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十六
“主子说的是, 晚上两年等夫人身体调养好了,您和夫人再要小主子也不迟。”
这些日子以来裴管家清楚瞧见了主子的变化,私心里希望夫人能一直陪着主子。
主子能想得开, 便不至于会伤了和夫人的情分。
裴管家忪了口气,又从袖兜里拿出张方子呈给裴砚:“大夫临走前,交给属下一副避子汤,说是他门中祖传秘方,对女子身体的伤害极小。”
“主子,可要找其他大夫过目验一验?”
那大夫毕竟不是他们裴家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这方子日后是要给夫人用的,他们理当谨慎又谨慎。
裴砚却是蹙眉,直接拒绝,“不必。”
裴管家面露难色,“这……主子,还是验一验的好。”
“本侯的意思是,将这方子毁了,不准出现在夫人面前。”裴砚声音发寒。
伤害再小也是伤害,更何况欢欢身子本就虚弱,怎可再饮避子汤?
裴管家不禁一怔,而后面上露出笑意,看来主子这是知道心疼夫人了。
他收起方子,颔首应是退出了院中。
宋欢只能看见裴砚的脸,裴管家是背对着她的。
于是在她眼中,只看到裴管家手中似乎拿了一张纸要递给裴砚,裴砚面色难看没有接,裴管家便又将纸收了起来。
宋欢心生疑惑,那纸上写了什么让裴砚脸色这般难看?
待裴砚回到了屋中,宋欢盛了碗鱼汤给他,状似不经心的问:“裴管家对夫君说了什么?”
裴砚抬眸看宋欢,神色倒是微微松了忪,清声道:“没什么。大夫不是刚刚交待过,让娘子不要劳思过度么?娘子不要想太多。”
“……”宋欢淡淡瞥这厮一眼,“你不说我才会多想。你若是如实告诉我,我又何必多想?”
裴砚微怔,随即轻声笑了笑,“是,娘子说的有理。”
宋欢弯眸,直勾勾的笑着看他,眨也不眨。
裴砚被她看红了耳朵,薄唇微动,下令屏退屋中伺候的人。
今日若是不给欢欢一个说法,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招数……
往常他定然随着她闹,可如今裴砚怕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裴砚亦不可能将裴管家所言如实告诉宋欢,沉吟片刻,他终是想到一个妥帖的说辞。
“大夫嘱托,在娘子身体调养好之前,我们……不宜行房事。”裴砚声音压得很低,且在这话说出的一瞬间,他便觉得这说辞不太妥帖了。
宋欢:“……”咳,原来是这样。
她说怎么裴砚砚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呢。
可是之前系统明明跟她说这具身体没问题啊,为什么遇见的大夫一个两个的都说她要调养?
“要调养多久?”宋欢单纯疑问。
可问完她突然有点怪怪的……这问题怎么好像她很饥渴?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对面的裴砚倏地抬眸看向她,面颊上闪过一道红,低咳道:“大约要一年。”
“嗯……”宋欢不自在的低下头喝鱼汤。
不能再再深入问下去了,不然这厮肯定误会的更深。
然而此时的裴砚眉心深深蹙起,似乎已经陷入了思考。
屋内一时陷入迷之寂静。
直到天色黑沉,两人准备上床榻歇息。
裴砚一直拧着的眉心终于舒展了一些,其实只要不让欢欢有孕便可,若是让大夫研制出可让男子吃的药方……
“娘子放心,为夫会再想想办法。”裴砚下定了决心。
宋欢:“嗯?想什么办法?”
裴砚郑重道:“房事。”
宋欢:“???”
这厮有毒吧?
这事儿有这么重要?
