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48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可阮母显然不觉得,她一心认定原主有罪,过往的忽略、无视就是她对原主的惩罚,而如今宋家的婚事则是让她赎罪。

  赎的哪门子罪,真是可笑,阮柔心内冷笑,“如果你非要我嫁过去,那阮家和陈家也不需要存在了,以宋家的地位权势,你说阮家和陈家的生意还能做的下去吗?”

  “你敢!”阮母最受不得别人威胁,更何况涉及自己疼爱的大女儿。

  “你觉得我不敢的话,就继续吧。”阮柔有恃无恐,态度同样坚定。

  简直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阮母越看越生气,一指外面,“你给我滚!”

  阮柔麻溜地滚了。

  阮氏却是越想越生气,气到扔了手中的茶杯,下人们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劝。

  还是听说了消息的阮元娘匆匆赶来,一个劲开导,“娘,我的日子我自己会经营好,何必要糟蹋妹妹,再说了,牺牲妹妹换来的好日子,您觉得我能过得安心吗?”

  阮氏一怔,随即木木道,“那是她欠你的,若你有个亲弟弟,娘何必操心这么多。”

  果然,阮元娘叹息,扯来扯去还是这一遭,她不敢提自己有好几个庶出弟弟,只温言劝着,“娘,没有弟弟不是您的错,更不是妹妹的错,咱们就让它过去吧。”

  “怎么能过去,”阮氏忽地怒了,“元娘,娘以为你能理解我的,以往你不是最体贴了,是不是跟那丫头待在一起久了,就觉得是娘错了。”

  阮元娘低头,不想承认,否则就像自己伤害了娘一般,可她真心觉得,这件事情里,妹妹是最无辜的,或者说,她们母女仨都很无辜。

  “看来我白疼了你,你也走吧。”

  “娘。”阮元娘哀求,事情不该到这步田地的。

  “走吧,我要休息了。”阮氏坚定赶人,无奈,阮元娘只得离开,脚步几番变幻,终于还是让妹妹的院子来。

  阮柔看见人也不奇怪,问,“你从娘那儿过来,都知道了?”

  “嗯。”过来时千头万绪,真见到人,反而不知说些什么,故而阮元娘只得沉默。

  “娘生你气了?”

  “娘她就是转过不弯来。”阮元娘结巴着替阮氏掩饰,“我已经劝过她了,与宋家的婚事不会成的,你放心吧。”

  “与其替我担心,不如操心你自己吧,你以为娘是怎么跟宋家搭上线的。”

  阮元娘一怔,她先前没想过,此时一经提醒,立即醒悟。

  阮家在省城毫无根基,唯一熟悉的就是陈家,大概率牵线的就是陈家,而心思显而易见——为了讨好宋家。

  刹那,心脏猛烈跳动,莫名的惊惧袭过,她对陈家多了几分畏惧。

  看向面色依旧的妹妹,她怔怔问,“你不害怕吗?”

  阮柔摇头,“我只会害怕我不够强大。”

  阮元娘苦笑一声,“看来是我白担心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转身之际,听见后面传来妹妹熟悉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姐姐,我很高兴你关心我。”

  就如春日的暖阳照耀,浑身暖流划过,驱除了方才的阴冷,阮元娘没有回头,嘴角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或许是她的威胁有了效果,又或许阮元娘的劝说生效,总之,之后阮母再没提起宋家的婚事,只是看到阮柔,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仿若回到了原主在的时候。

  不,比原主还不如,起码原主得到的是无视,而她面对的却是赤。裸裸的厌恶和嫌弃。

  有时阮元娘会投来抱歉的眼神,但阮柔其实并不在意,比起阮父阮母所谓的关爱,还是生意好坏更让她重视。

  一段时间过去,白台镇的胭脂铺生意逐渐走上正轨,没有刚开业时热闹,却也从不缺客人,手中的银钱越来越多,阮柔计划继续开分店,但她不能随意出门到底是个缺陷,很多生意上的事小方管事做不了决定,与人商谈时难免缺了底气。

