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72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宋家,宋父蹙眉,问老伴儿,“你这行吗,别真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这有什么,等进了门,我好好待她便是,”宋母不以为意,“你也别太担心,元修天天在家都没出过门,他们再说能说什么,到时候,只会可怜我宋家和二娘。”

  却原来,那日从四叔公家离开,夫妻俩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赌一把。

  如四叔公所言,如果赌输了,不过讨了个阮家儿媳,好好教以后也是一家人,若是赌赢了,别说当儿媳,就是当亲闺女他们也是愿意的。遂有了前阵子这一出。

  直接去阮家提亲,当然不行,谁不知道阮家就是吸血虫,逮着卖女儿的钱养儿子,他们可不做那冤大头。

  至于阮家大娘,他们坚定认为,肯定是其坏了名声,这才火急火燎退婚嫁过去,不然没道理放弃他们宋家选择铁家嘛。

  如此,便只有让阮家主动送上门,盘算了又盘算,才有如今的处境。

  眼见着一切如预料般发展,宋母胜券在握,“等着,要不了多长时间。”

  留言越传越广,村人见宋家没有动静,便知没有这个意思,完全是阮家剃头担子一头热,纷纷忍不住嘲讽。

  阮母自讨个没趣,待二女儿越发苛刻,阮柔全盘受了。

  她大概明白宋家的意思,便主动跟着配合,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受尽磋磨的模样,惹得众人越发怜惜。

  宋母见状,主动上门跟阮母求和,表示她没这个意思,但阮家还是该好好对待女儿才是,被阮母炮轰了出去。

  当着村人的面,她一副歉疚不已的模样道,“原只想着跟她置气,哪里想到对自己亲女儿都这般。”

  有妇人看不惯阮家的做派,当即帮着出声,“跟你有什么关系,那阮家就是心黑的,阮老婆子几个女儿不都被卖了个好价钱,儿媳跟着有样学样。”

  “唉,到底是我害了二娘啊。”宋母叹息,“我想想什么办法能补救一下,不然良心难安啊。”说完匆匆离开。

  所有人都没想到,几日后,宋母想出的补救法子就是当真将阮家二娘娶进门来,一时劝阻的有,应和的也有。

  前者说宋家太过好心,沾上阮家这个大麻烦,后者说本就是宋母好心办坏事,应当的,只是两者同样同情宋家跟阮家扯上关系,殊不知宋母压根没打算把阮家当亲家。

  “总之,就是这样,我宋家可以娶二娘进门,但聘礼只有两百钱,比先前铁家给的还要多一百文呢。”

  媒婆不敢应承,笑着道:“我去试试。”

  果不其然,阮母当然不同意,“先前说大娘,给了足三两的聘礼,怎么换成二娘就这么点了。”

  媒婆心里甩白眼,面上耐心跟人说着道理,“二娘跟大娘能比吗?不是我说,你家大娘配铁家着实可惜了,便是不愿意跟宋家,还有不少小伙子愿意呢。”

  阮母又不能说女儿做了铁家以后会发达的梦,否则跟自己抢女婿怎么办,只能讪讪笑:“她自己相中了,铁家小子也是个老实的,勤快点,以后日子差不了。”

  “那倒是。”媒婆点头,苦头婆心劝道,“外面都说你对女儿不好,可我瞧着不是。大娘您都舍得,二娘这样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呢。”眼下之意,再怎么也卖不出高价。

  “那铁家跟宋家能一样吗?”阮母还是纠结这点,凭什么铁家都出了一两银子的聘礼,宋家却至于只愿意给两百文。

  “你看,又说回来了。先前宋家给的聘礼倒是多,你没把握住,如今人家就是被谣言逼得良心不安,这才上门求娶,否则,你看其他人家有上门的吗?”

  这话着实扎心,阮母默了半晌,终究没再较劲,“你容我想想。”

  “行,那我过两天再过来,你可想清楚了,人宋家估计就是一时糊涂,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聘礼也就一时,跟宋家结亲,不说其他好处,单说宋家人丁茂盛,以后你家平安也有个帮衬不是。。”

  媒婆为了份谢媒礼,可谓把口水都说干了,依旧没能让阮母点头。

  阮母心中已经有几分动摇,接下来几天,她偷摸着去了几家,请人帮忙给二娘说亲事,都被拒绝。

  人话也说的客气,“这都十五了,又不是童养媳,谁家娶媳妇不是奔着生孩子去,我怕给人家打出门来。”

  接连受挫,阮母彻底没了那份心气,竟期盼着媒婆上门,好歹能赚回两百文也是好的,总不能真烂在自家。

  却不料,接连过了五日,媒婆始终不见踪影,她彻底急了,悄摸背着人上门,问是什么情况。

  媒婆还有些心虚,“宋家那边,宋家的心软答应了,当家的却不同意,这不僵持住了。”

