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324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不年不节的,本来不该回来的,但有阮柔提前通知,阮家四姐妹皆竭力争取,终于得以都回来了,其中阮大姐还带着两个女儿一起。

  人皆到齐,饭桌上,稀疏的粥配上几个没油没盐的素菜,就是阮家招待几个出嫁女的伙食。

  阮父清清嗓子,眼神逡巡一遍几个女儿,对她们的到来很是满意。

  “今天喊你们回来,是为了你们小弟读书的事情,孙家松口让你们小弟去做书童,这是咱们阮家的大事,宝儿读书出来,以后也好给你们几个姐姐撑腰......”

  长篇大论,无外乎洗脑,可他也不想想,阮家几姐妹都被卖了一次,尤其阮五娘还银子丧命,哪来的脸让几个女儿再次付出。

  好在不等说完,接连两声“咚、咚”响起,那是阮父阮母晕倒磕到桌子上的声音。

  阮六娘有些忐忑,今天的晚饭是她做的,两人饭菜里被放了吃了会使人昏迷的野菜,但很快,想到五姐的叮嘱,她提起精神、壮着胆子,

  牵着七娘的手,对几个姐姐道,“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都安排好了,我们走吧。”

  “嗯。”阮大娘抹了下眼角,毅然起身,按照计划行事。

  有了接应的人和钱财,离开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离开并不意味着结束,因为阮家以及那几个名义上的夫家肯定会四处找人,只有断绝了他们的寻找,阮家几姐妹才能真正获得安生的生活。

  顾不上晕倒的阮父阮母,阮大娘几姐妹匆匆来到屋内,换下身上的衣裳,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新衣裳,而后,将换下来的旧衣裳绑在一块木头上,趁着无人时,来到村中河流处,将六根木头依次放进河水中。

  从近处看,很容易就能瞧出不对劲,但此时正值正午,没有人在河边,若从远处瞧,就跟一个个人飘在水上被带走一般。

  莫名有些惆怅,阮大娘来不及感伤更多,就被几个妹妹拽着飞速远离。

  来到一处偏僻无人处,早有一辆牛车停在这儿,车前有一个身着深灰色衣裳的车夫,见人到齐,二话不说,架起牛车,朝着目标的方向而去。

  从宁山村出发,一路疾驰到潜水镇,为了避免被人寻到去向,还特意饶了些路,直到晚上,天色一片漆黑,才终于来到了位于潜水县的宅院。

  车夫将人送到,就立即离开,阮大娘领着几个妹妹和女儿进屋,一点点探索,心中依旧惶恐,却孕育着希望。

  而与此同时,阮柔在阴宅也开始一阵折腾。

  自从有了拿捏她的办法,孙家时不时就拿出布娃娃折腾一番,搅得阮柔经常头痛欲裂,这一晚又是如此。

  但阮柔没有继续忍耐,而是直接跟孙有才三鬼对峙起来,“你们真是够了,既然想要闹腾,我就跟你们闹个够。”

  说着,就要出阴宅,往阳世去。

  孙有才见势不好,连忙跟上,结果,就见前面的身影一直冲到了孙家阳宅,竟直接来到正手持纸娃娃扎根的孙母跟前。

  “你要做什么?”孙有才挡在一人一鬼中间阻止道,“鬼魂不能对人出手的,你想要魂飞魄散吗?”

  “她先动的手,没道理做人时憋屈,做鬼了还得被折腾,大不了一拍两散,能带走一个,我还赚了呢。”当然,在阮柔眼中,自己可比眼前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值钱,但于孙家人鬼来说,显然并非如此,一条贱命怎么能跟孙家人的金贵相比。

  见对面的阮五娘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直在孙父孙母身上徘徊,孙有才原本三分的担心变成了十分。

  阵阵阴风刮过,孙父孙母只觉莫名的寒意上身,望望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

  正在孙家一片混乱之时,阮家,阮父阮母终于从昏睡中醒来,正迷糊着,看见眼前的剩饭剩菜以及空无一人的饭桌,终于链接上了之前的记忆。

  

第374章 “那几个死丫头呢。”阮父狂怒,冲阮母吼着。 ……

  “那几个死丫头呢。”阮父狂怒,冲阮母吼着。

  可阮母刚醒,哪里知道,支支吾吾,“天都黑了,说不定回去了吧。”