  有好几次小方管事谈到关键问题,急匆匆回来跟她确认,再去与人沟通,来来回回,耽误时间不说,也影响事。

  阮柔便再次惦记起立女户来,随着阮母的无视,她的婚事逐渐无人提起,对其他女子来说威胁般的举措,对她来说却正好。

  又是两个月过去,距离阮元娘婚期越来越近,她整个人显得越来越焦虑不安,几乎肉眼可见枯萎下来。

  阮氏急在心里,给大女儿的嫁妆增厚两分,又去了几封信往省城试探陈家的态度,见其没有变化才安心。

  阮柔就是这个时候找过来的。

  “你说要立女户?”阮氏眼神复杂,心内思绪更是翻腾不休,久远的记忆袭上心头。

  彼时,她刚生下两个女儿,与阮父的感情尚不错,从大夫处得知自己不能再生,那一刻的震惊与惶恐无异于天崩地裂。

  起初,她打过女户的主意,可很快放弃,没想到,再次听到,却是在自己不喜欢的二女儿口中。

  “你知道女户代表着什么吗?”阮氏忍不住怀疑她脑子不清醒。

  “知道,只要我立了女户,就可以替姐姐撑腰,你不是最担心姐姐的将来吗?”阮柔早已想好怎么劝说阮氏,此刻张口就来。

  而阮氏却是愣在当场,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般。

  

第256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阮氏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口问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阮氏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口问道,缥缈而遥远,仿佛从久远的过去传来。

  “我知道。”阮柔的回答让阮氏更加恍惚。

  “女户,”她苦笑,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提醒,“你知道以前立女户女子的下场吗?”

  “我都清楚,立女户的想法已经有了很久,,并且十分确定。”阮柔声音中的坚定,足以令人任何相信。

  阮氏眼中多了抹复杂,“既然都决定了,何必来问我。”

  “我不是来问你,而是来寻求你的帮助。”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需要我帮助什么。”不得不说,阮氏被打动了,不为别的,而是那句可以护着元娘,她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但元娘不是,远嫁省城,既是际遇,却也会有不可知的危险,一个交心的妹妹或许真的可以维护一二,当然,语气依旧不大好。

  “女户需要爹娘一起同意,您这边若是同意的话,爹那边?”

  “呵。”阮氏冷哼,多年下来,足以她看清阮父的为人,惦记的无非就是他阮家的产业,还有那几个宝贝儿子,至于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他心中恐怕一点地位都没有。

  “放心吧,你爹我会说服他的,你别忘了你刚说的。”

  “我和姐姐是亲姐妹,自然不会忘记。”阮柔如是说道,两边就算协商好了。

  而阮母这边,不出意料遭到了阮父的拒绝。

  “女户,你怎么还在想这一出,咱们又不是没有儿子。”

  阮氏脸色铁青,她哪来的儿子,她只有两个女儿,可这话不能直接跟阮父说,时下对女子要求就是如此,只要是男人的子嗣,不拘是庶出子还是外室子,都归为主母的儿子。

  可她才不要,当年娘让她抱养一个年纪小的,她想都没想就拒绝,这些年更是不曾与任何一个姨娘和庶子走得近。

  “当年你答应过我的。”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当年两人浓情蜜意时,阮父也曾有过安慰,那时阮氏拿女户当最后的救命稻草,阮父无奈只得答应。

  后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但当自己为他生两个女儿,再不能生育时,眼前这个男人却能找了别的女人生下庶子,然后跟她说,以后她也有儿子了。

  尽管过去很多年,每每想起这一出,阮氏还是有一种犯呕的冲动。

  阮父显然也想起当年的话,面色露出为难,“阮氏,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咱们阮家有男丁继承,何必让絮娘走这条路呢。”

  “你答应过我的。”阮氏依旧如此问,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阮父莫名一股怒气席上心头,“阮氏,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给絮娘立了女户,阮家的家产我也不可能分给她一份。”

  阮氏这才明白他的顾忌,莫名的好笑,“她不会要你阮家的家产的,我的嫁妆足够两个女儿花用了。”

  那副有底气的模样深深刺痛阮父的眼睛,让他有些口不择言,“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明明是个女人,性子却那么倔,你不能生,我只能找别的女人生,这有错嘛,你何必成天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旁的女人都能好好教养庶子,怎么就你不行?”

