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谓止
出于对言将军的信任,城中百姓鲜少有人质疑。
根据言清一开始的计划,她们也没有收受任何钱财,只跟民众白纸黑字签订契约。
以家畜每一胎的四分之一来抵。
需要他们将幼崽养大再送来医馆,而喂养的这部分钱由军中负责。
“都准备好了,负责腌制肉类的人也已招收完毕。”良辰帮着搬运清点,额头上覆了层薄汗。
虽有些累,心里却异常满足。
言清用袖子替她擦擦汗:“辛苦了。”
送到这里的生子丸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被她打包给了远在泽城的青龙寨大当家何崇。
用以培养战马。
只待时机一到,即可立帜挥旗。
良辰摇摇头,双眼异常明亮:“一点也不辛苦。”
如今她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而不是啥也帮不上的多余。
这种感觉让她很开心很开心。
她终于能够跟进小姐的脚步了。
“小姐,百姓们都不肯收喂养费。”她又道。
言清颔首:“便用那些钱收些野菜,或是其他粮食。”
都说兵马未至,粮草先行。
如若狗皇帝断了军中供给,满城百姓与兵士就成了瓮中之鳖,能够轻易被拿捏。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凡事有备而无患,她从不会等亡了羊再开始补牢。
她问过父亲,营中供给约莫能撑到开春,那时候圈栏里的猪约莫刚妊娠。
得到初夏才能出栏。
镇守在蓝玉城的大抵三万余人,由她父亲一手管辖,光凭这些肉类也不能坚持太久。
故而还得提前向周边城镇募集才好。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
取之敌而用于己。
第191章 第191章和离后成了万人迷(68)
一声尖哨刺空。
灰褐色的鹗鹰在蓝玉城上方盘旋,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俯冲,朝着刚离开医馆的言清而来。
赫连牧野“失足”扭倒在眼前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矫揉造作的撒娇:“啊呀,好可怕~”
言清右手微抬,银光闪过,他立马撤开躲到一边,动作快到像是形成了条件反射。
“阿清,你们先躲进旁边铺子里。”许文章长剑出鞘横挡胸前,举目凝神严阵以待。
寻找着一击必中的时机。
言清拍拍他的肩:“不用紧张,那是小连翘的宠物。”
她招了招手,警惕许文章手中武器而迟迟不敢下落的鹗鹰,降低了速度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猛禽配美人的视觉冲击,不仅看呆了许文章和赫连牧野,路边原本受惊的行人也不自禁驻足。
“小东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言清屈指刮了刮鹗鹰的脑袋,瑞凤眼沁出几分欢喜和惊讶。
小家伙是连翘在京畿岁燕山采药时所救,一直养在都城女子医馆里。
这样遥远的路途,它又不曾来过边疆,按理说不可能准确寻到此地。
但它偏偏做到了。
言清抬头望了望天,净白秀致的小脸一抹沉思凝结。
鹗鹰尖喙左右蹭了蹭她的手,张开油光锃亮的羽翼,身子稍稍往上提起,一副要起飞的姿态。
她从小家伙直起的腿间寻到了一个小竹筒,也瞧见了它右边翅膀缺了一角的羽毛。
将竹筒拿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先转身回了医馆。
留在大堂的赫连牧野戳了戳身边的许文章:“你们大燕女子都强悍到能驯猛禽的地步了吗?”
许文章乌黑发亮的眼珠子狡黠一转,轻蔑歪了歪嘴角:“连翘那丫头都会的东西,何须多问?”
赫连牧野半信半疑:“那你方才还紧张兮兮如临大敌?”
“有关阿清安全,凡事都需仔细对待。”许文章长剑拔出一截,寒光凌冽的刀面映着他严肃的脸。
赫连牧野回想起刚才美人收鹰的画面,桃花眼瞳色加深潋滟摇光。
后院。
预备留在医馆帮几天忙的连翘,见言清又返回,和美景一人手里抱着只红烧肘子围过来。
“是小烧饼!”看清站在她肩头的鹗鹰,小姑娘眼睛一亮。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小家伙飞到她脑袋上,爪子盘乱了她脑袋上的发髻。
美景将剩了一半的肘子一口含在嘴里,塞得腮帮子鼓鼓,如同充气的小球。
她边咀嚼,边含糊出声:“哼,这回你可抢不到了吧。”
鹗鹰扑扇了几下翅膀,速度极快的叼住她手里剩下的骨头,愤怒的丢到地上,冲她叫了两声。
美景冲它扮了个鬼脸,学着它的样子挥扇双臂。
一人一鹰闹腾起来。
鹗鹰追着美景飞,美景捂着屁股跑。
连翘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弄坏了院里的药材,便罚没三顿肘子四顿红烧肉。”良辰无奈叉着腰喊。
看到言清凝重的脸色,她心脏突突加快跳动几下,小心的问:“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言清缓了缓面色:“没什么大事,先进屋说。”
让良辰取了火折子来,将从竹筒里拿出的纸条烧毁。
小烧饼翅膀上缺了角的羽毛,像是箭矢穿过留下的痕迹,被它幸运躲过而不曾受伤。
三娘做事仔细,不会贸然让没有熟悉过路的鹗鹰带信,只除非她知道信鸽飞不出京城。
这才抱着赌一把的心思,将竹筒绑在了小家伙腿上。
上面只有三行小字——
“贵妃受伤,谢颓宁兴,太师运粮”
太师便是宁家如今的掌权者。
贵妃受伤为前因,谢颓宁兴便是后果。
狗皇帝竟用怀孕的洛明嫣设套,以此打压谢家。
调运粮草本归属谢家在兵部的主事者,陈晏殊却将任务交给宁太师。
这是想踩一捧一,打碎两家姻亲,激起双方内讧。
那个男人最善于转移矛盾、分化对手。
言清觉得,他让宁太师运送粮草,或许还有其他目的。
世家如今掌控所谓先皇遗落民间的皇子,距离起事只欠东风。
那便是幽国攻入大燕境内。
如此他们便能结合之前的事,号令群臣逼皇帝退位,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以她对陈晏殊的了解,这个男人很大概率抱有借机除掉宁家的想法。
军用粮草事关重大,他完全可以抢占先机,斥宁家图谋不轨卖国通敌。
所以不管是皇帝还是世家,都不会允许粮草平安抵达蓝玉城。
最后被牺牲的,是这一城百姓和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们。
言清目中一片森寒,蓦地生出率兵血洗皇族和世家的冲动。
可她清楚现在还不到时机。
这时候行动,只会给狗皇帝喘息的机会,逼得世家不得不先跟他绑到一条绳子上。
言家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论输赢,都会留下叛国骂名。
她不能将言家军放到火上炙烤。
造反并非纸上谈兵,而是需要因势利导徐徐图之。
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先解决幽国这个大麻烦。
不然她的一切努力,都容易成为替别人而做的嫁衣。
言清面色沉凝,在良辰端来的盆中净过手后,慎重开口:“朝中局势不明,粮草或成问题。”
“你寻些人前去临边城市筹募粮食,不计粗粮与细粮,多多益善。”
逼幽国退兵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积兵囤粮,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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