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鱼精
这几间好一点的房子,是为了方便收租人住宿。其它的房子都是仓房,比这些房子差一些。
张家如今没有后人在国内。他们在国内的资产,被政府接管。这些房子,都分配给当地的无房户。
腾出来给何小西她们住的这间房子,就是最好的那栋房子的西间。已经用石块和木板打好了地铺。上头也铺好了草席。
房东是一个很慈祥的奶奶。笑着把何小西她们迎进去:“来的就这些闺女啊?这一个个长得,真水灵,要不怎么说你们那边有山有水养人呢。”
拉着她们进屋去。并自我介绍:“我们家姓梁,你们喊我梁奶奶就行,有什么事跟奶奶说,奶奶给你们想办法。”
看到远处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那对母子,梁奶奶厌恶的皱紧了眉头。
这个村子是个四姓聚居的大村庄。以姓梁的人家在此地居住最早,所以村子的名字叫梁家沟村。
何小西前世就住在这个村子的这间屋子里。而且,她前世过来的时候,就见过那对探头探脑的母子。之后,也全程围观了他们的丑陋嘴脸。
“梁奶奶,那两个是什么人,这样看着我们好奇怪啊?”何小西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往这边看的目的。故意把话题扯到他们身上。
“他们是住在隔壁的。”梁奶奶明显不愿意多提那两个人。
大家把被褥放在各自的铺位上,到大河堰上集合。开工之前,要开一个“誓师大会”。各级领导干部要过来讲话。
何小西给陆友湖示意了一下。陆友湖颠颠的跟着她走到一边。何小西:“安排一个人,盯着刚刚我问的那家伙。”
陆友湖虽然不明白何小西的意思,但是何小西让他做的事他不敢不听。陆艳明都不敢惹何小西,他自忖没有陆艳明的肩膀头宽。
自己当队长的日子短,比陆艳明的资历浅多了。还是看好风头随大溜的好。眨巴眨巴眼睛:“哦,那家伙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就是看他贼眉鼠眼的不像好人。”何小西回答。
陆友湖:(′-﹏-`;)你还兼职看相啊?
不过这些吐槽的话他就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还是一副恭谨的样子,回答的也才痛快:“我知道了,我让我弟弟亲自看着他,绝对不让他干成坏事。”
“不用管他,看着就行,看他想干什么,就算是偷东西也别阻止他,由着他偷,他要是偷窥个女厕所什么的,也别吱声。”何小西说。
陆友湖:“不会吧?”太冲击三观了。
“怎么不会?要是不会的话,咱们村何凤英那事怎么说?”何小西反问他。
何凤英那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过是都掩耳盗铃装不知道罢了。
陆友湖想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小心无大过。这次来的女人里头,还有他兄弟媳妇和侄女们呢。是该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凡是往这边看的男的我都安排人给盯着。”陆友湖保证道,“让我发现谁敢耍流氓,老子揍死他。”
何小西也不知道,前世那个偷看女厕所的龌龊男是谁。但是,何小西严重怀疑那个人就是刚才那个男的。
因为那对母子此后所干的事,实在是太恶心人了。让何小西不怀疑他,都对不起他。
大河堰上红旗招展。独轮车和各种工具摆放在旁边。这种独轮车,此时还在盛行。后世只有在各类文史博物馆里能够看到。
