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195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然而事实证明,他到底还是在乎的。

  好不容易从醉酒状态清醒过来,卫宁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是陌生,手中铜镜掉落地上,摔个稀碎。

  那一刻,他怔愣当场。人都说破镜难重圆,他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凭着侍女将自己打理干净,洗漱一番,束发整冠,刮去毛躁的胡子,铜镜中,依稀可见当年那个翩翩少年郎,他这才敢踏足许久不曾到过的前院。

  “茯苓。”吐出这个名字的刹那,卫宁只觉恍如隔世,好似距离上一次唤出这个名字已经过去许久许久。

  “嗯?”正由小郎君服侍的三公主回头,看见是他,不屑冷嗤一声,“哦,是你啊,不喝酒了?”

  “茯苓。”卫宁大踏步上前,一双虎目死死盯着一左一右两个面首,冰冷的视线恨不得将两人钉在原地。

  两个年轻的小郎君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唬了一跳,战战兢兢起身,瞧瞧三公主,又看看三驸马,不知该走不该走。

  “做什么,我还要吃水果呢。”三公主微微堵嘴,刚刚吃过水果的红唇水光潋滟,泛着诱人的光泽。

  卫宁眼神一暗,强行将碍事的两人赶走,径自坐到她的身边,喂她吃水果。

  三公主并未说什么,毕竟,谁喂不是喂呢。

  卫宁说了一筐子好话,两人勉强算是重归于好,再次黏黏糊糊起来。

  奈何隔阂早已产生,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三公主,与骄矜自傲的卫宁,矛盾频发,兼之两个擅长讨好人的小郎君,到底是越走越远。

  直到有一天,两个小郎君上了公主的床榻,彻底成了名正言顺的面首,卫宁再也受不了,继续着醉酒的荒唐日子。

  也不知是什么孽缘,卫宁放弃了,三公主却放不下,赶走两个十分得宠的面首,做低伏小,温言软语好生哄着,又将人哄了回来,过了段安生日子。

  之后循环往复,分又分不开,合又合不拢,好在两人上无长辈公婆,下无子嗣,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下去。

  直到三年后,两人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颓废许久的卫宁,恍惚间忆起当初爹爹的临终嘱托,浑身一震,痛哭流涕,再也不敢沾酒,只想着好生培养孩子,起码让卫氏依旧有人承继。

  然而,在孩子的培养上,夫妻二人又有了争执,卫宁完全是以武官人家的标准来培养,奈何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儿子压根受不住这份苦,成日跟着公主娘撒娇耍赖。

  公主娘护着儿子,讲道理又讲不通,卫宁强逼着儿子训练,三公主偏又护着,于一次争执中,三公主直接气得进宫跟父皇请旨,要了一个爵位,魏武伯的爵位下来,将卫宁直接镇在当场。

  魏武侯到魏武伯,从侯到伯,降了一级,但终归传承还在,血脉延续又有了力量。

  可惜的是,新的魏武伯并没有继承祖父的威风,反而被养成了个娇惯的小公子,斗鸡走狗,一身纨绔习性,别说习武,连书都没读过几本。

  除去这个唯一的儿子,两人再无所出,卫宁焦心之下,又在府内找了一个女人,希望再生一个儿子,或许不是公主的血脉,会是一个能吃苦的孩子。

  三公主又不是眼瞎的,驸马爷纳妾的事情并不少见,但那都不是发生在公主府内的,换言之,公主府内只能有她一个女主子,至于男人要纳妾,回自己家纳去,眼不见为净。

  于是乎,卫宁第一次跟人睡下,第二天,三公主就灌下一碗避子汤,将人赶了出去。

  之后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三四次,卫宁就彻底放弃,预备在外面置办一处房产,偏他现在又没公职,没俸禄更没产业,一分自己的钱都没能攒下,还得靠着公主府过日子,更觉心酸。

  而魏武侯的私人虎符,本该他一开始就去继承,接触军中旧人、掌管魏武军,却不料他身体急转直下,出不得远门,一次次搁置,直到军中新人换旧人,新将军松口气,终于彻底得掌控军队,改了名、换了号,再不见往日魏武军的痕迹。

  这枚虎符,逐渐被放在箱笼中,上面爬过蜘蛛,结了一层蛛网,彻底成了旧日的见证,除去留恋,再无其他价值。

  时间一年年过去,直到小小的魏武伯长成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卫宁与三公主的纠葛,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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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满头白发的皇帝面容发皱,呼哧呼哧喘着气,死死盯着下面的侍卫,“找到人了吗?”

