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鱼尾巴
清越观内,苏木看到顾暖折返,身后还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参精?
人参娃娃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遭遇了什么,没了之前的天真烂漫,对普通人还好点,对道门内的人特别警惕。
看到苏木盯着自己,它缩在顾暖身后,恶狠狠的瞪着苏木。
苏木微笑,“这是带回来吃的吗?小胳膊挺嫩的,四肢留给我,我喜欢吃。”
人参娃娃吓得发抖,色厉内荏的继续瞪他,小手却拽着顾暖的衣角不撒手。
顾暖无语。
被他这么一说,清越观简直像是不干好事的邪恶道观。
她低头看了眼人参娃娃,自己的衣角上多了几个黑乎乎的手印,被它拽的。
看起来真的挺惨的,也不知道它到底遇到了什么?
……
人参娃娃一直跟着走到后院,感受到聚灵阵内浓郁的灵气,它才微微放松。
顾暖让老黑打了盆水,给人参娃娃擦洗了下,那张小脸总算恢复了白皙。然后就见它在后院菜地里找了处灵气浓郁的地方,一头扎进土里,只露出个小脑袋。
人参娃娃:“这里好舒服。”
顾暖看着这犹如恐怖片一样的惊悚画面,知道它这是受伤后埋在土地恢复的才快。只好尽量忽略这个诡异的画面,开口问它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参娃娃警惕的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莫老道和苏木,它不信任这两个陌生人类。
顾暖简单介绍了下,“这位是我的老师,这个是苏木,我们清越观的挂单道士,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人参娃娃抿唇,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说了起来。
顾暖她们走后,来了个想要挖它的老道士,那个道士特别厉害,它怎么都逃不开,它的根须被砍掉不少,眼睛也被剜了一只。
要不是那个老道士想要抓活的,它恐怕早就没命了。
最后还是几番周折,借着顾暖布置的阵法才堪堪逃脱。
老道士似乎没想到顾暖布置的小型法阵也那么厉害,被它引进去后竟然被困住了一小会儿,老道士越厉害,法阵里面的雷劈的越欢实。
人参娃娃那会都傻眼了,它怎么都没想到顾暖临走时给它‘儿子’布置的法阵会有这种威力。
也是因为顾暖在这个法阵上的用心,让人参娃娃对她格外信任。
趁着老道士被困在阵法,它抱着装着‘儿子’的玉盒,用幻术搭了便车,就直奔清越观而来。
“引动了雷霆阵?”顾暖惊讶,从人参娃娃话里的形容,这人实力很强啊。
莫老道摸了摸胡子,“难道是哪个隐居修炼的老家伙?”
但看行事作风又不太像,道门里的人就算再想要人参娃娃煲汤,也不会无视人家的意愿强行掠夺。这种作风分明是邪道之流……
人参娃娃摸出一小块玉莲花,递给顾暖看,“这是那个老道士掉下来的。”
顾暖接过来,眼睛微眯。
又是这样的白玉,上面似乎还有阵法波动的痕迹……挺眼熟的。
她用朱砂在玉莲花表面画了个印,果然看见缓缓显形的阵法,和她之前在薄晧堂妹以及张道玄身上看到的,明显是同一个手笔。
只是不同的是玉莲花浮现出来的阵法并非吸引鬼怪和掠夺力量的,反而更像是将被传导过来的力量积攒起来,以供后来提取使用的阵法。
顾暖仔细看了下阵法,忽然明白这是一块‘母玉’。
在薄晧堂妹和张
道玄身上看到的是‘子玉’,‘子玉’就像是散落出去的工蚁,勤勤恳恳的‘工作’,将吸取到的力量传送走,供给蚁后。
这块玉莲花就像是被供养起来的蚁后,也就是‘母玉’。
袭击人参娃娃的老道士就是布置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否则怎么会有‘母玉’在身。这人使用这种邪门的手段积蓄力量,又妄图吞食人参娃娃,看来图谋不小。
顾暖将猜测告诉莫老道。
莫老道挑眉,细看了一会儿玉莲花后,他将这块玉收起来,表示这事交给他。
莫老道平时并不插手道门的事,但一旦他决定要管,道门里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
外面有觊觎自己的坏蛋,人参娃娃说什么也不肯走,直接赖上清越观。
顾暖让人参娃娃在土里时记得伪装一下,虽然后院平时没什么外人来,万一被陌生人看到认出来多少会有些麻烦。
人参娃娃想了想,将它自己用幻觉伪装成了一颗大白菜。
顾暖:“……”
在一片绿油油的蔬菜中,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更显眼了好么。而且为什么会是大白菜,一般人参不是应该变个萝卜什么的吗。
人参娃娃对自己的大白菜造型很满意,示意顾暖将玉盒里的小人参种在它身边,它好给小人参也套个白菜的壳子。
人参娃娃当时为了逃命,几乎是暴力将小人参挖出来塞进玉盒,根须损伤挺大的。现在移栽后,浇上充满灵气的井水,也还需要养伤一段日子。
顾暖安顿好它们,又跟清越观的其他成员解释了下情况,等全部弄完已经是快要半夜。
莫老道早就回屋子睡觉去了,顾暖看了看自己脚边的行李,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她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掏出罗盘符箓,将清越观的阵法加固再加固。
尤其是后院住宅区这边,直接打造成乌龟壳,没莫老道的本事估计谁也破不开那种。
有这样的阵法在,只要她不同意薄晧进来,那家伙怎么都闯不进来。
看着足以闪瞎人狗眼的阵法壁垒,顾暖才觉得有了点安全感。
她很惆怅的躺在床上翻滚,像是一只敏感又快要炸毛的猫。
薄晧怎么能是殷墨那个可怕的变态呢……
她眼眶有点发酸,心里难受。
经过这次冲击,她模模糊糊的察觉到自己对薄晧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缠人又磨人,赶也赶不走。动不动就亲她,满口骚话,一步一步的入侵自己的世界。她‘清醒’后的日子里,几乎有大半时间都有他的身影。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习惯。
她忽然惊觉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薄晧的存在,甚至在深山里,她还心软抱他一下……
可是这样的薄晧怎么就‘咔擦’一下就变成了殷墨呢?
