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鱼精
国人的观念:干活干什么?挣钱。挣钱干什么?娶媳妇。娶媳妇干什么?生娃。生娃干什么?干活。……循环往复。
活着就为这四件事:干活,挣钱,娶媳妇,生娃。
俗话说保暖思**。何大毛拿到东西,就觉得马上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热乎乎的心里跟长了草一样。旧病复发,又跑去春草家外面蹲守去了。
何小西他们等这一刻好多天了。就等他旧病复发算计他呢。
几个人猫着腰躲在一堵矮墙后面,盯着何大毛。可是何大毛一直对着他们的方向坐着,找不到机会下手。
眼看再不动手就天亮了。陆友财给陆启志示意了一下,让他绕到何大毛背后去弄点动静出来把何大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陆启志会意,绕到何大毛旁边的巷子里,学了一声布谷鸟叫。
陆友财吐槽:这半夜三更的,哪来的鸟,都不如学一声狗叫。
还好,何大毛也觉得这会有鸟叫蹊跷,扭头过去瞧。
见到机会来了,几个人蜂拥而上,用蒲包把人罩了。围着就是一顿踹。踹完就一窝蜂跑了。陆友财和何小西最后跑的,捏着嗓子留下一句话:“敢再来,见一次打一次。”
第二天,村里都在猜疑是哪个打了何大毛的时候,何小西找了个借口去了渡口。
“哎哟喂,这小脸让打的,真没看到谁打的?”
何大毛眼神闪烁:“没,没看到。”
何小西附到他耳边说:“我听说昨天春草让她婆婆打了。”
何小西这话也不全是编的,春草在家经常挨打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要是哪天没挨打才是稀罕事。
何大毛心里有鬼啊,以为春草挨打是因为他。脸色骤变。扯动脸上的伤,才想起来这事不能让何小西知道。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何小西:“哼,你只管去他们家外头转悠吧,春草早晚让你害死。”这话真不是耸人听闻,前世春草就死因蹊跷。
“你要是真想娶她,就问问她什么意思,她要是愿意就离了婚你们好好过,你们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说。”
“你……,”何小西嘴巴都忘记合上了。
没看出来,这特么何大毛还是个痴情种。马勒戈壁的,没事你跑人家院子外边一坐半夜,吃饱了撑得?
“你跑人家干什么去了,还让我哥逮到?”何小西没敢说昨天晚上看到他去的事,怕把他们自己露出来。
“小丫头子问那么多干嘛?”何大毛居然脸红了。
何小西:“你不会是等着人家想不开再英雄救美一次吧?哈哈哈。”何小西自己都觉得这个假设很好笑。谁还会没事跳河玩?
谁知她一说完,何大毛就往回撵她:“去去去,回家去,别在这耽误我事。”完全是被拆穿后的羞恼。
何小西不开玩笑了,盯着他看着:“到底怎么回事你?”
或许是何小西往日的余威,或许是这会表情严肃的骇人。何大毛畏缩道:“我听说她男人在城里,跟房东女人过上日子了,孩子都快生了,我就是怕她想不开,我真没想干什么。”
何小西怒其不争,心说:他男人有外心了,她想跟你就离婚,不离婚你跟她腻味算怎么回事?
“那她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没跟她说过话。”这傻蛋,话都没说过就被当奸夫了。
何小西抚额,恨铁不成钢。觉得昨晚那顿揍,这小子挨得既冤枉又活该。
就是说,何大毛卑微的爱着他的女神,说句话都怕玷污她。可是那个拥有着她的男人,却把她当成草芥。
“你比他男人差?还是你缺胳膊少腿少零件?我现在怎么看你怎么觉得你傻批,行了,别挡我路,滚蛋。”
何小西实在是气急,粗话都爆出来了。
正要走呢,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拎着他们家给船客带走装羊奶的那种罐子过来了。
何小西顿住脚,等着拎着羊奶再回去。省得待会何大毛他们还得专门跑一趟送家去。
何小西没看错,那人还真是拿来的羊奶抵船钱。何小西接过来拎在手里。心想:回去就煮了给青林喝。
主要是听装的奶粉不便宜。那一罐也喝不了几天就喝完了。净喝那个喝不起。有羊奶添补着,能撑得时间久一点。
好歹撑到大嫂生了,日子就好过了。多煮点好东西给大嫂补着,大人孩子都不亏。
何小西接在手里,顺手揭开盖子闻了一下。
何小西皱了皱眉眉头,味道不太对。于是又闻了一下。确实不对。
只以为是不新鲜腐败变质了。喊了那人一声:“喂,老乡,你哪个村的?”
