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亦容
两面,母亲见他抗拒得不厉害,就以为有戏,把贵重的家传首饰送给女方。
等到两人告吹,母亲又后悔,想法子把家传首饰要回来,就为了这,他都快成了燕城有名的渣男了。
周蓉蓉见宋锦明愣神,知道这事有戏,她裹了裹身上的羊绒大衣,“好冷,锦明,我还没有吃饭,又冷又饿,你、你陪我吃午饭好不好,就当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约会。”
宋锦明迟疑一下,手镯还是顺势拿回来的好,要是母亲上门去要,免不了又是一场争吵。
“好,那就上去吧。”
周蓉蓉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维持着那副失落难过的样子。
阮攸攸担忧地看了看宋锦明,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小心。”
几个人分道扬镳,赵旭丰、吴中泽各回各公司,沈沐白带着阮攸攸去了跃华,周蓉蓉和宋锦明又回了会所,只留下陈玫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跪在原地。
她愤恨地爬了起来,看看扬尘远去的几辆车,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贴着周蓉蓉的车转了一圈,用钥匙在车上狠狠地划了几道子,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到她,飞快地跑了。
……
宋锦明和周蓉蓉上楼进了包厢,周蓉蓉把大衣脱下来放到一边,她里面穿了件白色细绒的连衣裙,柔软的布料紧贴着她的肌肤,将窈窕的身子显露得一清二楚。
周蓉蓉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她特意没有急着坐下,在包厢里转了转,“这里好像和咱们上次吃饭的那个包厢布局不一样。”
他们每次吃饭都是随便挑个包厢,不像四人组的包厢是固定的,那是赵家特意给他们留出来的,也只有他们四个和阮攸攸能用。
“这里的包厢大同小异,最多墙上挂的画和窗户的左右不同。”宋锦明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茶几上的铃,叫了服务员过来。
周蓉蓉坐在她对面,小心地挺直脊背收着腹部,女孩子肚子上总会有些肉肉,她可不想让宋锦明看见自己有小肚子的样子。
等服务员进来,周蓉蓉问:“锦明,你想吃什么?”
宋锦明说:“我吃过了,你点自己的就行。”
周蓉蓉随便点了几样味道清淡的菜,她其实喜欢略微重口一些的,像浓油赤酱之类,可做为一个淑女,应该优雅地进食,所选的食物也要精美。
在饭菜送上来之前,周蓉蓉给两人都倒了杯茶,她没有开口说手镯的事,宋锦明也不急,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他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了。
包厢的门被敲了两下,周蓉蓉喊了一声“进来”,几个服务员排成一列,将周蓉蓉点的饭菜都放好,又鱼贯而出,把包厢的门关好。赵家的会所管理得很好,包厢的客人不按铃叫人,服务员是不会随便进来的,敲了门有人应才会推门。
两人静默无言。
周蓉蓉默默地吃着饭菜,右手捏着筷子轻松自在,放在腿上的左手却已经紧张地握起了拳头,指甲在手心掐出了几个深红色的月牙。
她不想走到这一步。
这和她期待的不一样。
她想要的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低下头颅,跪在她面前举着戒指向她求婚。她想要的是盛大的婚礼,让所有未婚女子嫉妒得发狂,而她穿着洁白昂贵坠满钻石的婚纱,像公主一样出嫁。
可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
宋锦明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突然,周蓉蓉歪了歪头,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宋锦明放下手机听了听,摇了摇头。
周蓉蓉迟疑
地说道:“我好像听见了……阮攸攸的喊声,不太真切,可能我听错了吧。”
宋锦明坐直了身子。
周蓉蓉笑道:“算了,别管她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宋锦明其实什么也没听见,这里是赵家的会所,阮攸攸在这里很安全,再说,他估计阮攸攸已经和沈沐白一起走了,就算留下来有什么事,沈沐白也会陪着她。
不过,再多的理由也不能让他心安理得地置之不理,必须要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他站起身走到包厢门口,拉开门看了看走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宋锦明又走了几步到了他们常用的包厢,拉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他仔细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
回到走廊,发现周蓉蓉也站在刚才的包厢门口正在到处张望,见他回来,疑惑地笑道:“咦,又没声音了,看来是我听错了,我最近耳朵不太好,想去医院看看。”
宋锦明似笑非笑地,“是该去医院看看了。”
周蓉蓉有点心虚,不过看他的神情又不像发现了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沙发上,走在后面的周蓉蓉把包厢的门关得紧紧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看大小应该是装着手镯,“这是阿姨送我的,我还以为……诶,世事难料,锦明,我希望你能将来能幸福。”
她刚要把盒子递给宋锦明,犹豫了一下又放在了手边,端起自己的茶杯,伤感地看着宋锦明:“锦明,我们两个的缘分就止于此了,以后再见面,可能你的身边就有别人了吧。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算是为我们的过去画上句号。”
宋锦明端起茶杯,凑到唇边,周蓉蓉眼睛一亮,又见他把茶杯放下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金丝边的眼镜似乎被茶水的热气熏湿了,雾蒙蒙得看不清他的眼神。
“说起来,你是知道今天会遇到我,所以才来这里和我见面的吗?”宋锦明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不、不是,这只是凑巧而已,我是陪着陈玫来、来吃饭,她最近心情不好,我想请她吃饭散散心。”周蓉蓉莫名心跳得厉害,总觉得好像哪里出了岔子。
“哦?”宋锦明轻笑一声,“那你怎么随身带着手镯,还装在盒子里?”
