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上楼
天鹤道君:“……”
手里的大剑顿时就斩不下去了。
恨恨地想着,艹他娘的!老子含辛茹苦养到大的金疙瘩,说话也跟金疙瘩一样噎人。
“师尊,以前二师姐欢喜隔壁峰的肖园师兄,你第二天就传出去了。”
“……”
“三师兄六岁尿裤子,玄苍界都知道。”
“……”
“大师兄,将,将下面那——那,”崔望顿了顿,似难以启齿,“摔坏了将近了一个多月——”
天鹤道君合身扑过来要遮他嘴:
“——行行行,好徒儿,咱不说了,咱不说了,你要再说,我便不给你去玉清门提亲了!”
崔望闭紧了嘴巴。
天鹤道君揩了揩额间汗,原来是想教训下徒儿,让他以后当心着些,没成想,反倒被徒弟教训了。
“算为师欠你的。”
天鹤道君悻悻道,“想到晚点老子要跑去玉清门跟那老不似的提亲、看人脸色,就觉得亏得慌。”
“师尊。”
崔望无奈地道。
“叫师尊干嘛?”
天鹤道君翻了个白眼,“怎么的,你不想提?”
“……想。”
崔望慢吞吞地道。
天鹤道君将剑驻在地上,转向峰顶上的一棵不老松。
那不老松不知生了多少年,自他有记忆起,便在玄清峰上了。
树身约有三人合抱粗,枝干弯曲遒劲,密密的树冠展开,几乎能遮去一大半的天。
已近戌时,天色整个儿黑了下来,有清如许的月光粼粼照下,留下一片朦胧的光影。
天鹤道君幽幽叹了口气:
“为师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为师面前时,就跟瘦巴巴的杨柳条一样,还不到为师的肩膀。现在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知道想姑娘喽。”
崔望:“……”
“徒儿,你可知,你即将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
“徒儿知晓。”
天鹤粗犷的脸难得舒缓:
“古往今来,转道重修,真正成功的,不足五指……道心破而复立,何其难也。离微——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罢了。”
天鹤道君叹了口气:“当初你走无情道,为师未曾迫你,今日你转道重修,为师亦不会为迫你。只是转道重修,一切都需从头再来,也许终其一生,你都再到不了如今的高度,你——”
“徒儿省得。”
崔望低下头去。
“哪一日,你选好日子打算碎丹重修的话,记得与为师说一声,为师替你护法——”天鹤突想起一事,“此事,你可曾与你那未婚妻说过?”
“是前未婚妻,我与菀菀退婚了。”
“……”
天鹤没好气地道:“管你前还是后?不说旁的,便说万一你后来不行,人嫌弃你——”
崔望没答。
风中是沙沙的、松针落地的声音,吹入人耳里,无端端生出一股凄清之感。
——————
郑菀先去了趟玉清门,将这次陌澜镇与寒陨之地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师尊。
“哦?你居然契了只凤凰?”紫岫道君难得生出些兴趣,懒洋洋得掀起眼皮,“唤出来,让为师看看?”
郑菀看他一眼,果真将冰凤凰唤了出来。
盈盈蓝光剔透,小鸟儿一落地,整个房间顿时便凉上了许多,冰蓝色眼珠转了转,看到郑菀,立马倒腾着两条小细腿往郑菀大腿一抱,蹭了蹭:
“阿娘。”
“这就是凤凰?”
紫岫道君凑近观察了会,伸手在翅膀上一捋,指尖便“滋滋滋”地冒起黑烟。
“师尊可要紧?”
“很不错,一转都还没有的凤凰,冰焰竟已有如此威力,假以时日,必是巨大的助力。”
探明了冰凤凰虚实,紫岫似是完全失去了兴趣。袖口一抖,将冰焰抖去,负手站了起来,摆摆手,“行了,出去罢。”
“对了,莫将冰凤凰之事告知你师兄师姐。”
郑菀不意师尊会如此说,不由一愣:
“为何?”
“自古财帛动人心。”
紫岫道,“徒儿,莫要轻易去考验一个人的人性。”
“……是。”
郑菀轻轻应了声。
得到冰凤凰的兴奋顿时弱了许多
就在郑菀转身欲走时,紫岫突然又叫住了她。
“师尊?”
郑菀诧异地回过头,却见紫岫道君目光穿过她,看向窗外,“徒儿你……认识玉珍楼的白掌柜吧?”
“认识。”
郑菀没好意思说自己不但认识,还不小心瞧了两人之间的一场大戏,只点了点头。
良久,久到郑菀以为师尊不会再开口,才听他以一种从未听过的口气道:
“如此,你便帮为师将此物还给白掌柜罢。”
紫岫道君摊开手掌。
其掌白如玉,掌心躺着一只长命锁,锁上红绳已然褪了色。
“师尊,你——”
郑菀认出,这是她自黑水之地带回的东西。
“去罢。”
紫岫拂袖一抖,一股柔和的元力将郑菀和长命锁一起推出了门外,大门“哐当”一声,落了锁。
“师尊!”郑菀扬起声,“可有话要对白掌柜带到?”
“无话。”
郑菀不禁攥紧了长命锁,长命锁在手中发出一阵簌簌响动。
“师尊,那徒儿走了。”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里面却再无动静,抬头见月已上中天,郑菀才抬脚下山,踏云飞去了风妩城。
风妩城未眠。
城内街灯闪烁,人流如织。
郑菀熟门熟路地来到长鹿书院。
书院外一片安静,看门的老头儿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郑菀不欲惊动他,足间轻轻一点,跟只猫儿似的,踩着屋脊,轻轻落入了墙内。
再走一段,便是专门拨给郑家的小院儿了。
郑菀步伐不由急了些,还未靠近,便听里面便传出一阵笑:
“大师客气了。”
大师?
这般晚,哪里来的大师?
郑菀一时心急,抬手便推开了院门。
院内几人同时转过了头,待对上那光秃秃的脑袋,艳丽的桃花眼,以及眉心四瓣重莲,郑菀面上的神情不由有些古怪。
凡间的太子,前未婚夫,或者:
“浮生真君?”
此前,还在北冕门十二星会里见过。
只是,这位和尚全程没出声。
浮生真君站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身体炮0弹一样冲过来:
“阿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山山很想很想你!”
“阿耶,阿娘,这——”郑菀看向一脸惊喜的阿耶阿娘,“怎么回事?”
“哦,你是说这位大师啊,他是来看山山的。”
阿耶喜笑颜开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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