  阮母一听两百文都要黄了,顿时一点迟疑都无,“这门婚事我应了,两百文就两百文。”

  媒婆为难道:“行,那我再上宋家说说情,他们书香人家,做事总得顾忌点名声。”

  阮母失魂落魄归家,想不明白,不过几日功夫,怎么从宋家要娶,变成她求着嫁了呢。

  

第53章 当日下午,阮母在家焦急等待,及至天色微黑,终于等来了严媒婆。 瞧见那张……

  当日下午,阮母在家焦急等待,及至天色微黑,终于等来了严媒婆。

  瞧见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她心中一动。

  果不其然,对方开口就是“成了”。

  她忙给泡了杯糖水,严媒婆猛灌一口,诉说起自己的不容易,“哎呦,你是不知道,除了宋家婆娘,其他人都不同意,还是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两百文聘礼,一文不少。”

  阮母得了结果,方才装作一点不在意,冷哼道:“聘礼不少就行。”

  严媒婆瞧不惯这幅模样,当即劝道:“我可跟你说,宋家不是非你家二娘不可,你别去外面瞎说,否则,退了婚,二娘怕是要一辈子留在家中当老姑娘。”

  “那可不行,”阮母顿时急了,“家里哪有粮食养她。”

  “那不就得了,”严媒婆摊手,“两百文虽然少了些,可你们把人养成这样,也没多费多少粮食嘛。”

  这话阮母可就不乐意了,“她自己吃了不长个,我可没苛待她。”

  严媒婆撇撇嘴,瞧二娘那瘦巴样,鬼都不信,但她没必要为此争执,继续苦口婆心劝,“明天宋家就来送聘礼,顺便算算婚期,估摸就在年后,这个年关你们好好养养,多长两斤肉,出门子也好看。”

  “说的轻巧,哪里有好的给她吃。”

  “那你们继续这么养,等嫁出去,就当没这个女儿,我估摸宋家也不乐意让你们来往。”

  “她敢,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还能拦着不让孝敬亲爹娘。”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家都没有叫闺女养娘家的道理。”

  当下规矩,女人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孝敬亲爹娘反而要婆家同意,故而乡下时常以赔钱货称呼,有良心的给几口粮食养大,赚一笔聘礼,家贫或者心狠的,溺死扔掉的比比皆是,也没人在意追究。

  阮母显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因为她就是这样,娘家不疼,好容易嫁出来,几年都回不去一次,尤其生了儿子,就彻底当自己是阮家人,如今已经七八年没回去,别说孝敬,估摸哪天二老死了才会回去。

  “行吧,吃好的没门,最多让她少干点活,这死丫头,最近还因为大娘的事有怨气,也是个没良心的。”

  严媒婆想了想,又叮嘱一句,“对了,二娘的嫁妆不指望有多少,好歹陪两个柜子,这东西也不费钱,别让人空着手出门。”

  “哎,晓得。养这么个闺女,我可算是亏大了。”阮母拍着大腿,好似真的赔钱养女儿般。

  严媒婆家条件还不错,自己四处说媒,到底能挣几个钱,也不似寻常人家看不起女儿,闻言偷偷撇嘴。

  一通好说歹说,终于将人说动,眼看到了饭点,严媒婆识趣提出离开。

  “天也不早,我就不留了,说的话你放在心上,下面三娘养的不错,你总不希望她有样学样,三个姐姐,但凡每个帮一点,平安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哎。”想起平安,阮母到底点头,也没留饭的意思,想想费了人家不少劲头,只能去鸡棚里摸了个鸡蛋,顺手塞进对方兜里。

