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腐国十三妹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乐夭也不好迁怒于他,除了要娶他难以接受外,她其实挺不愿与国丈府成对立状态的。
······
两日后,杨乐夭终于接上送亲使团,由于天色已经昏暗,只好暂时将他们安排在京都与临县中间的一个小驿馆中。
若说送亲使团的首领是哲布,使她和司马荇大吃一惊,那和亲的主角儿是孟和,就不是震惊能形容的了。
两人自然对老朋友的到来倍感亲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失落。
才不到半年,孟和似已走出了情商,容颜更为艳丽,脸上再看不出任何困苦。
杨乐夭一时又有些难以接受,那木尔,那个忠厚善良的草原女子,她不过才走了小半年啊!
“你难道要他替那木尔终身守寡?”似看出她的不快,司马荇狠狠的拧了她一下,“你怎么不要求辛玉郎也守寡一辈子!”
若前面那句带有心疼孟和的意思,那后面这句完全是拈酸嫉妒。
他一个世家贵公子,家世样貌样样不差,偏偏输了一个寡夫,饶是他用尽手段,也换不来斯人一笑,着实令他嫉妒的发狂。
杨乐夭扫了他一眼,将他留在驿馆大堂,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又不是玉儿,自己凭什么要照顾他的心情,早看清她的绝情,早找个良配,何苦非要在她这个歪脖子树上吊着。
见她现在连搭理自己都不愿,司马荇一时有些灰心丧气,怒气冲冲的也回了自己房间,将门摔得砰砰响,整个驿馆都能听见。
第二日天微亮大部队就开拔,赶在隔日天黑前堪堪到达京郊驿站。
驿丞早就得了令,将里外打扫的焕然一新。
杨乐夭终是不放心辛玉郎,将使团一行安置妥当,留了路严一人应对,赶在城门宵禁前回了京内。
至于司马荇此时何在,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
······
京兆衙门,后宅。
她趁黑摸进他被子已不是一次,辛玉郎倒是没被吓一跳,只是有些惊讶她这个时辰还能入京。
下午阿五还报说使团今日怕要在京外扎营。
杨乐夭嘟囔半天,最后只憋出两字,“想你!”
辛玉郎心中有数,她这怕是偷偷潜进来的,脸色突变,“你......你快回去!”
“城门都关了,我上哪儿去?”见他表情严肃,杨乐夭一脸好笑的安慰道,“没事,没事,明日一早我就到城门口等着,城门一开,我就当自己刚进来的!”
辛玉郎还想说什么,杨乐夭堵了他的口,“我和杨英两人一匹快马进来的,都做了伪装,没事的!”
她自然早做了打算,明儿城门一开,路严的人会在城外接应她们,到时再假装刚进城,直接入宫请示,女皇什么时候接见使团,总得有个章程。
辛玉郎现今如惊弓之鸟,他不惧四皇女对他用什么手段,但他害怕她对夭夭下手,龙蔓其人,他为她办事多年,深知她手段阴毒,人命之于她不过是蝼蚁。
“阿大回来没?”杨乐夭转移他的注意力。
“额,回来了!”辛玉郎看向她,不明白她这会儿为何有此一问,“不过我让他回玉楼了,我毕竟还有案在身,这边留了阿三和小九已经够了!”
连一直管理暗线消息的阿五,也不过每日过来汇报了就回去。
“当初林发出事时,可是阿大在你身边?”她想尽快解决这案子,自然也就没了忌讳。
听到林发的名字,辛玉郎心中犯呕,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仍然对这个名字如此厌恶。
“玉儿,事到如今,你必须正视这个问题,我不允许你与我的未来里还有她的影子!”杨乐夭说的霸道,搂过他僵硬的身子,“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辛玉郎整理了下情绪,半响,声音有丝颤抖,“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杨乐夭吻了吻他的唇,问道,“你当年对她下药,每次的分量是固定的,还是循序渐进!”
关于此话题,她早已问过庆娘,如果分量固定,只会增加情趣,却不致死。
“固定的!”辛玉郎很肯定的说道,“药包一直是阿大负责的!”
“所以出事后,你将阿大送走,就是怕牵连了他?”杨乐夭问。
辛玉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阿大......”杨乐夭有丝犹豫,“你对阿大有几分信任?”
辛玉郎一愣,半响肯定回答,“十分!”
“阿大是随我嫁进林府的!”似害怕她不相信,又道,“若不是怕害了他,我断不会将他送这么远!”
“阿三,阿五和小十一都是我极信任之人,十二侍中只有小八和十二是林发死了后跟着我的,不过他们之前也都是林府的最低等的奴仆,我待十二不薄,我不知他为何会......”
看他表情委屈,她轻捏他挺翘的鼻头,“傻瓜,不是每个人你待他好,他都会感恩图报的,要不然这世上怎还会有‘白眼狼’三字。”
最初被背叛的痛楚已经过去,辛玉郎也认清事实,是他识人不清,没想到纵横商海这些年,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听说,林发之前就是替四殿做事的?”杨乐夭话归正题。
“我不知道!”辛玉郎脸色难看,“我不管她的那些事!”
