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十六
这女人是真蠢还是装蠢?
……
宋欢才不管裴砚在乱七八糟的想什么,话落提了药箱,便半扶半拽的把这厮拉到了床榻上坐下。
她把小矮凳放在床榻前面,蹲下身子道:“把左脚放在矮凳上。”
他的伤口在左边小腿上,今日下午时强行走路已经渗出了血,方才又沾了水,此时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但裴砚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这小伤。
若是今日他没能将胡人首领的头给砍下来,明天便会带着这身伤再上战场。
最严重的时候,一场仗下来,他身上大大小小会有几十道伤口。有些伤口太久,又来不及及时处理,甚至会腐烂发臭,只能让军医将那块肉剜了去。
宋欢挽起裴砚的裤腿,便看到了他小腿处有一块凹陷的疤。
她鼻子有点酸,手忍不住摸了上去,“你……”
“换药。”裴砚眼睛里泛着红,藏着袖笼中的手紧紧攥着。他不要这女人的同情。
宋欢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下顿时了然,手极快的离开那块疤痕,打开药箱,开始给裴砚腿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她剪开纱布,看了看这道伤,发现腿上的伤口要比他手臂上的伤口短一些,但却也比手臂上的伤口更深,留疤是必然的。
宋欢在心底叹口气,要是想把这厮身上的疤痕都消去,岂不是要了她这条老命?
还是先不要想了,反正如今她也只能先给这厮消消他看不见的、背后的疤痕。
如果贸然用血消去他能看见的疤痕,她该怎么解释?
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得捂好马甲。
或许一会儿可以问问系统,如果她买了道具之后,用她的几滴血混进祛除疤痕的药膏里面,那药膏会不会有药效?
不过眼下,宋欢包扎好裴砚腿上的伤,却更发愁一会儿怎么把一滴血抹在裴砚的背上……
她收了药箱,看着衣服穿得十分齐整的裴砚,深深的感到了忧伤。
这衣服……怎么给他扒下来呢?
宋欢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来来回回地在他身上打转……
裴砚的脸暗暗升起了一抹红。
但他这回却是没再退却隐忍,而是大手一捞,把宋欢捞到怀中,让她坐在他的右腿上,嗓音喑哑:“娘子今日来找本侯是什么心思,本侯都明白……”
宋欢:“!!!”
明白什么明白?她不是那个意思!
宋欢想起身,然而她一动,裴砚这厮竟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心皱起。
宋欢这才想起裴砚搂着她的这条手臂受了伤,她瞬间像只听话的鹌鹑,不敢动了。
“我不是要故意弄疼你的伤口,但……但你松开我啊……”
裴砚不松。
宋欢仰头看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眨了又眨,讨好道:“其实我没什么心思的……就只是想来看看你……”
然后顺便一块同床共枕一下,至于那什么不可描述的心思是真没有。
上回不可描述的时候,她都觉得快把自己老命搭进去了,这次坚决不能不可描述……
裴砚静静的看着宋欢,见她一副明明想逃走,却因为他身上的伤而不敢乱动的样子,眼尾不禁翘起……这般看来,似乎被她看到他的伤也不全是坏处……
见裴砚不语,宋欢更加慌了。
“再说了,你还受着伤。”
“嗯……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裴砚不禁勾起唇角,凑近宋欢耳边低语:“本侯觉得无碍,况且……娘子特意跑来了本侯营帐,本侯怎好让娘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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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好,宽衣
裴砚靠她很近。
微凉的唇几乎快要碰到她的耳朵。
每说一个字, 便有一股热气在宋欢的耳边拂过, 听得宋欢忍不住打起激灵, 小心肝轻颤,全是水的脑袋里不知道被谁往里加了一捧面……
恍恍惚惚的,那凉唇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宋欢猛然回神, 手一抬便想推开裴砚。
可手抬到半空却又顿住了,她正愁没办法脱掉裴砚的衣裳, 倒不如先顺着这厮的意思, 哄他脱掉外袍与上衣再找个理由拒绝?
