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天蓝蓝
韩继学见他跑了出去,悄悄的趴在了门边。
韩承明待到两个儿子都出去了,他自嘲道:“爹,我是发现了,农家想要供两个孩子读书科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咱家是外来户,没多少田地,两个弟弟也没成家,即便以前攒了些银子,也不够两个孩子读书科举考试的。”
韩兴旺也知道这个理,他看向韩承明:“那你想怎么办?”
韩承明叹口气:“两个孩子只能供一个,不是我心狠,实在是有心无力。”
韩兴旺皱眉,显然不同意:“他们此次取得的名次虽不理想,但他们年龄尚小,将来未必不能考中秀才举人,怎能说放弃便放弃?”
韩承明无奈的看着韩兴旺:“我也不想放弃他们任何一人,可家里实在没那么多银子啊。”
韩兴旺皱眉看向柳菊花,问道:“他娘,你看呢?”
柳菊花当然也不愿两个放弃任何一个孙子,她想也不想就道:“当然都得让他们读书。”
韩兴旺一笑,温和的道:“银子的事......”
柳菊花一顿,看向他:“银子的事,我一个老太婆哪里有什么法子?只能靠承明去挣,那是他儿子,他不挣银子谁挣?”
韩承明苦笑道:“娘,就是我长十双手,也挣不了那么多银子。”
韩兴旺哀叹一声:“也是当初把茂德兄和韩泽得罪很了,如不是得罪了他们,至少可以租他们上百亩田地,家里何至于这么穷困。”
说到韩泽,韩承明忽然想到韩泽在县城的院子,他问道:“爹娘,韩泽大伯到底给韩泽多少家产?这么多年他又是买田地,又是买院子,甚至在县城还买了大院子,他哪里来的银子?”
韩兴旺沉声道:“哪有多少家产,不过是两百多亩田地以及几百两银子罢了,这么些年,花花用用还能剩多少?”
柳菊花眼冒精光:“那他买田地买院子的银子哪里来的?”她眼睛猛地瞪大:“难不成他干了啥坏事?”
韩承明眼睛也是一亮,如果他干了坏事,那么他们是不是可以以此威胁他,让他分他们一些银子?
韩兴旺哼一声:“你们觉得韩泽能干什么坏事,可以得到那么多银子?”
韩承明和柳菊花顿时一焉,“那你觉得他到底哪里来的银子?”
韩兴旺拧眉深思,忽地瞳孔微微睁大,“韩泽这两年都在养花,还专门修了园子养花,如果那花没什么用,他会费那么大力气吗?”
韩承明恍然:“爹,你的意思韩泽的银子有可能都是卖花得来的?”
韩兴旺点头:“不是有可能,而是很确定。以往没想到这里来,现在越想我越觉得韩泽靠养花赚了银子,有几回我看到有人驾着几辆马车过来拉花,想来那就是买韩泽花的贵人。”
柳菊花听到韩泽赚了银子,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愤怒憋屈以及不甘,她怒道:“难怪这两年我经常看到王兰花穿新衣裳,感情都是因着韩泽挣了银子啊,好个白眼狼,好个韩泽,挣了银子,不说给我这个亲娘花,却给后娘买衣裳,给不是一个娘生的妹妹置办嫁妆,真是好啊!”
韩兴旺说:“韩泽也确实不该,按理韩泽他大伯的家产属于他们韩家,你这个当娘的已经改嫁,不给你便不给吧,可他自己挣的银子,合该孝顺你一二。”
柳菊花猛地站起来:“不行,我得去找韩泽。”
韩兴旺拉着她坐下:“你急什么?韩泽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咱们得慢慢合计,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找去了,他会理你吗?”
柳菊花想到那几回找韩泽,他说的那些话,也觉得自己冲动了。
门外韩继学站直身子,悄悄的回了自己屋里。他握紧拳头,爷奶还有爹被银子冲昏了头,他可没有。大伯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即便那银子是他自己挣的,只要不愿,就没人能从他手上抠出银子来,便是他奶奶,大伯的亲娘也不行。
既然奶奶从大伯那里要不到银子,那么他和继文势必有个一个不能再继续读书,参加科举。
韩继文!
