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砚心女官
彦嫣定睛望着彦卿,语气凝重,“父皇安心做闲云野鹤这都多少年了,但这禁军改制的诏令可是他亲自下的,风云突变,我不在京中,不安心啊。”
彦嫣这苦口婆心的老妈子样, 彦卿可真是太熟悉了。她从小就这样,人不大点, 一脸的操心像, 这么多年过去了,彦卿比她高出一个头去, 她还是没变。
“姐,”彦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你带着孩子在这儿, 我还不放心呢。”
彦卿在跟彦嫣说话的时候的语气中有着一种独特的绵软, 像个孩子, 梁忆瑾还真没见过他这么跟别人说话。
看得出这姐弟俩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彦嫣依着凭几往后靠了靠,半仰着头,声音不大,像是在跟彦卿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带着孩子在这儿, 万一出了什么事,冯子恒那十万湘军可就师出有名了。”
梁忆瑾心尖一颤,这么算来,那就有四十万的军力在彦卿手中,一旦彦卿想要动手,那彦诩基本就是秋后的蚂蚱了。
但现在最管家的问题是彦卿似乎还需要临门被踹上一脚。
梁忆瑾的脑中皮闪过一句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么多人为了彦卿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就他还是晃晃悠悠的。
果然,就听彦卿啧了一声,“这八字都还没一撇,你想的到挺远。”
彦嫣闲闲地掀了眼皮看过来,眸色晦暗:“小七,虽然我不知道父皇为什么突然起了废太子的心思,但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道理。彦诩他是我亲哥哥,你是我亲弟弟,本来我不该有偏私,可你看看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有半点兄长的样子,除了皇位,他眼里容不下别的东西。”
彦嫣越说越激动,手指扒在凭几扶手上,攥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对你动手是迟早的事,甚至我觉得现在的他对父皇也……”
“姐,”彦卿沉声喝住了她,可这声呵斥恰巧证明了他觉得彦嫣说的有道理。
梁忆瑾眉心一跳,有个念头从扑朔迷离中渐渐清晰。
*
彦嫣一直留在靖王府用了晚饭方才回去,两人之后也都是闲话家长,没有再提储位之争。
彦卿和梁忆瑾送彦嫣上了马车,两人并肩缓步往回走,星空舒朗,凉风习习,梁忆瑾却闷着头,有心事的样子。
她想得入神,彦卿侧首看了她好一会儿,她都没反应。
彦卿轻嗤一声,抬手在她额角敲了一下:“在想什么呢?”
“在想长公主说的话,”梁忆瑾抬起眼眸,有浅浅的担忧,“在想如果太子真要对殿下您动手,会是在什么时候。”
彦卿与她对视片刻,眉宇间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你想出来会是什么时候了吗?”
梁忆瑾垂下眼皮:“没有。”
“所以啊,这种事儿想也没用,”彦卿的声音缓缓地融进夜色中,“他若是真想动手,又岂是别人能左右的,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那殿下——啊——”
梁忆瑾还想说什么,就被彦卿拦腰抱了起来,她双脚腾空扑腾了两下,小声挣扎:“殿下,这是在外头。”
“外头怎么了?”
彦卿加快了步伐,还有两步进门,就已经低头吻住了梁忆瑾,两人几乎是撞进了岁合堂的门,芊儿正往香炉里添香,看到这一幕,忙捂住眼睛弯腰跑了出去。
彦卿边走边抽掉了梁忆机的腰带,等到把人放到榻上的时候,梁忆瑾外头的衣衫忆已经散开,只剩下里头雪色的中衣,彦卿半跪在榻边,将外衫抽掉,随意抛在地下,又伸手去解她的中衣。
素了三个月,现在几乎等同于饿虎扑食,动作粗暴。
梁忆瑾护着胸口那一点点布料,往后缩了缩,她缩一点,彦卿就跟上来的一点,紧贴着她。
到口的猎物还能飞了?
虽然知道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梁忆瑾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要命的事。
“殿下……”她推住彦卿的胸膛他,“妾身有话要说。”
彦卿自顾自地解衣裳,哑着嗓音有些不耐烦道:“等会儿。”
“殿下,”梁忆瑾死死扳住彦卿的手,眼眶一点点变红,“殿下不是想知道我梦吗?”
彦卿浑身的燥热霎时散去,他慢慢地直起身来,烦躁地把解到一半的衣襟往开拉了拉,闷着声音问:“你要现在说?”
虽然是惦记了许久的秘密,但她非得这个时候说,竟然有点不太想听是怎么回事。
“那你说吧。”
彦卿往后依靠,双手枕在脑后,“好好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不得不说却仍不知从何说起,她皱起眉头,整个人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彦卿缓了口气,往她身边挪了挪,把人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没事,你慢慢说。”
彦卿和缓的态度让梁忆瑾慢慢地平静下来,她微微扬起下巴,神情认真又带了抹不开的担忧,“如果我说我已经活过一世了,殿下会相信吗?”
