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啊呸,她肯定是脑壳坏掉了,当时才甩自己耳光。
而且还坏的程度不轻,居然用上了铁砂掌,愣是打肿了自己的脸。
妈呀,她这张清丽可人的小脸蛋,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简直没脸见人。
想起来真是羞耻啊,她居然为了无苦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白瞎了她一条顶好看的牛仔裤。
那一瞬间,她肯定是鬼上身,竟然还生出也一并跳下去赎罪的念头。
她有啥罪过呀?最大的罪过就是不该认识这个八字犯冲的家伙。
她就知道,一碰上这小子就肯定没好事。
无苦相当不服气:“要是没有我,你能发现那些宝贝吗?”
没发现的东西不就等于不存在。
林蕊哪里肯承认:“我本来就打算把那些地全铲了,我要在那儿种菜。种好吃的菜给我们苏木吃。”
说着她又炫耀性地摸了摸苏木的脑袋。
少年刚想劝蕊蕊算了。
无苦已经发作起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大呼小叫的,那些宝贝至于叫人发现了吗?”
阿弥陀佛,当时她那个鬼吼鬼叫的,对讲机都被直接吼坏了。
狗肚子里头藏不了二两油。
还没怎么呢,就听她上蹦下跳,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无苦愤恨地看着她:“要不是你鬼吼鬼叫的,咱们直接上去不就得了。”
这样一来的话,后面他们还可以再寻机会偷偷下去,把宝物拿上来呀。
林蕊一时语塞,说的好像他当时多淡定一样。
少女从来无理都要搅三分,何况她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
“那你别带坛子上来呀。”林蕊嗤之以鼻。
小和尚要脸的很嘞。
人在深井底下,就一根绳子绑在身上。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应该伸手抓着绳子吧。
他好了,他紧紧抱着坛子,跟头猪似的被人直接拉上去。
简直就是用生命在诠释,什么叫做人为财死。
林蕊鼓掌:“真有出息,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本来还以为你就会为吃的这样呢。”
居然体现了人类属性。
小和尚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我,我是为了我们家元元的山庄。”
林蕊一声冷笑,刚想警告他离小元元远点儿。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家小元元可是个顶顶标致的小姑娘。
苏木被这两人吵得头晕脑胀,不得不开口提醒:“你俩别吵了,说不定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贾校长跟文物局专家赶过来时,到底是谁跟谁当着领导的面胸口拍得震天响?
那大公无私,那慷慨激昂,看得小元元当时都傻了,连呵欠都忘了打。
林蕊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小声嘀咕:“天下攘攘,皆为名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都没行,那你总得让我落个好名声吧。”
那些话她愿意说吗?那不是情势所迫,被逼得没办法嘛,每说一句话她的心都在滴血,就像走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的脚后跟。
苏木一言难尽地看了少女一眼,觉得蕊蕊语文真心学的不怎么样。
好端端的,拿自己的心脏跟别人的脚后跟比,都是什么癖好啊?
少女要跳脚,意境,重点是意境。
无苦已经偷偷跑去外头看了一圈,返回屋中时,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人。”
形势不等人,小和尚决定跟二姐好好商讨一下对策。
这七坛子宝贝呢,总不能说充公就充公。
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健康权还要不要了?好歹也是从他们的地头上挖出来的呀。
少女一言难尽地看着天真的小和尚:“不好意思,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规定的一切土地江河湖泊山林海域的所有权,都归国家。”
具有历史研究价值的文物,禁止买卖。
无苦双眼亮晶晶的,偷偷摸摸地四下看看,跑过来跟他二姐咬耳朵:“我的户籍在香港呢,香港可以拍卖这些宝贝的。”
财帛动人心,小和尚已经绘声绘色地编造出一个师门宝藏长埋于地下,几十年不见终日的故事。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拿回属于他们师门的财宝,好重振武林风采。
林蕊忍不住鼓掌,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就他那个门派,就他这位掌门,有什么好振兴的呀?
