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心者
她想的好,但是身上委实太疼,比预想的晚了半柱香时间才睡着。
这也预示着她迟到了,方姝刚从自己的身体上醒来,连忙爬下去,匆匆穿了鞋袜出门,边理衣裳边赶去前院,还好还好,娘娘不在,前院只有木槿一个人在花丛里走来走去,表情着急。
方姝过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以为出了事。
木槿瞧见她一喜,又忍不住质问,“还能什么事,还不是你,刚刚我喊了你好几次你都不醒?还以为你晕倒了呢,正想找借口让娘娘请御医过来瞧瞧,你居然自己醒了,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方姝蹙眉,她以前从来没迟到过,所以不知道自己在穿到皇上体内的时候本体居然叫不醒,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假如有人给她一剑,她也没有反应?
又或者娘娘突然有事叫她怎么办?
方姝瞬间意识到问题,其实以前也考虑过,她在皇上的体内时,自己的本体会怎样?
但是因为在皇上的身体内,不好自己去看,让别人帮忙,又怕别人看出什么破绽,加上一直没出过事,所以觉得无所谓,没追究过,如果不是这次出了意外,她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会发生什么。
这是个隐患,必须想办法解决。
“你有没有晃过我呀?”方姝说了慌,“我睡觉很死的,要大力摇我才能醒。”
木槿眨眨眼,“真的?”
她不放心,又问,“这样没关系吗?睡这么深?”
方姝摇摇头,有些心虚,“暂时还没问题,以后有事记得大力一点摇我。”
她记得今天联系不上皇上的身体时,是身上自己起了生理反应,把自己憋醒的,也就是说如果她的身体也起了反应,比如疼,是不是也能联系上?
不管行不行,方姝想试试。
*
殷绯一觉睡醒,只觉得浑身酸疼,下地干活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他没有经验,伤到了身子,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稍稍有力气走动。
这样的状态是没法子走了,只能再留一晚,正好下午送酒菜和衣物的人会回来,晚上他回礼,明天就走。
本以为会耗很长时间,没想到老先生通情达理,没怎么为难他,或许是各取所需吧。
他需要老先生帮他,老先生需要他照顾璞玉,如果老先生现在为难他,那他以后很有可能为难璞玉,完全没必要,所以俩人都选择了快速快决,将该敲定的敲定下来,剩下的就是吃吃喝喝,酒桌上增些感情。
老先生很能喝,跟他增进感情的唯一办法就是陪着他喝,所以今晚也不出意料,喝的有点多。
*
晚上方姝躺下去还在犹豫,他身子那个样子,还不要穿成他?
穿成他要替他受罪,吃也吃不上,那种体力和酸疼,她最多走到屋后,关键天黑她有点怕,远地方是不敢去的,也就在院里蹦哒,在院里能干什么?摘草莓?掰黄瓜?吃夏瓜?
明明在宫里就能吃,为什么要受罪跑去山上?白天一趟游,已经把她的新鲜感耗尽,现在没那心思了。
不过晚上穿成他,似乎不受她控制,只要她和皇上同时睡觉就会自己穿进去,除非她和皇上其中一个人熬夜。
她明天白班,一大早要起来给花儿们铺上一层草木灰。
草木灰可是宝贝,在这个没有杀虫药和化肥的时代,草木灰又是化肥,又是杀虫药,撒一层在盆里,可以防止害虫叮咬花儿,还能成为化肥,给花儿施肥,总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活不好干,她要一大早起来,所以让她熬夜是不可能的,只能希望皇上熬夜了。
方姝早早睡去,半梦半醒间似乎闻到了酒味,她那个地方都是女孩子,也没资格接触酒,所以很有可能穿到了皇上体内。
看来皇上没熬夜。
方姝想睁眼,发现自己动不了。
???
他晚上也很累吗?
又试着动了动,还是动不了。
她睡之前是戌时,从躺下到睡熟,怎么也用了一两刻吧,因为她睡的早,没有睡意。
保守估计现在是亥时左右,这个点皇上躺下了,长庆一般不会过来打扰他,因为他知道皇上睡眠浅,吵醒了很难睡下去。
也就是说今天如果皇上不自己有事,或是被人弄醒,她很有可能就这么躺一夜?
不,快来个人救救可怜无助又弱小的老阿姨!
第23章 知道错了
显然并没有人注意到皇上体内老阿姨的呐喊, 方姝依旧躺着, 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发生这种情况,就像一个机器出现了故障似的, 让人担心它会不会漏油爆炸等等问题。
方姝开始操心起皇上的身体, 真的只是累成这样的吗?
会不会是他晕倒了?
记得半年前时他的身体虚弱到站不起来的地步才会这样。
总觉得他这两天有些反常,一次可以说是巧合, 两次三次就不巧了, 受了什么打击?
事情没办成?
白天忘了打听他出现在山上的目的,所以方姝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努力去操控皇上的身体,奈何就像对讲机信号没拧到一个频道似的, 始终联系不上。
但是她闻到了酒香, 那能不能从这个细节放大呢?
