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24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虽然兔子数量增多,可此时其居住环境比起初期还要好上不少,不仅每只兔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兔子笼,彼此之间距离宽敞,互不接触,打扫也更加轻快,为了避免环境太差导致兔子生病,几乎每日都会打扫两遍。

  尤其怀孕的母兔子,更是会享受贵宾般的待遇,精心照顾。

  这么多的兔子当然不是阮家几人能照顾过来的,赚了不少钱,他们倒也想开了,愿意花点钱雇人,锦绣村不少人家都愿意来阮家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兔子的销路同样有了突破,或许是在镇上酒楼有了名声,在一年前,甚至有外地的行商专门到这里来采买兔子,再运到其他地方去卖,兔肉做熏肉,兔毛还能做围脖,价格同样不低。

  而兔子的饲料问题也解决了,锦绣村的土地贫瘠,种植粮食庄稼不见多少产量,结果给兔子种起它爱吃的青草、蔬菜,竟然格外生机勃发。

  如今,锦绣村三分之一的兔子都被拿来种兔子的食量,而与之对应,阮家付出银子。

  为了避免遇到灾荒年,阮家一直鼓励村里人有钱先存够两年的粮,村人们被那一年的干旱吓到,皆乖乖听话,严格遵守手里有粮心不慌的准则。

  有道是一户带动一村,有了阮家的兔子事业,锦绣村其他人家,只要不是特别懒惰的,家中条件都有了很大的改善,而阮家则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将山脚那一片地拿下,到时候围一圈围栏,可以偶尔将兔子暂时放养,听说那样养出来的兔子会更好吃。

  阮家有钱了,一家子的日子更好过不说,前两年,小堂兄阮荣之还以十二岁的高龄被送进学堂,按阮大伯的话来说,不求读书,但求认得几个字,将来跟人谈合同签契约,不至于被人坑。

  小堂兄确实于读书一道上不甚精通,唯独在数算上格外有心得,家里的账有时候阮大伯还在拨弄算盘,小堂兄心算就能出来,可谓得天独厚,阮大伯娘开玩笑说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而阮柔的生活同样有了质的飞跃。

  作为阮家二房的孤女,以及养兔的大功臣,阮大伯以及阮大伯娘对她格外优待,养兔子赚的钱一直给她分红不说,家中住宿、吃食无一不精致。甚至于,为了让她以后不用下地干活,还特意去镇上花高价请了绣娘教学,几年下来,阮柔的绣品已经很能卖得上几个价了。

  阮柔对此很是满意,她也就是头两年费心了些,后来,就一直是阮家在为她着想,一家子人,更添了几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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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蒸蒸日上的阮家相比,隔壁丰收村的田家可谓在下坡路。

  当初田父自认为被算计出学堂,心头始终憋着一口气,在家一心温书,此后又去参加了几次科举,期间花费不知凡几,为此,家中田地都卖去好几亩。

  本以为是进来过享福的日子,结果操劳不说,操心更不遑多让。

  因为手头拮据的缘故,田氏除去儿子田父要钱会无条件给外,家中各项支出一概不管,就连对待往日一双疼爱的孙子孙女,都很是冷淡,心情好说几句好话哄着,心情不好更会动辄责骂。

  然而,继子继女不受重视,在小李氏心中已经排不上位置,兼之她在田家始终无所出,继子对她也不够孝顺,几年过去,小李氏始终觉得融不进田家,甚至总觉自己是个外人般,隔了一层。

  于习惯了困难的小李氏而言,田家的日子勉强也能支撑,可架不住有个亡夫家一直在被做对比。

  阮家发迹后,丰收村和锦绣村不少人都会跑她面前来故意酸言酸语,说些她若是没有改嫁该多好之类的话,惹得小李氏几番眼红,面上不显,背地里则悔得肠子都青了。

  其实,私下里,她也悄悄回过锦绣村,表达自己对亡夫的思念以及对女儿的牵挂,就是为了想要回去。

  只要回到阮家,不仅没有繁重的家务和田地劳作,说不定还能过上富家夫人的好日子。

  然而,事与愿违,挨千刀的阮家不仅对她嗤之以鼻,几次之后甚至威胁她,若再上门,就直接找上田家,让其管好自家的媳妇,唬得小李氏再不敢上阮家,只能偷偷找女儿。

  本以为靠母女情分,可以顺利回来,结果女儿也是个狠心薄情的。

  “娘,你既已是田家妇,就不要说这些了。”

  小李氏到底有些希冀,但是还傻乎乎地问,“若我愿意离开田家呢?”

