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窗落花
她好害怕,怕那个人真的像花枝说的有了老婆孩子。
如果真是那样,她这一腔痴情该往何处安放?
***
花枝在灶屋帮忙做饭,今天人多,花老太要在堂屋陪客人,花叶躺在床上不起来,做饭的事就只能她和妈妈妹妹来。
正忙得不亦乐乎,张红卫他妈突然找上门来了,问花枝为啥打她儿子。
最近麦子快熟了,招来很多鸟雀啄食,张红卫他妈一大早就去麦田扎稻草人赶鸟,等忙活完了回到家,发现张红卫额头破了一块皮,问他咋弄的,他也不说。
张红卫来找花枝,他妈是知道的,因此便猜测是花枝打了张红卫,跑来兴师问罪来了。
其实张红卫是从花枝家跑走时太慌张,自己撞树上了,他不好意思说。
花枝简直无语,张红卫都是个成年人了,别说没挨打,就算真挨了打,难道不该自己解决吗,她这当妈的还巴巴跑来替儿子出头,真不知道是给儿子长脸还是给儿子丢脸。
花枝说
:“我没打他,连碰都没碰他,你回去再仔细问问,别胡乱冤枉人。”
张红卫妈不信,看着堂屋一屋子人,说:“你没打,肯定是你家人打的,谁打的你让他出来,我非要问问他为啥打我儿子。”
江渔在屋里听见她们的争吵,起身就往外走,被花大娘拉住了。
花大娘说:“好男不跟女斗,她是俺们村最死不讲理的人,你去了也说不过她,就让花枝对付她吧!”
花枝都懒得对付她,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决定让太阳对付她。
她爱喊就让她喊去,看她能晒多久。
农村有农村的规矩,吵架就在院里吵,绝不能进人家屋里吵,进了人家的屋,再有理也变没理。
于是,花枝没事人一样回了灶屋继续和面,气得张红卫妈在门口直跳脚。
她奈何不了花枝,又不敢进屋,眼看太阳越来越大,晒得她睁不开眼,就这样走了又觉得丢人,一时进退两难。
花大娘在堂屋笑道:“你们看,花枝就是有办法治她。”
这一点花老太深以为然,点头道:“嗯,俺家花枝是全村唯一降得住她的人!”
于是大家都不出去,任由村长夫人在外面晒太阳。
这时,村口的大喇叭突然嗞嗞啦啦地响起来。
这喇叭是生产队时公社里统一装的,生产队解散后,基本就荒废了。
因此,当它突然发出声音,所有听到的人都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喇叭里先是“喂喂喂”喊了几声,接着就传出来村长张水根的声音:“喂喂喂,沿溪村的花枝,沿溪村的花枝,听到广播后抓紧时间到大队部接电话……”
“啊,找我的?”花枝沾着两手面粉,纳闷道,“这是咋回事?”
不只是她,全村人都在纳闷,花枝啥时候这么能耐了,找她的电话都打到大队部了。
喇叭接连喊了好几遍,花枝洗掉手上的面,出来对张红卫妈说:“咋办,你家水根叔请我去大队部接电话呢,你让不让我去?”
张红卫他妈当然不能拦着花枝去接电话,又怕花枝去了之后告她的状,只得气急败坏地走了。
花枝到堂屋叫上江渔,让他骑车载着自己去大队部。
路上,江渔问花枝:“你当初咋就跟那样的人家结亲了?”
“可能是我眼瞎吧!”花枝说,“不过水根叔和张爷爷还是挺好的,张红卫是被他妈带偏了,他妈生他时伤了身子,后面一直没再生育,拿他当眼珠子一样疼着。”
“看来孩子是不能惯的。”江渔说,“等以后咱俩有了孩子,我得一天打三遍。”
“又瞎胡扯!”花枝拧他,“好好骑你的车子。”
江渔嘿嘿乐:“你已经正式成为我没过门的媳妇儿了,我畅想一下未来还不行吗,你说咱生几个好,我想生四个,两男两女,你说好不好?”
“你畅想的再好也没用,得看郭嘉让不让生。”花枝说。
“啥,郭嘉还能管着不让人生娃?”江渔不信。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花枝不便明说,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
第39章 服不服
大队部是一排红砖青瓦的房子, 围着一人多高的围墙,院子里种了几棵大叶杨,此时正是枝繁叶茂的时节, 树荫很厚,凉爽宜人,几个大队干部都搬着椅子坐在树下乘凉。
大队干部全是从各村选出来的, 有的还是兼职村长,比如张水根。
这些泥腿子出身的男人,一点当官的样子都没有, 个个卷着裤脚夹着烟, 讲的还是庄稼地里那点子事儿。
上次鱼塘剪彩时,大家都已经见过面,因此江渔带着花枝一进来, 几个干部就认出了他俩,七嘴八舌地说:“来了来了,总算来了,再不来就得水根亲自回家请了。”
江渔不抽烟,但半路上花枝让他买了一包好烟,到了众人面前, 拆开包装挨个发了一圈。
几个干部接了烟, 笑着打趣他:“鱼塘还没收益呢, 好烟就抽上啦?”
江渔说:“哪有,这不是要来见各位领导,才特意买的嘛, 便宜的配不上领导的身份。”
“臭小子,嘴倒是甜,怪不得哄到这么能干的媳妇儿。”其中一个干部拍拍他的肩,说,“你这媳妇儿厉害呀,县领导亲自打电话找她,她和领导啥关系呀?”
