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上楼
要加点猛料么?
郑菀想着,书远似是接受到她眼神的鼓励,在唇边划拉的手指突然停了,“女君,可要去楼上?”
这是鱼水相邀了。
郑菀正愁猛料不够,欣然同意:“行。”
两人大摇大摆当真上了二楼,开门后,书远小心地阖上了门,从后抱住了她:“女君今日,是想要何种伺候?”
郑菀伸指抵住了他唇,笑嘻嘻地道:
“你先脱衣服。”
书远果真乖顺地放开她,跑去脱衣,黑色外袍,腰带,郑菀坐在长几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谁知书远不脱了,坐她身旁,拎起旁边的细颈铜壶倒酒,倒了酒也不与她,往嘴里一倒,便要来给她渡酒。
郑菀下意识往后一躲,便在这时,房门“轰”地一声,炸开了。
木屑还未落地,便成了齑粉。
她转头往后看去,但见男子一身冰雪色,仿佛跨过千年万年的时光向她而来,漆漆眉目下,一双薄唇染血,汹涌的暗流将他的白袍吹得猎猎作响,墨发下,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
他瞪着她,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
“何方宵小竟敢来我轩逸阁闹事?”
老鸨匆匆上来,身后跟着一堆儿凑热闹的修士,待看到洞开门前的那人,都是一惊,声音都变了:
“离、离微真君?”
“滚。”
崔望头也不回。
郑菀却已经将书远往外一推,扬唇笑道:
“你来啦,崔望。”
那边老鸨屁滚尿流地带着打手跳下了楼,连着灵萱真人也不住地回望,面上还是惊愕:那先天道种竟然认得离微真君?
这边郑菀却已经顾不得旁人如何想了。
崔望的怒气,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在她开口之际,便已逼到近前,伸手锢住她细瘦伶仃的脖子,越收越紧。
从来淡漠无一物的眼里,尽是切齿之恨:
“郑菀,你尽敢。”
郑菀知道他被她逼他出关的手段激怒了,双手扯着他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喉咙“嗬嗬嗬”作响,她对着他眼睛,艰难地出气:
“崔、崔望,你忘、忘了么?你欠我一、一个承诺。我、我找不到、到你,只、只能出此下、下策。”
她声音越来越弱,眼里的光,便像是他幼时见过的一只鹧鸪鸟,鹧鸪鸟掉入冰窟被他捞起时,在他掌心里也是这般眼神,柔弱无助。
崔望猛地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手掌,不一会,又将拳握起。
郑菀捂着喉咙,拼命咳嗽了起来,一咳,方才还在眼角的眼泪便滚了下来,她揩了揩:“你看,我赌对了。”
“你还是来了。”
烬婆婆说过,她若与旁人纠缠,持龙佩者自然知晓,加上还有情蛊的作用,若她当真与那人成了事,她便会受尽剜心之痛而死——
她死,他便死。
郑菀不信,崔望会不来。
只是她没想到,他来的这样早。
房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带着风雨欲来的肃杀。
“啪——”
突的,廊下与屋内的琉璃灯爆了。整个屋子都黯淡了下来,唯有月光冷冷地透过窗落了进来。
崔望捏起她的下巴,柔软的丝绸袖子冷冷拂过她的脸颊、鼻子、唇角,他专注地擦,从近处看,那双眼睛如漂亮的黑玛瑙,美极了,又冷极了。
“撕啦——”一声,他面无表情地撕下她鹅黄色的外袍。
低阶法器的门派袍服在他手中,如凡布一般易碎。
郑菀被他揩得疼,推他:
“你干什么?”
“别动。”
崔望投来的一目,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冰冷压抑着狂暴,只让人感觉风雨欲来。
他揩完,便放开了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烬婆婆,”郑菀道,“烬婆婆便是那日须臾之地的幽魂。”
“她不是在你身边么?”
崔望眸光往她身上一落,最后目光凝到了方才她挣扎时敞开的对襟前,一片雪玉似的肌肤上,坠着鲛丝的凤珑滑了出来,他一指,“那里。”
郑菀摸着凤珑:
“当真?”
“自然。”
崔望颔首。
“那我如何寻她?”
