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瑜
施清如便被人自后面重重一推,然后“噗通”一声,掉进了水潭里,整个人立时被冰冷的潭水淹没了,不停挣扎呛水之余,惊慌绝望到了极点,她难道又要死了吗?
可她这一世才活了一年多,什么都来不及做啊,老天爷既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什么这么快又要把机会收走,难道老天爷还打算给她第三次的机会不成!
同时心里却在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福宁长公主可能本来就打算在大相国寺要了命,或者她虽然压住了这个冲动,但宇文皓偏偏来了,还再四撺掇她来此处乘凉游玩,那自己在这里出了事,福宁长公主便能推说只是一个意外,至少明面上把她摘干净之余,还能把宇文皓拖下水,让韩征对付宇文皓,她好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她就是做了鬼,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惜她再不能对师父尽孝了,师父这一年多以来,对她是真当亲生女儿一般来疼爱,知道她的死讯后,一定会很伤心吧?
还有督主,应该也会很伤心很愤怒吧?
只盼他千万不要与害死她的罪魁祸首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她如今只希望他能好好儿的,得偿所愿,长命百岁……
施清如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这次若得侥幸得以生还,一定第一件事便是练好水性,不,第一件事还是咬死福宁长公主那个毒妇!
一只有力的手好似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随即还有一只同样有力的手好似托住她的腰,但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丹阳郡主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得巨大的“噗通”一声,然后是太监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施太医掉进水潭里了,不好了——”
丹阳郡主整个人都懵了,等不及大脑发出指令,已把围着她的太监们狠狠推开:“滚开,别挡本郡主的路——”
提着裙子高一脚低一脚的跑到了水潭边,却除了一阵越来越细微的水波以外,哪里还能再看到施清如的影子?
丹阳郡主耳朵嗡嗡直响,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跳下去救施太医起来,她要是有个好歹,本郡主一定杀了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众太监却都一脸的苦相,“郡主,这水深得很,施太医一掉下去便立时沉没了,奴才们实在不敢啊,求郡主饶命……”
“郡主,奴才们根本不同水性,下去也是白白送死啊,求郡主饶了奴才们吧……”
这边的混乱总算惊动了亭子里的福宁长公主与宇文皓。
宇文皓忙站起来一看一听,便急道:“姑母,好似是有人落水了,侄儿且瞧瞧去。”
福宁长公主闻言,也急了,“好好儿的,怎么会落水呢,知道是谁落水吗?……糟了,不会是丹阳吧?”
急得把棋盘一推,提着裙子就要过去看。
宇文皓听得她那句‘不会是丹阳吧’,越发着急了,这小姑奶奶要是出个什么事儿,都不用皇上太后了,就他这个好姑母,先就会撕碎他了!
心里越发着急后悔之余,只来得及扔下一句:“姑母,您且慢慢儿来,侄儿先瞧瞧去,应当不是表妹,她跟前儿那么多人服侍呢,您老人家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便大步出了亭子,下了阶梯,往水潭边去了。
福宁长公主见他走远了,这才停下了脚步,脸上也再无着急之色,反而眼里满是得色。
施氏那个贱婢狐媚子,昨儿又勾引她儿子,她本来都已决定忍下这口气,暂时不要她的命了,偏偏她还敢变本加厉,正好老天爷也帮忙,送了宇文皓上门来,那她岂能辜负了老天爷的这番美意?
自然是要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了!
第一百四零章 自作自受
福宁长公主怎么会不知道萧琅昨儿又见过了施清如之事?有关她一双儿女的一切,她从来都是最上心,也是绝不可能瞒过她耳目的。
虽然二人连头带尾只说了一小会儿话,施清如便立刻离开了,又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想来二人也说不了什么,但也足够福宁长公主生气,在心里骂上施清如千百回的“贱人、狐媚子”了。
可她终究还是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韩征如今越发得隆庆帝的宠信了是人尽皆知的,反倒是她这个亲姐姐,如今连皇上的面都轻易见不着,更别说她在乾元殿多年的心血已一朝全部毁于一旦了。
她眼下若是彻底得罪了韩征,就等于是彻底断了她儿子坐上大位,成为天下至尊的路,也是彻底断了她自己成为太后的路,她绝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在大相国寺这般凉爽这般安静的环境下,福宁长公主依然是一夜没睡好,心里时时都跟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咬着自己一般。
然即便这般难受,今日再见到施清如,她依然没想着眼下要对她怎么样,甚至知道宇文皓来了,见到宇文皓后,她都还没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是在宇文皓再四邀请太后和她们母女一起去后山乘凉赏瀑布时,她才灵光乍现,生出了这个一石二鸟之计的。
她的心腹这阵子总是劝她,不必跟一个小小的太医一般见识,将来自有收拾她的时候,劝她忍一忍也就罢了,可让她怎么忍?
她生来便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父皇晏驾后,她一样是大周最尊贵的长公主,生来便是天之骄女,几时忍过谁让过谁受过谁的气了?
连常人都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可见忍恰恰是这世上最痛苦最难以忍受的事,她却要一直忍着一个卑微的贱人,一个勾引得她儿子敢顶撞她这个母亲,也压根儿不顾大局的狐媚子,她早已忍够了好吗!
万幸老天开眼,给她送了宇文皓上门来,还主动开口要去什么后山乘凉赏瀑布,——既有瀑布,必然少不了悬崖峭壁,少不了水,那要是不慎出个什么意外,谁又料得到?能料到便不叫意外了。
届时她不但除了小贱人,把自己至少明面上摘了个干净,还能把宇文皓一起拉下水,提议去瀑布边的人可是他,出了意外,那他便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韩征要追究,也该先追究宇文皓才是。
退一万步说,便是韩征不肯相信事情与她无关,仍然怀疑她,也仅仅只能是怀疑而已,根本拿不出证据来;既拿不出证据来,便不能怎么样,待时日一长,事情自然也就了了,施氏说到底也没什么特别的,活着时韩征的确待她另眼相看,但人都死了,韩征还能记她多久?
一忙起来,或者有了更好的,也就把她忘到了脑后去。
何况他那样的人,显然权利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朋友或者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皇上总是要走的,一旦山陵崩,一朝天子一朝臣,韩征将来还能不能当他的“九千岁”,谁都保证不了,以他的心机,岂能不为自己早早就谋好后路的?
福宁长公主越想便越觉得此计甚妙,所以才会一口就应下了宇文皓的邀约,还拿话逼得施清如不能不去。
哼,贱人狐媚子倒是狡猾,一言一行随时都带着极高的警惕心,应当是知道了什么,可那又怎么样,她都开口了,岂有她拒绝的余地,她让她去哪里,她就得去哪里!
“禀长公主,落水的人不是郡主,世子请长公主放心。”
有小太监飞奔过来,打断了福宁长公主的暗中得意与称愿。
她忙换上了满脸的焦急,随即又把焦急换成了如释重负,“不是丹阳就好,真是吓死本宫了!那落水的人是谁,也得尽快把人救起来才是啊。”
小太监忙道:“是施太医,可水潭太深,无人敢下去相救……”
福宁长公主的如释重负便又变回了焦急,“怎么会是施太医?她可还要给太后治病呢,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太后的病该怎么办?你去传本宫的令,让人立刻下去救人,人要是救不上来,本宫绝不轻饶,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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