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瑜
于是张氏带着施迁和施兰如,还有一众丫头婆子,在顺天府的大牢里不过待了一夜,便又原样儿回了家去。
心下都是何等的欢喜与庆幸,自不必说。
尤其施兰如,更是只差当场喜极而泣。
她终究还是搏对了,选对了,这要是她当时没有当机立断,决定站到大伯母一边,今日哪能这般容易就脱了身?
倒是不想顺天府的牢房看起来那般阴森吓人,升堂时官差们看起来那般的凶神恶煞;府尹大人亦威严至极,让人一进去便禁不住双腿发软,后背冒汗,惊堂木一拍,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却原来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吓人,看来之前她和大伯母等人都是在自己吓自己。
如今大伯母心里不定如何感激她,又因她捏着大伯母的把柄,大伯母势必于感激之外,还有几分畏惧她,那她以后还能没有好日子过吗?
她一定要趁此天赐良机,让大伯母替她寻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君和人家。
那将来岂不就有机会向施清如那个贱人复仇,见她踩在脚底下了?!
张氏却不像施兰如这般愚蠢短视,心里虽也喜幸,却半点不敢松懈了。
总觉得事情万万不可能这般顺利,顺天府的人也万万没有这么容易糊弄,就林妈妈一口咬定是她独自所为,再审一审她的丫头婆子们,审一审施兰如,连刑都没用过,便算完了。
这简直顺利得让人害怕啊!
可再害怕又能怎么样,事情到了如今这个田地,已不是她能左右的了,便是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大哥,只怕也丝毫使不上力,丝毫管不着了。
只盼这一次,老天爷能大发慈悲,站到她这一边吧,那她的宝儿才算没有枉死,林妈妈也没有枉死,她以后一定常年茹素,再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以后只一心抚养儿子长大即可……
张氏的担心与害怕是对的,顺天府尹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与命案相关的人进了顺天府大牢,又岂能这般轻易就囫囵出去的?
都是韩征着人去顺天府与黄大人打过了招呼,也不是让黄大人徇私之类,只是让他把案子押后一阵再审而已,黄大人虽刚直惯了,韩征的面子却还是不能不卖的。
如此张氏一行才能这般轻易就出了顺天府的大牢,为的便是现在有多顺利,待过一阵子施延昌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能上公堂时,在张氏和常宁伯头上炸的雷便有多响,多致命;他们的名声也将在满京城有多响,有多臭不可当。
所以张氏与常宁伯还得感激施延昌让他们多活了这一阵儿呢,要不是施延昌伤得实在重,韩征不能让人死在公堂上,功亏一篑,就这两日,就得是张氏与常宁伯的死期了!
顺天府初审的结果,韩征很快便让小杜子转告给施清如知道了,以免她挂心。
只施清如听过了,知道了,也就撂开了。
师父说得对,她与施家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都缘尽于此了,自然不会再为他们多费心神,影响自己。
她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离二十名储备司医司药考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和常太医得严格把关,花在众人身上的时间难免比之前更多;后宫众妃嫔也多开始传她和常太医去问诊,太后处的治疗亦到了最后的关头,她决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以免前功尽弃……本就忙得不得了,哪还能分心到一些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这一忙碌起来,时间便过得快了,几乎是眨眼间,便已到了中秋当日。
豫贵妃果然把自己掌权后这第一个节日,还是大节,筹办得既热闹又隆重。
宫里上下都发了赏钱月饼,晚间还将在御花园设宴款待众宗室重臣及各家的女眷,大家一起赏月放灯,还排了歌舞小戏,再加上各处都提前张灯结彩,让整个宫里节日的气氛一下子都浓厚了起来。
施清如也果然收到了邀请,豫贵妃怕她不肯列席,还足足打发了三拨人先后到司药局请她,若不是她自己需要总领全局,实在太忙,她甚至要‘亲自来邀请县主了’。
当然亲自来请之类的话儿,施清如知道多半是客套话儿,但豫贵妃都已这般客气了,她当然不可能不给她面子,满口应了自己晚间一定会列席,耳朵才算是暂时得到了清净。
如此到了晚间,御花园各处都点了灯,本就灯火通明,难得今年中秋月亮还出来得早,银盆一般高悬在空中,明亮而皎洁,御花园的景致就越发的美轮美奂了。
可惜就像韩征之前说的那样,隆庆帝虽出席了宴会,却只小坐了片刻,与群臣共饮了三杯,便先回乾元殿去了。
他一离开,太后很快也没了兴致。
福宁郡主仍在禁足期间,虽然她真要进宫也没谁敢拦着,便是平日要出门,只要轻车简从,避着点儿人,谅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太后既说了让她低调蛰伏,韬光养晦,便不可能这么快便自己破例,以免惹得有心人到隆庆帝面前进谗言,惹得他又不高兴;何况萧琅的伤还没有好,不宜进宫,总不能让他独自在家过中秋吧?