“那家主令如何到你手上的?”杨乐夭问。
“姓林的娶我时,便给了我,让我收好!”辛玉郎一点也不想回忆关于她的任何情节。
杨乐夭心中一动,林发怕是和自己一样,爱惨了眼前这个人,可此时她却自私的不想告诉他,她可不想跟个死人争。
“你详细说说案发当天发生的事!”杨乐夭再三申明道,“是所有事!”
辛玉郎眼神涣散,满脸逃避,显然不愿再思及这痛苦。
“玉儿,我必须知道所有才能想法救你!”杨乐夭此时也不顾他是否碰着他的伤口,抓紧他的手臂,逼他正视。
和亲使团已在京外,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他的案子再不解决,万一女皇到时拿他的安危诱逼,她怕自己扛不住就范。
若是他无罪释放,那自己就可以立马下聘,先将他娶回去再说。
“那日,那日,他照旧带回来两个男子,我让阿大送了药过去,她也没问,如常喝了下去,第二日,第二日......”
辛玉郎浑身颤抖,满眼都是当时看到的那幅□□现场图,三人未着寸缕的躺在一起的恶心模样。
知他无法继续回忆,杨乐夭索性问些自己想知道的,“那余微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自己还记得从游牧族回来那晚余微说的那些话,照理当时辛玉郎还是林府老爷,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女子亲密交往。
“余微?”一问一答更容易接受,辛玉郎老实回道,“她说跟林发约好了的,我当时也没在意,见林发还没起,就让人去喊她了,才知道......”
杨乐夭眉头一皱,继续问道,“她上次说去找人救你,找的就是龙蔓?”
“嗯!”辛玉郎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然杨乐夭却陷入沉思,这怎么看都像设好的局。
“后来呢?”杨乐夭问道。
“府医过来看了一眼,说是纵欲而亡,欢乐散服多了!”辛玉郎急迫甩开那画面,道,“我当时就惊得魂不守舍,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只是当晚,四殿下便出现在府里,说她能帮我!”
“嗯!”看杨乐夭一脸期待,辛玉郎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她说她知道家主令在我手中,希望我接手林家所有生意,替她办事!”
“然后呢?”杨乐夭问道,“林府那些人呢?”
林发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那些攀附她生存,不希望她死的人比比皆是。
此案最后草草了结,将所有罪名都安插在那两名死了的小倌身上,为何就从没人提出过异议。
这一切的一切存在太多疑点。
“我不清楚!”辛玉郎摇了摇头。
虽然他也怀疑过这是个设好的局,但他此生最恨之人莫过于林发,她死了一了百了,不管是自己下的药导致她死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死了,他才能解脱。
可是这些年他真的解脱了吗,他自己都说不清。
杨乐夭此时也很是头疼,玉儿看似精明,却和她一样,是个善于逃避的主儿。
看来自己还是要去天牢一趟,看能不能从十二那儿找到突破口。
第69章 孟和的选择
杨乐夭算的上是静悄悄来去,除了夜里过来看到床上多了一个人,大惊失色的阿三外,其余人皆未惊动,或者说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路严果如她所吩咐,命人在城外候着,待她一到,换上衣装,便赶了马车进城。
让杨乐夭没想到的是,司马荇与她们一伙儿。
“好久没见哥哥了,正好与你一同入宫!”司马荇的理由选的非常好,好的她都难以反驳。
见她长久不吭声,司马荇凑近她,“我听说辛玉郎瘸了,可是真的?”
杨乐夭防备的看着他,见他有些心灾乐祸的模样,不觉有些冲,“关你何事!”
见她这副护犊样,司马荇心中一噎,出口就没了轻重,“还真是瘸了,一个瘸了的寡夫,也值得你如此费心!”
“司马荇!”杨乐夭恨得咬牙切齿,“他会好的,庆娘会将他治好的!”
“庆娘?”司马荇冷笑道,“你府中那个大夫?”
“她医术若真是了得,当初杨青何必求我哥哥,让郑琦去救你?”
杨乐夭一愣,要不是他提起这茬,自己都忘了刚来时发生的事了。
说起来,自己虽不是原包装,但仍感激皇后伸出的援助之手。
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司马荇一副欠抽的表情,“要不要我让郑琦再去帮帮你,他如今失去了一切,若再没了双腿,哎......”
言有未尽,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白。
“你和他也曾算是朋友,此时落井下石未免太过!”杨乐夭不想再听下去,兀自掀开车帘看向外面,不再理会他。
司马荇也知自己过分了,但他就是嫉妒,嫉妒的发狂。
他抛开所有矜持,非要舔着脸往上贴是为啥,她倒好,一声不吭,将他扔在驿馆,只为了个瘸子,连夜赶回了城里。
她可知道,这是抗旨,若是让龙蔓再揪着错处,她有几条命可以拿来赌。
良久,杨乐夭方听到司马荇的声音,“我和他的朋友之情,不正是因你而断的吗!”
杨乐夭身子一僵,更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一直到入了宫,他都未再开口,甚至连招呼都未打,就自顾去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