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鱼精
在这三天里,双方都认为自己胜算很大。能把罪名都推到对方身上。
尤其是陆麦子媳妇,看着他儿子们坐上大车被押走。愤恨道:“靳慧芬那个贱女人等着看咱们家笑话,我还就不让她看,
没有她给讲情,我儿子一样没事,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离了咱们家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陆守和媳妇站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娘,她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听说啊,姓褚的也不愿意她了,
她那种女人,整天在外头抛头露面,疯疯张张的,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要他。”
陆守和媳妇的话,听在她婆婆耳朵里特别顺耳。因着屁股上面的伤口一直在疼,心里原本对儿媳妇的怨恨,听了这话都消淡不少。
陆守和媳妇扶着她婆婆慢慢的往回走。每走一步,牵动伤口都钻心的疼。
陆麦子媳妇屁股上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都发炎红肿了。
主要是那天伤口处理的手法不专业。
玻璃碴子透明无色,沾上了血以后很难清理。伤口又深,更是加大了处理的难度。所以许多都留在伤口里没有清理干净。
回到家里,陆麦子媳妇是躺着、坐着、站着,怎么着都难受。有心想到医务室找褚凤雏重新包扎,又拉不下脸来。
要知道那天褚凤雏要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可是说了许多大话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陆麦子媳妇就开始高烧。
一家人也没当回事,到医务室给她拿了退烧药给她吃下。
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只在吃退烧药那一会有效药。效过后体温再次上升。人烧得开始说胡话,一家人才开始着急。
抬着病人送到医务室。
褚凤雏经过检查,发现是伤口发炎。只得重新给清理伤口。
现在村里的医务室、仓库、村部,还有勤工俭学办公室都在一块。仓库那边,乡上来人正在给仓库里的粮食过称,统计究竟被盗多少。
事关重大,乡上的主要领导都过来了。
陆爱国陪同着。做着自我检讨:“都怪我们都监督不严,管理疏忽,差点让公家的财物受到损失。”
因为这件事是水洞村自己发现的,而不是后期领粮食的时候才暴露。所以水洞村上下虽然也有责任,但是毕竟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如果能追回损失,村干部的责任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以陆爱国的认错只是个态度问题,而不是原则性问题。
大家把粮食一袋袋的重新过秤。
随着少的粮食越来越多,大家的表情和心情都越来越沉重。真是一个大老鼠。
照这样看来,存进库里的粮食得少五分之一。监守自盗之人胃口不小。
陆爱国想起那天他跟何小西的对话。看来真是自己妇人之仁啊。
这边医务室里经过褚凤雏的治疗,又是重新清理伤口,又是针灸,又是退烧药。几方联合治疗之下陆麦子媳妇的高烧退下去。
人渐渐清醒恢复清明。
得知自己屁股上的伤还是经褚凤雏的手清理包扎,跟受到侮辱一般。
站在医务室的门外又哭又闹:“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身上的伤你也能随便治吗?我不活啦,我没法活了,我没脸活着了,你坏我清白……。”
仓库里的人和河道指挥部里的人,听到她说话都跑出来看。大家原本以为是出了耍流氓的事呢。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大夫在给病人看病。大家都哭笑不得。村里的人也跑过来围观。
马氏本来跟陆麦子媳妇就不睦。加上她骂的人是褚凤雏,马氏更得替褚凤雏做主。
她站到陆麦子媳妇跟前说:“就你这个老么咔嚓眼的老货,又不是年轻的大闺女、小媳妇,倒贴钱给我们家凤雏,我们家凤雏都不想看你
还觉得你吃亏,我们家凤雏还觉得他吃亏呐。”这话一出捅个马蜂窝了。
陆麦子媳妇拍着大腿也不顾屁股疼了,一蹦三尺高:“姓褚的就是个流氓,勾引我们家儿媳妇,让我们家儿媳妇跟我儿子离婚,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俩住那么近,天天眉来眼去。”陆麦子媳妇这是准备一箭双雕。
既报了那天去靳慧芬门上求助被拒的一箭之仇,又趁机给褚凤雏身上泼一盆脏水。坐实褚凤雏耍流氓。
“外边都说他能治女人不孕,谁知道那不孕是怎么孕上的。”陆麦子媳妇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何小西站在旁边,眉头皱的死紧。没料到这把火会烧到褚凤雏这儿。
场面乱哄哄的,她也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龙挤出人群,问旁边的人:“是他吗?”
那人长了一对三角眼。点头哈腰的回答:“龙哥,就是他。”这人正是上次带着一个暗娼来看不孕症的那人。
“龙哥,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就是他,他爹带着他回来的时候,他都挺大了,村里人都没见过他娘,跟着地藏庵的冯大夫学过医……。”
沈龙满意的点点头,根据他大姐提供的线索,这个褚凤雏跟要找的人情况十分符合。
他们应该没找错人。
“走吧,先回去。”沈龙说。
“这就回去啊?”三角眼问,“这次不下手?”