……
对裴砚来说——很重要。
是以次日一早,裴砚早早便出了门,直到半夜三更才回来。
他回来时,宋欢已睡得迷迷糊糊的。
“欢欢,我找到其他办法了。”
裴砚在她耳边低语,面色微红。
半梦半醒间,宋欢隐约听到有人说话,但她听不清说了什么。
但她感受到了裴砚身上的寒气,宋欢顺着寒气往他怀里钻,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便抱着这厮继续睡。
她心道,明日起来一定要问问这厮去做什么了。
可等宋欢第二日醒来时,裴砚又已经不在府中了。
一连七日,日日早出晚归。
宋欢不知道裴砚在忙什么,可她也……不太敢问。
万一裴砚真是去“想办法”了怎么办?到时候她劝他“想”也不是,“不想”也不是。
只是这般又过了三日,宋欢实在在府中闷不住了。
系统这段时间一直安静如鸡,再没有主动告诉过她新的随机任务。
宋欢决定要主动出击。
留在府中肯定是很难触发任务了。
是以次日一早,宋欢醒来不见裴砚的身影,便唤来了锦月锦乐两人,“备马车,咱们去城中转转。”
和胡人的仗已经结束将近一个月,原本在宁县肆意掠夺的胡人在裴家军的追捕下,近些时日安分了许多。
裴砚亦没有再下过不让宋欢出门的命令。
裴管家便没阻拦,让人去备了马车。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这还是宋欢第一次出来逛街。
宁县天气干冷,街道上其实并不繁华,两旁的铺子也不多。
但锦月锦乐对宁县很熟,她们两个在这里待了七年,知道哪家铺子的糕点最好吃、哪家酒楼的饭菜味道最地道、甚至……连哪家的酒酿的最好吃她们也知晓。
“这酒……你们是如何知道他们酿的好不好吃?”
宋欢诧异之余,低头眯眼警告:“锦乐你小小年纪,可不能饮酒。”
来宁县月余,锦乐原本白生生的小脸不知何时黑了一圈,看上去……多了一份憨厚老实。
闻言,她忙摆摆手,认真道:“夫人,锦乐是乖孩子,才没有饮酒。”
宋欢指了指“宝记米酒”的门匾,不被如今的表象所迷惑:“那你怎么知道这家米酒最好?”
“管家爷爷总让我来买这家的酒嘛,每次都告诉我宝记米酒是最最好喝的。去年回京之前,管家爷爷还特地买了几十罐带回京城呢。”
锦乐一双眼睛张的溜圆,生怕宋欢不信她,“后来夫人您和侯爷成婚的时候,那几十罐米酒便充公了,管家爷爷痛心了好长时间。”
“……”宋欢这才松口气,原来小姑娘是跑腿跑出来的经验。
不过把裴管家的米酒充公做婚酒,裴砚那厮也太小气了。
宋欢想了想,下了马车,带着锦乐锦月进了“宝记米酒”。
“那我们便带几罐酒回去,等回了府中,锦乐你去把酒送去给裴管家好不好?”
锦乐不解,“前日我刚给管家爷爷买了两罐米酒。”
宋欢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锦乐你喜欢宝云斋的糕点,昨日买了一盒吃过了,今日如果有人买来送你一盒,你会不喜欢这份礼物么?”
锦乐摇摇头,“不会。”
宋欢笑了笑,正想长篇大论说一说道理。
却见锦乐瘪了瘪嘴道,“可是没人送礼物给锦乐……”
宋欢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心软,“等买完了米酒,咱们便去宝云斋去给你买糕点好不好?”
“好啊好啊,夫人你真好。”锦乐瞬间点头如捣蒜,脸上笑开了花,全然没了方才委屈的模样。
宋欢:“……”这小姑娘竟然会套路她了。
而在她们两人说话的时候,锦月已然和米酒铺子的老板娘买好了酒,且唤进在铺子外候着的小厮,让他们把酒搬上了马车。
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
宋欢便想起方才她们路过宝云斋,和酒铺离得并不远,“锦乐,若不然我们走去宝云斋去买糕点如何?”
锦乐眸子亮了亮,正想答应下来。
可这时酒铺老板娘却出声劝阻了宋欢,“这位夫人,您别怪老妇多嘴。”
“宁县不比京城安稳,夫人且还是等等,待您家中仆从装好了酒,再去宝云斋买糕点。这地界不比京城有钱人多,宝云斋的糕点要到日落时分才会卖完,您不用担心去晚了买不到。”
宋欢经酒铺老板娘一提醒,心神凛了凛。
她方才确实大意了,出门在外,该当更小心一些才是。
“多谢。”宋欢对老板娘淡淡颔首。
老板娘面容和蔼,闻言笑呵呵的道:“夫人客气了。”
片刻后,小厮搬好了酒,宋欢她们上了马车出发,才出发去宝云斋。
而在她们离开之后,那酒铺老板娘也匆匆离开了酒铺,只留下了伙计看铺子。
妇人一路往西,先进了一家米粮铺子,而后在米粮铺子中上了一辆灰扑扑的马车。
半个时辰后,那马车辗转来到一处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