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窗落花
花叶噗嗤乐了,大叔这是尝到甜头了呀!
“我不来了大叔。”她笑着说,“我家一共就这三株花,卖完就没了。”
“啊,没啦?”大叔挠挠头,遗憾地和她告别,“那行,你慢走哈!”走出很远之后,老先生问花枝:“我看你是个诚实守信的姑娘,可你这花明明是在山上挖的,为啥要撒谎呀?”
花枝眨眨眼:“我是怕大家知道了都去挖,我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哈哈,原来你是想吃独食呀!”老先生乐得不行,“你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我和几个老伙计都喜欢养花,以后你遇到好的品种,直接送到我家去,我让他们都来照顾你生意,这样既能避人耳目,还省得你和那些不识货的人讨价还价,怎么样?”
花枝心里乐开了花。
老先生的提议正是她所期待的结果。
“那敢情好!”花枝笑道,“那我以后可就靠坑您老人家发家致富了。”
老先生哈哈大笑,见她说话不卑不亢,风趣俏皮,完全没有乡下姑娘那种羞怯和拘谨,就对她特别好奇,一路都在打听她的情况。
其实花枝对老先生的身份也充满了好奇,但她却一句都没打听,只把老先生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一点好奇心都没表现出来。
老先生更加对她刮目相看。
老先生家住在一栋三层楼的家属院里,他家在一楼,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离老远就闻到香气扑鼻。
老先生手里抱着花,不方便开门,站在门口大声喊:“魏骋,快来给爷爷开门。”
“噢,来了!”
有脚步声踢踢踏踏响起,门开了,里面探出一张年轻男孩的脸,剑眉星目,青春洋溢,带着权贵人家特有的倨傲和懒散。
男孩子的目光落在花枝身上,微微蹙起眉头:“爷爷,这谁呀?”
“卖花姑娘。”老先生说,“你快帮她抱一盆,瞧她那小细胳膊,抱两盆花走这么远,肯定累坏了。”
男孩子皱皱鼻子,伸手从花枝怀里接了一盆花,一双手又白又修长,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
花枝跟在爷孙后面进了院子,入眼就是一片花海,各种叫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花,开得灿若云霞。
怪不得老先生掏一百块钱买花一点都不心疼,瞧瞧人家这藏花数量,不知道在这上面投资了多少钱呢!
老先生指挥着花枝和孙子把花放好,然后给花枝介绍说:“我们家姓魏,这是我大孙子,叫魏骋,比你大一岁,你叫他哥哥也行,叫名字也行。”
花枝虽然生理年龄小,可她心理年龄大呀,魏骋在她眼里就是个小老弟,哥哥什么的她可叫不出口。
于是她笑吟吟地伸出手:“你好魏骋,我叫花枝。”
魏骋瞟了一眼花枝的手,没和她握,只是疏离地点了下头,说了句“你好”。
花枝讪讪地收回手,才发现自己一手的泥,征得魏老先生的同意,借用他家的水管洗了个手,然后就要告辞。
魏老先生非让她喝杯茶再走,又喊魏骋去书房拿两百块钱给她做订金,让她有了好花就送过来。
花枝当然不会要他的订金。
魏老先生可是个实打实的金大腿,她好不容易碰上了,那就必须得抱紧了。
像她这种和人家严重不对等的身份,能打动对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诚心!
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她才坚持不肯把花转卖给那个中年男人。
当然,守信重诺也是她一惯的行为准则。
两人说定之后,花枝起身告辞,老先生非要让魏骋骑摩托把她送去城门口。
魏骋老大不乐意,爷爷居然如此看重一个卖花姑娘,还要他亲自去送,这人是有多大的脸呀?
花枝并不想让魏骋送,同时也看出魏骋不乐意送,就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边走边逛很快就到了。”
魏老先生坚决不同意,用命令的语气强迫魏骋去送。
魏骋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执行他老人家的命令。
这个时候,摩托车还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魏骋偏偏又穿着拉风的皮夹克牛仔裤,花枝沾他的光赚足了回头率。
路上,魏骋气鼓鼓地质问花枝:“你到底给我爷爷下了什么迷魂药,他对我妹妹都没这么上心过。”
花枝大声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爷爷心肠好,看我一个乡下孩子太可怜吧!”
一句话成功堵住了魏骋的嘴,他回头看看花枝身上样式陈旧洗到发白的衣服,觉得自己要是再抱怨,就真的太没同情心了。
花枝在后面偷笑,小屁孩,姐姐还治不住你了!