可“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还本是团圆的日子,太后瞧得心爱的女儿与外孙都不在身边,儿子还待自己淡淡的,心里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哪怕福宁郡主还是打发了丹阳郡主进宫替自己尽孝,太后心里依然不怎么得劲儿。
于是很快太后也摆驾回了仁寿殿去。
余下豫贵妃见隆庆帝和太后都不给自己捧场,心里着实有些委屈,她这可是第一次筹办这样的大宴,皇上和太后却这般不给她面子,以后她还要怎么服众?
但心里再委屈,面上也不敢表露出丝毫来,还得笑着亲自劝众妃嫔女眷的酒,男眷那边有安亲王平亲王奉隆庆帝临走前之命总领,倒是不必她担心。
随即又传了歌舞小戏,总算还是把气氛重新弄得热烈了起来。
施清如一直计算着时间,待得韩征随隆庆帝离开约莫一刻钟后,她便随时准备着,只待小杜子悄悄儿来接她走了。
至于豫贵妃处,她事先便已打过招呼她会早些离开,请她恕罪,倒是不必再特意去辞行了。
丹阳郡主却忽然找了过来,“清如,好久不见了,你都好吧?”
施清如的位子与丹阳郡主中间隔了广阳、恩阳两位郡主,她另一侧则是宇文姝。
虽则这些日子因她时常要去仁寿殿,与广阳郡主堂姐妹三个也算得上熟识了,可因恩阳郡主与宇文姝背后各自站着安平二亲王府,她是断不敢与她们深交的,连带与广阳郡主也都只是以礼相待。
是以今日的晚宴,施清如一直都是独自吃东西,见有人看过来,便冲其微笑致意,有人与她说话儿,她也只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应酬两句,但绝不会主动与人搭话。
倒是没想到,丹阳郡主还会过来找她说话儿。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施清如也不可能对丹阳郡主恶言相向,便笑着起了身:“郡主,的确好久不见了,我都挺好的,多谢郡主关心。倒是郡主方才不是随太后娘娘离开了么?”
丹阳郡主笑道:“我本来是要随皇祖母回仁寿殿的,可皇祖母说我这些日子肯定也闷得很了,难得今儿人多热闹,让我留下与表姐妹们好生玩笑松散一番,所以我又回来了。”
顿了顿,“瞧得你气色这般好,我也能安心了。待回去后说与我大哥知晓,想来他……也能安心了。”
施清如见她瘦了一圈,又听她提到萧琅,不管怎么说,萧琅也奋不顾身救过她的命,少不得只能问道:“多谢郡主关心了,只不知萧大人的伤,如今怎么样了?您和萧大人也请千万保重身体。”
丹阳郡主见她眼里不自觉已有了防备之色,知道彼此是绝不可能做朋友了,短促的苦笑了一下,道:“大哥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早就能下地了,只还不能使力气,我母亲也不放心,让他必须再将养一个月,才能进宫复值。清如,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候你一声而已,我大哥他也……他至多年底,就要与奉国公府的六小姐定亲了,这回,是他亲口答应了我母亲的,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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