这般想着, 宋欢停在半空中的手……轻飘飘地搭在了裴砚的肩上。
“侯爷……”
她低喃,“你伤势未愈……”
虽是与先前同样意思的话,可方才宋欢被裴砚撩拨的面红耳热, 这会儿又为了不让裴砚看透她的心思而故意垂下了双眸……
若是放在平常时候,以裴砚敏锐的观察力, 定然能发现宋欢的猫腻。
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 裴砚竟是没察觉宋欢的遮掩, 反倒以为她是真情实感的害羞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裴砚用没受伤的手臂抱住宋欢的腰肢, 微一用力便扳正了她的身子,让她刚刚好面对着她。
肌肤相贴, 气息交杂, 男人俊朗的五官近在咫尺。
宋欢:“……”
裴砚砚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调·情手段?
明明上回不可描述的时候,他还只会横冲直撞……
但宋欢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暂时压下小心思, 两只手暗戳戳的从裴砚的肩膀缓缓移到胸口的外袍衣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
裴砚喉结微动,“娘子帮本侯将外袍脱了可好?”
好啊,当然好。
宋欢美滋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面上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急切。
但她控制住了表情,却没控制住动作,在裴砚话落的同时……她的双手便已经握住衣领将外袍褪到了裴砚的肩膀。
不过再想往下脱却难了,裴砚两只手臂一个搂着她的肩,一个摸着她的腰……
“侯爷,”宋欢动了动身子,“您先松开我一下。”
她这一动却是让裴砚整个人猛地一僵,“别动。”
裴砚低低喝了一声。
宋欢顿时怔住,这厮在搞什么鬼?
不松开她,她怎么给他脱衣裳?
然而下一秒,宋欢整个人也僵住了,她明显感觉到一股硬·挺热源似乎穿透了衣裳,钻进了她的皮肤……
这……好像玩大了。
依着这情况,要是一会儿她哄这厮脱了衣裳之后告诉他“今晚不行”……裴砚砚不会一怒之下掐死她吧?
宋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侯、侯爷,你先松开我。”
裴砚黑漆漆的眼眸凝视着宋欢,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娘子跟外人一样唤本侯“侯爷”,不觉得生分么?”
她从前几乎都是唤他侯爷,裴砚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今晚听到她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唤了他的名字以后,裴砚便再也不想听她唤他“侯爷”了。
宋欢凝眉想了想,生分?
她不是一直这么喊他的吗?
难道……宋欢想到一个可能,这厮怕不是想让她唤他——“夫君?”
裴砚耳膜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幽深如潭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光。
夫君么?
他其实只是想让欢欢唤他的名字。
可夫君二字……似乎也不错。
裴砚的心思百转千回,可在宋欢眼里,只觉得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模样。
薄唇紧抿,面色微冷,看起来仿佛对她的称呼不太满意。
宋欢心底升起一点点的失落。
“侯爷不喜欢,我不这么叫就是了。”
说着她也不再心软,用力推开裴砚,人便站了起来,和他隔开了距离。
裴砚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宋欢站起身时正巧碰到他身下某处,一时间某种不可言说的滋味和伤口处牵扯出来的疼痛齐齐汇聚到他的脑中,委实是……折磨人。
宋欢见状只以为他是伤口被扯疼了,心底暗暗冷笑,活该。
“侯爷伤口疼了啊?”她状似关切的道:“是我糊涂了,一时忘了侯爷您的伤。”
“……”裴砚经了这么一遭,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此刻听着宋欢的语气,自然能听出来她是在故意说反话。
这是又生气了。
裴砚很笃定,而生气的缘由也不难猜。
“娘子误会了。”裴砚道。
宋欢淡淡看他,“侯爷此言何意?我误会什么了?”
裴砚轻咳一声:“……娘子方才不是唤本侯‘夫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