城门楼下,江渔等花枝等得望眼欲穿。
他昨晚打扑克一夜没睡,今天又一口气骑了十八里路,到现在粒米未尽,整个人都快不行了。
眼看着日头渐渐西移,花枝始终不见人影,他开始担心花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心想到城里去找人,又怕花枝回来两人走岔了。
正焦躁不安的时候,一辆牛逼哄哄的大摩托呼啸而来,不偏不倚停在他面前,花枝从后座跳了下来。
骑摩托的是个高高大大细皮嫩肉的小年轻,穿着当前最时髦的夹克衫牛仔裤,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江渔心里咯噔一下。
第9章 就等这句话了
“等急了吧?”花枝来到江渔面前,笑着问他,“你吃饭没,我都快饿死了。”
“没。”江渔摇摇头,看着魏骋,语气酸酸地问道,“他是谁呀?”
魏骋一只大长腿蹬着地,斜了江渔一眼。
“不是谁。”花枝随口道,“他爷爷买了我的花,让他来送送我。”
“……”魏骋差点没气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介绍,什么叫不是谁呀,小爷我可是长乐城大名鼎鼎的魏大少好吧?
乡下丫头!
没见识!
哼!
魏骋气得招呼都懒得打了,调转车头,一脚踹下去,大摩托冒着黑烟绝尘而去。
咦,小屁孩这是咋啦?
花枝看着魏骋的背影疑惑了两秒,随即就不再理会,对江渔说:“走,我请你吃饭去。”
江渔有点沮丧,衣着光鲜养尊处优的魏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让他内心生出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花枝从魏骋车子上下来的那一刻,在他看来两人竟是说不出的般配,花枝这样俊俏的姑娘,配城里的男孩都是绰绰有余的,也许他连想都不该多想。
他觉得自己好傻,花枝到现在为止连他的名字都没问过,也没问过他的家庭状况,可见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是他一厢情愿地动了心……
“想啥呢,说话呀!”花枝叫他。
江渔回过神,牵强一笑:“这里也没啥好吃的,要不回家再吃吧!”
他兜里的钱都搜出来可能都不够请花枝吃碗肉丝面,他一个大男人,还能真让人家姑娘掏钱呀?
花枝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江渔的反常。
这家伙是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花枝很快就想通了江渔的别扭点,肯定魏骋的出现让他感到自卑了。
花枝笑起来:“不吃饭可不行,我还指望你把我载回去呢!”
江渔苦笑,低头看看自己的破自行车,就这还是老五用各种零件七拼八凑给他攒的,也就他心大没想到,这么破的车子还好意思载着人家到处跑……
花枝明白他心里所想,装作不经意地拍拍他的车子后座,说:“还是你的车子坐着舒服,刚才那人的摩托快把我颠死了,一点都不好坐。”
江渔眼睛亮了一下。
花枝推着他说:“走,找个地方吃饭去,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赚了钱,得好好庆祝庆祝。”
“赚了多少钱?”江渔问。
“十块。”花枝说。
她暂时不想让江渔知道实情,更没准备告诉家里人,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十块也不少了。”江渔说,“但是要搭车吃饭的话就不划算了。”
“所以要感谢你呀!”花枝笑道,“你帮我省了来回的路费,我请你吃饭,这不正好吗?”
江渔笑笑,没说话。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花两块钱吃了两碗肉丝面,花枝还另外要了两杯桔子汁。
这时候的生意人实在,装面的碗跟汤盆一样大,花枝怕自己吃不完,提前挑了一些给江渔,结果还是没吃完。
吃过饭,两人骑车往回赶。
江渔还没有完全从沮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一路上都很少说话,气氛再不复来时的欢快。
花枝在后面盘算着下次来城里的事,也没顾上开导他,直到在村口告别,江渔还是蔫蔫儿的。
花枝回到家,家里人正在吃晚饭。
这时候村里还没通电,为了节省煤油,都是趁着天没黑早早吃饭,吃完饭就集中到村口的大路上去玩。
村口座谈会是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最喜欢的节目,也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
男人们吹牛皮侃大山聊国家大事争得面红耳赤,妇女们关注的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外加毛衣针法鞋子样式,孩子们则聚集在一起做游戏,丢手绢,捉迷藏,跳山羊,斗鸡,玩得满头大汗。
到了七八点钟,大人就陆陆续续回家了,如果孩子们玩疯了不愿意回去,家长也不会去管,丢下孩子自己回去睡觉,随他们野到什么时候。
等到后来通了电,有了电视机,这种活动就会越来越少,再往后,就完全不复存在了。
花朵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花枝一进门,她第一个先看见,大声招呼花枝:“二姐,你回来啦,快来吃饭。”
一家人都端着碗往外看。
花老太见花枝两手空空地回来,碗一放,板着脸问:“你挣的钱呢?”
花枝手一摊:“没挣着。”
“我就知道!”花老太冷笑一声,“你要是能挣着钱,太阳天天都得打西边出来。”
死妮子,幸亏没给她搭车费,不然真的白瞎了。
花枝抿抿嘴,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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