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茴音
“呸,就你们?能拦住小爷我?”说完又是一阵粉末。
李琋看的清楚,这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功夫手段很是一般,魏温所言倒是没有夸大,可少年旁边那块血迹是什么?
“还摸?”少年的手臂腰腹都受了伤,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周围的空气里有一块凭空的血迹,虽然一直在少年左右,但并没有依附着什么,可就是不落下来。
有洞察敏锐的已经发现了,还有些人没有发现。
李琋心里一紧,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定然是沈秋檀隐身在少年周围,弄不好一直摸少年胸口的也是她,他目光一凛,少年身上一定是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少年很快被包围起来,眼中仍然不见急色。
“殿下,使不得!”秦风拦住想要冲上去的李琋,李琋心绪一敛,转头对上康平估量的眼色,康平转过头去。
“殿下!”明知康平会怀疑,李琋还是走了过去,那一团血迹是谁的?为什么香气变浓了?他比谁都清楚。
兵符可以不要,却不能看着秋檀受伤。
李琋步履缓缓,如同闲庭信步,但一张脸却绷紧了,心头更是热的发胀。
那血,会不会是秋檀的?
就在他靠近那少年的时候,忽然有什么攀住了他的腿。
于是,众人只见他停住步子,而后僵硬的往回走。
康平神色几度变换,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竟是之前在八角亭听见动静跑过了康妙香,而令她惊呼的是矮墙上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现在那人拉弓射箭,几乎眨眼之间,围攻那少年的护卫就倒了三个。
可三个之于康府的守备力量来说,还是太少了。
“你是何人?”康平惊疑,哪里冒出来的这号人物?
墙头上的人,黑巾蒙面,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来,眼睛往上,是淡而长的眉,瞧着有些怪异。
“放了他。”声音沉着又厚重,说不上好听,甚至有几分漠然,似乎他并不在乎那少年的生死一般。
魏温讥笑道:“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当康府是什么地方?”康府向来有重兵把守,别说是随便来两个人,就算是两百个,也照样插翅难飞。
趁着众人精神全在蒙面人的身上,李琋摸出块帕子擦了擦那块血污,见不再有新的血流出来,心这才松了些。想来是那少年的血,流到了秋檀身上。
他将手背到身后,其实是握住了沈秋檀毛茸茸的爪子。
少年完全被擒住了,加上身上的伤,形容狼狈至极,可他的双眼熠熠生辉,毫无沦为阶下囚的自觉。
因为,他自信墙头上的人会救他出去。
“我再说一遍,放了他。”那人重复。
康平有些恼怒:“凭什么?”在西川这块地盘上,他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就算是皇帝儿子来了,还不是要看他的脸色行事,这蹲墙头的,又算老几?
因为对李琋的策略的迟迟不觉,他本就有些心烦,此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人出言不逊,他的火一下子就被点了起来。
墙头上的人,收起箭弩,语气并无波动:“就凭,我是原亦。”
原亦?
魏温一惊:“哪个原亦?无尘子的关门弟子原亦?”
不怪他震惊,因为无尘子的事迹实在是流传甚广。相传无尘子帮助高祖皇帝开疆辟土,建立大宁王朝,就在最后一战之前,眼看就可以论功行赏,乃至封王拜相的时候,无尘子竟然留书走了。
据传,无尘子的意思是,他来是遵循天意,离开也是遵循天意。
这个说法佐证了高祖皇帝乃是真龙天子的说法,但究竟如何,世人已经不得而知。
无尘子最后一次露面,是在二十五年前,他入世俗收了一个弟子,轰动一时。
而这个弟子不是别人,正是淮南一个寻常商户家的孩子,名字正是叫原亦的。
如果高祖皇帝还活着,现在都要两百靠三百岁了吧?而原亦也该有三十岁了。
康平的脸色变了,若是他真的是原亦,那是不是也有无尘子的手段?
自己的雄才伟略是不是也……
魏温强横道:“你说是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第二百四十一章 用好药不能留疤
墙头上的人蒙着脸,露在外面的眉毛微微皱紧,语气很是无所谓:“我原亦行事与为人,何时需要向旁人证明?”
说者无心,听者入耳,只觉极其狂妄与轻慢。
可如果他真的是原亦,他完全狂妄的起。
倘若他所言属实,自己又不以礼相待,说出去,天下人都会埋汰自己;可若这人是假的原亦,那说出去自己一样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有那么一瞬间的,康平犹豫难断起来。
“原亦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被制住的少年语调轻松,藏着无限欢喜,周围的护卫、刀剑在她眼里,都成了废铜烂铁。
原亦一双外露的眼睛里,终于泄出些无奈之色。
他没理会少年,却朗声道:“康平,成都少尹之子,永昌三年,任西川节度使至今。”这一句人人皆知的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他又道:“永昌元年,于兰台毒杀父兄屠戮亲族一十一人;永昌二年,奸淫先父妾氏刘氏,后虐杀,敛财九万万贯有余;永昌三年,与京兆……”
“够了!”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件事明明做的天衣无缝,所以相干人等都被自己清理干净了呀。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揭穿,康平如同被扒了皮一般的害怕,他的青筋暴起,明明是紧绷的姿态,但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不光是他,这一番话下去也叫他的部下变了脸。
他敛财好色几乎无人不知,部下也并不觉得如何,可如果一个人连父母兄弟都能毒杀的话,那也太可怕了些。难怪,他这么怕报应。
恐怕,他是怕他的儿子会毒杀他吧?
