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后紫
苏雪桐一直都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忽然间发现她的智商也就一般般吧。
现在她说什么都唯恐掉进陷阱, 索性没有吭声,再做出一副为难要死的表情。
就听司渊臭不要脸地又说:“首先, 你得想办法把我弄出大宅, 别让任何人发现。然后, 我会告诉秘书,这段时间你会代替我执掌美期……放心,我信任你!”
听起来,好像是她占了他的便宜。可废话,这根本就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
苏雪桐就想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没事买买买,再没事儿和一群同样腐败的男男女女开个party。
虽说太刺激的趴也开不了,但跳舞唱歌喝酒玩骰子,这些都成啊!
哪一样都比早九晚五的上班舒服。
她生了一颗醉生梦死的心,现在这个男人跳出来告诉她——不行不行,你得给我上班去!
苏雪桐纠结了半晌,道:“司先生,难道你就没有心腹吗?”
别开玩笑了,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
司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太太,什么样的心腹,能有夫妻关系更能让人安心呢!”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咱们不过是有夫妻之名,可没有夫妻之实啊。再说了,我对管理公司一窍不通。尤其美期还是娱乐公司,跟我家的生意完全不搭边!”
“没有关系,你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其实前些日子,我有郑重地想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知道是我以前工作太忙疏忽你了,不过……我会尽力弥补!”
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对着她说什么弥补,她怀疑他开车了,但苦于没有证据。
原主的记忆里,她是被她爸逼急了,才狗急跳墙,哦不,才出此下策,自己找上了门,要跟司渊协议婚姻。
而在那之前,娱乐圈教父一般的司渊,一直是娱乐新闻中的疑似出柜成员。
原主不介意当同妻,她可没有兴趣。
苏雪桐拧了拧眉,下意识换了个坐姿,放下了翘起的脚,这样离他更远。
她沉声道:“司先生,请你明白,我只想跟你离婚,其余的……我对你并无所求。”
“其实……”她停顿了片刻,又道:“你可以出个授权书,离婚的事情交给律师……”
她一不要他的财产,二不要他的股份,这个婚很好离的!
苏雪桐的话落地,就见司渊紧紧地蹙着眉头,紧跟着她就接收到了来自他心灵的拷问。
“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要和我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嗯……她的良心不会疼。
就是有点糟心!
苏雪桐认命地叹了口气,“这样吧,先不说你公司的事儿,我先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然后再带你检查检查身体。”
满三十减十五,虽然诡异,但万一医生有办法呢!
没准儿是这里的特色,补充点特殊营养剂,就OK了。
司渊也不反对,只道:“等天黑吧!”
苏雪桐也觉得天黑比较好。
黑暗可以隐藏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晚饭时间,门外有人敲门。
苏雪桐闪开了一条门缝,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暗花旗袍的中年女人。
刚刚司渊大概给他介绍过司家的情况。
司渊的亲人缘薄,双亲早故,有一个邻居阿姨,小的时候照顾过他两天。
姓什么来着?
司渊说这些的时候,苏雪桐正心烦着呢,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冒。
她愣了片刻,才陡然想起来:“梅姨!”
梅姨都来这儿一个月了,只听说司渊结婚了,却从没有见过司渊的媳妇儿。
哪有结了婚的女人还住在娘家的!
梅姨挺没品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然后才道:“阿渊呢,我叫他吃饭。”
司渊的地盘儿,苏雪桐也没打算他家的人能把她当盘菜,可是谁要是想把她当根草踩在脚底下,那也是妄想。
她像根桩子似的堵在门口,梅姨的身量没她高,就是想探头往里看一眼,都做不到。
苏雪桐语气不善地说:“我们不下楼,你让管家把饭送上来。哦,我不吃葱姜蒜,但有些菜要是不放这些的话会不好吃,挑出来别让我看见就行了!”
梅姨没见过这么挑剔的,一手叉了腰,正要教训几句的时候,门啪一声,从里头关上了。
她可不是司家的佣人,她来这儿,纯粹是司渊想要报恩,怎么说她也能算她小半个婆婆。
梅姨曲起了手指,差点又敲响了房门,她忽地想起了苏雪桐那双漂亮到过分的黑眼睛,有种奇异的心理反应——司渊的媳妇不是好惹的!