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各级领导轮番上去做动员大会和讲话。下头各村村民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嘤嘤嗡嗡的小声说话。
还有的妇女拿着鞋底子,做着女工活。
讲到一个段落,旁边有人带头鼓掌。只有小部分人开始跟着稀稀拉拉的鼓掌。村干部就小声说:“鼓掌,都跟着鼓掌。”
做着女红活的妇女们,后知后觉的把活计放到腿上,噼里啪啦的跟着鼓掌。鼓掌起来就没完没了。
“别鼓了,别鼓了,瞎鼓什么鼓?”村干部呵止。大家稀里糊涂的停下来。
如此几次下来,大家才摸清这鼓掌的门道。顺利掌握一门技艺。
讲完话大家就开始干活。先要抽出一部分人到河道两头打围堰,把大河的水围上。然后排空河道里的水。
这个时代有些地方已经有电力了。但是他们这里还没有,只能用人力排空河道里的水。这也是为什么要秋冬季节挖河的原因。
秋冬季节是一年中的枯水期。河道里的水量是最少的。有些河段甚至没有水。露出干涸的河床。
陆爱国拿着花名册点名,点到名字的人就跟着去前线打围堰。何小东作为姻亲,又有一把子力气,肯定是要吃亏在前,以身作则的。
河道还没有排空,肯定不会有需要炸药的地方。何小西招呼众人:“咱们先回去,看看有需要准备的,回去准备一下。”
何小西他们刚回到村里,水洞村第二批人就过来了。跟着大车一起拉过来的还有八个大蒸笼。
这些大蒸笼是村里买来做饭用的。一个大蒸笼的直径足有一米多。配套的还有一个一米多的大铁锅。
“快快快,赶紧把东西卸下来。”陆友湖吆喝着。
如今的灶都是土灶,垒土灶得比照着锅垒。有点可着头做帽子的意思。所以大锅没来之前,灶是没法垒的。
如今锅来了,得抓紧时间垒灶。
第539章 姑息养奸
虽然垒快点晚饭也不赶趟了。但是垒慢了,明天的晚饭也没法赶趟。所以还得加快速度。
男人垒灶女人做饭。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等到越到后世机械化越普及,科技越发达。男人们需要干的活越来越少。女人们不再裹成三寸金莲,再有辅助工具,一代代女汉纸应运而生。
女人们不再依附着男人生存。男人在社会中和家庭生活中的作业越来越小。
一部分依旧坐在神坛上不愿意下来的男人,就成为了婚姻市场上的困难户。即便结了婚,婚姻也不幸福。只能喋喋抱怨:女人要求太多。
靳大姐家就是第一代女性主了外,男人主不了外还不愿意主内的家庭。八十年代,还会有一场浩大的关于谁该主内,谁该主外的辩论。
当然,再往后女人背后的男人,愿意分担家务或是回归家庭的越来越多。这个问题就渐渐失去辩论的必要。
题外话扯得有些远。
晚上,干活的人们回来了。陆友湖他们也收拾好了炉灶。点上火,架上大锅烧了一大锅热水给大家喝水吃干粮兼洗漱。
几只木盆,大家排着队轮着洗一把脸就算洗漱了。条件不允许,水洞村这样能洗把脸的都是奢侈的。有些大队,脸都洗不上。
所以,挖河工地上虱子泛滥。
何小西不是第一次睡这种大通铺,所以不似其他人,兴奋的说笑到半夜都没睡意。
看着大家要把卧谈会开到下半夜了,何小西赶紧出声制止:“好了,别说话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第二天早上,果然一个个哈欠连天的。好在还知道这是任务,没人赖床不起。
何小西刚出屋门,陆友湖就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蹿了过来:“弟妹,真让你猜着了,那个小娘养的确实不地道。”
何小西挑挑眉,色胆包天,这才第一天就犯事了?