“……”江渔刚一张嘴,花枝就给他使了个眼色,江渔便笑着打哈哈,“我不知道啊,哪个领导呀?”
正说话,屋里电话铃响了,张水根从门口探出头,手摆得像扇子,“花枝,来来来,快过来,领导电话来了,快快快……”
花枝原本不紧张,被他带得紧张起来,小跑进了屋,问道:“水根叔,到底是谁呀?”
“你接你接,接了就知道了。”张水根说。
花枝只得接起电话:“您好,我是花枝,请问您是哪位?”
咦?张水根奇怪地想,这小妮子,她咋一点都不紧张呢,电话接得这么顺,简直比专业接线员还专业。
奇怪归奇怪,为了不偷听领导讲电话,他便关上门出去了,把花枝一个人留在屋里。
电话那头先是呵呵呵几声笑,一个慈祥的声音说:“小花枝,意外不意外?”
花枝愣了一下,鼻子忽然就酸了:“魏爷爷,是你呀!”
在外面听大队干部说领导领导的,她还以为是魏建国有啥指示,万没想到是魏老先生。
魏老先生哈哈笑:“看来是很意外了,小花枝,想爷爷没?”
“想!”花枝吸了下鼻子,“爷爷,你咋突然给我打电话?”
“爷爷想你呀,你也不来看爷爷。”魏老先生说,“爷爷找不到你,就只好往你们乡里打电话,乡里又给我转接到大队部,让大队部的人帮忙找你。”
花枝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话筒做了几个深呼吸,说:“魏爷爷,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没顾上去看你和其他几个爷爷,你们都还好吧?”
“好着呢!”魏老先生说,“我知道你忙,魏骋爸回来跟我说了,说你把生意都做到县委大院里去了,下一步还打算搞大棚养殖,小花枝,你可真能耐呀,爷爷果然没看走眼!”
花枝说:“谢谢爷爷夸奖,说起这事,我还正打算找几个爷爷去请教呢,你们都是养花能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那你来呀,我们天天在家闲着呢!”魏老先生说,“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在大队部别走,我让魏骋开车去接你,顺便来吃午饭。”
“啊?”花枝心想这也太说风就是雨了吧,吃午饭,我订亲饭还没吃到嘴里呢!
“别啊了,就这么定了,等着吧!”魏老先生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花枝听着话筒
里嘟嘟嘟的忙音,一时哭笑不得。
挂了电话,打开门走到树荫下,大伙都围过来问她:“打完啦,领导啥指示呀?”
“没,没啥指示。”花枝说,“就是要接我去他家吃个饭。”
她这边轻描淡写,几个大队干部都傻了。
书记家的私人电话火急火燎地找她,就是为了接她过去吃个饭,这,这……这题已经超纲了,他们不懂。
江渔也有点懵:“你去吃饭,那我咋办?”
“你陪我一起去。”花枝说。
“那家里的人咋办?”江渔说,“花强还等着跟我拼酒呢!”
“拼酒有的是机会。”花枝回过头去拜托张水根,“水根叔,你等会儿回家吃饭,顺便拐到俺家跟俺家里人说一声,让他们自己吃,别等俺俩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张水根忙不迭地答应,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花枝家人听到这消息的反应。
江渔不再问,陪花枝在院里等人来接,其实他也没搞明白要去谁家吃饭,但花枝让他去他就去。
现在轮到大队干部给江渔让烟了,实在花枝是个姑娘,不然两边耳朵上都得别满了烟。
大约等了半小时左右,魏骋开着车来了,也没往院里进,停在大门口不要命地摁喇叭。
两人和大队干部告别,快步往大门口去,驾驶座的车窗摇下来,露出魏骋那张傲娇官.二代的脸。
江渔心里咯噔一下,咋又是这个家伙?
有心想和花枝说自己不去了,又怕花枝单独跟魏骋在一起不安全,最后还是咬咬牙上了车,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小子有车又怎样,我还有鱼塘呢,我还上过报纸呢,我还有花枝呢,哼!
花枝上了车,问魏骋:“你咋来的这么快?”
魏骋从后视镜非常不满地瞥了她一眼,发动车子:“不快能行吗,不接到你,爷爷不让开饭。”
“……”花枝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呀,耽误你们吃饭了。”
魏骋撇撇嘴,没接话,车子开得飞快。
江渔受不了自己媳妇儿被人这么无视,冲魏骋说:“你吊啥吊,是孙子就得听爷爷的话,有本事你别来接呀!”
“……”魏骋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你算老几呀,凭什么说我,找抽是不是?”
江渔说:“你把车停下,我告诉你我是老几!”
魏骋嘎吱一声把车靠边停下,踹开车门下去了:“来,我等你告诉我!”
江渔立马跟了出去。
这火.药点着得太快,花枝根本没时间反应,等她反应过来追下车,两人已经在路边干起来了。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花枝气得无语,这两人属斗牛的吗,随便一撩就斗上了?
“你们两个别打了,有啥话不能好好说?”花枝喊道。
两人谁也不理她,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可开交。
花枝拉也拉不开,喊也喊不停,最后索性不管了,车门大开着坐在座位上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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