  “臣无能,未寻到人的踪迹。”事实上,侍卫有些无奈,他甚至怀疑那都是年老帝王因着寿命将近产生的妄想,就跟传言中无数寻求长生的皇帝一般。

  “废物,废物。”年老的帝王发出狂怒,这些年,他看着皇后死去,看着贵妃离开,同龄人的生命一个个消逝,感受着身体的衰老,无法言喻的恐慌席卷了他。

  极偶尔,他也会想起尚年轻时候,彼时他已经坦然面对死亡,安排好了后面的一切,尝试着安然接受死亡。然后,一只小小的蛊虫调理好了他的身体,延寿几十年,带来生的希望。

  于是,对死亡的恐惧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害怕与惊慌,连梦中都会突然惊醒,唯恐自己哪一日再也醒不过来。

  然而,一波又一波的侍卫被派出去,没有带回任何消息。

  希望渺茫到记忆开始模糊,他也以为那不过只是一场梦,一场对于长寿的极致渴望。

  终于,一日梦里,老迈的帝王就此闭眼,终生都未再见到那个年轻的姑娘,以及那一只活泼的小青虫。

  而那时的阿巴尔部族,在众人遗忘中,悄悄又把家往山外搬了搬,同样开始走向年迈的玲珑姑娘,培养出新一代的圣女,只偶尔躺在摇椅,晒着太阳,回忆当初那一场短暂的远行。

  多少年过去,王朝依旧,依旧繁华的京都,流传起了一个姑娘的故事。

  听说啊,那个姑娘来自遥远的南疆,她脚上带着铃铛,有着神秘莫测的好医术,来的突然,消失的无痕。

  

第177章 “嘀,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巫女玲珑的怨恨。主线任务完成奖励10000积分,请查收。”……

  “嘀,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巫女玲珑的怨恨。主线任务完成奖励10000积分,请查收。”

  阮柔默默听着,至今她已经完成七个任务,七万积分,不知有什么用处,但总归任务能靠自己解决,积分先留着就是。

  “恬恬,你放心,等我考上大学,一定会来接你进城。”

  好熟悉的话语,阮柔不由好笑,承诺这东西只有在重视承诺的人口中才作数,否则,跟狗吠没什么区别。

  打发了那人,阮柔寻了个空隙,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里是水蓝星蔡国,一个处于特殊发展时期的国家。

  原主名叫阮恬恬,是甜水村大队长的女儿,在74年跟下乡知青方凯在一起,本以为是一场美好的恋爱故事。

  却不料,一朝高考消息传开,方凯一面承诺原主考上大学就会将人一起接进城,享尽了阮家提供的好处与高考资料,另一方面打定主意进城后就彻底与这段屈辱的经历划清界限。

  是的,屈辱,在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申城知青方凯眼中,与一个乡下丫头谈对象,本就是一件屈辱的事,哪怕原主自身条件并不差,也是正经的高中毕业生。

  如今,正是高考消息刚刚传开的时候,原主与方凯谈了两年,已经商议好年底结婚。

  原主阮恬恬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对象,可阮父作为村支书,想到的更多,故而,逼着女儿与知青分手不成,跟方凯商量,提前把婚礼办掉,彻底将两人关系定下来。

  然而,阮父的算计到底打了水漂,在乡下,摆过喜酒就算夫妻,却不清楚,在法律上,只有领了结婚证的,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所以,上一辈子,在两人办过婚礼后,阮父真的把方凯这个女婿当做半个儿子,好吃好喝供着,想尽办法弄来高考有关的课本和资料,也是因为有着这些帮助,方凯才能一心一意准备高考,最终顺利考上。

  结果,考上大学的方凯一去不复返,而结婚的原主却成为了全村人口中笑话的对象,苦苦等了方凯一年又一年,直到五年后听说方凯在城里结婚的消息,才被父母强逼着另嫁他人,因着有前面那段过往,在夫家也不受待见,一辈子都过得不顺心。

  原主想不明白,明明说好的事情,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难道那几年的感情都是假的。

  接收完记忆,阮柔的神色有些古怪,虽然方凯是城里来的,据说家世不错学时高,而原主是乡下农村的,可两人都是高中学历,为何原主从来没想过参加高考呢?