孙泽可真是不会挖掘呀,瞧这小和尚绘声绘色的劲头,别说广播剧了,长篇电视连续剧他都能编出来。
无苦丁点都不觉得害臊,只得意洋洋:“怎么样?这样有说服力吧?”
苏木摇摇头:“你就是美国人,这是江州地面上发现的东西,也得归国家。”
否则就是擅自带文物出境,属于违法犯罪行为。
无苦的故事编不下去了,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愁眉苦脸。
林蕊在边上帮着出馊主意:“要不就说那些金器是假冒的吧。”
玉石玛瑙什么的还有那些瓷器,估计没办法掰扯。
可她看的清清楚楚,里头有金锭的。
总不至于金子也能看出来,到底是哪年产的吧?
无苦就坚持说那些金锭是他祖师爷爷留下的,她他这趟从师门返回,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笔财宝。
他在老宅里头反复搜寻过,一无所获,所以才起了,将房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翻一遍的念头。
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却叫他失足跌入坑底时,无意间发现了师门的宝藏。
“我。”林蕊拍拍胸口,“当时因为惊慌失措,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又害怕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割掉,所以才说一切都上交给国家。”
可是回去之后,他们师姐弟左思右想,觉得不能替师门做这个主。
少女义正词严:“这要是我的私人财产,我当然毫无怨言地上交给国家,可是事关师门荣辱兴衰,我们不能托这个大。”
苏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蕊蕊还说无苦会编故事,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谁比得上她自己呀?
小和尚立刻拍马屁:“二姐你真棒!说的跟真的一样。”
难怪撒谎从来不打草稿。
林蕊先还自鸣得意,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直接一巴掌拍上了他脑袋。
怎么说话呢?这孩子。
苏木看着乐得没边的姐弟俩,忍不住又提醒道:“说不定这屋子里头有窃.听器。”
林蕊不假思索:“无苦查过了,没有。”
苏木默默地看着她:“无苦只会查人,不会查东西。”
小和尚还自鸣得意,连连点头强调:“放心,这屋子里头就是进一只苍蝇,我都能感应到。”
林蕊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这死孩子,苍蝇能听懂人说话吗?
窃听器可是能够将他们所有交谈的内容全都传到人家耳朵里头。
等等,他们又不是贼,干嘛要在房间里头给他们安窃.听器啊?
苏木一本正经:“这可是文物,七坛子文物。”
林蕊惊恐地捂住嘴巴,眼睛拼命地眨巴,不会有神秘的八局参与吧?
天哪,好吓人哦。
林蕊刚想扭头问苏木,房门就开了。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一进屋就饱含热泪,虽然林蕊觉得这是人年纪大了,就容易眼泪汪汪。
老教授一看三个孩子,就一迭声地叫好。
贾校长在边上解释,这一次的发现意义非常重大。
它们的存在证明了古籍中的记载是现实,而不是古人的夸张笔法。
“冯飞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我们基本肯定了这批遗宝的价值。”
林蕊的心在滴血,保障价值越高,她的心越痛。
这就好比她中了14个亿的彩票,然后突然间说是机器出现故障了,这彩票不能兑现。
她要心甘情愿才怪呢。
少女跟无苦对视一眼,然后清清嗓子,正准备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跌宕起伏的历史故事。
两人刚一唱一和的开口,情绪激动的冯飞老教授就在屋子里头来回踱步:“依据在金银饼也就是元宝上的印记来判断,这绝对是南宋的遗物。”
这不稀奇,当年南宋王朝偏安一隅,始终处于金国铁蹄的威胁之下,偷偷留下宝藏,好方便将来东山再起,再正常不过了。
据说当年张献忠的沉银就是这么回事。
哦不,那金元宝上面居然还有印记?
大佬还能通过硬件来判断铸造年代?
林蕊跟无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们现在编那是仿古铸造工艺,有人信吗?
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他们身上倒。
然而那沉重的分量压着两人的嘴角眉梢一个劲儿往下坠,到后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挤不出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