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总攻大人
“无论怎样,你我之间都该保持距离。”
他垂眸看了看他们之间此刻的距离,示意道:“就像现在这样。”
仙瑶怔怔望着他。
她长这么大没喜欢过谁,也不懂喜欢这种感情,但她明白自己被拒绝了。
一切甚至都还没开始,她还没意识到过分依赖和过渡依恋代表什么,就被拒绝了。
她张张嘴,明明身体痊愈了,相貌恢复了,她又变成了过去那个才貌双绝的天之骄女,可愿意在她满脸疤痕时对她温柔如水的人,突然就疏远了。
仙瑶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艰难地指出:“……君上觉得,我对你有什么想法是吗?”
沈惊尘一顿。
“我不明白。”仙瑶微微垂眸,低声说道,“君上介意我与你不曾保持距离,可若为师徒,我们本就可以比旁人亲密,这有什么不对吗?”
“君上又何必介意这些?”仙瑶抬起头,直接地对上他的眼睛,“是因为我们神交过吗?还是因为我碰过你那里,你看过我全身?”
她直白得过分,每个字都戳得沈惊尘浑身发颤。
他身躯僵硬,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仙瑶便继续道:“可那都是无心之举,都是被迫的,只要我们心里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何必介意什么距离。我们之间本就比旁人亲近,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会把你的真实来处,将你世界的一切,分享给别的人吗?”
沈惊尘喉结滑动,音色虽低但极为肯定道:“不会。”
仙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那不就好了?君上实在不必在意那些,只要我们行得端做得正,就算亲近一些也不会有什么。我当然不会阻止君上追寻归去的脚步,更不会成为君上的妨碍。”
“不明白你为何突然与我说起这些。”她歪了歪头,试探性道,“我当我们是密友,难不成你不是这样想?你觉得我对你有心吗?”
“你害怕了?还是,你心虚了?”
再一次的,沈惊尘在仙瑶面前落荒而逃。
仙瑶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面上近乎平静的疑惑渐渐消失。
她表现得理所应当,甚至还反过来质疑对方心虚,不过都是先声夺人。
要说今日之前她不明白这些感情代表什么,确实不算撒谎。
但在被拒绝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原来她喜欢上了他。
原来所有情不自禁地接近和抚摸,所有本能地偏向和依赖,都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他。
她竟然还有心去喜欢谁,这对一个遍体鳞伤,哪怕外伤痊愈依然心伤难疗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还有能力去喜欢一个人,即便还没真的开始就被拒绝了,仙瑶伤心的同时也感到非常高兴。
真好。
她还没有凉薄冷性到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仙瑶抬手关了窗,从正门回了殿内。
走到寝殿最里面的位置,她拉上了纱帐,光线瞬间暗下来许多。
她坐在角落中重新捏诀,完成自己之前要做的事情。
这一次她有了勇气面对,可私密传音发出去却几次不得联系。
不对劲。
仙瑶紧锁眉头,满心不安。
青氏一族独门的传音术,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中断。
联系不上的原因只有一个——另一方动用了极大的灵力,已经无力再接收传音。
娘出事了?!
蓬莱金家,青执素其实并没出事。
出事的是别人。
在蜀山大闹一场后,青执素回到了蓬莱。
她当然没那么好糊弄,不会等着蜀山的消息,她要自己寻找女儿。
她确定仙瑶还
活着,就要比其他人更早找到她。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来不及打任何招呼,轻车简装地回到府邸。
青执素还没想好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金氏族人,便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她的丈夫,金家的家主金遗风,没有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去祠堂里跪着反省,反而和那个矛盾源头之一的白双菱在一起。
白双菱,白雪惜的寡妇娘,她女儿杀了她的女儿,而她本人在她经营多年的府邸里面,和她的丈夫卿卿我我。
这真是太可笑了。
青执素很少管金遗风。
在她看来金遗风就是一条忠诚的狗,永远会乖乖匍匐在她裙边。
她也愿意为了乖巧的狗劳累辛苦一些。
可她没想到,金遗风放着好狗不当,非要去别人那里当人。
青执素这次离开金家长了个心眼,在金遗风身上留下了她的灵息,怕的就是自己走了,他不老实跪着赎罪,还要出去乱来,真将女儿的族谱换成别人。
如今这道灵息仍在府中,可笑的却不是在他该跪的祠堂里,而是在白双菱之前的住处。
不清楚白双菱来意之前,青执素给她安排过下榻之处。
知道她所图之后,青执素就直接将人丢了出去。
现在那个地方住了人,金遗风也在那里,青执素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未曾惊动一草一木。
她安静地站在淡淡的结界之外,忍不住勾起嘴角讽刺地笑了笑。
还知道布下结界,也不是嚣张得无所顾忌。
但这种结界最多在她回来之前稍微遮掩片刻,等她真的入府是什么都藏不住的。
青执素得感谢自己这次回来得着急,若非如此,怕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她随意地进入结界,没掀动一点痕迹,轻飘飘地来到门前。
不用进去,无需动用神识,不凡的耳力已经将里面发生着什么听得清清楚楚。
女子说话声与往常截然不同,带着入骨的媚意和压抑,描述的内容更是令青执素难以接受。
“家主,仙瑶不但没死,还与魔君勾结,意图残害蜀山修士,陷害雪惜!她如今入了魔,面目全非,骇人无比,这样的人如何还能与金家扯上关系?”
