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鱼精
何小西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碎裂。
“她骂她婆婆什么啊?”柳氏问道。大晚上往家招野男人还有理了不成?
不仅柳氏和何小西好奇,春草也好奇,盯着马氏等答案。
柳氏和春草都是寡言少语的人,天天就是埋头干活。很少往八卦堆里凑。所以最新的消息不知道。
马氏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知道褚乾东媳妇往家引野男人,还能怎么骂她婆婆。
春生媳妇坐在隔壁桌。听到他们这边说话,插话帮着众人解惑:“褚乾东媳妇骂她婆婆‘我知道你们都在传我的谣言,败坏我的名声和清白,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没门,你个老虔婆,你作死,好好的没点事就想给你儿子找顶绿帽子戴,
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挤走换个儿媳妇吗?你这种坏心眼的老不死的,老了死了都没有人埋,我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我们这是正常讨论工作,怎么就不能往家里来了?我还就得让他来,光明正大的来,我不让他来了才显得我心虚呢。”
什么工作白天讨论不了,讨论不完?非得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一个屋里去讨论?
春生媳妇想来是现场观摩以后回来的,学得惟妙惟肖。
何小西拿在手里的窝窝头都忘记往嘴巴里吃了。
临近几个桌子上坐着的人,表情都跟何小西差不多。
别人怎么样何小西不知道。她自己已经碎了的三观,是直接炸裂成渣渣了。
何小西觉得可以给褚乾东媳妇一个,“水洞村史上最彪悍女人”的称号了。
可以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何小西毕竟是村长,得维护水洞村形象,搞好社会和谐。“说的也没错,可能人家真是讨论工作呢,
再说了,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捕风捉影的事不一定准。”
这些官话,说的大家都直撇嘴。不屑的“嘁”声一片。
何小西觉着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这个捉双的责任,非她莫属啊。
“人家小西当村长呢,也没晚上带人回家讨论工作。”不知道怎么着,大家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何小西这儿了。
何小西可没有踩着别人凸显自己的癖好。再说了,她也用不着这样。
把她跟褚乾东媳妇那样的放在一起讨论,她都觉得恶心。
何小西握着窝窝头,“咳”,大声的咳嗽了一声。
这是她开会的时候让大家肃静的信号。还挺有效,咳嗽了两声,大家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吃过饭,何小西和大家一起去保育班里看各自的孩子。
何小西落后一步,跟她哥小声的说起去捉疤瘌眼奸的事。
“得捉奸在床,抓个现行,裤子脱了的那种。”何小西的话,让何小东的脸又有发烧的感觉。
他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
第808章 盟友还是敌人
何小西这样口无遮拦,让何小东觉得对不起陆家。是他教妹无方啊。
何小西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件事她就交给何小东了。
主要是这种事女人去不合适,不然何小西就自己亲自上阵了。
把任务分派完,何小西先去保育班看闺女和儿子。
保育班的饭都吃过了,一群孩子正在准备睡午觉。
何小西给小糖球把衣服脱了,塞进被窝里。又抱着小糖果哄他睡觉。
徐阿姨凑过来,抱着一个家里家长没过来的孩子哄着。
孩子们早已习惯了这个时间午睡,生物钟已经固定了。所以稍微哄哄就都睡着了。
“褚大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啊,他媳妇呢?”徐阿姨问何小西。
“褚大嫂生青林的时候没了。”何小西不欲多说。不是让人愉悦的话题,提起来就难受。
徐阿姨看到何小西不想说,打住话题。
孩子们睡觉,大人们还得去地里干活。
何小西想想,还是得去乡里一趟。这么多地瓜干,总不能一直放水洞村的仓房里招虫蠹吧。
一块饼能渡一条命,这么多粮食,定然能解燃眉之急。
何小西觉着他们跟陈丰年的关系已经很铁了。就算陈丰年不帮忙,也不至于出卖他们。
这么多粮食,陈丰年正是需要的时候,何小西赌他愿意拿好处来换。
要说他们跟陈丰年,应该是一条道上的人。浮夸风最盛那会,他们可是都被排挤到一边坐冷板凳的人。
之前那些外行人指导内行种地,把地翻了一米深。劳民伤财让农民白费力气不说,把上层肥力足的熟土都翻到底下去了。
下面的没有什么肥力的生土翻上来,加上干旱,今年的庄稼肯定收成好不了。
何小西记得前世,秋天扒红薯的时候,红薯藤上大多数没结。就算是结了红薯的,也都是拇指粗的小红薯。
这样的收成,根本没法支撑这么多张嘴。
何小西进了陈丰年的办公室,看看外头,并没有把门关上。
何小西低声说:“冬天的时候,我们村的人看到那么多白芋埋在大河堰上,挖的窖子也不对,觉得肯定得烧窖,就给挖出来晒白芋干了。”
“现在白芋干都放在我们村的仓房里呢。”
特别强调:“我也不知道他们胆子这么大,敢干这种事。”
法不责众,大家自发一起干的,想追究都没法追究。
而且,剩下的红薯还烂在那儿呢,谁有那么大脸敢追究这件事?
