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鱼精
豆棵委屈巴巴的:“她推姐姐。”
何小西:“……。”
我什么时候又成姐姐了?
老太婆趁机走了。
众人一问,才知道事情的原委。这是婆媳矛盾,何小西他们不知情的人无意间掺和进去,无形中两边把她家当出气筒子了。
家包子事大家除了议论一下孰是孰非,谴责一下老太婆不讲理,也帮不上忙啊,只能对何小西报以十二分的同情。
何小西只能“自认倒霉”把孩子抱回家去。
在这件事情里,看似是靳大姐的婆婆占了上风,可是人们在心里自有一杆称。
孩子不是其他玩意儿,可以随意的拒之门外。她这样做是非常不慈的行为,让人们心里的天平完全偏到何小西他们这边。
也为以后靳大姐和婆家的矛盾爆发奠定了舆论基础。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何小西抱着小呦,陆友财抱着露露,柳豆棵牵着陆友财的衣裳后摆一路回家去了。
回家以后,跟马氏她们把经过一说,马氏点着何小西的额头:“也亏得你能想出这些狭促主意来。”
何小西笑:“哪里是我想的主意啊,是他。”指指陆友财,过河拆桥就把人出卖了。
马氏马上话风一转:“我说这么高明的点子就不像你能想出来的,还得是友财,好,这回算是把个孤拐老婆子装里面去了。”
何小西:“……。”
您老能不能别这么偏心啊,同样的主意,我出的就是狭促的,陆友财出的就是高明的。
马氏年轻的时候跟靳大姐的婆婆郝婆子因为田地的边界问题生过矛盾,当时吵得挺厉害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听到她就鼻眼滴醋。
何小西也听干娘提过几次。干娘家的地跟郝婆子家的地连边。
郝婆子家每年种地的时候都要把两家地中间的堰埂子挖一些去。
几季子下来把一米宽能走独轮车的堰埂子挖得只剩一扎多宽,人走上去都站不稳当。
马氏就找郝婆子理论:“两家的堰埂子,你想挖就挖你那边的,挖你自己家的五十公分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这边的五十公分你凭什么挖?
另外,剩下的堰埂子是我家的地了,你挖了你家的,也不要走我家的地上来。”
马氏说的话确实句句占理。郝婆子没理就开始胡搅蛮缠。
这事闹到最后,险险变成东西村之间的矛盾。
这里面也有何六爷的事。按说何六爷占着西何这边的人望,就该出面替族人讨个公道。他倒好,怕得罪人,装没事人不出头。
还是陆家大宅的人出面,把事情解决的。
勒令郝婆子家把堰埂子恢复了。
所以马氏对何六爷一点好观感也没有,对陆家老宅的人评价颇高。
陆友财占了便宜了,马氏爱屋及乌,再加上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对他是越来越喜欢。
被夸了的陆友财小身板挺得笔直,也不低头含胸了。头也昂起来了。看着倒是又顺眼不少。
小呦被大妞抱了哄睡着了,睡相很好,想来今天的事情对孩子影响不大。
何小西看了她,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柳豆棵还没忘记他的糖火烧呢,拉着陆友财咽哼(哼哼唧唧)着:“十三,我饿了,我要吃馍馍。”
何小西笑了。这个柳豆棵,跟陆友财的儿子似的。
笑过之后,想起他前世的结果,又有些心酸酸的。
最困难的那些年,豆棵家里不管他,摊他的粮食也不给他吃,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不仅不管他吃,他找到的吃的还要来霸占。
他也能耐,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法子搞到吃的。
除了货场那里的食堂的大师傅看他可怜,时不早晚给点残羹剩饭之外。
他自己也到山里去挖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吃吃。
平日里就在铁路上铁轨之间和货场那里捡掉落的粮食粒。踩到泥里的也抠出来。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瞎吃一气。
麦收的季节,还知道跑到湖区去捡麦穗。一个麦收季捡到的麦穗,收拾出来大半口袋小麦。
他们家靠着他弄回来的吃的渡过那些年月。
他自己也是命大,那样胡乱吃东西居然没生病。
好容易熬到日子好过了,那一年的大雪天,外面大雪纷飞一家人早早关门睡觉了,谁都不知道他没有回家。
豆棵被关在门外进不去家,喊门也没有人理。
那时候人们生活好了,家家户户都不再烧柴火,他想找个柴草垛取暖都没有。
在外面冻了一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一家人也没人张罗着给他看病。一场高烧送了命。
第166章 愿打愿挨,白同情他了
陆友财仿佛能感受到何小西的情绪变化一般,扭过头来看她。
何小西给他一个笑容他才放松下来。
何小西来到柳豆棵跟前,问他:“这才吃过饭就饿了吗?”
