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世听冬
“你说,这几天你的电话咋这么多?嗯”说到最后尾音上扬,还带了些少见的妩媚,而且见韩连翘轻易的躲开后,楚云立马也转身跟上去,把她困在书桌与衣柜的养角处。
“霍天朗呗,”韩连翘不怎么会说谎,所以被楚云一逼,根本想都没有想,直接就说了实话,等到自己意识到说了什么后,韩连翘是真的想时光回溯。
“霍天朗?阿翘,你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所以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说他为什么经常给你打电话,是不是那啥?”楚云用手后拐撞了撞韩连翘的左边手臂,脸上也带着古怪的笑容。
“什么那啥?一天天脸子里想的是啥?怎么这么全是不健康东西,”韩连翘肯定不会说出真相,反而在一旁借机转移话题,把自己从大家说的话题中给摘出去,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当着楚云的面,把一切都给交代了,要知道她也不是一个善于保密的人。
“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楚云装作没听懂韩连翘潜意思的样子,一副纯洁的模样,不过在韩连翘看来,却觉得很假,要知道楚云时不时在她面前来几句荤段子,从表面上看来楚云也不像这样的人。
但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楚云自从小时,一年就至少有两个月待在军营,不过因为年龄不大,家人也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就算来到军营也一直跟在她二伯身边,和他手下的兵一起训练。
这么多男的聚集在一起,可不就是会开黄色笑话吗?虽然顾忌着楚云也在这里,可是先前装的还挺像,不过没几天就受不了,不过还是会比较含蓄,她也记了不少。
正是因为与众不同的成长方式,大一开学没几天,楚云就原形毕露了,时不时的逗得韩连翘脸热。
结果正当两人绕圈子的时候,秦舒回来了,也顺便扔下个炸弹,那就是潘越被判刑了,明天要被枪毙。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何谓善恶
潘越的判决下来的很快,其它案子从调查取证再到定罪,最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结果她就像一路开了绿灯一样只花了一个星期就被定了罪,她以妨害社会风尚害及伤害妇女罪被检察院起诉,被法院以同罪判处死刑,即日行刑。
其实案件一向处理得很慢,因为要找到确凿的证据不说,还要跟受害人协商,可是这件事的社会关注度本来就高,潘越前脚刚被公安抓走,下一秒她的事就在东都被传遍了,如果不赶快处理的话可能会造成民众为了泄愤而出现刑事案件,再加上在有心人的关照下,于是如今在潘越犯罪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拖延时间,而且工作人员还无偿的加班加点,才能这么快就能把案子给了结了,至于受害人的赔偿问题,押后处理,所以才会这么快把人给抓了就结案了。
潘越短暂的一生,前十几年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不过相较于那些成分不好的人来说,她的生活也算得上不错,至少吃不饱但也没被饿着,可是后来一切都被改变了。
在那个讲究多子多福的年代,潘越排行第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弟一妹,在周围人员不足的家庭中也算得上底气充足,毕竟他们一出去就是一大帮人,挺有气势,可是国家为了解决拥有城镇户口的人就业的问题,所以就下达了关于知青下乡的政策,潘越不想下乡,她从小就生活在城里,每月可以按户口本去领口粮,即使没有工作也不怕,洗衣做饭已经是她做过最辛苦的事,可是去农村的话,如果想要吃饭,那就必须拿自己劳动去换,潘越有自知之明,别说下地干活,她估计连小麦和杂草都分不清楚,因为每月的粮食到手后她根本不能从其中看到它原本长什么样,于是自然就认不到了,如果下乡干活她根本养活不了自己,所以在一些热血青年中,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冒进也不后退,显得比较平庸罢了,也幸好她的年龄没到,也算得上逃过一劫,可是幸运却不会一直站在她这一边。