他眯眯眼睛,没想到继文这回考试竟比他考得好,看来这小子的学问并不比他差多少,以他爹的性子,将来谁读书,谁回家种地,只能以考试名次定结论,他捏紧手指,脸色阴沉,如果韩书博是他通往成功路上的大障碍,那么韩继文就是那个小障碍。
既然是障碍,就得一一除掉才是,不然他又怎么能顺顺利利功成名就呢?
韩兴旺几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话都被韩继学听去了,还在商量着怎么‘打动’韩泽,韩承明说道:“不如咱们整一桌子酒菜,请韩泽过来喝一杯,几杯酒下肚,待到韩泽喝的醉醺醺的,到时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韩兴旺也道:“即便不任我摆布,大家一起吃饭喝酒,也能拉进关系,你是他娘,几句好话一哄,他便是心肠硬如石头,也会软和一些的。”
柳菊花站起来:“那,那承明去买菜,我去喊韩泽?”
韩承明想到即将到后的银子,兴奋的唉了声,“我去买菜。”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伸出手:“娘,银子?”
柳菊花瞪他一眼,不过还是掏了银子给他。
韩承明接了银子,掂掂它的重量,哼着曲儿走了。
柳菊花快步走到韩家园子,韩泽正在花园里种花浇花,她走过来,笑眯眯的道:“韩泽种花呢?”
韩泽抬头瞅她一眼,嗯了声,继续拎着水壶给花浇水。
柳菊花笑了两声:“种花好,种花好啊......”
韩泽低着头,边浇花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菊花连忙道:“这不几个孩子县试考中了,我准备庆祝庆祝,晌午过来吃饭呗?”
韩泽看她一眼:“忙着呢,我就不去了。”
柳菊花一急:“都准备了你的酒菜,哪能不去呢?”
韩泽把水壶放下:“娘,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有事说事行吗?你们家的饭,我不敢吃。”
柳菊花神情有些不自然,恼怒道:“让你去吃顿饭,又咋了?推三阻四的?我这当娘的还不能给儿子做一顿饭吃了?”
韩泽似笑非笑:“娘,你给韩承明兄弟做饭吃还有可能,而我打小没吃过你做的一顿饭,也不馋,再说现在有人给我做饭,不缺那一顿饭。”
柳菊花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老脸发青,她确实没给韩泽做过饭吃。
韩泽笑着道:“行了,娘,你也别气了,你有什么事就说事?没必要做些多余的事情。”
柳菊花咬咬牙,恨了又恨,只能大声质问道:“听说你卖花挣了不少银子?”
韩泽也没瞒着:“是挣了些银子,我凭本事挣银子,不偷不抢,有什么不对?”
当然没什么不对。
柳菊花看向他,直言道:“既然你挣了那么多银子,我没银子用了,给我点银子使使。”
韩泽好笑道:“娘,你咋问我要银子?你没银子用了,你该去找韩承明和兴旺叔,你找我做什么?”
柳菊花看向他:“你也是我儿子,韩茂德的银子我不贪,但你自己挣的银子,该给我点吧?”
韩泽嗯了声:“给你银子可以。”
柳菊花高兴的道:“真的?”
韩泽笑着道:“只要你和兴旺叔合离,我养你。”
“你说什么?”柳菊花瞪大眼睛,恨恨的指着他:“你让我合离?你安的什么心?”
韩泽也很无奈:“娘,你现在是兴旺叔的媳妇,是兴旺叔家的人,不是我家的人,哪怕我的银子不是我爹给的,是我自己挣的,也没道理养别人家的人。”
柳菊花眼眶发红,嘶吼道:“可你是我儿子啊!”
韩泽也道:“可你当初不要我了,改嫁了。”
柳菊花胸口堵得不行,早知道韩泽是这个德行,当初还不如一把掐死他呢,怎么这么气人呢。
柳菊花指着他,威胁道:“我不管,你必须给我银子,不然,不然我就不走了。”
韩泽问她:“不走?你是同意合离?”
柳菊花捂住胸口,晃了晃。
韩泽没管她,看向旁边的家丁,说道:“你去韩兴旺家让韩承明过来一趟,把他娘带回去,不然就让他娘和他爹合离,不合离待我家,万一我爹娘误会,怎么办?”
家丁:“......”