彦卿手一顿,喉结很明显地滚了一滚,开口略略有些艰涩:“你说说,我听听。”
梁忆瑾推开他,盘腿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用力抓住彦卿的手,好像生怕吓到了他。
但又说不准到底谁更紧张些。
嗓子眼像是生了一把火,烘烤得人口干舌燥,梁忆瑾舔了舔嘴角,感觉声音已经都不是自己的了。
“上一世彦诩继位后,四处征伐,渝西也难逃厄运,我带着我弟弟往燕国避难,被彦诩带人在半路拦截,我弟弟只有六岁,他却连一个六岁的孩童都不肯放过。”
此刻再回忆起这些血淋淋的过去,疼痛依然让人窒息,梁忆瑾被急促地呼吸逼迫得喘不上气来,她抽噎着,眼底慢慢蓄满了泪水,咕噜噜地滚下来。
彦卿的瞳仁猛地一缩,下意识反握住她的手,沙哑的声音中是难掩的心疼:“是彦诩杀了你们?”
“没有,千钧一发之际”梁忆瑾抿着嘴唇,盈盈的泪眼折出破碎的光,她颤抖道:“你,从天而降,把我和我弟弟从重重围困中救了出来。”
彦卿揪成一团的心稍稍松开了些,他抬抬眉,想到了之前的种种。
她第一次见他时突然间地泣不成声,她反反复复在梦里叫他救她,原来是因为他真的救过她。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是温柔又巨大的冲击,听起来匪夷所思又让人不得不信。
彦卿缓缓抬手,将梁忆瑾腮边的泪珠抹去,音调不由得更温柔:“是我救了你们?”
梁忆瑾还没有完全从悲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仍是微微颤抖着,断断续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你应该是救了我弟弟。”
“嗯?”彦卿刚松开的心又揪得更紧,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能救得了你?”
他的反应实在是超乎梁忆瑾的想象,她含着泪勾了勾嘴角,“不怪殿下,殿下救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服毒了。”
即使知道她说的是过去的事情,即使知道自己这辈子拼了命也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再出现,但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彦卿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着疼了一下。
他的身体往下塌了塌,声音也跟着落下去: “那还是我去迟了。”
这一世的他已经在怪上一世的自己了。
不知道是哭得累,还是说这些伤心事太耗费心力,梁忆瑾像是被抽干了,没有一点气力,她低下头把脸埋进手心里,肩膀还在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
彦卿手臂环过她,勾住她的背将她拉向自己,低哑的嗓音有一点点浓浊,“放心吧,这一次,我会护好你的。”
梁忆瑾慢慢抬起头,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不哭了,”彦卿捧着她的脸蛋,轻轻亲吻她带泪的眼睛,低沉的嗓音让人心安,“乖,不哭了。”
梁忆瑾抽噎着,小声问他:“殿下不会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也会,”彦卿与她前额相抵,鼻尖轻碰,“但是之前的那些疑惑都有了很好的解释,不是吗?”
“你压抑自己的个性变得小心翼翼,你对彦诩的敌意,你说的梦话,还有那些你拼命想隐藏的,那些让你变得不像你的秘密,你终于都说出来了。”
“那殿下,”梁忆瑾哭得眼皮都肿了,蜷着手指揉了揉,“殿下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倒是有一个。”
彦卿慢悠悠道:“上辈子,你没跟我成亲是吧?”
“唔?”梁忆瑾哽了一下,然后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彦卿挑眉看她:“所以,这辈子答应和亲也是无奈之举?”
这个时候还是实诚些好,关键是,梁忆瑾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也找不出借口来。
她又点了点头。
“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敌是友,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话出口,彦卿就觉得这是句废话,紧跟着问:“你打算以一己之力杀了彦诩?”
“是。”
梁忆瑾的声音很轻却和很肯定,低垂着湿漉漉的眼睫颤呼呼的。
彦卿闷着声音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用力把梁忆瑾的拥入怀中,力气很大,想要将她揉碎。
“还好,还好。”
他低声一连说了很多遍还好,还好。
还好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高兴……这一章我写的不满意,反复改了一天,现在算是相对我觉得还可以的掉马现场吧……
等以后有了灵感可能还会改
明天大肥章哦~~~
接档古言《【朋友妻来世可妻》球预收哦,基本上这篇收尾的时候,那篇就会跟着开哦~~爱你萌~~~~
【文案】:陈茗儿生得亭亭玉立,眉目如画,却突然因为一场急症,成了哑巴。
原本的定好的亲事泡了汤,十两银子卖到了平阳侯府为奴。
平阳侯的庶子沈元嘉是个杀神,能动手尽量不吵吵那种。
性子暴虐又不得平阳侯的欢心,没有人愿意去他院子里伺候。
于是,不会说话的陈茗儿成了沈元嘉的贴身侍婢。
伺候了沈元嘉半年,陈茗儿实在憋不住了——
“沈小五,你冲谁嚷嚷呢?”
沈元嘉:???
本文tag
#十两银子买回来的祖宗#
#媳妇教我做家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旻旻如栎 10瓶;社会我姜哥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