“真的?”陈丰年是既欣喜又发愁。
喜的是,这么多粮食,让人一下子就从血贫农变富农了。
愁的是,富农现在不吃香啊!这些粮食该怎么说出处。总不能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何小西可不替他操这些闲心。她只关心这些粮食怎么分赃。不能让他们白出力。
何小西不是省油的灯,陈丰年也不是泛泛之辈。
两个人棋逢对手,交手不是一两个回合了。好在基本上都是双赢,没有伤了和气。
陈丰年知道得先把粮食弄到手,再发愁怎么说粮食的来处也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何小西打发合适了。
“你们村不缺粮食,这批粮食你们就别留了吧?”陈丰年先划出道道。
何小西摇头:“我们村也缺粮食啊!”
陈丰年觉得自己的笑容快保持不住了。
水洞村根本不缺粮食。他们有国家的计划。虽然说不能吃个十分饱,五六分饱肯定是能保证的。
再加上种菜扒下来的菜叶子,比起周边种粮食的村庄那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了。没有比他们更滋润的。
水洞村还有水稻田。
这次这些人兴风作浪,触手无处不在。但是水洞村的水稻田是实验田,关系重大。
没人敢伸手过去指手画脚。所以水稻田的产量能够保证。
那么多稻谷啊,早知道就不给水洞村那么多优惠政策了。
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及吗?
何小西这样,纯粹是在跟他哭穷,争取谈判的筹码。
他就知道何小西的便宜占不着。
“我帮你找个这些粮食出处的借口吧?”何小西再抛出一个诱饵。
不怕陈丰年不咬钩。
陈丰年深呼吸。明知道是钩,还是得咬饵。
“说说你们村的要求。”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只能任人宰割了。
何小西把来之前拟好的一张纸拿出来,递给陈丰年。
陈丰年把纸展开,入眼的第一条就是要求乡里不能改变水稻田原本给水洞村的优惠政策。
陈丰年摸摸脑门上的汗。他确实想打水稻田的主意。多亏还没来及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再收回去,就难看了。
陈丰年很虚伪的说:“这一条水稻田的优惠你们放心,既然定下来的规矩,就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他那么一说,何小西就那么一听。何小西挑挑眉:说归说,听归听,老鼠不听猫念经。只要不动她盘子里的奶酪,怎么都行。
陈丰年逐条往下看。除了第二条和第三条之外,其它的都很容易办到。
第二天,水洞村要办县里的养老院,还要养老院的管理权。
乡里的他能说了算,县里的不太好办啊。陈丰年挠头。
何小西:“县里民政局陈局长,跟陈乡长是同族吧?”
一个地方出来的同姓,总得有点香火情吧!
陈丰年在心里鄙夷道:这你都调查过了,还问我干什么?
他就是想用这一条讨价还价一下,又失败了。
第三条,帮着村里的民办教师转成公办。
陈丰年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懒得去做无用功了。
把那张纸拍在桌子上,说:“行,这些乡里想办法给你们办。”
陈丰年有一瞬间真想恶从胆边生,问问何小西:我带人直接从你们村仓房把白芋干搜出来,再给你们扣一个盗窃公粮的帽子,你们能怎么样?
陈丰年到底还有点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