记得中午时就是先从一个细节, 慢慢蔓延到全身, 也许这是个突破口。
方姝又尝试了几次,可惜依旧不行,闻到酒香, 和上茅房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问题, 上茅房已经困扰到身体, 闻到酒味对他没有影响, 所以他的身体打不起精神跟她联系。
方姝感觉自己和身体的关联就像站在河两边的人一样,河很深,跨不过去,但是两个人同时伸出手, 可以碰到对方,现在的问题是方姝自己一个人伸出手。
皇上的身体懒的搭理她,她自个儿唱独角戏。
也许是真的很累吧,加上喝了酒,酒精麻痹了身子。
记得昨天她明明意识清醒着,但是因为身体喝多了,所以无法做出她脑子里想的事。
比如说她是一个意识体,她给大脑发消息,说,我想吃草莓。
大脑:哦,手你去偷草莓,想吃草莓。
手:你吃狗屁草莓,又不是你的。
在这种连锁的反应下,导致方姝脑子里想的,和身体做出来的完全是两种概念。
现在的情况类似吧。
她想醒,告诉大脑说,我想起来走走。
大脑:我累死了你还想走走,门都没有。
于是就只能这么躺着。
不知道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没有说话声,周围安静的连虫鸣声都小的听不见。
突然有些想念长庆,虽然他肥胖的身子总显得有些滑稽,不过是个忠心耿耿的太监,如果他在,发现她只能躺着,一动不动死了一样,肯定会把她摇醒吧?
毕竟皇上睡眠浅,半夜过来查房,皇上没有醒,肯定就是有古怪。
说来她原来每天都吃夜宵,正好是这个点,长庆不进来看看像话吗?
不觉得有问题吗?
突然又觉得他有些不负责任,大概也是怕吵醒了皇上吧?
也或者是跟着皇上一起下地干活,现在也很累,跟皇上似的,躺下就不可能醒来的状态。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方姝只好继续躺。
想睡过去,也睡不着,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联系不上身体也有好处,比如感觉不到太大的酸疼,一点点还是有的,说明身体并没有完全放弃她,勉强给她开了一些权限,让她共同承受一下痛苦。
方姝在心里叹息,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始终睡不着,只好熬啊熬,外加天南地北的搜罗吃食,想自己未来的计划,就这样拖时间一样,一直拖到公鸡打鸣,门外有人走来走去。
想来应该是第二天了,她居然念念碎了一夜,生生从戌时熬到第二天清晨。
不容易啊。
想给皇上留字条,告诉他珍爱生命,远离烟酒也没机会,因为她感觉到一阵困意。
很早之前方姝就晓得,如果她像现在这样,用皇上的身体熬夜,无论当天晚上多兴奋,在他要醒来的时候她都会犯困,而且是突然而然的犯困,一下子就撑不住的那种,宛如晕倒了一样。
刚穿成他那会儿会觉得不尽兴,还有点害怕回自己的身体上,担心自己本体出问题,嗝屁之类的。
在皇上身上完全没有这个担忧,没人敢碰皇上,她自己的身体就没这么幸运了,娘娘随便一句话她就会死,所以很怕,逃避事实不敢面对,直到这半年来都没出过事才放心下来。
现在穿成他就是压力,方姝乐的身体被他接替,十分配合的停下一切念头,安安静静睡去,很快在自己的身体里醒来。
摸到床上自己的枕头时简直感动到哭,终于活过来了!
不知道是昨晚熬了一夜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她感觉今天的自己有点累,才刚起床就有犯困的想法。
不晓得什么原因,也许是精神消耗太大?就好像从自己家到别人家玩一样,玩累了回来人还是累的,希望休息了一天的身体能给她补补吧。
方姝打着哈欠洗漱,吃饭,吃完饭和木槿一起去小厨房搬草木灰,这事提前跟厨娘说过,每个月一次,厨娘也不为难,将积攒好的草木灰给她们。
方姝装在篮子里,和木槿一人一个抬进前院,挨个给花盆里的花上草木灰,铺上薄薄一层便好,很管用。
方姝边撒,边考虑果树的事,她瞧着院里,想着哪里可以种果树,以及娘娘喜欢吃什么水果?
她好像喜欢吃夏瓜,也就是哈密瓜,哈密瓜是瓜果类,苗子长相不太拿得出手,娘娘不一定肯,而且一年就报废了,不值得种,要种就种那种年年结果的果树。
方姝想到了爬藤的葡萄,可以在院子里搭个凉亭架子,专门让葡萄藤爬。
到了季节果子结满整个凉亭,随手就能摘到,不仅娘娘方便吃,她们平时也能沾沾光,偶尔偷偷藏两颗,在数量很多的情况下,一两颗不会被发现。
如果爬藤的葡萄不能满足娘娘,还可以种爬藤的香瓜和黄瓜,想一想也能猜到娘娘不会种黄瓜的,因为模样有点丑,其它的方姝真的想不到,也许可以种些草莓。
实在不行还能种爬藤的花儿,只要架子搭起来,以后种什么都方便。
说到藤本,方姝突然想到娘娘的院里居然没有藤本,这哪像话啊,有灌木有藤本,乔木也有才是一个合格的花儿收藏家。
娘娘差了乔木和藤本,乔木太大,移植过来不方便,毕竟这个年代没有吊顶机,全靠人拉不现实,怕是连门都进不去,除非修成棒棒糖。
也不行,这么多从别处移植过来肯定会伤根严重,搞不好白干,根本养不活,况且娘娘的院子放不下乔木,勉强能挤个小乔。
乔木分为四个等级,伟乔是高大形的,最低三十米往上,大乔三十米以下二十米往上,中乔二十米往下,十米往上,小乔十米到六米之间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