“没惊动他吧?”何小西问。在农村,又是在别人的地头上,像偷看女厕所、偷看女人洗澡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抓到现行,说说屁用没有。
即便是抓到现行,对方咬死口不承认也没有用。承认了也没有多大用,无非是交给他们村里,让村里和他们家人不痛不痒的教训几句。
会来挖河工地的,大多数女人都是在家里地位低下不受重视的。被人看了就看了,骚扰了就骚扰了,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
就像前世的何小西,上厕所的时候被人偷窥了,就只能吃哑巴亏。
何小西相信,那人偷窥不是一次。却没有风声传出来,就是大家的想法都一样,怕说出来反而成为被指责的一方。所以宁愿选择忍气吞声。
就好比前世,妇女地位看似提高了。但是出了强奸杀人案件,网络上还是有无耻之徒指责受害女孩蠢或是衣着暴露。
人之所以谓之为人,是因为人有廉耻之心,是非观念。做出禽兽之事,于禽兽何异?跟女孩本身或是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
某世界女人包得可严实?性侵案件一点都不少。
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
偏偏有些人就丢掉这一点点异于禽兽的礼义廉耻。仗着大家隔着屏幕看不到他们的丑陋嘴脸大放厥词。
而且,有些女人居然“现身说法”,以她自己穿得工整为例,力证穿着跟受不受害有因果关系。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尊容,能不能引人犯罪。
挖河工地被偷窥的女子,应该都是跟容貌有关。匹无罪怀璧其罪。大家都是灰扑扑宽大又打满补丁看不出腰身的衣裳,唯一有区别的只有脸。
天天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也不会在村子里闲逛。所以也不会有所谓的轻薄的举止。
“没惊动他。”陆友湖回答,“你交代我干得事就擎放心吧,肯定干得让你满意。”
又说:“不是你交代了,我能揍死他,他昨天就趴在你们窗户外面往里面偷看呐。”
真是够无耻又无聊。如今天气寒冷,谁都是穿着厚内衣睡觉,看什么看?估计陆友湖也是知道那个混球看不到什么,才放他一马。
不然,宁可惊动他,也不能忍。不揍他枉为男人。
何小西说:“偷看就看吧,冬天也看不到什么。”不过后头怎么惩处这王八蛋得好好谋划一番。
“咱们后头怎么办?”陆友湖问。这种人就是气子鼓(蟾蜍)跳到脚背上,不咬人也膈应人。能除掉他就好了。
就是不除掉,也得狠狠地惩处一下。让他老实点。倒不是说陆友湖为人狠毒,而是这个时代,坏人清白跟害人性命无异。
“我还没想好,这事你让友江哥多累着一些,看好这个王八蛋。”何小西咬牙切齿道。陆友江是陆友湖的弟弟。
何小西不是没想好,而是这事得等王八蛋有了作案的动作以后再动手。不然被人知道,有草菅人命的嫌疑。
何小西想想,去找了房东梁奶奶。梁奶奶正在搓麻绳。何小西坐下帮着捋麻。闲话家常几句以后,何小西说到正题。
“梁奶奶,昨天我问的那人是谁啊?”何小西问。
“你问他做什么?”梁奶奶不想说,但是脸上的厌恶之色掩不住。
“是这样子,昨天晚上,我们同村的人起夜,看到有人趴在我们那屋的窗户上往里面偷看,后来那人进了那屋。”何小西指了指王八蛋家的屋子。
梁奶奶脸色难看,嚯的一下站起来,骂道:“王八蛋,王八羔子,走,我带你们找村长去。”拉着何小西的手就要走。
梁奶奶因为气急,正搓着的麻绳都顾不得了。搓到一半的麻绳因为还了劲,乱成了一团。何小西赶紧伸手给抓住。
一边劝梁奶奶:“也没出什么事,屋里黑灯瞎火的,又是冬天,也看不到什么,我就问问,您老别生气。”
许多事情,就是因为这种说法,姑息养奸,助长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为后来的犯罪埋下隐患。
第540章 破坏安定团结
这种说法就是不作为的一种表现。但是,大多数人还就是认同这种说法。就比如此时,梁奶奶就被何小西给劝住了。
普罗大众普遍“与人为善”,不喜与人争执。总是被动的希望恶人回头是岸,或是寄希望让老天爷去收拾恶人。
寒山问拾得曰:“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厌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这样经过等待,或许有些人会把自己“作”死。人们就会抚掌称庆。但是何小西不会这样被动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