那人先是看何小西闻羊奶,接着又喊他,心虚之下,吓得撒腿就跑。
第231章 二五眼的事
那人不跑,何小西还没怎么怀疑。他一跑,何小西知道,这事绝对不只是腐败变质这么简单。
大河堰上到处都是村里干活的人。那人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往东边山上跑去。
何小西喊何大毛:“大毛哥,抓住那个人,抓住他我帮你娶回来她。”
何大毛愣都没愣一下,拎着一截子棍子,撒丫子就追过去了。
何小西: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何小西喊何大毛那一声的声音不小。大河堰上的人都听到了。
就看到何大毛追着一个人往去东山的那条路跑了过去。以为是要抢亲呢,也都凑热闹追过去看。
何小西把手里的罐子交给何大春:“大春哥,给我看好了,谁都别让动。”
也跟着一起追过去。
好在这个年代的山上植被都不怎么茂盛,稀稀疏疏的有几棵树。没有容易藏人的地方。
很快大家救追上了何大毛和那人。
就见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怎么是个男的?”说好的抢亲呢?
“死了吗?”有人问了一句。大家看着何大毛的眼神都不对了。
知道这人当过兵杀过人,和看到这人当场杀了一个人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没死,我手底下有分寸。”何大毛咧着嘴对大家笑得开心。
大家伙齐齐打了个冷颤,看何大毛跟地狱来的判官一样。
只有何小西知道,这傻货笑是因为自己承诺抓到人帮他把春草娶回来,这会这货正犯花痴呢。
那人伤得并不重,只是昏迷了过去。被人抬着,没到渡口就悠悠转醒了。
大约是被何大毛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着了,一声不敢吭地跟着众人回了村。
临时村部里,村干部们得到消息相继赶了过来。
民兵排长柳得全带着两个民兵把那人从何大毛他们手里接过去。拍拍何大毛的肩膀:“好小子,不错。”
这回要是能审出来这人是搞破坏的犯罪分子之类的,柳得全和村干部都能获得上级嘉奖。
不仅如此,此地尚武,对身手利落的人天然有种崇拜。
那人面对村干部的问话,咬紧牙关就是不回答,一问三不知。
“我是过路的路人,你们别想栽赃给我按罪名,我去上级告你们,你们屈打成招。”
何小西把那罐子羊奶提进来。
何小西这才仔细看了这人。只见他因为倒八字的眉毛和蜡黄的脸,显出一脸的倒霉相。
嘴角的纹路特别深,更显苦相。天生长得一副苦大仇深的脸。
长相的辨识度不低。如果她见过的话应该有印象。这人应该不是附近的人家。也不是经常过河的熟客。
不是经常过河的熟客,怎么知道他们要羊奶的?
“大毛哥,这人什么时候把装羊奶的罐子拿走的?”为了卫生,他们要求用羊奶抵船钱的渡客,要用他们提供的罐子装奶。
“没有,我没见过他。”仔细辨认了以后,何大毛也说没见过这个人。
没拿过罐子的人,专门给他们送来一罐羊奶来。何小西盯着那罐羊奶。
“这是你送来的羊奶,我给你倒一点,你喝喝吧。”何小西跟那人说道。“大毛哥,去找一只碗过来。”
等碗的空隙,何小西对那人说:“这罐东西,从你拎过来,就在那家的眼睛底下放着,没人动过,所以你放心喝了吧,
你不是不想说吗?我们也不想听了,你喝了没问题我们就把你放了,你要是喝死了,就去阎王殿说给阎王爷听吧,
我们不打你,免得被你说是栽赃你屈打成招。”
何小西前世做为上位者多年,气势自不一般。这番话一板一眼的说出来,虽然看着年龄不大,那人也不敢小瞧与她。
吓得瑟缩了一下:“我不喝。”
“你带来的,你不喝怎么能行?喝吧,不喝也得给你灌下去。”
那人左右看看,看到没有一个人反对何小西的话。知道若是不说,说不定真给灌下去一碗羊奶。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羊奶有什么问题。但是那人给了他钱让他特特送过来,本身就大有问题。
看着何大毛把碗拿了来。“我说,有人给了我两块钱,说是他自己没空,让我给送过来的。”
何小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可能真是误会了,大家散了吧,是熟人没空,托了这位大叔给带来的。”
见大家还是将信将疑,何小西扶起那人,给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对不起啊大叔,误会了,让你受委屈了,我家也不远,跟我家去,吃点东西歇歇脚再走。”
那人被这一惊一乍的吓着了,一听是误会,高兴道:“我就说嘛,让我送东西的大姐不像是坏人,她怕我走错路,说得可仔细呢,不是你们熟人,哪能知道这么多。”
何小西笑笑,暗想:不是熟人,怕走漏消息,我还用费这些力气把你诓到家里去审?
众人一看,大约是真的是一场误会,就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旁边陆友盛媳妇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家里没有老人坐镇,一帮毛孩子就是不行,天天整这些二五眼的事。”
不管别人说什么,何小西一概陪笑。在外人看来就是做错事后的心虚。
陆友盛媳妇见她这样,自觉得满意了,圆满了,撅哒撅哒走了。
何小西招呼村干部:“看看我闹得这个大乌龙,给大家添不少麻烦,大家不嫌弃的话,一起去家里坐坐。”
柳得全原本觉得能立一次功呢,结果是个误会。就有些失望。
本想赌气不去呢,就听陆友富说道:“一起去坐坐吧,大家也有些日子没一起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