第729章 低级趣味
沈龙有一瞬间的犹豫。到底要不要动手?他有些动摇。
倒不是他突然良心,而是他大姐给他的钱还没有到位。这次他只是来确认一下三角眼他们找到的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现在确实是动手的良机。他们伺机动手,出了事别人也不会第一时间往外来人口身上想。只会先怀疑是今天跟褚凤雏起冲突的人下的手。
可沈龙知道,如果他下手了又成功了,说不定把大姐就会反悔,不会把钱给他。至少会扣一部分,不会照着他要求的数量给。
沈龙把心一横。不能动手,得回去把钱拿到手再说。“先回去,精心策划一番再来,人就在这儿跑不了了。”
三角眼客随主便。既然沈龙说暂时不动手,他就跟着回去好了。反正跑一趟给一趟的钱。巴不得多跑几次。
“走先回去。”沈龙说。
火车站售票窗口,三角眼过去买票。“给我来两张去南城的车票。”三角眼把钱递给售票窗口里的售票员。
“对不起同志,前方铁道出故障车晚点了,今天估计不会有车了。”售票员说。
“那什么时间能恢复?三角眼问。
“具体时间未定,最早也得明天五点以后。”车站的工作人员回答。
“怎么办龙哥?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歇?”三角眼问沈龙。
他无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跟着沈龙有人付钱,他巴不得回不去呢。
现在这种情况沈龙也没办法,只能点头:“找个旅馆住下吧。”
“找什么旅馆啊,弟弟带你去个好地方。”三角眼儿猥琐的笑着。
两个人叫了载客的洋车,往城西而去。找到一家暗娼的窝点。
三角眼上次来煤城的时候,找人跟他们扮演夫妻去水洞村探查。经人介绍认识了这个窝点。这次再去轻车熟路。
“这位老太太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无礼?”外来的人不知道来龙去脉,打听着陆麦子媳妇跟褚凤雏之间的恩怨纠葛。
当得知这位就是监守自盗那兄弟俩的亲娘,众人心下了然。哦,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麦子媳妇这么大闹一场,既合何小西的心意又让何小西恼火。
这样大闹一场,给在场的人都留下深刻印象。大家都会关心后续的处理结果。谁再想道德绑架他们,叫他们求情从轻处罚,他们也做不到了。
让何小西恼火的是,陆麦子媳妇这样把他们家的恩怨转嫁到别人头上,太膈应人了。
何小西安排着温室里的蔬菜出货。天气乍暖还寒,水洞村的反季节蔬菜在市场上很受欢迎。
温室的土壤里用了从刘集河道里拉来的河泥,肥力能够供应充足。所以种出来的蔬菜新鲜水嫩卖相极佳。
“拿被子盖上别冻了。”何小西吩咐大家。菜筐上盖上一层薄被子,既能防冻又能防止水分流失。
何小西要跟车过去,给三叔他们打个电话。何小西希望三叔他们买下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这样就能在沪城安家了。
但是从三叔他们寄来的信里可以看出来,三叔他们也想买房子但心有余力不足。
他们在城市里漂泊,没有什么根基。娶的媳妇娘家也没有什么助力。
全靠夫妻自己打拼。孩子又小。每月挣的钱仅仅够花,捉襟见肘。即便一直在省吃俭用,也没有余力购置房产。
他们又不想接受何小西的资助。
何小西这次去给他们打电话,就是想劝说一下。写信的话,有些话说不明白。何小西希望亲口说出来,让三叔他们改变主意。
城西的销售点就在老魏家羊汤附近,离着市局和邮局就隔着一条街。何小西要跟着去了城西的销售点,他要顺便看一下销售点的情况。
马车穿过一片民居。何小西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斜倚在门口坐着,姿态慵懒。
虽然女子穿着并不十分暴露,但是何小西的脑海里就是莫名浮现四个字:依门卖笑。
何小西的视线被女子吸引过去,直到马车渐行渐远,何小西依旧好奇的盯着那个方向。
何小西好奇这个保守的年代,周围的邻居如何看待这个行当。
“看什么呢?”蝈婶问何小西。
“没看什么。”何小西回答。
突然,从那个女子所坐的门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何小西记忆超群,见过的人基本都有些印象。比之市局的李科长或许差点,但是比一般的人强得多。
这两个人她都见过。
不,不仅是这两个人她见过。包括之前坐在门口的那个女人,何小西觉着她也见过。
何小西在自己前世今生的记忆里,调取关于这三个人的印象。
虽然穿着换了,但是那张脸何小西依旧记得。那个高壮的人就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到他们村冰窖工地上打工的人。
当时那人不停的跟他们打听褚凤雏的消息。引起她的怀疑。
那个长着猥琐三角眼的,跟门口坐着的女人,曾经去过褚凤雏的医务室。
这三个人出现在水洞村都十分可疑,此时又聚在一起就更加可疑了。
何小西不是小白兔,不会认为这只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