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一切妥当后,阮柔去赶牛车的阮三叔爷家,请他明日出发前先过来把她捎上,不然行李她一个人不好搬,顺手的事,阮三叔爷痛快应了。
道过谢,阮柔转道去阮家拿粮食。
昨日商量好的,粮食一个月一给,阮家有啥给啥,反正不会是细粮,而且他们不负责送,得她自己回来取。
其实老阮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止是为了少跑一趟省两个铜板,更为了让人主动回来,否则,人去了镇上就不回来,心都野了,他们以后还怎么占便宜。
对此,阮柔全盘接受,并无任何意见,反正她打定主意,以后水洼村,她是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提着粮食,阮柔返家,先前对她避之不及的村人,路上竟主动与她热情打了招呼,前后变化之大,叫人好笑不已。
第291章 回到家中,阮柔继续忙活。 先是将之前藏起来的……
回到家中,阮柔继续忙活。
先是将之前藏起来的银两取出来,藏在粮食袋子中,掩人耳目。
拢共两个大包裹,一袋粮食,另一袋是她的行李,不多,但看其鼓囊囊的模样就觉沉甸甸,阮柔掂了掂,勉强能拎得动。
想着即将前往镇上开启新生活,这一晚阮柔睡得十分香甜,第二日清晨早早便醒来。
简单收拾了下,将阮父阮母与自己的房间都上了锁,阮柔用力提起两袋行李,安静坐在门前等待。
“嘟嘟。”随着牛车走进,阮柔抬头,正对上赶着牛车的阮三叔爷。
“嚯,东西不少啊。”阮三叔爷笑道,“等下,我帮你抬上来。”
阮柔却没要人帮,自己咬着牙将东西抬上牛车,占据了角落一大片位置,她看看位置,两份行李几乎占了三个人的位置,她不好意思道,“三叔爷,占多位置了,我给四人份的车钱吧。”
“嗐,这说的什么话,你喊我一声三叔爷,可不是白叫的。”阮三叔爷笑呵呵,“坐稳了,这就出发了。”
阮柔靠坐在行李上,随着牛车在村子里转悠一圈,又载了几位村人,牛车的位置甚至都没坐满,便朝着镇上而去。
照例在镇口,牛车就要停下来,几位村人下车,阮柔犹豫半晌,问,“三叔爷,牛车能进去吗,我这些行李怕是自己一个人搬不动。”
阮三叔爷有些为难,他们镇上附近村人进出是不收钱的,但若是来做生意,进去就得收三文钱,故而,他一般赶着牛车都在外面等。
“三文钱我来出。”阮柔边说,边递出七文钱,其中四文坐车钱,三文进城费。
阮三叔爷犹豫半晌,见她果真不像缺钱的模样,只得接过,转头将牛车赶进城。
直到拢绣坊前,牛车停下,阮柔将行李搬再三道谢,目送对方离去,方才进入。
胖掌柜正在招待客人,但遣了店里一个小伙计帮忙招呼,“是阮绣娘吧,掌柜的早有吩咐,宅子已经选好,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好嘞,多谢了。”阮柔客气道谢,跟着人在小小的镇上左拐右绕。
“到了。”阮柔抬头,这是一条巷子内的一进小院,瞧着很是干净整洁。
小伙计拿钥匙开门,随后领着人进去,“别看刚才绕了那么远,可实际有一条小路通往街道,待会你要有空,我带你走一遍。”
为了搬运行李,小伙计特意用了铺子里的牛车,所以需要走大路,阮柔明白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了。”
“客气什么。”小伙计笑得开怀,十七八岁的模样,还带着些少年气,看阮柔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家妹子。
阮柔真诚道谢,心道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将人送走后便开始认真整理起新屋,至于认识小路,还是等日后有空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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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很是干净,显然事先打扫过,阮柔只将卧房内简单擦拭一番,便算正式入住。