没想到原亦竟真的点点头,另起了个头,不提过去说眼下:“而今,康大人伙同京中……”
“我说够了!”康平一张脸五色变换,康妙香看着自己的亲爹忽然害怕起来。
她们这些姐妹,平日里爱争宠,父亲对她们也大方,可连她自己都知道,她们加起来也不上哥哥一个,她们就像是物件,高低贵贱全凭姿色和手段,可她心里还是盼着爹爹的宠爱。
在她眼里,爹爹是山是天,可如今这般,竟是天塌了,山崩了么?
瞧爹爹的慌张模样,那个原姓男子说的话,恐怕都是真的了……
若是自己办事不利,会不会也被爹爹杀了?
她的目光转向姿容清隽的齐王,她一定要进齐王府,她要离开康家,她害怕这样的爹爹。
齐王是她的救命稻草。
不提康妙香如何脑补发挥,也不说那原亦所言是真是假,单说胖熊猫昏昏沉沉,泪眼汪汪,拖着李琋悄悄的拐了个弯儿,到了廊下的另一头,然后去了隐身。
“你受伤了?”李琋大惊,方才还以为那血迹是别人的。
可见的血迹确实不是她的,可她的伤在肩胛。
因为隐身的时候全身都看不到,包括血液。
当时那个少年被护卫包围,而沈秋檀又在少年身边找机会摸东西,这才会被伤到。
此刻圆滚滚的熊猫趴在李琋的肩膀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李琋顾不上真假原亦,抱着沈秋檀就往外跑,一路不少康家护卫阻拦,李琋冷冷道:“怎么?康府是要谋反么?”
他平时一副病弱模样,几乎毫无气势可言,如今神色冰冷,凤目含威,护卫们立即就垂下了头。
“既然不是谋反,如何敢阻拦亲王进出?我堂堂一个亲王,难道连节度使的府邸都进出不得了?”
护卫们这才让开了去路。
雪越下越大,像是扯落的棉絮,一团接着一团,打在李琋的身上。
他快步奔跑,抱着胖团子上了马车:“快马回去,叫崔恩先准备好候着。”
“是。”秦风领命,心道那胖团子不过伤在肩胛,应该是无碍的,可看到齐王脸色,又默默的将话吞了回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好像很喜欢这些小动物,比如之前的胖松鼠,如今的胖熊,唉,沈姑娘可惨了,瞧殿下紧张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殿下的这些爱宠。
马车里只剩下李琋和沈秋檀两个,沈秋檀这才摊开血淋淋的爪子,露出里面的黄铜鱼符。
“是这个么?”
她以眼神问李琋,李琋的喉头滚动两下:“这是你的血?”
胖熊猫点点头。
鱼符被她的血包裹住,这样才能跟着隐身。
“以后不许再如此了!”李琋的心五味杂陈,甚至开始后悔,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娶她,她就不会受伤。
跟着自己,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可看着黑白熊澄净无垢的眸子,全副信任的姿态,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只想快点安定这个天下,给她一个安全的依仗。
崔恩被从前线拉回来,心里很不痛快,自从他亲眼见了沈秋檀指挥秦风给秦朗清创和缝针之后,他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加上前线伤患许多,他也终于有了施展之处。
如今,那些被他救治的伤员伤兵,谁不赞他一句“崔大夫”,他渐渐有了“崔神医”的名号,谁知还没享受几天,就被齐王叫回来了。
等他看到齐王要他救了不是人,而是一只小黑白熊之后,心里更是不住的腹诽,这不是应该找兽医?
沈姑娘也不在啊,殿下怎么又泛起了糊涂。
但这些也只敢心里想想,多余的话他可是一句也不敢说。
谁知他不敢瞧不上黑白熊,黑白熊还瞧不上他呢!这不是那个妇科圣手崔大夫么?哼,胖团子别过头去,光会开苦药,连把手术刀都不敢拿的家伙。
崔恩眨眨眼睛,又搓搓,自己怎么好像被鄙视了?
“小心不能留疤。”李琋不知两个的恩怨,吩咐崔恩,崔恩小心的给黑白熊去了肩胛出的毛,而后清创、缝针、上药,并不敢怠慢。
手上稳如山,心里苦哈哈,这么深的口子,怎么可能不留疤?
不是,殿下在说什么?给一只黑白熊缝针,还不能留疤?莫非要去参加兽界选美?
这是什么待遇啊!
李琋坚持:“用最好的药,不能留疤。”
“是,殿下。”崔恩应了一声,幸好自己珍藏了一瓶“千金香膏”。
包扎好,又服了药的沈秋檀缓缓睡去,李琋听着属下的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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