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窗落花
“行,回头我跟建国说,他前天还说要扶持农村经济,黑灯瞎火的扶持个屁!”魏老先生说。
“……”江渔震惊地看着花枝,用眼神问她,你这都是啥爷爷呀,这么大的事说得跟过家家似的?
花枝对他微微一笑,又得意地眨了下眼睛。
魏骋在旁边看到,心里说不出来是啥感觉。
花枝讲述她的计划时那一脸的神采飞扬,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的心房。
他虽然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但他从小到大都特别叛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书也读不进去,每天和大院里的孩子狼一群狗一队的到处撒野闯祸,晃荡到现在,大学没考上,他爸也不愿意给他走后门,就把他晾在家里,工作都不给他安排,说要让他自生自灭。
他虽然目前是有吃有喝有玩,可看着同龄的伙伴一个个都开始工作挣钱,心里也挺着急的。
他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纨绔子,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天算一天。
可是眼下,花枝却激起了他满腔的热血,一个乡下姑娘都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他一个大男人却在混吃等死,这简直太丢人了。
刚才花枝说了一句话,她说这是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只要愿意付出辛勤和努力,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他的激情,他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发愤图强,干一番自己的事业!
可是干什么呢?
他又开始犯愁。
受花枝的影响,他已经看不上单位里每月三五十块钱的工资,但是做生意的话,堂堂书记家的公子,跑去跟小商小贩抢饭吃,说出去也太丢人了吧?
他觉得自己应该干个大的,与众不同的。
花枝倒是满脑子新奇想法,要不等下找机会问问她?
花枝和爷爷们畅谈了一下午,看着天色将晚,便起身告辞。
魏老先生吩咐魏骋开车送她和江渔。
大家一起把两人送上车,陆老先生拉着江渔的手依依不舍:“小子,有时间来看爷爷,爷爷接着给你讲打鬼.子的故事。”
江渔说:“好的,我知道了陆爷爷,我一有时间就来听你讲故事。”
“……”魏骋连忙发动车子。
魏兰站在院门口,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心里空落落的。
路上,魏骋虚心向花枝请教,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对花枝讲明,问花枝他做什么生意比较合适。
花枝很是意外了一下,没想到这公子哥也有开窍的一天,就是不知道他这激情能维持多久。
于是,花枝就故意敲打他:“你想自力更生的心我能理解,但我怕你是三分钟热度,你在家享受惯了,不一定吃得了外面的苦,到时候轰轰烈烈开个头,最后却半途而废,白白让人笑话你,连带着还要给你爸丢脸。”
“不可能!”魏骋向她保证,“我既然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不错不错,很有我当初的风范!”江渔插嘴道,“当初花枝要我包鱼塘,我哥也怕我不行,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要不,你也来和我一块包鱼塘吧?”
“你歇着吧,别打岔!”花枝推了他一把,“你是啥起点,人家是啥起点,跟你包鱼塘那叫不进反退!”
“……”江渔伤心地闭上嘴。
花枝低头想了半天,对魏骋说:“我倒是有个好方向提供给你,但我有个条件,你答应我,我才告诉你。”
“我答应你。”魏骋说。
“……”花枝笑道,“大哥,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不是草率,是信任,我相信你。”魏骋说。
江渔心里又开始冒酸水。
第41章 掉坑里了
花枝说:“既然如此, 那我就给你指条路,你要是能拉来资金,就在城里建一个花鸟鱼市场, 把城里所有卖花鸟鱼虫的,古玩字画的,艺术根雕的都吸引过去, 到时候你把摊位往外一租,啥也不用干,租金都能把你养活了。”
“花鸟鱼市场?”魏骋犹豫了一下, “这能行吗, 我也没见着几个卖花鸟鱼的,除了我爷爷那样的老年人在家养花花遛遛鸟,其他人哪有闲心弄这玩意儿?”
“那是你没留意, 你平时光顾着玩了。”花枝说,“长乐县是个历史名城,文化底蕴深厚,比咱们地区的名气都大,虽然现在有点死气沉沉,但那都是因为特殊年代的影响, 这两年改革开放, 整个城市都在慢慢复苏, 你看着吧,老百姓的生活一稳定,会玩儿的人就都出来了, 要不了几年,花鸟鱼市场肯定会繁荣起来,你要下手就趁早,别等到以后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
“可我不懂行呀!”魏骋被她说的心动不已,却还有些顾虑。
“要你懂行干吗?”花枝说,“你只管盖房子收租金,卖货的事又不用你管。”
“这倒也是。”魏骋说,“可市场不都是公家的吗,私人让建吗,再说了,我爸是领导,领导子女经商还不知道允不允许呢!”
花枝说:“你回去好好研究下政策,哪条哪款也没说过领导子女不能经商,只是说领导本人不能经商,不能为经商的亲属提供便利,你只要不违法不乱纪不仗势欺人,谁管得着你?
至于私家公家的事,只要你想干,就总能找到变通的办法,你身处那么有利的环境,还愁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实在不行,你把公家的市场租下来一块自己装修再往外租,不也是个折中的办法?”