搬家第一天,是个喜庆的日子,阮柔去外面买了些菜,回来就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不过,烧锅容易伤手,如今还得靠着绣活挣钱,她便想着买个人回来,好分担这些琐碎事,但她自己尚未站稳脚跟,很是不必着急。
下午,阮柔左右无事,自己摸索着竟也循着狭窄的巷子摸到了前街,再次来到拢绣坊。
胖掌柜这会儿正清闲,阮柔进去后,又是好生一番感谢,这才说起日后的打算。
“这次还多谢掌柜从中周全,我别的没有,一手绣活还过得去,掌柜的若有什么尽管差遣。”
“噗嗤。”她自觉一番话说的十分周全体贴和真诚,却不料对方直接笑了出来。
胖掌柜掩饰性咳嗽两声,“小小一个孩子,何必考虑那么多,你的绣活那么好,只有我占便宜的份,不用操心那么多。”
阮柔颔首,心想,谁叫她内里是个十足的成人思维呢。
与胖掌柜寒暄一顿,接了店里几个绣活,又往牙行走去,虽说不着急买人,可顺眼的人难找,提前预备也是应该的。
牙行兼着买人卖人的活计,虽然不算什么好买卖,可时下法律紧张四子贩卖人口,也就是说,牙行里等着被卖的,要么原本就是下人,被上一户主家卖出,要么就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卖儿卖女、乃至自卖自身,都多的是。
阮柔看着一群高矮胖瘦兼而有之的奴隶们,颇有一种感同身受,毕竟若非自己机灵,指不定站在这等着被人挑选的货物,就有自己一个。
故而,没有所谓的居高临下,她在一群人中间徘徊,排除单独的成年男子,犹豫再三,选了一对带着个十二三岁女儿的中年夫妇。
“可是就这户了?”一旁的牙人觑着她的神色问道。
“嗯,只是我才搬进来,很多东西没收拾好,还得等过上几日,才能将人带回去。”
“没事,正好趁着这段日子,我让人再教教规矩。”牙人不大在意地说道,也是牙行的例行规矩了。
事实上,这些被售卖的下人看似处于弱势,实则一朝得势,他们也会翻转身来压在主子身上,尤其新主客是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这种风险就尤甚,而教导所谓下人,就成了一种默认的规则。
阮柔虽不清楚其中纠葛,却并未阻止,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安危最重要,而牙人所做的不过威逼利诱,造成不了大的伤害。
没料到这么顺利,交了定金,走出牙行之时,天色竟还早,阮柔心情不错,顺着街道一路逛过去,买了不少小玩意儿,直至太阳落山才归。
回去时,她发现巷子口有一间混沌摊香味飘散,便干脆直接在摊子上吃了,省得回去还要做晚饭。
来到镇上的第一天无甚惊奇之处,只除了离开熟悉的地界,第一日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日,阮柔便正常开启在镇上的生活。
她在这儿没什么熟悉的人,年纪小不便外出与人交际,索性买了些启蒙在家,从头开始学起,为此还特意花钱请了位女夫子,三日一上门,日后对外也好有个说法。
眨眼一个月过去,日常绣花看书,闲时逛逛小镇打发时间,日子逍遥又惬意。
早一阵子,她便将那一家三口从牙行带回来,其中中年夫妻中的男子只要负责守门,以及外出一些跑腿的活计,妇人则做些厨房灶下、院子里打扫等散碎活,而小姑娘,被阮柔留在身边戴着,日常端茶倒水,不忙的时候也能跟着学学绣花识字,一家三口都挺满意。
只是与她截然想法的,则是水洼村的老阮家。
早前阮柔托安婶子若有空来镇上,顺带把老阮家给她的粮食带上,安婶子记在心里,特意攒着等满一个月才准备去镇上,只是在去老阮家取粮食时遇到了阻拦。
“你凭什么来我家要粮食。”阮婆子主打一个不讲理,开口的话险些惊呆了安婶子。
“老婶子,我方才都说过了,秀娘在镇上没时间回来,我帮着送过去,您老是没听清,还是想自己送到镇上?”安婶子同样嘲讽道。
但不论好说歹说,阮婆子就是不愿意掏粮食,问就是必须得本人来拿。
安婶子又气又无奈,她总归一个外人,不好逼着阮家出粮食,否则闹得像她觊觎一样,但又不能不拿,她一个大人尚且如此困难,若让秀娘自己来,定也便宜不了。