梅姨曲起来的手指,又缩了回来。
她转身下楼,告诉管家,“要送上去吃。”
葱姜蒜什么的,她提都没提。
苏雪桐就是以牙还牙,故意难为难为她。
换了个人端饭上楼,她就不挑剔了。
苏雪桐没跟谁客气,折腾了大半天,没准儿还得折腾到半夜,不吃饱哪有力气以不变应万变啊!
她也没叫司渊,自己提起了筷子就吃。
她一会儿还得想个主意,支开了其他人,可看那个梅姨就是个事儿精。
她吃的心不在焉,也没看清楚夹了筷子什么菜,就送到了嘴里面。
我去,辣椒,还是魔鬼级别的。
苏雪桐只觉嘴巴里像着了火,连两耳都冒出了烟,她呛了一下,满脸通红地找杯子。
就是这时,司渊很体贴地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也没想那么多,一边忍着差点儿飙出来的热泪,一边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你口味这么重!”
要说她也不是不能吃辣椒,稍微能吃一丢丢,就是普通的麻辣锅水平。
可司家的辣椒太狠了,她的嘴唇到现在都合不到一起。
苏雪桐不止脸红,就连嘴唇也红,一双大大的眼睛里还带着雾雾的水汽。
司渊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脸。
原主的老家在蜀中,长期的饮食都是无辣不欢。
他一个辟谷了多年的上仙,清心寡欲惯了,也是吃不惯司家的菜。
昨日他只尝了一口,今日干脆连一口都懒得尝了。
现如今她在跟前儿,他只觉腹中饥饿,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下去。
苏雪桐委屈巴巴地扒了几口白饭,把没吃完的饭菜,搁在了门口。
“咱们十二点走?”她看了眼时间,只觉难捱的很,心里正纠结要不要找个借口,先溜出去?
嗯,溜出去了之后,还要不要回来了?
司渊抬手看了看手表,“八点吧!你得带我去买几件合身的衣服。”
苏雪桐张了张嘴想说,凭什么啊?这人也太不要脸了,一副赖定了她的样子。
司渊又堵死了她的话:“我自己付钱!”
废话!她也不是心疼钱的人啊!
苏雪桐憋了一肚子的槽想吐,对上他清澈到过分的眼睛,不知道为何一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干脆瞥过了眼,一分一秒地捱时间。
七点五十,苏雪桐像做贼似的打开了房门,她小心翼翼地侦查了一下,从楼道到客厅,并没有发现“敌情”!
她朝身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司渊挥了挥手,“快!”
司渊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原先穿起来顶多到他腿弯,可现在都拖到了脚踝。
他也很无奈,自己每回跟着她来,总是有诸多限制。
这回更好,直接给他来了个返老还童。
苏雪桐掩护着司渊下了楼,而她的汽车就停在门外头,眼看离成功没有几步,也不知道梅姨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忽然在他们的身后问:“阿渊,这么晚了还出门啊?”
苏雪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使劲儿推了司渊一把,快步出门,二话不说,打开了车门,又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梅姨就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女人,她“哎”了一声。
苏雪桐叉着腰站在车前,故意冲她勾着唇角,冷笑。
“你……”梅姨气急败坏地下了楼,就只见司渊的媳妇儿也上了汽车。
她三几步追了上去,心里想着得说司渊几句,媳妇儿就算长得再美再有钱,也不可以目中无人啊!轰一声,汽车喷着尾气,离开了。
梅姨没有缀上,她揉了揉眼睛,难不成是自己老眼昏花了?隔着车窗她没有看清,汽车里的人有点像司渊,怎么还有点不像呢!
顺利地出了司家大宅。
苏雪桐呼出了一口气,瞥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司渊,明明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却有着不同于少年的沉静和威严。
她撇了下嘴,道:“买完衣服,先送你去哪儿?”
“你不带我回家吗?”
司渊稍微抬了下眼皮,一双清亮的眸子也朝后视镜看了过来。
苏雪桐的脸色瞬间僵硬,“我带你回家?”
她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呵笑出声,“我凭什么啊?”
“一日夫妻……”
“打住!”
恰逢遇上了红灯,苏雪桐豪放地踩了脚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