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穿成暴虐妻主后我只想种田 第138章

作者:东风识我 标签: 穿越重生

  与此同时。

  汾河畔边,简陋的草屋里炊烟袅袅。

  “哐啷!”

  “砰!”

  “啪!”

  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男人心虚的赶紧抓着竹篮,准备出去避避风头。

  刚出门,就被人喊住了。

  “我之前做的虎头鞋少了一只,你看到了吗?”有人从房间追了出来。

  他腹部微微隆起,因为忙碌,连头发都没梳理,就用一根发绳绑在脑后,河边风大,红色的发绳与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又缓缓落下。

  男人硬着头皮回头,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尖,“不知道啊,那些东西不都是你收拾的吗?”

  裴黎眉头紧锁,想到对方要虎头鞋也没用,便打消了疑虑,为难嘀咕道:“看来只能重做了。”

  男人思及裴黎与那些针线“缠斗”的画面,实在是不忍心,“要不,你还是买一双吧,也没多少钱。”

  裴黎转身道:“那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做的可比人家的丑多了,男人暗暗吐槽。

  河畔边只有几户人家,几乎都是以打渔为生。

  当初他们从虎林县出来之后,原本是打算从这里坐船南下,可是裴黎那阵子孕吐的厉害,根本坐不了船。

  于是两人权衡之下便决定在这里暂时住下,等裴黎身子好了些再做决定。

  谁知道这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后来又听人说南边的羌州发生疫病了,两人更是不敢走,于是索性租下了这个破败的草屋,修修整整勉强住下。

  见裴黎没有怀疑自己,男人胆子又大了起来。

  “羌州的疫病那么严重,我们这儿又是下羌州的必经之路,我昨晚寻思了半天,想想还是觉得这儿不太安全,要不我们还是回虎林县吧?”男人劝说道。

  这鬼地方人烟稀少,风又大,平日吃的多是鱼虾,想吃顿猪肉都难,他嘴里都淡出鸟了。

  裴黎从箱子里面找出布料来,闻言皱眉,“你要是想回,你就自己回去。”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你一个孕夫搁这儿犄角旮旯里,万一有个什么事连大夫都找不到。”男人没好气说。

  却还是接过裴黎手里的针线,帮他穿针。

  “你说你一个男人,连针都穿不了,还非要做什么衣服鞋子这不是折腾自己嘛。”男人碎碎念的埋怨道。

  裴黎整理着满桌的碎布料,淡淡说:“我从小就是在山上长大,每天面对的不是师父就是师姐,我们都是孤儿。那时候我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娘,什么叫爹。”

  “直到有一天,山下来了对妻夫。男人怀里抱着个孩子,那孩子被包裹在襁褓里,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我看到了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像个小老虎的鞋子,那鞋子可真好看,我当时羡慕极了。”

  “后来师姐说山下有爹娘的孩子都这样,出生的时候家里爹爹都会亲手做一双虎头鞋,意思是希望这双鞋能够为孩子驱鬼辟邪,让他走的四平八稳,一生平安。”

  裴黎说着,从男人手里拿走穿好的针线,有些赌气的说:“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家孩子也得有。”

  男人听完心里酸溜溜的,生出一股罪恶感。

  那双鞋子丑是丑了点,但好歹也是裴黎花了六七天才勉强做出来的,手都被戳烂了。

  “那什么,我帮你裁布。”男人忙殷勤的说道。

  裴黎抬眼打量着对方,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他叫什么,每次裴黎喊他都是“喂”,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冷脸,对方都不肯离开。

  明明他们从未见过,也没有过命的交情。

  “你为什么一直帮我?”裴黎问。

  男人三十出头,并不显老,而且他武功很高,做事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看得出颇有江湖阅历。

  裴黎也想过对方是不是有所图谋,可他孑然一身,既没有钱长得也不好看,就连师筠一直想要的药方都不在他手里了。

  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呢?

  裴黎想不明白。

第201章 她的法子

  “我这人心善,最见不得男人受苦了,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我要是不管你,我还是人吗?”男人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这样一直在外面,你家妻主不担心吗?”裴黎又问。

  男人不假思索的说:“她才不会,她——”

  男人反应过来,抬头与裴黎探究的目光对上,顿了顿说:“她...她另有新欢,我人老珠黄她不稀罕我了。”

  裴黎点了点头,找了鞋样出来,比对着裁剪鞋底尺寸,“对了,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这次回答谨慎了一些,“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我比你年长了十几岁,你叫我元叔吧。”

  姓元吗?