“等她恢复,自来会从凤珑出来。”
郑菀立时便喜出望外了,似乎忘了方才的不快,一双水眸弯弯的,像一抹月牙儿。
“在情蛊解除前,不得再与旁人如那般——”
崔望似控制住情绪,睁眼看她,眸中是看不真切的雾气,“行下作事。”
“否则,我解蛊后,必杀你。”
郑菀笑盈盈地举杯:
“你喝了酒,我便应承你。”
第47章 激将法
轩逸阁又恢复了人声鼎沸,大堂内丝竹歌舞之声不绝,传入二楼,倒显得这一处屋子越发静了。
郑菀端着琉璃盏,让自己笑得更真心更欢畅些。
“要我喝?”
崔望抬手接了琉璃盏,他也不喝,从来只摸剑的手掬着琉璃盏的边沿把玩。
琥珀色酒液,闻来似乎比凡间的梨花白要更醇香百倍。
郑菀点头,也不多话,只拿那双盈盈的眼睛望他。
男子的面容被月光打得越发白,透出股薄弱蝉翼的脆弱感,可当他猛然抬头,用那双黑漆漆的藏了大片黑夜的眼睛看人时,却仿佛要将一切都洞穿。
在那森然的眼神下,似乎一切魑魅魍魉都将无所遁形。
郑菀盈盈笑着,面上半分不露,却见崔望突然一仰脖,喉结往后动了动,盏中酒便被他给一口干了。他随手一抛,琉璃盏落于柔软的地毯,发出沉闷的一声钝响。
郑菀勾了勾唇,谁知下一秒人却到了崔望面前,下巴被他指尖禁锢住,丝绸漫过她的脖颈。她挣了挣,没挣开。
崔望迫她张开嘴,削薄的唇冷冷地贴下来,紧接着,一股浓烈甘醇的酒液被哺了进来。
郑菀被呛得咳了一声,泪珠儿滚了下来,可天性中的骄横被激起来,她又不甘示弱地将酒用舌尖反哺回去。
细软的舌尖,与对方的一碰,便不甘示弱地搅了上去。
崔望以元力压着她,郑菀又被哺了一口酒,气急,张嘴便狠狠咬了下去。
再是无情道,嘴唇还是软的,她咬得狠,不一会儿铁锈味便弥漫在两人唇间,郑菀仰头看去,发现崔望正垂目看着她,明明两人嘴唇还相贴,他眸中却是一片古井无波。
无声的角斗里,崔望率先推开她,他揩了揩唇上的血渍,一哂:
“此酒甚是有意思,你也尝一尝。”
郑菀咬着唇,泪意汪汪地指控:
“你欺负人。”
崔望挪开视线不看她,反倒另提了一句:
“玄苍界人人都知道,玉清门紫岫道君五百年前在桃花岛得了十瓶桃花露,大徒弟两瓶,二三四徒弟一瓶,到了你这儿——”
“我是得了一瓶。”
郑菀揩了揩眼睛,没说下,也没说不下,那双泪光盈盈的眼里是一片纯净。
桃花露无色无味,既如今被两人都消耗了些,药效必定是大打折扣,郑菀看着落地的琉璃盏,戏文里说过,青楼里的酒水,大都含了助兴之药。
不过崔望大约是不清楚的——
毕竟他可从未近过女色,听过戏曲。
她闻着房内燃着的香,开始觉得脸颊渐渐烫了起来,这滚烫爆开来,又迅速往下延伸,从脸颊、嘴唇、下巴一路烧,直烧得她脑子有点晕。
郑菀晃了晃脑袋,心想,来了。
不过计划出了些差错,本该崔望一人吃的,如今两人一半一半,若要着力控欲试出功法究竟的话,她怕是抵不住崔望。
转念一想,以崔望之定力,恐怕她计划还难成。
“崔望,你有没有感觉,有点热?”
郑菀双手捂了捂滚烫的脸颊。
崔望一眼看去,便见她胸前衣襟因方才接二连三的撕扯松松垂落,露出大片大片晶莹的肌肤,一卷鹅黄兜边上,一支绿萼颤颤巍巍破水而出。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直觉有些不大对。
可鼻尖又开始弥漫起凡间多日抵头骈脚时女子发上的茉莉香,连着药草涩涩的香气,崔望仿佛被烫到一般又睁开眼睛。
郑菀却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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