周蓉蓉一僵,那手镯要是戴在手腕上倒也罢了,装在盒子里一看就是要物归原主。
“这、这是……我这些天都随身戴着呢,想着哪天凑巧遇到你就好了。”周蓉蓉挤出个笑容,“看,这不是就让我碰上了吗?”
宋锦明白皙的手指探了过来,手掌向上,伸到周蓉蓉面前,“茶——我就不喝了,手镯拿来就行。”
一瞬间,周蓉蓉想就这样吧,自己已经尽力了,无法改变的命运她也没有办法。
可一想到那个油腻富商,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指用力地抓住盒子,骨节都有些泛白了,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锦明,这是咱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约会了,如果你不喝这杯茶,就好像这件事没有画上句号似的,难免让我心存幻想,以为……你还舍不得我。”
她委屈地看着宋锦明,眼角微红,“锦明,我不搞暧昧的,要么咱们就继续,要么咱们就一刀两断,你要是不喝这杯茶,那我就当作你想追我。”
“呵——”宋锦明笑了一声,手指捏起了茶杯。
周蓉蓉心中一喜,太好了,他总算要喝下去了,只要茶水进了肚子,他肯定会迷失本性。
宋锦明低头看了看茶水,目光幽深难测。
周蓉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紧张得喉咙又干又涩,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
水。
宋锦明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桌上的按铃。
“你、你叫服务员过来做什么?”周蓉蓉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包厢的门被敲了两下,宋锦明让服务员进来,把茶水递了过去,淡淡地吩咐道:“我怀疑茶里被人下了毒,去查。”
服务员吓了一跳,慌忙捧住杯子,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周蓉蓉。
宋先生的意思应该不是说会所的人下毒,而是这位周小姐吧?毕竟宋先生和自家公子是最要好的朋友,要真是怀疑会所里有人下毒,肯定会先让自家公子去查,不会把这件事弄到明面上。
周蓉蓉脸色青白,冷汗一下子从额头下来了,她不知道宋锦明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她知道,这杯茶水不能让服务员带走,不然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宋锦明!”周蓉蓉霍然起身,愤怒地瞪着宋锦明:“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喝我敬的茶,直说就是,干嘛还要污蔑我下毒?!好,你说有毒是吧,我、我自己喝!”
周蓉蓉扑过去抢服务员手里的茶杯,她自然是不会喝的,但完全可以借着争抢,把茶杯打翻。
宋锦明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冷声道:“周蓉蓉的,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周蓉蓉一愣,机会?刚才他说只拿走手镯不喝茶的时候?