  裴黎心道,再次确定自己之前并未见过对方。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外面传来焦急的喊声。

  元叔放下丝线,出门去察看。

  因为下雨,所以屋里窗户都是关紧着的。

  裴黎推开窗户一角,看向门口。

  来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穿了件灰青色的短打,手里拄着竹棍,站在细雨中颤颤巍巍的。

  裴黎记得他,听村里人说他眼睛不好,家里就一个孙女儿相依为命。

  元叔一出去,老人就连忙喊道:“公子,我孙女儿发烧了,我听村里人说你家有马,能不能求你送她去镇上的医馆看看?”

  当日裴黎和元叔是骑马到这儿的,所以村里许多人都知道,不足为奇。

  元叔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孙女儿怎么生病的?”

  老人也说不清,只说摸到他孙女儿身上一片滚烫,村里的女人们一早就出去打渔了,他实在没法子才找到了这里。

  “我跟老人家过去看看,锅里还炖着汤,你看着点火。”元叔冲屋里的裴黎喊道。

  裴黎应了声,就见元叔牵着马跟着那老人离开了。

  可还没过半个时辰,元叔就回来了。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怎么了?”裴黎出门问道。

  元叔将马儿拴在草棚里,头上都是细密的雨水,他边拍着头发边叹息道:“人已经没了。”

  裴黎怔住,“不是说只是发烧吗?”

  “老人家眼神不好,只摸到人发烧了,却不知道她孙女儿腿都烂出了拳头大的洞,估计受伤有一段时间了。”

  思及方才看到的惨状,元叔长叹一声,“那孩子还不到十五岁,受伤了谁也没说就一直撑着,我看伤口上都是草木灰,你说撒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听说前天打渔回来就不对劲了,我估计一直硬撑着呢。可惜啊,要是早点去治,兴许也不会这样。”

  原本只是个小伤口,但因为处理不妥当越来越严重,直至最后把性命都丢了。

  老人说平日天没亮孙女儿就起来干活,可今天一直没动静,他还催了她,对方也应说马上起来。

  可谁知却再也起不来了。

  “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够呛,他们家就爷孙俩相依为命,既没钱看病也找不到大夫过来出诊。”元叔唏嘘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裴黎看向老人家的方向,哭声还在继续,悲疚绝望,歇斯底里。

  傍晚的时候,渔船都陆续回来了。

  裴黎撑着伞和元叔一同去码头。

  村子依水而建,就七八户人家,几乎都是女人们打渔,男人们在家照看孩子以及处理女人们带回来的鱼虾。

  “你待会儿要是受不了那鱼腥味你就站旁边,我去挑。”元叔十分体贴的说道。

  裴黎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河边,不确定问:“那是不是下午来家里的老人?”

  元叔循着裴黎的视线看去,倏地目光一紧。

  老人跳河了!

  岸边的女人们惊叫连连,纷纷冲过去救人。

  裴黎和元叔也朝着那边走去,元叔碎碎念道:“孙女儿没了,他这是不想活了啊,一把年纪可怎么办啊。”

  “找到没有,就在那边。”岸边的人们着急催促着。

  下雨之后,河水涨了很多,也越发的湍急。

  老人跳下去的地方有个陡坡,男人们找来绳子,吃力地把人都拉了上来。

  “怎么没动静了?”有人惊慌问。

  老人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发青。

  “估计是呛水了,花儿娘,你赶紧把人扛起来。”有人提醒道。

  被唤作花儿娘的女人立刻扛起老人,将他腹部直接压在自己肩上,然后开始原地蹦跳,试图让老人将水吐出来。

  可跳了好一会儿,老人都没动静,花儿娘只能将人又放回了地上,摇头说:“不行,没救了。”

  叹息声此起彼伏,与老人家关系好的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睛。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翠儿才走,她阿爷又跟着去了,造孽啊。”

  “哎,真是可怜,一家都没人了。”

  所有都已经默认老人没救了,甚至已经在商议怎么处理他的身后事。

  这时,裴黎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我来试试。”裴黎说道,将伞递给了元叔。

  元叔小声道:“人都没气了,你就别掺和了,你还怀着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