柳豆棵知道何小西这是松口要给他馍馍了,笑得露出后槽牙,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快。鼻子底下的脓疮一晃一晃的。
何小西说:“可以给你吃的,但是你得把你鼻子这里洗干净,愿意吗?愿意我就给你三个馍馍。”
他的鼻子下面那一块应该是碰到就特别疼。所以就算是有三个糖火烧做为诱饵,他还是有些犹豫。
歪着脑袋噘着嘴,委屈巴巴的揉着眼睛,拿不定主意。
陆友财这才知道何小西的目的。这样做确实是对豆棵好,他心里很感激何小西。
以为何小西是为了他才愿意这样做的。毕竟豆棵鼻子底下的脓疮看着脏兮兮的,就像上次柳金柱,看着都嫌他脏。
陆友财哄着柳豆棵:“咱们慢慢洗,轻轻的好不好,不疼。”
柳豆棵学着陆友财的样子眨巴着眼睛,不确定的问他:“真不疼?”
陆友财眼睛不眨巴了,点头:“不疼。”
看到他不眨眼了,何小西心说,信你就有鬼了。
陆友财那一套现如今骗不住何小西,但骗骗柳豆棵还是绰绰有余的。柳豆棵就上当了,欣然同意了。
不仅同意了,还搁那跟陆友财讨价还价:“再加一个吧!”
陆友财想想,回头柳豆棵发现上当了以后,还得好几个糖火烧做补偿才能哄好,不知道何小西家剩下的糖火烧够不够呢。
异常坚定的摇头拒绝了豆棵的不合理要求。
征得了柳豆棵的同意以后,何小西让陆友财帮她烧了一点淡盐水。又找了一小块素白布煮了煮。
把上次在冯先生的医馆买来的七厘散拿出来备用。
陆友财找了一段麻绳过来,让何小西把他捆到一把小凳子上。
捆好以后,把凳子像骑马一样骑着在院子里乱窜。
心思单纯的柳豆棵哪里能忍受住这种诱惑,也要求陆友财把他捆凳子上。
何小西:“……。”
你这样也太欺负人了吧,这么多鬼点子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
有人做现成的恶人,何小西也乐得清闲。看着陆友财把柳豆棵连人带凳子一起捆到马棚那里拴马的柱子上。
柳豆棵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事情,还在疑惑:“怎么跳不动啊?”
陆友财哄他:“你鼻子下面的疮洗干净你就能跳动了。”
柳豆棵不太相信:“真的吗?”
何小西就看到陆友财特真诚的点点头。只不过这次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大,不眨巴眼睛的时间更长。
等柳豆棵因为太疼了发出痛苦的哭嚎声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让陆友财给骗了。
像是同情他一般,屋内,小呦听到哭声也跟着哭起来。马氏她们赶紧进屋去看。
柳豆棵眼泪鼻涕俱下,哭得好不凄惨。连外面新居那里干活的人都被惊动了,派了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他们把柳豆棵绑起来给他洗脓疮,问:“他怎么愿意让你们绑起来的?”
陆友财再次展现他的真诚的表情,说:“他自己愿意让我绑上的,是吧?”
问的是柳豆棵。
柳豆棵眼泪汪汪的点头。
何小西:好嘛,愿打愿挨,白同情他了。
待人都走了,陆友财对柳豆棵说:“别哭了啊,你要是不哭的话,我多给你一个糖火烧。”
眼泪啪嗒的柳豆棵抽搭着。就在何小西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只听他说:“不行,再多给十个。”
胃口够大的。
“三个,没有那么多了。”
陆友财话音刚落,他就抬起头,准备大声嚎。
陆友财好像知道他会这样,马上说:“不哭再给你加一个,哭的话一个都不给了。”
柳豆棵那眼泪跟拧紧的水龙头一样,说停就停,把何小西和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连露露和小呦都好奇的盯着他看。
真特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接下来柳豆棵虽然疼得流眼泪,但是还真没嚎出声。
何小西两人给他洗干净了,抹上七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