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拾一
【哈哈哈,要是这样就有好戏看了,撕起来!撕大点!】
【可华悦娱乐和那些公司都一丘之貉吧,能干净到哪儿去?要是华悦举报的,不怕其他公司反过来举报他们呀?】
【哈哈哈,我倒是有另一个大胆的想法,时歌是重生了!你们看她本来业务能力差得不行,群嘲爱豆出道,结果她及时解约,走了适合她的演员道路,出道第一部电视剧就拿含金量最大的视后,跟着第一部电影肉眼可见的要登顶国产电影票房冠军,不是重生知道剧情简直无法解释!】
【对唉,这样一想,要是时歌是重生的,她肯定知道章伊和那些公司逃税,他们泄露她的电影片源,她举报很顺理成章!】
“……”
她不是,她没有。
时歌翻着网上的评论,眨眨眼,她不是重生,她是穿越,这些公司没有在原书出现过,她并不知道他们偷税,也不知道,是否是他们泄露了片源。
等等。
时歌脑海瞬间闪过昨天杨导演的话:“他解决了一件普天同庆的大事。”杨导演眨眨眼,“明天你就等着瞧吧。”
他。
是唐季!
时歌从被子里钻出头,拨通唐季的电话,很快,电话接通,她急急问:“唐老师,举报的人是你吗?”
“嗯?”唐季似乎还没睡醒,声音带着点难得的懵懂。
收集整理那么多的举报材料,唐季之前肯定也和她一样,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时歌心疼唐季,放轻声音:“我挂了,你继续睡吧。”
对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唐季的声音随之响起:“完全醒了。”
“啊?”时歌正准备挂电话的指尖停在半空。
唐季沉默一瞬:“我醒了,不要挂电话。”
“……”明明唐季语气一本严肃,时歌却听得耳根发烫,她家唐老师,是在和她撒娇吗?不要,挂电话?
她嘴角弯弯:“嗯,不挂!”
唐季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搜索今天的实时票房,不出意料,今天《消失的城市》的实时票房比昨天同时间段增涨了百分之二十。
他嘴角也弯了弯,只是对面的时歌看不到:“你刚刚问什么?”
“哦哦,我是问举报章伊和三月文化的是你吗?”时歌抓了抓头发。
“嗯。”唐季继续看着《消失的城市》的票房曲线,“你们电影的片源是从电影院泄漏出去的,所以……”
“所以你花了两天,收集他们逃税的资料。”时歌接话,她明白为什么唐季现在网上曝光章伊和三月文化了。
只有曝出章伊这样国民度高的明星,才能引起广大网友的关注,继而顺滕摸瓜,牵出后面的大头,不然很快就会被那几个公司撤热搜强压下去。
唐季听到两天,眉头微微拢起来:“丢开专业太久,有些不熟练,花的时间多了点。”
专业?
时歌眨眨眼,现实世界的唐季,是黑客?
时歌想象中的黑客是有点虚胖,皮肤白白的宅男,有可能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她想着想着,渐渐开始失神,想象着唐季真正的样子。最后又说了些她不记得了,只记得挂电话时,唐季说两小时后到她家。
昨天唐季送时歌回家,江宁是死活拉着唐季不放,直到他答应第二天来吃晚饭,江宁才眉开眼笑送他下楼回家。
江宁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整整做了二十多道硬菜,她端着松鼠桂鱼出来,见时歌哼着歌在阳台浇花,她放好鱼盘,手在围裙蹭蹭,走过去道:“宝宝,你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
听到宝宝,时歌又想到昨晚唐季的“宝宝”,她嘴角不受控制咧到耳根:“不然我去哪儿啊?你又不许我帮忙。”
“厨房里有我呢。”江宁急急推着她往外走,“你只需要去楼下等着,早点把唐先生接回家,就是帮我大忙了!”
时歌回头解释:“唐老师还有半小时……”
砰。
下一秒,门关上,时歌直接被江宁关到门外。江宁在里面说:“等唐先生来了,我再给你开门。”
时歌摸摸鼻子,忍不住笑出声,她怎么感觉,唐季才像江宁的亲儿子?她摇摇头,也不介意脚上是碎花大棉鞋,搓着手下楼去等唐季。
到了一楼,时歌才发现她忘了带手机,她又懒得再上去,索性蹲在大楼门前看雪。冬天黑得快,才六点,天色已经黑了,小区的路灯亮着,微微的灯光给雪花染了一层盈盈的橙光,像是在下一场盛大的橙雪一样,漂亮极了。
时歌看着看着,在这片宁静美好的雪夜里,又开始困了,她拉过毛茸茸的帽子戴上,靠着路灯,头一点一点的。
“时歌。”朦胧中,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突然打破这片宁静。
时歌抬头,就看到章伊站在不远处,她憔悴不少,完全不复以前的意气风发,她狠狠瞪着时歌:“是你吧,举报我的人是你吧?”
章伊想了一天,她没有得罪谁,和她有仇,会举报她的,只有时歌。时歌想毁了她的名声,她的事业,让她再无夺回唐季的机会。
时歌,太狡诈了!
时歌收回目光,嘴角微微勾了勾:“片源泄漏之前,我虽然讨厌你,但还是欣赏你的演技,不过现在,章伊,你根本不是一个好演员。”
“我不是好演员?”章伊冷笑,“时歌,你别以为你拿了一个视后,演了部票房还可以的电影就目中无人,论演技,你还有得学呢。”
时歌点头:“是啊,我演技还有得学,有些人的路歪了,却再回不来了。”
章伊的心突然漏跳一拍,她莫名有些心虚:“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因为正在上映电影片源泄漏而开心窃喜,认同盗版传播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当演员的资格。”时歌直直看着她,“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盗版对创作的影响,你曾经有一部电视剧也遭遇片源泄漏,你还发声呼吁观众‘抵制盗版,支持正版’,现在却因为讨厌我,你变成你曾经抵制的人,章伊。”时歌顿了顿,“我对你很失望。”
时歌说的每个字都重重击在章伊心上,她手不自觉抓紧,飘落的雪花遮住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她咬着牙:“你的失望对我很重要吗?”