白双菱软声软语:“我们的女儿才是金家未来唯一的出路,家主唯一也是最好的继承人。青执素不肯承认雪惜,但雪惜有蜀山做靠山,她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雪惜已经传音给我,马上就会回来助你我行事,等一切尘埃落定,青执素有一个入了魔的女儿,不必我们做什么,她自己就得接受不了崩溃了,家主到时便能真正掌控金家,不再被她打压控制了!”
“我早说咱们的女儿有天道相助,只会给我们带来福泽和顺遂,如今家主可算是相信了?”
金遗风会如何回答这些话,青执素半点不好奇。
她面上没有任何神色波动,平平静静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冷冷望向床榻上的两个人。
一个衣衫不整,媚态横生,是正在费力吹枕边风的白双菱。
另一个衣着完好,还没来得及干什么,表情麻木紧锁眉头,那是她的丈夫金遗风。
青执素的突然出现令两人错愕不已,难以置信。
金遗风反应过来猛地推开白双菱,白双菱撞在床围上磕得满头是血,忍不住惨叫一声。
青执素注视着这对恶心的男女,一字一顿,措词清晰道:“白雪惜是你们生的?”
“金遗风。”她盯住自己的丈夫,“你知不知道仙瑶死在谁手里?”
金遗风嘴唇动了动,紧张地握着拳,不敢真的发出声音。
青执素恍然:“你知道,你全都知道。”
“你背叛了我,与白双菱苟且多年,生下孩子,还纵容她的孩子害死我的女儿。”
“现在还任由她污蔑我的女儿入了魔?”
青执素冷笑一声:“金遗风,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第28章
“狗”这个字令金遗风应激地抬起了头。
他恨恨地盯着自己的妻子,这个被他小心翼翼恭维多年的妻子,她修为高他许多,在金家为所欲为无人可挡,作威作福的同时也为金家带来了无尽的荣耀。
她还和成亲的时候一样美丽冰冷,如那年初见时荼蘼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她现在看他的眼神也和当年一样冷漠,仿佛他在她眼中连一条狗都算不上了。
金遗风缓缓挺直脊背,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几分自嘲:“素素,你很聪明,说得基本都对,只一点我要解释一下,我不曾纵容谁害死我们的女儿,仙瑶的死我也很意外,但那是情急之举,是意外。现在仙瑶入魔,和魔君为伍,为魔君与蜀山作对,可见当初的‘死’另有蹊跷。她走了弯路,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入魔。
又是入魔。
青执素怒极反笑,当即就要出手,金遗风浑身颤抖,但没有闪躲,他习惯性地等待妻子的惩罚,但这次有人挡在他面前。
白双菱以肉身挡在他之前,为他承受了青执素的怒火。
“你?”
金遗风错愕地望着倒在身前的女子,喉结动了动,跟着一点点倒下去。
白双菱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依偎在金遗风怀中,满面泪痕地望着他。
“家主,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承受旁人的伤害?青执素的女儿入魔背叛了她,她该去找她的女儿算账,怎么还能欺负你呢!”
欺负。
真是一个好词。
这对男女当着青执素的面你侬我侬,彼此动容,青执素看得直为他们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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