魏骋经她这么一指点,眼睛顿时亮了:“你说的对,只要我想干,总有办法能干成,等我回去再仔细研究研究,多找几个人问问,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如果可行,我立刻马上行动。”
“嗯。”花枝点头道,“执行力要强,抗击打能力也要强,别回头被人泼几盆冷水就泄了气,还有,别忘了我的条件。”
“放心吧,不会的。”魏骋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花枝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要最好的摊位,而且要五年免租金。”
“……”魏骋瞠目结舌,“你,你……”
他有种掉坑里的感觉,一时不确定花枝到底是在帮他,还是提前为自己铺路。
不过管她呢,只要有钱赚,被她算计也心甘情愿。
“好吧,我答应你!”魏骋说,“但你得给我做免费顾问,帮我出谋划策。”
“哟,学得可真快!”花枝笑道,“放心吧,双赢的事儿,我一定会不遗余力。”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江渔都听傻了,全程张着嘴,感觉花枝就像评书里运筹帷幄的军师,眉头一皱,一切尽在掌握。
魏骋把两人又送回到大队部门口,因为江渔的自行车停在这儿,他得骑回去。
天色已晚,大队干部都回家了,院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院门常年都没锁过,江渔去里面把车子推出来,载着花枝慢慢往家走。
金乌西沉,西边天际晚霞漫天,倦鸟盘旋着投入山林,晚风送来新麦的香气,乡村的黄昏,美得像一幅画。
花枝坐在柔软的自行车后座,把头发散开,迎着风展开双臂:“我决定了,以后不管有多少钱,我都不去城里住,我要在山边盖一座大别墅,房前屋后种满桃树杏树梨树石榴树,春天有看不完的花,夏天秋天有吃不完的果子,我还要在院子里搭个葡萄架,再挖个大水池,种满荷花,我躺
在葡萄架下面看荷花,一伸手就能摘葡萄吃……”
“听说蛇最喜欢搭在葡萄架上。”江渔在前面幽幽道。
“……”花枝气得捶他腰,“你可真会煞风景。”
“疼疼疼疼疼……”江渔扭着腰笑,“媳妇儿,那是肾,打坏了对你不好。”
“你的肾,跟我有啥关系?”花枝说。
江渔说:“反正就有。”
花枝后知后觉地领会到他的意思,又把他一顿爆捶。
两人闹了一阵子,江渔说:“刚才魏骋在,我没好问,你既然有那么好的想法,为啥不自己干?”
“那不是咱们能干成的事。”花枝说。“咱一没人脉二没资金,连个批文都拿不下来,那层层的关系网就更不用说了,城里不比乡下,乡下人就是使坏也顶多往你家砸个石头扔个死老鼠,城里人要想使坏,那是把人往死里整,魏骋身份在那摆着,玩的朋友又多,只有他那样的才能镇得住场子。”
“哦。”江渔想想也是,整个长乐城也就那么一个魏骋,谁能跟他比呀,想着想着又有点自卑,问花枝,“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用?”
“傻子。”花枝说,“千万不要这么想,每个人的出身不同,起点不同,做的事也就不同,就像我,我懂得再多,不还是得从摆地摊开始吗,有爹拼爹,没爹拼命,只要咱努力干,总有一天会成为人上人的。”
江渔心里好受多了,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努力干活,努力挣钱,努力对你好,努力传宗接代。”
花枝就知道,这人正经不过三秒,可是有啥办法,自己挑的男人,除了忍还能怎样?
回到家之后的轰动揭过不提,这天过后,花枝把张三妮从省城带回来的种子全交给江有,让他继续在院子里栽种,自己则赶在麦收之前到处摆摊挣钱。
为了来钱快,她已经不仅仅是卖女人用的东西,连日用百货,儿童玩具,内衣袜子,只要是能卖的都卖。
江渔让老五给焊了一个大三轮车,两人整天到处赶集卖货,进的货老五的修车铺都快放不下了。
老五开玩笑说:“为了你俩存货方便,我也得扩大经营。”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花枝,花枝又反过来提醒他,“你当务之急不是要扩大经营,而是先把铺子关了,到省城找一家规模大点的修车铺学修摩托车。”
老五说,“咱这穷乡僻壤的,自行车都不是家家有,摩托车毛都没有一个,我学那干啥?”
“会有的。”花枝说,“过了今年,明年你再看,等到时候再学可就晚了。”
江渔听着这话耳熟,花枝那天也跟魏骋说过同样的话,于是他就对老五说:“听你嫂子的,她说得准没错,你放心去,回头要是真用不上,我把你学费赔给你。”
老五听江渔的话,果然关了铺子去了省城。
临走花枝交待他,去了省城之后,看着有可靠的朋友先交两个,尤其是去修车的顾客,能买得起好摩托车的,不是有钱就是有势,有机会就套套近乎,多认识几个人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那种不三不四的混子,千万不要理会,沾都不要沾。
老五说:“混子脸上又没写字,我哪知道谁是谁不是?”
花枝扳过江渔的脸,现场指导:“就这样的,又野又凶,整天说话没个正形,还动不动就要打人的。”
“……”江渔郁闷地垮下脸。
老五哈哈大笑。
老五走之前,把修车铺的钥匙留给江渔,这铺子暂时就成了花枝的专用库房,江渔
怕晚上有人偷东西,就
每天睡在铺子里。
上午去赶集卖货,下午去鱼塘,晚上到铺子里睡觉,他发现,自从认识花枝以后,人生变得从所未有的充实。
花叶自从得了相思病,最近都提不起精神赶集了,每天蔫蔫儿的,像缺水的庄稼,一天到晚耷拉着头,晚上就唉声叹气,辗转反侧。
花枝被她影响得睡不好,眼圈都黑了,卖货时哈欠连天。
江渔问花枝咋回事,花枝不好明说,就谎称家里闹耗子,吵得睡不着。
江有的日子也不好过。
白天一心忙着院子里那些花,时间倒也没那么难熬,一到了晚上,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本来他对娶媳妇啥的早已心如死灰,偏偏他大姨又把那死灰给吹着了,吹着了又不给他添柴火,害他在那里干烧,眼看着这几天又没了动静,就像打过雷的三伏天,人都快燥死了,雨就是不来。
好几次他都想问问江渔,那天大姨到底提没提他的事儿,又怕江渔嘲笑他,憋着没敢问。
后来,他终于还是憋不住去问了,江渔为难地告诉他,花枝姐姐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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