  “还有六娘七娘呢。”看看天色、再看看桌上的冷饭冷菜,再傻的人都能察觉不对劲。

  喊了几声没反应,两人当即将家中搜寻了一遍,除去在主屋床上酣睡的宝贝儿子,再无其他人。

  “都不见了。”阮父心中陡然而生不好的预感,六娘七娘还好,总归没出嫁,可其他四个女儿都是别人家的人了,在自家消失,这算个什么事儿呢。

  “还不快去找!”他朝着阮母再次吼道。

  “要去那几家问问吗?”阮母迟疑,她说的是几个女儿的夫家。

  “去问问古家,其他几家先不要去。”同村最近的也就古家,当然,还有一个葛地主家,可人家大势大,阮父暂时还不想触霉头。

  阮母应了,匆忙往古家去,远远地问了一声,听说人不在,又匆匆回来。

  “当家的,古家说没见着人,这可怎么办啊?”想起方才古家人怀疑的眼神,阮母就开始喘不上来气。

  短短时间内,阮父心头闪过很多种猜测,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太现实,要说人回去了吧,古家没见着人,可要说走,又能走去哪儿呢,要钱没钱、户籍路引都没有。

  “去葛家问一问,要是再没人,就直接告诉他们吧。”阮父到底下了决定,从中午到如今天黑,半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拖久了,更没办法交代。

  不多时,两人垂头丧气,也不遮掩着,大张旗鼓去通知古家、还有葛家,人不见了的消息。

  “什么意思,什么叫人不见了。”

  面对两家人的疑惑,阮父只得实话实说,“就是中午喊她们回来吃饭,结果我俩晕了,等醒来天都黑了,就是不见人。”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人满意,古家傻子心智只有七八岁,却有一身的大力气,对上成年男人都不惧,此时不知感受到什么,拽着阮父就是不撒手,边扯边喊,“你还我媳妇,你还我媳妇。”

  阮父进退不得,唬得一旁的阮母连忙上来帮忙拉扯,古家爹妈看傻子儿子就跟看宝贝似的,哪里能忍,当即上去帮忙,一旁葛家的管家被主子派出来处理,同样满头黑线。

  不够他比较好交差,阮三娘早几年进府还算受宠,可几年过去,葛老爷的心思早就放到其他更年轻、新入门的小妾身上,压根不在意府上少这一号人,只意思性地让他出来找找,毕竟葛家还是要脸的,人平白无故没了,总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至于葛家夫人,府里少了个年轻女人,听说人可能是自己离开了,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尽力找,故而,葛管家一旁看戏,姿态颇为悠闲,就是那小傻子满身横肉、涕泗横流的倒霉样子有点污眼睛,他嫌弃地撇开眼。

  半晌,闹剧终于散场,天色也不早了,葛管家逮着空连忙放下狠话,“阮五娘是我们府上花钱迎进府里的妾氏,人如今在你们阮家不见,我们夫人说了,要么交人、要么还钱,否则,哼哼。”

  威胁之意明显,阮父可不敢怀疑葛家的能耐,光府上养的那十几个壮年家丁,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阮父当下点头哈腰,“葛管家,您放心,那死丫头跑不远,我一定把她找回来,原样送回府上。”

  “哼!”留下一句冷哼,葛管家悠悠然撤场,原地只剩阮家跟古家人。

  面面相觑会儿,古家人正准备要个说法,结果那古家傻子估摸是到了往常睡觉的点,困了,就地往地上一趟,浑然不顾满身的泥巴野草,就闭上眼要睡了。

  古家爹妈一见,不行啊,连忙一左一右将人架起来,一边安抚,一边就要往回走。

  阮父正庆幸着呢,就见古父回头,恶狠狠放话,“明天我要见到人,否则,你们就赔钱吧,这么多年,崽都没下一个,要不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早给你休回去了。”

  古家傻子不知听没听懂,一个劲哭嚷着道,“我要媳妇,我要媳妇......”

  魔音绕耳,直到人走远,阮父才松了一口气。

  阮母在一旁抱怨,“什么人啊,一个傻子,还想生个小傻子,回头又赖过来。”

  古家这傻儿子就是天生的,长到五六岁根上,古家人才发现不对劲,也找大夫看过,说就是天生的,没法治,古家爹妈也就死了心,当时还想着再要一个儿子,结果愣是没能再怀上,就把这傻儿子当宝。

  阮母是顶顶瞧不上的,当初把女儿送出门的时候就担心生出个小傻子,还得败坏阮家名声,如今可倒好,人直接找不着了。

  “行了,少说点。”阮父嫌弃她当面怂包,背后说人倒有劲了,“还有赖家和周寡妇家呢。”他提醒。

  “我可不去赖家。”两家所在的村子相距都不远,去一趟也就两刻钟不到,但阮母不敢一个人去赖家,那老光棍就是个破皮无赖,听说本村的姑娘媳妇都躲着走,大晚上的,阮母哪里敢去。

  阮父当即黑了脸,“行,你去周寡妇家,我去赖家,那老娘们也不是个好的,你可悠着点。”

  阮母应了一声,当即分道扬镳。

  一个时辰后,村口,两人面对面撞上,望向彼此,只见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

  “你......嘶。”阮母捂着腮帮子,到底没说完。

  阮父捂着乌黑的左眼,恨恨道,“那老赖真不是个东西,平常自己待大娘还有两个闺女什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现在知道打我,我呸,活该一辈子穷馊,没媳妇孩子,断子绝孙的货。”

  阮父骂得起劲,从村口一路骂到回家,心中那股郁气依旧不平。

  “你呢,怎么弄的?”