潘越一直认为她哥比较蠢,不仅在别人的鼓动下成了小红卫兵,到处去抢砸那些坏分子的家不说,还被人鼓动去中都与伟人会面,而且还是不带一张粮票、不带一分钱,就这么直接跟别人一起去了,不用钱就能搭火车,可是他们势如破竹的去,都灰溜溜的回来,她哥也因为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可就是这个既不瞻前又不顾后的蠢货却狠狠坑了她一把,明明她家的人不符合下乡的条件,结果她哥却偷偷的报了名,又因为被上几批下乡知青的来信给吓到了,不敢去了,可这名单却好上而不好下,如果不是她们家的成分好,早就被她哥这个蠢货的行为被别人给狠狠批斗了。
可是不能没有人去呀,于是潘越就这样被推了出去,那时她爹刚好在厂里出了意外,厂里的领导允许潘家子承父业,所以她哥就偷偷的去办了入职手续,家里的弟妹最大的也才十四岁,在剩下的人当中她的年龄最大,她自然是不去也得去。
潘越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送上了火车,不仅什么都没得到,接下来不知多少年还要去农村吃苦,而她下乡当知青这事也让她哥搏了个好名声,明明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都因为害怕吃苦,才忙着去顶了她爸的工作,可是在外面的名声却是被她哥说成了为给祖国建设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宁愿去下乡,只不过父亲丧失了劳动能为,为了支撑起全家人的生计,才让妹妹潘越去了。
她哥也因此在厂里从一级工成了二级工,因为她爹病退下来后,她哥去顶替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按照她爹工资计算,而是从一级工开始,福利及工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爹也是在厂里做了十多年工资才拿得高,像她哥这样也应该是十多年才能走到她爹现在的地位,可是却因为牺牲了潘越一个,级别高了不说,以后评优什么的也有他一份,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潘越下乡当知青受苦的情况下。
潘岳在农村待了近十年,那是一个南方偏远的农村,什么都很贫穷,只除了水源比其他地方充足,可是有水又怎么样,人饿了的话又不能拿水来填饱肚子,头一年潘越挣的工分连维持生计都做不到,还倒欠生产队的钱。
一年复一年,跟她同一批下乡当知青的人从一开始的饱含希望,到现在的绝望,为了让自己不被饿死,以前那么意气风发的人,或娶或嫁给了农村人,到最后知青点就只剩了潘越一个人在苦苦坚持。
她想回城,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贫穷的农村,想买个东西都要走上半天,这里的人满脑子想的都是粮食和钱,跟以前她的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以前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不过却还能存上一段时间买面霜来擦,可这里护肤的念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天天就知道下地干活挣工分,可是就算每天他们非常努力的种地,等到收获的时候所有的细粮都被拉走,分给他们的粮食大多数都是粗粮不说,队里伺养的肉类也全部被拉走,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分给每户人一斤白面和一小条肉,潘越见过分得最多的是五斤肉,可那家却有十几口人。
所以潘岳想逃离这里,重新回到城里,她一年一年的捱,可是希望却在长时间的等待中被消磨了,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她们这批知青才能回城,感觉没有人记得他们,他们不能回家也不能融入到插队的地方。
等得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在第五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的潘岳在病好后挑了一个人嫁了过去,但是她却还是没有完全死心,即使过了一年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她还是盼望着可以回城,等到了七九年,高考重新开设的消息传到她们这里,潘越知道自己回城的希望来了。
她凭借她嫁的那户人家的关系得了张回城的名额,可是独自回到家后,原先写信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她亏欠的家人,却劝她回农村,因为她哥娶了老婆,她弟弟也即将要娶了老婆,所以她就成了多余的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错了吗?