韩泽瞪他一眼:“快去。”
家丁忙不迭跑走了。
柳菊花脸色铁青:“……”
第137章 地主爹的烦恼24
柳菊花深吸几口气, 将心中浊气狠狠的吐出,站稳身子, 望着韩泽放了句狠话:“韩泽,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等着吧, 你如此不孝, 老天早晚收了你。”
韩泽挑挑眉:“放心,有韩兴旺韩承明在, 老天要收也不会先收我, 他们可比我坏透了。”
“你胡说啥?”柳菊花心猛地一跳, 虚张声势的喝道。
“娘心中不是最为清楚?”韩泽冷笑一声, “别跟我说,你同韩兴旺过了半辈子, 还不知他是何种人, 我的娘可没有这么蠢。”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是知道。”
柳菊花老脸涨红,嫁给韩兴旺这么些年,孩子都生了四个,孙子都好几个了, 她要还不知道韩兴旺是啥样的人, 她就真的是个蠢蛋了。
即便知道他全身算计, 还依着他行事,算计韩泽的银子,不过是因着对她有利,还因家里四个孩子都是她生的, 韩兴旺算来算去,还不为了这个家?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
韩泽不以为意:“那就当娘什么都不知道吧。也是,任是你们如何想,如何算计,我全不接招,也没用。”
柳菊花又是一堵,知道此次算计落空,她也懒得再同韩泽胡扯,想到跑去找承明的家丁,她使劲跺跺脚,如果家丁到了家里真敢如韩泽所说那样说,这事肯定会传的满村皆知,她还怎么呆在村里?想到此,她赶紧追上那家丁,阻止他去自家。
韩泽任由她走开,韩兴旺除了控制柳菊花算计他,还能对他做什么?
...
韩书博自打县试过后,便没有去学馆里读书,天天在家读书练字。
韩泽忙着种花,不知道他的作息情况,待到韩泽把花种完,见他天不亮就起床读书,用了早膳,直接一头扎进书房,不到晌午不出来,晌午饭过后,也不午休,又去了书房,至于晚饭过后,肯定是待在书房里。
总而言之,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上茅房,他全都在书房里读书练字。
韩泽皱起眉头,也没训他,孩子读书勤奋,他没什么好训的,只是在第二日天不亮,书博又起床看书时,他也跟着起来了,去了书房,不由分说的道:“跟我去跑步。”
“跑什么步?”韩书博懵了下,什么是跑步?
韩泽看他一眼:“跟我来。”
韩书博迟疑的看着手中的书:“爹,我在看书。”
“没有不让你看书,但清晨是锻炼身体的好时辰,不要因着看书耽误了锻炼身子。”韩泽说,“科举考试没有一个好身子,哪怕有真才实学,将来在考场扛不住,万一晕倒在考场也没用。”
“好...吧!”韩书博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不过是锻炼身子,也亏得爹竟然能找出那么多理由。
父子俩沿着园子的小路跑了起来,他见儿子并不信自己的话,慢慢的道:“县试每日进场,当天考完便可以出来,第二日再进去,不用在考场过夜,时间不长,所以没有人晕倒……院试要考三日,需在考场待三日,倘若没个强壮的身子,昏倒在考场,也是常有的事情。”
“没这么严重吧?考个试而已,竟也会昏倒?”韩书博是第一回 听说这事,显然有些被吓到了。
韩泽笑了笑:“将来乡试会试,都要住在考场,心里紧张又兼之吃不好睡不好,考场环境恶劣,稍不注意便会生病,那时晕倒的秀才举人更为多,你说严重不严重?”
韩书博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如此的话,学塾里便不应该只教学生考科举的知识,还应教学生在科举考试中怎样安然度过,那么学馆里便要相应的增加一些武术课程,以此增强学生的体质。”
韩泽不由得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这个孩子真是聪明,懂得举一反三,他不仅是有些欣慰,而是很欣慰,笑着道:“你可以同你们学塾里的先生说说此事,不过要请一名武术先生,并非易事,想来你们的束脩也会跟着增加一些。”
韩书博说道:“既然身子的强壮对科考那么重要,我相信那些家长对于增加束脩,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上一篇:我写的绿茶跪着也要虐完
下一篇:魔种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