  “还不是那周寡妇,我刚说完呢,就扑了上来,非要说我们又把人给卖了,哪有这么冤枉人的啊。”阮母也委屈呢,再是想要钱,也不可能做出一女卖两家的事来,否则,下次还有谁敢上门啊。

  “晦气。”正说着,进门的瞬间,却听见一阵嚎啕哭声,阮母一瞬间立即醒悟,“哎呦,宝儿一个人在家里呢。”

  说着匆匆进去,安抚宝贝儿子,独留阮父在院子里,就着夜晚的徐徐凉风,思考人到底去哪儿了。

  阮母一路抱着儿子去灶下做饭,宝贝儿子饿了倒是吃得香,阮父阮母两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活生生几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明天去村子各家问问,总有人瞧见吧。”阮父也是无奈,“要是让我找到人,呵,不剥掉她们几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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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孙宅,人不可见的区域内,阮柔被孙有才、老妪以及孙光宗三鬼团团围住。

  阮柔作势要冲出去,孙有才苦口婆心劝解,“阮五娘,你死已成事实,何必再纠缠活着时候的官司。是,孙家拿你殉葬是有些不对,可要怪也得先怪你爹娘把你卖了,我们孙家可不会仗着权势其欺压他人,这事你就算活着高到官府去也没用啊,何不看开点。”

  一字一句,皆不说人话,阮柔只作不理会,“你们害了我的性命,还要劝我看开点,等我弄死了你们唯一的孙子,看你们还大方不大方的起来。”

  老妪顿时急了,眼神示意孙有才,“这可咋办。”孙光宗早逝,孙家就留有孙耀祖一条血脉,若真被害了去,孙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孙有才何尝不急,拦着人急忙问,“阮五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到底要什么,你尽管说,能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你。”

  “呵,行,谁对我下的手,先站出来,再说其他。”

  孙母慌了,苏父没碰过布娃娃,都是差使自己扎的针,且手中证据确凿,压根抵赖不得。

  孙有才松一口气,虽然不厚道,可儿媳到底没有儿子和孙子重要不是。

  老妪站出来,指着孙夫人道,“是我这儿媳造的孽,只要不取人性命,你想要报复尽管去。”

  阮柔目光落到布娃娃上,孙家人就是靠这个拿捏住了自己,也不知那阮母的姑祖母是如何制成的,但想来也不至于可以一直做下去,她索性趁机,要求孙家先毁掉再说。

  生命威胁之下,孙母顾不得许多,拿了把简单,将布娃娃减掉,阮柔顿觉原本牵扯自己的那根线断了,整个魂体都轻松不少。

  孙有才没好气,“这下可以了吧?”

  “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阮柔冷哼一声,“我要你们好好安置我几个姐姐,保她们一声平安无虞,想来对你们孙家并非难事吧。”

  孙有才听后纠结,不要求富贵,若只要平安无虞,自然简单,随意安置在一个庄子上就是,可那不就代表他们被人威胁住了嘛,今日还只是平安无虞,说不得明日就要他孙家的银钱、后日就要孙家的祖产基业。

  “哼!”阮柔的目光再次投向孙耀祖,那是一个尚年轻的少年郎,全然不知相距不远的地方,自己生命正时刻受到威胁。

  咽下一口老血,孙有才无奈再次妥协,“行,不过这需要些时间,且你几个姐姐都嫁人了,你爹娘和她们夫家是否同意,都有的闹腾。”

  “我相信你们孙家还不至于搞不定几个人,总之,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我的姐妹们都好好的,吃得好穿的好,不挨饿受冻。”

  阮柔才不管那些,阮家几姐妹早就走了,如今不过做戏,假装她们消失之事与自己无关罢了,要求多些还更显真实呢。

  孙父听了不过小事一桩,在乡下这片地界,钱能摆平的事都不算大事,但难免埋怨孙母办事不严谨,招惹了这么个祸端,凭空惹来许多麻烦,搞不好就危及生命了。

  殊不知,孙母也冤枉得很,人选也不是她一个任定的啊,还不是请高人看的生辰八字,当时定下来,孙父和公婆还夸她动作利索干得好呢,如今锅怎么就全扣自己头上了呢。

  “也行,三天之内,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行了吧。”孙有才没好气。

  阮柔这才作出满意状,“好,就给你们三天时间,若还没好,且等着吧。”

  说着就气势汹汹折返回阴世,带起一阵凉风。

  估摸着鬼走了,孙父埋怨,“都是你干的好事。”

  孙母委屈,问,“那这事,是办还是不办呐?”

  “办,当然要办,还得办好咯。”孙父咬牙切齿,“不要舍不得银钱,等拿捏住了那阮家几姐妹,不愁她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