“我对你当然不重要。”时歌又说,“但唐季对你很重要吧。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知道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偷税漏税,他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
咔嚓。
章伊的指甲应声而断,她突然哑口无言,永远,唐季永远不可能喜欢她。
过去似乎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章伊终于开口:“你说他永远不喜欢我就永远不喜欢我吗?你以为你喜欢他,他就是你的了?你凭什么替他代言!”
“我授权给她了。”这时,唐季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唐季撑着一把透明的伞,手上还提着一罐……五彩缤纷的水果硬糖。
唐季继续说:“而且还有一点章小姐也说错了,我确实是独属于时歌。”
独属于她?
猝不及防的表白,时歌愣住了,章伊也傻了,她死死咬着下唇,眼底藏着若有若无的水光:“唐季,谁都无法预测以后,你凭什么断言你不会喜欢我?万一……”
“没有万一。”唐季平静打断她,“章小姐,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是字面上的,也是另一个意义上的。
章伊嘴巴翕动,还想说什么,唐季又说:“以及举报章小姐的人,是我。”
章伊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举报你的人,是我。”唐季神色不变,“我建议章小姐积极配合税务机关,好好学习相关法律法规。”
“……”
章伊从来没想过,举报她的人会是唐季,她最爱的男人,她唯一在乎的男人……或许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好像只要承认了,唐季就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喜欢她了。
她仿佛回到那个晨光熹微的清晨,她明明离唐季很近,却咫尺天涯。
她转身,失魂落魄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回头,对着唐季大声喊:“唐季,你听清楚,我讨厌你,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我以后,不会喜欢你了!”
喊完她回头,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眼泪。
就算在最后,她也不要唐季看到脆弱的她,这样在他眼中,她至少还是骄傲的章伊。
“时歌!你去死吧!该死的是你!是你!”突然,旁边的树丛里冲出来一个黑影,一道白光闪过,章伊捂着手跌倒在地。
撕裂的疼痛中,章伊抬抬眼皮,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是紧紧攥着一把刀的汤夏,刀尖上是章伊的血。
汤夏神情有些不正常,她死死盯着章伊,痴痴笑着:“时歌你终于死了,哈哈,让你在背后阴我,让你找人黑我,嘿嘿,该死的是你!许诺才不会喜欢你,许嘉年也不喜欢你,他们都喜欢我,都喜欢我!你死了,他们就只喜欢我了!”
砰。
汤夏丢掉小刀,笑着蹦着,跑远了:“哈哈,没有时歌啦,找许诺吃西瓜去咯,吃完还要赶作业呢!老师明天要检查!”
“……”章伊没有喊救命,她缓缓倒在地上,疲惫地闭上眼。
蹬,蹬,蹬。
黑暗中,章伊听到有人跑到她旁边,她想,她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就好。
次日,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电视剧一姐章伊受到前女演员汤夏的攻击,伤到了右臂,在医院包扎完毕后,直接出院去了税务局。
而消失已久的汤夏,疑是因为之前黑料全部曝光,导致精神不正常,目前警局正在给她做精神鉴定。
又过一周,章伊凑齐她自己该赔偿的六亿后,和李华解了约,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从此不再是演员章伊,只是普通人章伊。
很快,汤夏的鉴定报告也出来了,汤夏确实已经精神不正常,加上章伊只是划破了手臂,警局便给汤夏的父母去了电话。
汤父汤母接到电话后,匆匆赶来警局接汤夏回家。
那天起,汤夏每天都抱着曾经许诺送她的布偶,坐在院子里痴痴望着外面,等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再推开院门回来的,高中生许诺。
另一边,《消失的城市》从第七天开始,票房节节高,持续逆跌,到第三周,票房冲破三十亿大关,登顶国内票房冠军。
一时间,无数代言剧本纷纷找上时歌,时歌却以专心学习为由,宣布息影三年。
业内有专业人士笑时歌不懂得把握机会,那么好的票房,竟然不知道乘胜追击,看来她的人气也只会是昙花一现。
然而到了暑假,时歌一人分饰祖孙二人的奇幻亲情片上映,斩获了二十五亿票房,成为当仁不让的暑期档冠军,也位列国内票房第三名。
接着业内还没有震惊完,七夕节一部小成本青春文艺片再次上映,竟然又斩获六亿票房,成为文艺片票房之冠,而时歌,在里面饰演女二。
在年末的颁奖礼上,时歌同时获得最佳女主,最佳女配,最佳编剧,在一个小时内,连着上台三次领奖。
这一年,媒体称是“时歌年”。
春去秋又来,三年过去,时歌以导演系第一名的成绩光荣毕业。
毕业那天,她仰头问唐季:“唐老师,三年前你说等毕业后,会告诉我不报最佳男主和导演的理由。”
三年前,那部奇幻亲情片,所有人都断言唐季会是最佳导演,可没想到,唐季并没有报名,只报了时歌。
唐季没有马上回答,等走了一段路,他才说:“我在等。”
“嗯?”时歌不解,“等什么?”
唐季偏头,笑容比午后的太阳还要耀眼:“等有个人先完成她的任务。”
等有个人先完成她的任务?
有个人,是她……
时歌正要开口,她视野忽而一片白光闪过,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下意识抬手遮眼。
“动了,她动了!”耳畔,是陌生的女声。“医生,她好像醒了!”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