  一句句质问出口,仿佛要将多年来的怨气一股脑倾吐出来。

  阮母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年,不止自己有怨,阮父同样有,只是他隐藏得极深,自己没有看出来罢了。

  “就这样吧,给絮娘立女户,至于当年的事谁对谁错,过去那么多年,就不用争了。”

  “你的嫁妆是几个孩子的。”阮父强调道,几个孩子,显然不仅指阮氏所出的两个女儿,更是指其他几个庶子。

  阮氏险些被气笑了,“你阮家家大业大,还看得上我这点嫁妆吗?”

  阮父要的哪里是嫁妆,是逼着她承认那几个庶子也是她的孩子,可她偏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儿子,也不会要别人的儿子。

  两人不欢而散,阮氏只当阮父同意,开始准备立女户的一应事宜。

  女户事关重大,阮父的质疑并非毫无道理,因为女户同样有继承财产的权利,丑话说在前面,虽难看,却能够防患于未来。

  而阮母则没把阮家的财产放在心上,她自己嫁妆丰厚,多年来钱生钱,攒下来不少,给两个女儿一部分,剩下的自己用到死也用不完,原本死后留给阮家人也没什么,可阮父一说,她偏就不愿意了。

  阮母在阮府有一座专门的私库,专门存放她的嫁妆等物,与阮府公库分隔开,一向只归她自己打理,阮父不缺钱,倒没有打过她嫁妆的主意。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原先的嫁妆单子早已做不得准,很多东西用掉,还有新添进来的,长久没有盘点,如今清点起来,颇有些麻烦。

  但总归有不少下人忙活,损坏的、丢失的划去,新增的登记上,一点点登记造册,还找到了不少年轻时的老东西,增了岁月的痕迹,让阮氏凭空多出许多感慨。

  总归留不住,阮氏丝毫没有不舍得,估摸着留足够自己用的,其他全分给两个女儿。

  阮柔估摸着,大概阮元娘七、自己三的比例,都是白来的,她自然没有不愿意。

  倒是其他几个姨娘和庶子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跟闻见了腥味的猫一样,一股脑冒出来,好话说个不停,就想着阮氏手松能多漏出一两件。

  时间有条不紊地流过,等私库整理得差不多,阮母到底得到了阮父的同意,两人一起去官衙给二女儿办下女户。

  至此,阮柔的户籍独立出来,与阮府分开。

  看着薄薄的户籍书,实在很难想象,区区一张纸就能决定她的命运,但好在,一切都截然不同。

  阮柔抬眸看向上首,就听阮父问,“你是如何打算的,继续住在府里,还是出去另立门户。”

  赤。裸裸的赶人,她还没回,就听阮氏道,“自然住在府里,她一个年轻女子,虽说立了女户,可又不是没有爹娘,怎么就要出去住了。”

  阮柔同样如此打算,遂没有吭声,事实上,在阮元娘出嫁前,她都不好直接离开阮府,否则,可能会对其名誉有所影响。

  至于出嫁后,白台镇的流言传不了那么远,且远在省城的陈家想必不会太在意。

  阮元娘到底还是知道了女户的事,气得好几天没跟阮柔说话,之后,气消了,看向她的眼神却更加疼惜,叫人哭笑不得。

  至于阮府其他人,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没人撞到跟前,阮柔就没当没他们。

  女户的事就如河面上的一阵微风,吹过即止,眼下对阮家最重要的,则是阮元娘的婚事。

  作为阮家的第一个孩子,阮元娘一向是众人口中交口称赞的姑娘,婚事更是许了省城的陈家,在白台镇算顶好的婚事,婚礼自然不能敷衍。

  按照先前的说法,省城的陈家人会先来到白台镇,一路将新娘接到省城的阮家宅院安置,等到良辰吉日再成婚,阮家这边,在陈家来接人时会举办一场婚宴,之后会慢陈家队伍一步跟去省城送嫁,再去陈家观礼。

  稍显复杂,却也足以体现陈家对新儿媳的重视。

  细数下来,婚礼就在三个月后,整个阮家都因此忙活起来,处处张灯结彩、人人喜气盈盈,满是喜庆的氛围。

  阮元娘近来一直被拘在屋子里,按阮氏的话,学点规矩、再多绣点鞋袜,将来好孝敬公婆姑嫂,故而姐妹俩见面跟着减少。

  阮柔也没有闲着,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第三家商铺的事宜,化坪镇和摆台镇的两家店足以覆盖周围的几座村镇,她接下来的目标在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