  总归想不明白,阮柔也就放弃了思考,脚下一拐,回到位于村子中间位置的阮家。

  阮家阮父阮母一共只生了两兄妹,老大阮大力,老二也就是原主阮恬恬,在乡下算是子女少的人家。

  不过也正因为儿女少,压力不大,阮家才能供着儿子初中毕业,原主更是上到高中,到最后实在没上大学的路子,才不得不回家,在村里领了个养猪的活儿,脏是脏了点,可起码轻省,公分高,还不比下地种田累。

  而老大,则由家里找关系,学会了开拖拉机,如今是公社下面光荣的拖拉机手。

  要知道,如今拖拉机在农村可是绝对稀罕的物件儿,会开的拖拉机手更是吃香,出车的日子,不仅能拿满公分,还能额外补贴一天五毛钱,可谓待遇丰厚。

  阮母更是田间地头的一把好手,一天少说也能挣七八个公分,可以说,阮家四口就没一个闲着的,故而阮家条件很是不错,屋子是气派的青砖瓦房,在周围一圈黄土墙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爸,妈,哥。”

  “哎,恬恬回来了,跟方家小子商量得怎么样了?”阮母第一时间关心问道。

  “他说一定要去高考,让我不能自私拦着他。”

  “嗐,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谁拦着他了,不就是让你们先把喜酒办了。”阮母听见顿时不乐意了。

  “先听恬恬说。”阮父发话。

  “对了,还有结婚,他说办喜酒可以,但不能去扯结婚证。”阮柔添油加醋,把方凯心里想的一股脑说出来。

  “为什么不能扯结婚证?”阮母不解问道,如今乡下还没有扯结婚证的习惯,更不懂办喜酒和结婚证的区别。

  “结婚证是城里人的做法,不过他为啥不乐意,我得去打听打听。”阮父蹲在墙檐下,一副思考状,喊着,“老大,你过来。”

  阮大力跑过来,听了吩咐,从屋里掏出一把糖,溜溜跑去打听消息。

  而阮父阮母还在继续商量。

  阮母捅捅老伴的胳膊,“你说,方凯这是个什么意思,嫌弃咱们闺女了?”

  “唉,咱们乡下留不住这些城里人啊。”阮父长叹一声,“你还是劝劝闺女,能分就分了吧。”

  “怎么又要分了,恬恬死活不乐意啊。”阮母无奈,一向听话的闺女,就在这事上犯了糊涂,偏要是一辈子的要紧事。

  “再劝劝。”阮父只能如此。

  阮母无奈,起身去灶房做饭,等饭菜上桌,阮大力终于回来。

  “爸妈,我找个知青问了,说是国家只认结婚证,不认咱们办的喜酒。”

  “啥,不认,凭啥不认。”阮母一听急了,“我跟你爸都过了一辈子,连结婚证都没见过,怎么就不认了。”

  阮父幽幽看了她一眼,直将阮母看得心虚。

  “好啊,这方家小子没安好心,耍着我们玩呢。”阮父想通关节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一直沉默的女儿,忧心问,“恬恬,你是怎么想的。”

  “爸妈,我也不知道。”阮柔适时地露出迷茫,“原来方凯不想跟我在一起吗,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是啊,为什么不说呢,单纯的女儿不知道,见多识广的阮父阮母却十分清楚。

  知青下乡是来建设农村的,靠下地干活挣口粮,若是没有城里的家人接济,不干活就没饭吃,恰巧,方凯自诩是个城里人,可要真论起来,说不得家里条件还比不得阮家呢,起码他下乡好几年,没见城里寄多少东西来。

  两人互相对了个眼神,同时下定决心。

  “恬恬,你跟方凯,就断了吧,让你妈找媒婆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我不!”阮柔倔强拒绝。

  阮母头痛,“恬恬,听爸妈的,他都不想跟你好,咱们干嘛死赖着人家,你长得这么好,又是高中学历,十里八村的谁不夸。”

  “可再夸,我也进不了城。”阮柔故作委屈道,“方凯好歹还能高考进城,我一个乡下姑娘,难不成以后要待在乡下一辈子。”

  这年头,城里工作难找,阮家根本没有门路找到城里工作,没看身为儿子的阮大力都待在乡下嘛。

  而没有工作,乡下女孩嫁进城里更是做梦,无他,如今孩子的户口跟亲妈,没有工作,即使结婚了,女方户口落不到城里去,剩下孩子都没城里的粮食指标,一个工人养一大家子,脑子正常的娶媳妇都不会往乡下找。

  故而她说这话,阮家人没有质疑,只是跟着哀叹。

  阮父阮母在乡下苦了一辈子,自然知道城里的好,若方凯是个好的,女儿跟着进城,他们得敲锣打鼓欢送,可偏人不是个老实的,叫他们怎么放心呢。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忽而,阮大力问,“他能参加高考,妹你为什么不能?”

  一石惊起千层浪,阮父阮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想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