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园泡
陆横收回脚,颀长纤瘦的身子大刺刺坐在沙发上,带着凌厉的戾气。
歪头看向陆嘉渊时就像是在看一条装模作样的狗。
陆嘉渊早就习惯了陆横的讽刺和嘲弄的眼神。
他拍了拍西装上的脚印,从口袋里把请帖取出来,“明天就是舅妈的生日,这是请帖。希望小横你能来。”
陆横轻笑一声,“我去参加我妈的生日宴,还需要你来给我送请帖?陆嘉渊,我知道你是存心过来恶心我的。那我也告诉你,老子不去。”
说到这里,陆横站起来。
明明还是个未长成的少年,浑身气势却一点都不输于面前的男人。甚至更强。
陆横比陆嘉渊高出一点,少年扯着唇,一脚踩在陆嘉渊的皮鞋上。
“陆嘉渊,有本事就像个男人一样光明正大的来搞老子。别干那些龌龊事。”
陆横把口袋里的东西塞到陆嘉渊西装口袋里。
“这种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养老吧。张鑫是傻,但老子不傻,别动老子的人。”
陆嘉渊原本的一脸笑意在此刻收敛无踪。
他冷静道:“小横,我们是兄弟,你可不能诬赖我……”
“自古兄弟阋墙,手足相残。陆嘉渊,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劝你离我远你。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疯子做事从来都没有章法的……”
陆横猛地出拳,直接就把陆嘉渊给打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他身后的书架上。
书架上的书“哗啦啦”的往下砸。
闹出极大的动静。
陆横一脚踩住陆嘉渊掉在地上的眼镜,碾碎,然后冷笑道:“你看,这不是说发疯,就发疯了嘛。”
陆嘉渊擦了一下唇角的血,再也装不下去,咬牙吐出两个字,“疯子。”
陆横弯腰,把那个踩烂的眼镜从地上捡起来,然后慢条斯理的重新帮陆嘉渊挂到脸上。
少年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嘉渊,语气轻挑又阴寒,“跟疯子斗,其乐无穷嘛。”
……
陆横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放学。
白天烈日扬扬,到了傍晚,天际处突然阴沉,云层压得低低的。乌云密布,犹如铁骑压城。
天气阴暗的可怕。
不过再阴暗的天气,也比不过陆横那张黑沉的脸。
一路过来,谁都不敢惹这位大佬。
就算是下雨,也要从外面湿漉漉的绕远路走,不敢从男人身边过。
苏绵绵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坐在教室里等陆横。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周安安看到陆横回来,也跟着张鑫走了。
天气太暗,雷鸣滚滚。
夏风裹挟着细雨,从窗户口打进来。
教室外面的杨柳树被风吹打的几乎折断。
天气真的很恶劣。
教室里亮着灯,苏绵绵捂着耳朵蹲在椅子上,小身子紧紧蜷缩在一起。
怕打雷?
看着那团软绵绵的小东西,陆横浑身戾气瞬时收敛,整个人就好像被净化了一般。
他走过去,朝她伸出手,“回家了。”
苏绵绵抬起小脸,露出那双漂亮的水眸,小小动作地勾住他的小手指,“陆横,你别不要我……我,我有很多钱,可以养你的。”
自从苏绵绵听到周安安说“陆横会甩了她”的话,一直非常担心。
上辈子,她连最基本的穿衣吃饭都是别人伺候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养的娇娇嫩嫩的。
如今到了这里,人事不通,如果没碰到陆横,怕是早就饿死,冻死,迷路死了。
少年一愣,继而嗤笑一声,“养我?苏绵绵,你以为我很好养?”
“养你要花很多钱吗?”苏绵绵缩回自己的小手指,被少年猛地一拽,托抱着放到了课桌上。
小姑娘不安的睁着大眼睛,那双白生生的小细腿慌乱又无助的哒哒哒乱挥着。
陆横挤到她面前,双手撑在课桌边缘,俯身看过去。
染回了黑发的苏绵绵乖巧漂亮,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尤其是当她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望过来时,简直能软化人心。
妈的,这小姑娘从头发丝到脚底心都像是从他心里长出来的一样。
让陆横稀罕的不行。
男人的眸色陡然深谙下来,他舔了舔唇,视线落到那娇嫩嫩的小嘴上。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小姑娘纤细柔软的身板和露在外头的莹白肌肤。
尤其是在暖光下,小东西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层温热的暖意。
男人视线越发晦暗。
苏绵绵感觉到危险,“跐溜”一下从陆横虚虚揽住她的怀里窜下来,然后焦急的往前跑。
少年快走两步,一把拎住她的后领子。
完美的旖旎气氛被打破,陆横一脸暴躁,“就你跑的那两步,老子让你一百米。”
苏绵绵短手短脚的被拎起来,这回直接放到了讲台上。
陆横低头,伸手掐住她的小脸。
“哎,给老子亲一口,尝尝味,就一口?”
第16章
小姑娘身上奶香奶香的,陆横想,如果亲一口的话,会不会也是奶香奶香的?
“你,你下流!”小姑娘臊得气急败坏,两条小细腿急得乱踹。
“下流?”少年突然恶劣的笑,“那老子要不亲你两下,你还真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下流呢。”
“咳,”外头传来一声咳嗽,“陆哥,想起来你没伞,过来给你送个伞。”
张鑫一脸尴尬的举着手里的伞,站在教室门口,进退艰难的被狂风吹成傻逼。
碰到暴躁老大在线尬撩小仙女,是救还是撤?急!
如果是以前,不管多大的雨,陆横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身边拖着这么一只娇气的拖油瓶,陆横还真不敢带着她往暴雨里走。
少年拉下一张俊脸,走过去拿张鑫手里的伞。
顺便送给他一个不识时务的眼神。
张鑫也知道自己变成电灯泡了,赶紧撤。
外面风大雨大,陆横又借了李大鹏的车。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陆横自从出生起,就没开过这么慢的车。
雨势太大,马路堵得厉害。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小姑娘抱着怀里的玩具熊睡了过去。
她小小的身子埋在半人高的玩具熊里,露出半张白嫩小脸。
乌黑的青丝贴在面颊、脖颈处,显出几分娇柔美感。
路边昏黄的灯光夹带着细碎的雨水流动痕迹投射进来,落在这张莹白小脸上。
陆横有一瞬间看痴了。
他挑起那缕黑发,捻在指尖,细细的搓。
陆横又想起今天在舞台上看到的那个幻象。
美人起舞,如梦似幻。
明明知道是幻象,却让他舍不得放手。
这种镜花水月的朦胧虚幻,令他无端的产生一股焦灼暴躁感,却又忍不住的沉迷。
……
苏绵绵这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
她看到自己床头放着的那个黄花梨嵌紫檀小梳妆台,下意识神色一顿。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从前。
可飘忽的窗帘和外面汽车的鸣笛声还是将她拉回了现实。
苏绵绵垂下眼睫,眼中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
她走过去,手法娴熟的打开那个黄花梨嵌紫檀的小梳妆台。里面只有一支白玉制的木棉花簪子。
陆横正在外面客厅里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苏绵绵的房门被敲响。
她穿着昨天的衣服,睡了一晚,长裙皱巴巴的贴在身上。那头柔顺长发也变得有些毛躁,却意外透出几分娇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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