宋锦明随手一甩,周蓉蓉跌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服务员离开,宋锦明拿起桌上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好像确实是自家的家传之物。
他没再看周蓉蓉,径直离开了会所。
今天周蓉蓉的演技还不错,要不是阮攸攸刚刚给了他解毒符,他很可能会着了道。
在四人组中,论和阮攸攸的亲密程度,他无疑是要排在最后的。可阮攸攸却越过赵旭丰和吴中泽,把解毒符第一个送给了他。这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小姑娘很可能知道些什么,比如她卜了一卦,在卦象中显示,他会被人下药,所以,小姑娘才着急送了他解毒符。
而且,刚才阮攸攸离开的时候,还给他比了口型“小心”,所以自从进了包厢,他一直都留意着周蓉蓉的动作。
她骗他听到了阮攸攸的喊声,他确实有些担心,查看完回头的时候她在包厢门口,看起来好像是她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座位,但时间差足够她做完手脚再来到包厢门口。
而周蓉蓉反复地劝他喝那杯茶,意图太过明显。
要是她懂得适可而止,他会直接离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她竟然以家传手镯要挟他来喝茶。
……
会所的经理是把茶水送到医院去检测的,里面果然是下了药,不过这不足以让周蓉蓉坐牢,最多让她声名扫地。
周家成了燕城的笑话,连油腻富商都放弃了,他需要的是能帮他打开燕城局面的助手,而一个声名狼藉的妻子,只能让他成为笑柄,根本不能帮他拓展人脉关系。至于周蓉蓉那漂亮的脸蛋,只要有钱,随便也能买得到。
周国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一下子病倒了。
四人组得知周蓉蓉给宋锦明下药,气得不轻,四人又推了一把,周家的大厦轰然倒塌。
周家彻底破产了。
更惨的是,周家最大的产业是地产,周国旺经验不足,名下的所有别墅都和公司分得不够彻底,在公司破产清算的时候,家里的别墅也被圈进去清算了。
周国旺、潘如燕、周蓉蓉三个人被赶出了家门。
燕城的隆冬寒风刺骨,家家户户都在购买年货准备过一个热闹的新年,沈沐白也在准备着给他的小姑娘一个惊喜,周家的人却挤进了一个临时租
住的小两居,一家人彼此抱怨,吵成一团。,
第50章
虽然沈沐白说不用准备年货,阮攸攸心里还是没底,悄悄准备了几包方便面,打算没吃的就拿来应急。又从网上买了些开心果大杏仁花生瓜子什么的,整了一小箱。
除夕前一天两人去了老爷子那里,别墅里已经布置得很有过年气氛,阮攸攸帮着贴了些福字什么的,阿福特别兴奋,阮攸攸到哪儿它就跟着跑到哪儿,身上穿着阮攸攸给它买的红色夹棉的小衣服,少了几分二哈的英武之气,倒是更萌了。
沈沐扬从放寒假就一直待在沈氏的公司里,跟沈荣兴一样到除夕这天才过来。
三个人一起来的,先跟老爷子打了招呼,看见阮攸攸,沈荣兴眉头皱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被老爷子斥了一句:“要是大过年的你还想挑刺,那就回你自己家去。”
沈荣兴没有办成陈家拜托他的事,一方面觉得有些丢面子,另一方面又觉得阮攸攸锋芒毕露,不肯饶人,不是个八面玲珑会来事的。
他本来想着教导几句,被老爷子一说,也不敢开口了。
别墅上上下下都布置了一番,连萧瑟的小花园里都挂了红灯笼,对联是老爷子亲笔写的,阮攸攸看了半天,发现老爷子的字和沈沐白的字还有点像,跑到沈沐白身边问:“小白,你的字是不是跟爷爷学的?”
“是呀,我从小到大跟爷爷相处的时间长,很多事都是爷爷教的。”沈沐白给她扯了扯围巾,裹得更严实些,小姑娘老往院子里跑,小鼻尖冻得红红的。
沈沐扬抱着阿福过来,“小嫂子,我的字也跟爷爷和哥哥有些像。”说起来,他跟父母相处的时间还没有跟哥哥处的长,小时候他常常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跑。
阮攸攸看了看他怀里舒舒服服的阿福,笑道:“你就惯着它吧,这么重还要抱着。”
“没办法,它淘气得很,根本不亲我,也就抱着的时候它肯老老实实和我亲近亲近,放地上就蹿得没影了。”沈沐扬很喜欢阿福,他一直想养只小狗狗,可惜唐丛芳不同意,嫌到处掉毛什么的。
自从在老爷子这里见了阿福,他就爱得不行,带它出去遛弯,亲手给它洗澡,比阮攸攸还要耐心,可惜阿福最亲的还是阮攸攸,只要她来了就跟在她脚边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