想起先前秀娘所说关于阮村长给她撑腰的话来,她心念一动,威胁道,“老婶子,你若真不给,我可就去找村长了,秀娘一个小孩子去做学徒,还不知有没有受苛待,你们老阮家就这么对阮三唯一的子嗣。”
阮婆子面色一僵,心头暗骂阮村长多事,只想着暂时忽悠过去,却见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老婆子跟着起哄。
“就是,你们家要是不愿意养,那我去跟村长说,我来养,保证给养得白白胖胖。”
乡下地方就是这样,没有秘密,但凡有点大事,就会迎来全村围观,阮家一年内经历过好几次,倒不稀奇了。
只阮婆子本就黑沉的脸色此刻阴云密布,恨不得撕了臭婆子的嘴,却不好上前。
正是午饭的点,阮村长正端着饭碗满村子溜达,见人群聚集在阮家,就知又闹了幺蛾子。
“干嘛呢,干嘛呢,老阮家又是你们不给人清静。”
阮婆子委屈,将事情说了,“你给评评理,她一个外人说帮着给秀娘带粮食就带了,谁敢相信她啊。”
安婶子无奈,“村长,这点粮食还不知够不够秀娘吃的,我要从中再贪,也得有的贪啊。”
阮婆子老脸一红,她其实是计着八岁孩子的分量减半给的,确实不多,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可她就是莫名不服气。
阮村长明白事情经过,万分无奈,“秀娘一个孩子,你让她怎么来回运粮食,安婶子家好心帮忙,还得被你扣上个贪墨的帽子,既如此,就你自己去送吧,明日就去!”
这一下,阮婆子听愣了,若是自家愿意跑一趟,还有安婶子什么事,可问题就是他们不愿啊,来回镇上两文钱,这钱她才不出呢。
眼珠子转了又转,她挤出一个笑来,状似和气地对安婶子道,“真是闹误会了,我们也是担心秀娘,这才多想了些,你别介意,既然你要带粮食去,那就麻烦你们了。”
画风变得太快,安婶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阮婆子又道,“只是多少粮食我得写在条子上让秀娘知道,这才妥当不是,还望你别多心。”
第292章 安婶子瘪瘪嘴,不在意道,“随你。” 说着,阮
安婶子瘪瘪嘴,不在意道,“随你。”
说着,阮婆子不知从哪里扯了张布条,喊大孙子画上几笔鬼画符,全当做告知。
眼看事情得到解决,村长以及众多围观的村人们正欲离开,安婶子隐隐感觉哪里怪异,以她几十年的见识,对方可不是个这么随意就会消停的主。
再联想对方非要证明粮食的份量,怎么看怎么可疑,她目光移向装粮食的袋子,半满不满的状态,跟上次秀娘带走的差不多。
但,她上前掂了掂,重量也合适,正要消去怀疑,就见阮婆子嘴角勾起一抹狡诈的笑。
心头怀疑更甚,她赶忙让自家小闺女去家里取一个簸箕。
阮婆子一愣,结结巴巴问,“你这是做什么,要是没事,我可就走了。”
安婶子见状,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皮笑肉不笑道,“你可别走,有些事,不让大家亲眼看见,我可就成了偷粮食的贼!”
阮婆子见势不妙就要溜,被安婶子强势拽住。
少顷,簸箕被取来,安婶子松手,只听“哗啦啦”一阵,袋子里的粮食被全数倒进簸箕中。
村人们一窝蜂涌过来,似要看个究竟。
一开始,倒下来的还是面上的正经粮食,可不过浅浅一层,再下面,就是掺在一起的空稻壳和碎石头。
“嚯!”围观人群发出一阵阵唏嘘,绕是脸皮厚的阮婆子都觉面皮臊得慌。
“这都是你所说的粮食。”安婶子讥嘲道,“难怪怕我贪了,我要不贪,这不就露馅了嘛。”
“就是,就是,阮婆子你这可不厚道,当初说好了的。”
“别说,心眼还挺多,以后跟他们家来往可得小心些。”
......
村人们的议论丝毫没掩饰,一点一滴俱都传入以阮婆子为首的阮家人耳中。
阮村长没料老阮家竟乱出幺蛾子,气得一张老脸又羞又红,毕竟,阮家此等行为,不止是将老阮家的面子扔在地上给人踩,更是将他这个一村之长的话置若罔闻。
“阮老头,你给我出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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