄地将她拉到最前方,阮柔见是俞清风,便顺从地跟上。
左前方,以穆鸿为首的四师兄弟们已经都在。
“大师姐,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
“小师妹。”
彼此招呼过后,阮柔忙问,“今天可是有什么事情?”
其他人都没出声,只有桑师姐挥手升起一个防护罩,将外界隔绝在外。
“几位长老是为了前次被削减的月例来的,”桑听雪眼神深邃,这几年她代替师傅管理内外事务,听多了抱怨,此刻倒也在意料之内。
“那师傅?”穆鸿神情不复前阵子的阴沉,“宗门困难,他们怎么还这么……”自私二字到底没说出口。
桑听雪厉声,“穆鸿,慎言。长老们身后也跟着一群人,难免顾虑多。”
穆鸿不甘心地闭上嘴,再不吭声。
一旁的秦书嗤笑一声,斜过眼睛。
只有石轩担忧问,“大师姐,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桑听雪,“师傅这一次恐怕需要让步了。这几年,月例少了,不少弟子的修为都受到了上影响,如今时间少还不大明显,可长此以往,天衍宗的实力也会落后一大截的。”
石轩不懂这些,却知道宗门不甚富裕,“那宗门呢,灵石优先,师傅又不能凭空变出来。”
桑听雪没回答这个问题,心中却有数,怕是外门弟子的份例又要被裁减了。
拆东墙补西墙,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更何况,外门弟子的份例虽然不及内门,架不住人数众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紧闭的殿堂大门终于打开。
外间的阳光从窗檐一点点攀爬在,直至覆盖半个内殿。
众弟子们依言一一进入,依旧是阮柔他们走在最前面。
行过礼,一行人列成几派,泾渭分明。
以秦恒真君的弟子为首的诸人,个个挺直身姿,加之不弱的修为,很是亮眼。
再来就是态度激进的长老弟子,面容上是赤裸裸的不满,又带着些假意掩饰的得意。
最后是一群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弟子,除了手中的剑,他们几乎什么也不在乎。
秦恒真君始终沉默,一旁的太上长老清虚子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浑然不似个剑修,事实上,他也确实很久没有现在人前,更别说拔剑。
清虚子咳嗽两下,缓缓道,“之前的几年,宗门困难,也委屈大家缩减开支。”
众人顿时连道不敢,其中尤以石轩的声音最大,在偌大的殿内回荡,惹得上位好几道视线看过来。
元婴中期的齐长老呵呵笑,“还是真君的弟子识大体,不像我下面几个不争气的,修为停滞,急得跟什么似的,我看着都觉得好笑。”
屋内顿时哄堂大笑,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还有几个长老纷纷附和,名为贬低,实则为自家弟子叫屈。
有名的直性子烈阳真君不耐烦挠挠耳朵,“有事说事,扯那么多作甚。”
“烈阳你是自己没有徒弟,万事不愁,哪像我们,跟着一大家子,想不操心都不行啊。”
烈阳真君被堵了回来,偏偏嘴笨,回不了嘴,气呼呼转过身子,眼不见为净。
老好人林木道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宗门好。这些弟子都是咱们天衍宗的未来,他们被耽误了修为,一时看不出影响,可长远点看,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届时,可是比如今灵石紧张更加难熬啊。”
秦恒真君一挑眉毛,若不是清楚知道这些弟子的修炼被耽误了,他压根不可能松口。
“都坐下吧。”秦恒真君在所有人面前摆在一个蒲团,席坐一地,他语气低沉,“请大家来的原因恐怕大家都清楚,正是为了先前裁减的份例。
这次,内门和外门弟子的份例,究竟该如何调拨,还需重新拟定一个章程。”
诸多前辈们在上,弟子们哪里有说话的份,一个个低眉敛目,乖巧得不行,哪里有方才门外的嚣张。
清虚子给下首的小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当即站出,师徒两人早已商量好章程,此时自然丝毫不惧,侃侃而谈,越听秦恒真君的眉头皱得越紧。
第118章 那弟子一通长篇大论后,向前一鞠躬,“弟子不才,以上所言,仅为诸位师兄弟们考虑,若有不妥!?
那弟子一通长篇大论后,向前一鞠躬,“弟子不才,以上所言,仅为诸位师兄弟们考虑,若有不妥,还请掌教、各位长老们指教。”
虽是这么说,可观其神情,分明是洋洋得意,面对上首的长辈尚有几分收敛,待看见下方弟子们崇拜的眼神,面上更为骄矜,只在瞥过阮柔诸人时闪过一丝不屑。
清虚子轻咳两下,假做不满,“你这孩子,让你说还真说了,到底是小孩子家家,哪里懂得许多。”
秦恒真君始终没说话,也没搭理这近乎挑衅的话语,抬头巡视一圈,“诸位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明了,多余的不必再说。”
良久,他再次叹息一声,“只是宗门收支在这里,有谁想看近百年内账目的,大可以自己看看,若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尽可以说。”
齐长老,“掌教,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这群弟子们实乃宗门基石,就是缺了我等,也不能缺了他们的啊。实在不行,将我们的份例挪给他们。”
秦恒心中冷笑,他倒是想这么干呢,可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推行不开。
作为剑修,天衍宗的长老们年轻时,谁不是在外面打打杀杀,要么结了一堆仇家、积了一群对手,再不济也混的一身伤,没有宗门庞大的份例支撑,不说修行,身上的伤势都不能保证维持住,若有个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说他们天衍宗卸磨杀驴,如此对待老修士。
方才两边一唱一和,不过唱双簧,故意逼他罢了。
可不,看方才还不怎么在意的烈阳真君,此时都有些急了。
“这怎么行,”看得再清楚,秦恒真君也得跟着对方的剧本驳回去,“这怎么行,你们都曾为宗门做出过贡献,劳苦功高的。”
齐长老故作为难,左右看看,不吭声了。
清虚子紧接着下场,“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降低外门弟子的份例了,还有任务堂的奖励,也可以适当降低嘛。”
“师兄说得极是,这正是最好的法子,外门弟子的资质本就不如内门,多磨砺磨砺,将来方能有所成就。”
其他几位长老都跟着附和,俨然要就此将事情定下。
秦恒真君闭了闭眼,自知无力回天,恨只恨他实力虽强,却不能强压下众人。
“掌教大人,您看如何。”
好一会儿,喧嚣的店内终于恢复安静,清虚子右手抚着胡须,满意至极。
大局已定,秦恒真君也挽回不了众人之意,只得就到底裁剪外门弟子多少份例、任务堂的奖励又该降低多少,等等诸多具体事项上来,细节之处,免不了一一讨论。
至此,阮柔一行人来此才终于有了一点话语的权利,尤其桑听雪、穆鸿两人,虽为真传弟子,可掌管过外门事务,也接触过不少外门弟子,最是知其艰辛,此刻自然据理力争。
往日清高的修真者们,在这紧闭的殿堂内,为了些灵石、材料争议不休,若叫外人瞧了去,指不定怎么笑话。
直至月上中天,清凉的月光取代了白日炙热的阳光,饶是早已辟谷不知劳累饥饿的修者们,此刻也只觉一阵口干舌燥,整个人烦躁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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