  “那与我何干。”

  一句话,彻底断绝了小李氏的念想,“你好狠的心,枉我当年改嫁都硬要带着你。”说这话她眸光微闪,带着不为人知的心虚与忐忑。

  看向状似哀痛的小李氏,阮柔直接道破,“难道不是为了有个免费丫头好使唤嘛,怎么样,没了我,田家的活都是你干,滋味不错吧。”

  小李氏一颤,她没想到,女儿看得这般透彻。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很久,可依旧还在脑海浮现。

  一开始她都没想着带孩子改嫁,毕竟哪个夫家都会嫌弃,可媒婆说项道田家主动提出让她带着女儿,并隐隐表示带女儿上门更好,她没多想,还拿走了当时阮家二房所有的存银。

  本以为女儿上门会得到优待,结果,开始了被当丫环使唤的日子,事后她仔细回想,才发觉,可能田家一开始就存着让继女当丫环的心思。

  亲女儿她自然疼的,可她又能怎么办呢,一个二嫁的女子,膝下无子嗣傍身,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女儿被田家养着寄人篱下,不过多干活少吃饭,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

  之后的发展却是她没料想到的,先是女儿被阮家接走,将一切掰扯清楚明白,后来,阮家靠养兔子发财,俨然成了地主般的庞然大物,可望不可即。

  一开始是羡慕嫉妒,后来便是深深的后悔,每多一个人说她没福气,心中的后悔就深上一层,层层累积,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日复一日,连她自己也想着,是啊,要是当年多等两年,阮家发了财,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二房夫人,何必在田家受窝囊气。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或许是见她破罐子破摔,田家人不敢过分指责使唤,田父始终没能考取功名,培养儿子又没读书的天分,整个人都颓废下来,家中大事小情一概不管,田家反倒成了小李氏的天下。

  闲暇之余,看着继子挨训斥,盯着继女干活,她心中偶尔会萌发出一种,这样好像还不错的错觉来。

  浑浑噩噩的日子,直到继子在镇上闯祸,赌债缠身,田家无钱可还,仅剩的几亩田地不愿意再卖,最后竟然选择卖了亲生女儿,花容月貌的好姑娘,正是探亲的好时候,十五两银子直接送进镇上富户的后院做小妾。

  那一刻,她慌了,亲女儿都能卖,何况她一个没生孩子的外人。

  之后继子始终不见改好,依旧赌博不断,田家东拼西凑,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赶在继子闯出更大的祸前,她再次找上阮家,这回只有一个要求,给她一个容身之地,再给她两亩地耕种,她是真怕了。

  

第215章 此时的阮柔依旧未出嫁,有家中的分红银子,衣来伸手饭来张……

  此时的阮柔依旧未出嫁,有家中的分红银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更看不上那些怀着各种小心思,娶她发财的男人们,索性自己另置了一处小宅,又请了几个村中妇人负责家中琐碎事务,小日子别提多惬意。

  小李氏上门的时候,阮柔是诧异的。

  看向面前苍老许多的妇人,竟一时间险些没认出人来,愣神了一会儿,率先开口,“娘,你怎么来了。”

  虽是这么称呼,可语气中着实没有多少尊重与亲近之意,不可避免的,小李氏心中堵了堵。

  偏她知道怪不得眼前的女儿,但凡她当年改嫁后,对女儿好一点,不至于那么苛刻,女儿或许也不会这么对她,听说阮家如今的养兔生意,一开始都是女儿的主意,也就阮家有福气。

  酸过后,该说的还是要说,小李氏深深呼出一口气,“云娘,田家实在待不下去了,我不求别的,只求给个安身之所,安养天年。”

  阮柔审视着她,其实三十来岁的妇人年纪不算很大,只是这个时代平均寿命短暂,婚育又早,三十来岁已经是当祖母的年龄。

  比起记忆里的刻薄,眼前的小李氏面目带上了几分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慈和与温婉,总之,第一眼看着就像是个好人。

  “那你与田家切割干净,再来找我吧。”阮柔叹气,到底是生育了原主的人,要说真对她做什么也不可能,但原主陷入那般境地,小李氏就是那把动手的刀子,继续与她和睦相处也是不可能的,给两亩地,让其养活自己,也算尽了前几年的生养之恩。

  虽然没有听到想要的承诺,但小李氏眼睛还是微微发亮,她捋了捋耳边散开的头发,勉强着露出一个笑,笑着笑着,又有些伤感,口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转身之际,那道身影有些落魄,走出一些距离,或许是终于攒足了勇气,她回首,“云娘,是娘对不起你。”

  阮柔一怔,心头蓦的一松,仿佛缠绕心头许久的阴暗终于散去,阳光得以照射进来。

  “你也听见了吗?”她喃喃,“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明明先前小李氏看见她,都是理直气壮要求她这个当女儿的赡养,甚至还会狮子大张口要东要西,如今却变得这般“和善”。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她也不在意。

  如何对待小李氏,她认真考虑过,若说小李氏十恶不赦,未免太过,可若说她纯然无辜,也不尽然。

  害死原主的,从来都是田家,而小李氏,不过是田家用得顺手的一把刀,伥鬼固然可恨,可背后的老虎才是元凶。

  幸而,这一辈子她代替原主早早脱离了田家,而小李氏即将得以离开,田家且有狗咬狗的时候。

  事实上,不出所料,小李氏得了承诺,甫一回田家,便闹着要和离。

  田父不可置信看向眼前同床共枕几年的妻子,“你说什么?”