潘越心中的恨无法宣泄出来,因为他现在如果想要留在城里的话,不能跟她的家人现在就闹起来,可是她哥现在能这样子舒舒服服地待在城里,还拥有一份好工作,这一切都是因为建立她在农村里长达十年受苦的情况下,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苦?明明是她哥的原因,才害她变成了这样,要知道她应该有个光明的前途,而不是像现在,从分不清小麦与杂草的差别到地里什么活都能上手,满手茧子的农妇。
当初下乡的时候,潘越才十二岁,因为父母的工作很忙,没有人照顾她,所以很小就开始去学校上学了,而那时也刚好是初中毕业,结果不久就取消了高考制度,潘越有没有上高中,而且此后再也没有翻过课本,更何况当知青的时候天天忙个不停,就算有书也没有时间看。
七九年重新开设高考,但潘越是赶不及第一批高考,而且那时候她已经二十二了,他爹也不可能拿钱让她去上高中,所以潘越只能一边挣钱一边自学,这才终于在八七年考上了东都大学。
潘越上大学是为了把户口从农村调出来,当初她们被分配到农村的时候,户口也随之转到农村,潘越不甘心自己是个农村人,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农村户口和城镇户口区别很大,如果想在城里上班,没有城镇户口的话根本找不到工作,就是去做临时工也没有人要,不能在城里上班,就没有粮票或者工业劵,前些年为了支援国家铸造钢铁,农村里面铁做的东西全被带走了,你能想象好几家人共用一口锅的情形吗?
一个生产队干活用的农具还是存了好几年才重新置办的,可是也不能做到人手一把,潘越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要用手去扯去摘,什么?手上细小而且还很明显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十年间,潘越才做了两件新衣服,更有甚者一件都没有,真的做到了新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他们没钱吗?不是这样的,生产队里生活的粮食并不是你工分有多少就能得多少粮食,还不是要限量,剩余的工分则是把粮食拉到粮站卖了之后用钱补上,可是有钱却无票,根本买不到东西。
潘越有时会添点东西,也顶多是盆子、水壶之类的小东西,不过这些也必须要工业劵,她去了农村自然没有这些,还是她爹偶尔寄过来的工业劵,被她凑在一起这才去镇子上买回来的,在她看来买这些是平常的事,可却轰动了整个生产队的人,因为全生产队只有村长有个水壶,其他人连盆都凑不起,哪像她全都置办了一套。
虽然看起来农村里的人没有饿死的,可是限制却比城镇户口的人要多,农村人的一生差不多是一条路子,不用想就是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根本没法改变,像这样走哪都必须去开证明,想投机取巧都不行,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地里干活,不像城里人可以改变自己,就算家庭条件差,但却可以努力工作往上爬,等级别上去了,工资也会增加,福利自然也会变多,可以说未来有无限可能。
原先潘越只想考上大学,让大学生的身份成为自己工作的敲门砖,再怎么说大学生也要比高中生、初中生被提拔的机会要多一些,而且大学也分好大学和差大学,所以潘越只允许自己考知名大学,而不是其它挂上个牌子就说是大学的野鸡大学。
什么时候初衷就被改变了?那是进入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学校是最单纯的地方,可是来的学生却不单纯,潘越虽然想往上爬,但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至少拥有一个家,不像现在两个家都回不去了,农村里的家她不愿意回,而城里的家却没人希望她回来,她只是想在伤心的时候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以随意发泄自己的难过,可是在准备考大学的那几年她没有被改变,可是当考上东都大学后,潘越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慢慢改变了。
潘越刚开始并不觉得当了知青就低人一等,可是慢慢的她再也不想回忆当知青时候的那段时光,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段记忆可以在脑海里被剪掉,因为后来与一直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同学相处久了,她觉得自己手上的茧子、粗糙的皮肤、干枯的头发是那么令人讨厌,而那段时光更是她的耻辱,连带她在农村里的丈夫和孩子,如果早知道可以回城的话,她绝对不会嫁给她心目中的泥腿子,慢慢的以往平稳的心境被怨恨代替,既然改变不了,她就只能选择不去想不去提,所以从回到城里后,她连一封信都不曾寄过去,好似这样就能把她的过往掩盖了。
可是再怎么遮掩也改变不了事实,发现同学在私底下窃窃私语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想是不是在嘲笑她,同学偷偷讲话也被认为是在谈论她,这一切都让她特别痛苦,与所有的同学是那么格格不入。