顾暖觉得脑子又开始打结。
紧绷了那么多年的神经好不容易才松懈一点点,她都才察觉到自己对薄晧动了心,以为会有个和上辈子不一样的生活。
结果薄晧的马甲掉了……
想到殷墨,想到那个莫测的帝王,她心里刚刚冒头的动心倏地枯萎。
顾暖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不受控制的还是又想到他。
殷墨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转世成薄晧,大概是国师帮了他。他的龙气残缺,体质招鬼,二十岁时会受万鬼吞噬,大概就是穿越世界壁垒的代价。
可是他为什么也要来这个世界?
难道真的是
因为她吗?
薄晧……不,殷墨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到不顾一切跟来了这里?
这个想法让顾暖沉默,到现在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猜测。
那可是殷墨。
过去在大殷朝时,殷墨有表现过喜欢自己一分一毫吗?
顾暖努力回想,然后冷着脸回答自己。
没有。
她的受宠,是表现给外人看的,是用来迷惑麻痹侯府的。帝王的宠爱十分标准,标准到顾暖可以在数十个人身上找到这种宠爱的模板。
比如,那被砍了全家的某朝臣。
再比如,那试图仗势欺人,最后被活剐的某外戚。
再再比如,那些仗着年龄,倚老卖老,试图弹压皇权的老臣们。
不都是圣宠不衰,然后时机成熟,一个个都像砍西瓜一样被砍了。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她的圣宠似乎更久一点,也更独一点。
殷墨是夺嫡之争胜利上位的,他上位后,那些害过他的兄弟姐妹,他一个都没留。从皇子府到皇宫后宫,他的身边看似最亲近的只有她。
在他登位之时,朝臣们就曾上本参奏,希望他广开后宫,绵延皇室子嗣。
结果被他以刚刚继位,国事为重拒绝了。
从他登位到自己死前,足足五年的时间,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人。
哪怕她肚子里一个子都没蹦出来,他似乎也不急,也不纳人。
外面传的风风雨雨,清流们痛骂她是祸国妖姬,眼热的人说她独占圣心,嫉妒的骂她不配母仪天下,自己生不出来,为了固宠竟然魅惑君王不纳人!
顾暖当时面对这些风言风语,只是冷冷的一笑,心里骂一句‘都是傻逼’。
关她屁事,殷墨那分明是从小被迫害的久了,夺嫡之争后疑心病更加严重。刚登位屁股都没坐热呢,他会纳人充斥后宫才有鬼。
历代后宫都是前朝博弈的地盘,每个被送进宫的女人都代表着一方势力。
就殷墨那心思深沉的性子,在他还没彻底将大殷朝牢牢握在手里时,会脑子进水放这些背后站着各种势力的女人进宫才有鬼。
真要是纳了人,恐怕他睡觉都不安稳!
他不纳人,自己身边清净,能腾出精力和时间收拾朝堂上那些蹦跶的欢实的世家朝臣。还顺手将黑锅扣在她的脑袋上,让她成了众人口中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绝色妖姬。
这样的殷墨怎么可能是喜欢她!
顾暖越想越暴躁,就因为殷墨这么可怕,她才压根没意识到薄晧和殷墨是同一个人。
就算现在知道了真相,也完全没有真实感。
如果殷墨真的喜欢她,还是以薄晧这样的表现形式……顾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亡国昏君。
爱美人不爱江山什么的,连大殷朝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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