  小李氏绷紧一张脸,一字一句道,“我说我要和离。”

  田父怀疑人生般掏了掏耳朵,再次发问,“我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只见对面的女人丝毫不惧,大着声音道,“我要和离。”

  “说什么瞎话呢。”田父还以为她在说笑,实在是和离之说太过无稽,虽是二婚,可田父自以为没有亏待过小李氏,对方有什么缘由要提出和离。

  再者说了,律法上是有和离的案例,可实际生活中,多是犯了七出被休,罕有和离。

  “我是认真的。”小李氏没有说笑或者含糊的意思,“我自认在田家这几年兢兢业业,不说做得多好,可好歹没做过恶事,对得起你们田家。几年我始终没有自己的儿女,到底惦记那边的女儿,如今云娘愿意接我归家,咱们好生散了就是。”

  话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情于理,好似他都该放人离开,可田父就是拗不过那道弯,脑子好像懂了,又觉如一团浆糊般,拉扯不清。

  他结结巴巴,“为何?你在田家过得不好吗?”

  小李氏苦笑,“你觉得算好吗,每天数不清的活计,没有自己的儿女,继女是不是添堵,继子不成器染上赌博。”她本来真准备好聚好散,不口出恶言,可看眼前的男人依旧如此单纯,单纯到叫人觉得可恶,不由得生出一股恶气。

  这人永远都是这样,瞧着干干净净,不染尘埃,似个好人。

  可其实呢,田家所有人的付出,最后都是为了他和继子,田氏如此,她也如此,继女也如此,她忽然就庆幸自己没有生儿育女,否则,岂不是连带自己的孩子都要填了田家这个大窟窿。

  田父被堵的哑口无言,嘴唇颤抖半晌。

  听闻动静的田氏颤颤巍巍过来,她早已年迈,前些年的蛮横消失无踪,就跟寻常人家的老妇一般,和蔼可亲。

  “你们闹什么呢,这么大动静,都说多少遍了,以和为贵,别老是吵吵。”

  小李氏讥讽一笑,并不理会。

  田父却似找到了依仗,如幼小孩童在外受了欺负,回家找爹娘告状,“娘,小李氏说她要和离。”

  “和离。”田氏心中一震,她可没儿子那般蠢笨,心念一动,就猜出了缘由,“云娘愿意接纳你了?”

  “嗯。”无需隐瞒,小李氏轻声肯定。

  田氏顿时失了浑身的力气,知晓这个儿媳,自家怕是留不住了。

  她看得分明,儿子却还在那咋咋呼呼,一个劲嚷嚷着哪有女子要和离的,真是,蠢得让她怀疑,怎么会以为这个儿子能考中秀才。

  尽管心中一沉再沉,她还是决定与小李氏好生谈一谈,“够了,别吵了,若无事你先出去吧。”

  田父顿时不吭声,却也不愿意出去。

  田氏无奈,只得掩了门窗,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

  “小李氏,你来我田家,是勤恳孝顺的好媳妇,我们田家也自认不曾亏待你,如今求去,其实没有几分道理,你说对吗?”

  小李氏敛眉,低头不语。

  “或者换句话说,云娘如今是愿意接纳你,可她背靠阮家,你到底二嫁,回去要过什么样的日子,阮家态度如何,你想过吗?”

  她眉头微微蹙了蹙,依旧保持沉默。

  田氏心头愠怒,却不好口出恶言,继续闻言软语,“你若愿意继续留在田家,我保证,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当,任何人都越不过你去。”

  不得不说,田氏实在很会把握人的小心思,若放在以前,小李氏说不定会欣喜接受,可如今呢,继子进了赌博的深坑,事关身家性命,她着实不敢赌。

  犹记得,很小的时候村中就有一户人家当家的沾了赌,赌红了眼就卖田卖地,家里妻儿哭求,那人开始还能跪着磕头保证等还了债后一定悔改。可一次又一次,田地卖光了,就卖房子,房子卖了,卖几个女儿,再卖儿子,最后连妻子都典出去,依旧赌得红眼,最后不知是不是欠了太多赌债,被赌坊解决了,后来再不见人影。

  后来家中爹娘再三告诫他们兄妹几个,如论如何,不能沾赌,更不能让儿女家人沾赌。

  如今继子染上赌瘾,要知道,身为女子,名如草芥,不仅生养的爹娘兄弟有权贩卖,就连夫家的公婆丈夫儿孙亦是可以。

  细数田家剩下来的这些人,田氏老妪一个,怕是倒贴都没人要,田父为父,地位尊崇,更不可能被卖,可不就只剩自己一个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