认识老邓是个意外,她在过马路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被他开车磕碰到了,两人就这样认识了,老邓是最先富起来的第一批人,有钱但是大字不识,所以喜欢那些有学问的人,后来潘越就跟老邓在一起了,这段关系潘越也无法定义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只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
虽然没有名分,但是潘越身上却有钱了,她可以直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买下来,而不像以前要存上好久,钱就算存够了也舍不得买下来,那段时间是她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却是老邓已经腻了她,那时候她也一直在想怎么样延长新鲜感,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来找她的学妹给灌醉了,看着喝醉的学妹那具年轻的身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老邓打了个电话。
有一就有二,她凭借自己帮老师做事的便利,很轻易的就把人给约了出来,最后圈子慢慢发展了起来,老邓的生意伙伴也来了不少,潘越也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可是享受过了美好后,她已经无法回归原来的生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威胁没了
潘越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明明这样子已经维持了一年之久,在她的威逼利诱下,那些被她骗来的女孩根本不敢去报案,毕竟失了清白这件事传出去后,她们的一辈子也会被毁了,最后再给她们一些好处,这种聚会就已经被她们默认了。
她原先找的女生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那些脾气太爆的人不会找,毕竟这种人普通的威逼利诱根本不行,如果去报了案那他们就得不偿失了,而那些家里条件不错的人也不能下手,也许家里的长辈会为了女儿的名声不去报案,但私底下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潘越骗出来的女生家庭条件都一般,就算事发了也好打发,还有一些本来就是愿意为了钱做任何事的人,结果失了清白后,不等她去说就已经直接默认了,所以一直没有阴沟里翻船。
在韩连翘以前,潘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换新了,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女孩,所以老邓等人也快要腻了,找到韩连翘,是因为她是农村人不说,而且又是外地的,就算在东都出了什么事也没有能力解决,等失了清白后还不是任她拿捏,况且韩连翘又长得好,估计把她带去后自己得到的好处也少不了。
当初期末考试后,唐甜甜陷害韩连翘,被赶来的韩连毅一一打脸,也各自背了个处分,可是在学校里韩连翘本来就十分低调,而韩连毅虽然微露锋芒,但知道的人数也不算太多,就算事后这些人在讨论也不会到处去说,而潘越刚好就是不知道的那撮人,所以她才会认为韩连翘是个‘普通的农村人’,可以随意欺负。
而且潘越在学校一直在遮掩自己过往,生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本来一个东都人,却嫁给了一个泥腿子,所以毫不掩饰自己农村人身份的韩连翘就被她迁怒了,况且她能给老师打下手也花费了大量的心血还可以如愿,要知道如果在老师心里留下印象后,以后毕业工作的时候也可以被他们直接推荐。
可韩连翘却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老师带在身边,如果韩连翘知道是这样的原因让自己遭受无妄之灾,她肯定会拒绝老师,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懒散的性子,自己跑到图书馆去学习已经是自制力很强了,结果唯一剩下的一点空闲却又被老师给占了,老师要备课或者什么的,她都必须事先把资料找好,还要把重点找出来,可以说工程量还是比较浩大的,辛苦一天了,韩连翘自然还是想休息。
而且韩连翘是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得了老师的青眼,不像潘越是这学期刚开学才得了这个虚荣,而且在学校里的人缘也比潘越好的太多,这么一比较,就觉得韩连翘要比潘越优秀许多,讨厌农村人的潘越自然怀恨在心,她一直觉得自己身份要高于农村人,可是却被韩连翘比下来了,所以人地就不像以前那样还要事先去调查一番才做决定,这次就直接把韩连翘给骗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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