  严媒婆得了个鸡蛋,顿时眉开眼笑,只觉一下午的口水也不亏。

  进了年关,新年一天比一天近。

  阮母得到严媒婆的消息已是腊月二十,三天后,腊月二十四,小年刚过,宋家不甚欢喜的遣媒婆送上聘礼,东西不多,或者可以说很少。

  铜钱两串合计两百文,阮母甫一见到就塞进了腰包,另有瓜果点心两份,其中一份点明了给二娘吃,阮母念着先头媒婆那些话,倒没有一味克扣。

  还额外送来一尺布料,大红色鲜艳的紧,显然是用作喜服,惹得阮母又羡又妒。

  羡自然是羡慕宋家即使娶一个不欢迎的儿媳,竟也舍得特意做一件喜服,不知家中到底有多少钱。

  要知道,喜服不当吃不当喝,一辈子就穿这一天,故而大多数人家都不舍得花这个钱。

  妒也是这一番,她当年出嫁的喜服靠借,轮到她的女儿大娘亦是借,若有这么一件,以后阮家女儿出嫁,都不用再找外人,是能代代传下去的好东西。

  然而,宋家既然送来了,就代表新娘子要穿新喜服上门,如何也扣不下。

  想到此,阮母忍不住一阵埋怨,送什么布料不好,偏要送大红色的过来。

  殊不知,宋母为此也好生思虑过,就怕阮家贪了去,思来想去,只有喜服穿在身上瞒不住,且让人在屋里忙几日,也省得被阮母差使得团团转。

  阮柔一见着这块布料就喜欢上了,当即上手,三两下裁撤成新衣模样,又在衣角、袖上用红色丝线绣了同样大红的牡丹花与鸳鸯。

  赶在年前正好制出来,阮柔试了一下,衣服有些大,她是按照正常二八女子的身量做的,奈何她如今只十三四岁模样,穿上去就如小孩偷了大人的衣裳,瞧着实在不像样。

  无奈,又将腰肢及袖摆处又压了一道线总算勉强像过得去。

  期间,阮母又来说了些有的没的,大抵是想她到时候回门把衣服带回来,阮柔直接拒了,天底下都没有这个道理。

  阮母不敢强迫,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年节事情逐渐多了起来,原本阮母只要居中指挥,自然有男人和几个闺女干活,用不着她操心。

  然而今年赶的不巧,大女儿出了门子,二女儿即将出门,正在屋里养着,她能盯的只有三娘。

  三娘却不是个好使唤的,平安愿意黏着这个姐姐,姐弟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倒叫阮母束手束脚。

  倒不是舍不得孙子,而是家中一对公婆,别看老两口如今一副万事不管的清闲家翁样,实则人有孙万事足,若得罪了其宝贝孙子,该收拾还得收拾,她至今还记得婆婆的那些小手段,叫人吃尽苦头。

  寒冬腊月,忙里忙外,愣是出了一身汗,心中渐生怨气。旁人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她生了三个辛辛苦苦养大,最后竟一个都靠不住,不得不自己干,最后欲寻个人咒骂两句都不得。

  阮家的年夜饭也着实寒酸,阮母抠搜,过年都没舍得割一斤猪肉,便只用年前铁家送的野兔野鸡做荤菜。

  肉是有了,可没有猪肉熬的油,其他菜俱都干巴巴的,一屋子六个人吃饭,六个菜,且荤菜阮家的女孩是沾不得的,这是阮老婆子的铁律,其自有一套说辞,什么姑娘家不能馋嘴,要孝敬长辈之类,其实不过糊弄傻子。

  阮柔可有可无吃过这一顿,囫囵填了个肚儿饱。

  今个儿是大年夜,村中沾亲带故的互相拜访,坐下喝杯水、唠唠嗑,聊聊今年的收成和孩子,等到酉正(晚上八点),各回各家,洗洗就直接睡了。

  当下没有必须守夜的习惯,无他,守夜总得点蜡烛、油灯,无论哪种都得花钱,故而大部分穷人家都是直接熄灯睡觉。至于祖宗们,多烧点纸钱上点香,也就够了。

  村中习俗,开年头两天,什么事也不用做,也不兴开口骂人,便是饭菜都得吃除夕夜剩下的,寓意来年轻轻松松不用忙活。

  由此,这个新年,阮柔过的前所未有的轻松,距离婚期越进,她心情就越发好。

  可惜,直到大年初三大娘携着铁勇归家,一进门给人找不痛快。

  “娘,我怎么听说二娘跟宋家定亲了,给了多少聘礼?”

  阮母经过这几天早已想开,此时还能笑呵呵接话,“就是宋家瞧上了呗,两百文,也不错了。”

  一时间,大娘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宋家上辈子给她的聘礼可远不止两百文,然而这辈子的铁家也只给了两百文,她好像胜了、又好像没有。

  不过想到以后两人的结局,她又看得开了。

  自觉作为长姐,她免不了叮嘱妹妹几句。

  “那宋家非要让人读书,到头来也读不出个名堂,就是白费钱。二娘,你嫁过去一定要好好劝劝,只要不读书,有宋家那些家产在,以后也不用发愁。”

  阮柔似笑非笑,“大姐,那你当初怎么不嫁过去多劝劝呢。”

  大娘一噎,那也得劝得动啊,宋家人对功名的渴望哪是那么好打消的。

  “行了,都是自家姐妹,你们都有了婆家,我和你爹也算对得起你们。以后有空多回来,旁的不多说,以后多帮衬点平安,他也好给你们成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