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茴音
若是这样,哼!他才懒得管。
“除了我家小表妹走失了之外,还有我原先大堂姐的女儿,以及耿御史的幼女。”
“耿无咎的闺女?”一惊。
当街抢是示威,何尝不是引起关注,若是单凭此一条不足以确定的话,那千辛万苦的在陈韵堂门口抢走耿无咎的幼女,足够加重这个推测。
“正是。”沈秋檀点点头,不错过魏亭渊的神色变化:“徐征徐少尹对我过分客气,我的表妹失踪了,堂姐家的孩子失踪了,而且我这位大堂姐曾经求过我帮她救出她的公公和夫君,我没答应,但结果就在第二天,范家父子就被放了出来。”
魏亭渊沉吟不语。
范家的事,他也听说过,莫非真不是这小丫头借着齐王的便利给亲戚开了方便之门?
“我有些理不清头绪,但女童失踪案已经查到了我的铺子,我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魏亭渊点着桌子:“你怀疑,对方的目的是你,或者说你背后的齐王殿下。”
沈秋檀点头,饱满的杏眼一亮。
魏山长如此推断,说明自己的猜测没错,事关李琋,他应该不会袖手。
结果,魏亭渊直截了当,甚至有些高高挂起:“我没对策。”
沈秋檀惊愕,这态度……简直无赖!
魏亭渊瞥她神色,小丫头长得过分好看,还有些脑子,但究竟到什么程度,他得看一看。
……
沈秋檀抱着多大的希望来,就有多大的失望回去。
魏亭渊是李琋信重的人,恐怕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一个病秧子皇子会和一个学府校长关系匪浅。
可自己冒着风险来了,却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
但她要就此萎靡不振么?当然不能。
魏亭渊是李琋的人,不是自己的人,不愿意帮忙自己只能干瞪眼,可小蓉儿还等着自己去救。
她问秦朗:“当真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秦朗见她开始还有些失望,很快便敛了所有神色,心里不禁也有些钦佩:“没有线索,却有个推断。”
“讲。”
“属下斗胆推测,抢人的是十分熟悉东市环境的,熟悉金吾卫巡逻路线的,且办事的应该是高大的男人。”
沈秋檀随着他的推测道:“因为高大的男人不仅能挡住视线,还能快速的将一个孩子弄走,从规划好的路线藏起来……”
秦朗点头:“正是,属下……甚至都猜测是不是就是京中的戍卫易了容干的。”
“我们回城!”沈秋檀急道。
“城门已经关了。”
“那就到城门口等着,一开城门我们就进城。”沈秋檀的眼睛亮的惊人,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些孩子是不是就被关在京中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
或者说,某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最不可能的地方。
若真是人高马大的男人所为,又带着几个孩子,出城并不那么容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之前的推断没错,这背后之人只需要将线索通过陈韵堂往自己身上引,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
然后人证物证俱在,自己百口莫辩,再扯个别的什么,便可直接将脏水泼到李琋身上。
她此刻才明白过来,李琋当日说的,刺杀都是寻常便饭,日子一日不得安宁的话的意思。
真的有些不安生啊。
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吃素的啊!
两人在书院的客厢睡了一个多时辰,天不亮就匆匆回程,还好雨停了,路虽然难走,却不至于迷乱了视线。
秦朗一改之前出城到远郊进县查找的规划,带着人手在京中各个角落查访,特别是那些繁华的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甚至是官署。
沈秋檀在陈家焦急的等着。
她甚至想变身随便得到个什么异能,好加快查找的速度。
可是生而为人,即便锦鲤附体,也不一定是事事如愿的。
这一天的下午,衙门里来人,传召陈韵堂的东家陈德润、陈延英去问话,衙役的态度有些转变,不像是之前对苦主一般客气。
沈秋檀心里一跳,陈延英却似乎早有所料一般,只与沈秋檀点点头:“表妹,这个时候,我出面比你出面好。”
他出面,沈秋檀就还有时间,事情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嗯。”沈秋檀喉咙发紧,心里泛起苦涩。
舅舅来了京城以后,确实又选了陈家仆帮助经营,对外他也是东家,但分红舅舅从未要过一分。如今表哥要先替自己顶着,自己却不应该觉得理所当然的受着。
送走他们两个,沈秋檀也换了隆重的衣裳。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秦朗的消息,若是秦朗那里还没有消息,那自己就去衙门。
大局为重?
她懂,表哥是已经靠在了李琋一边,可若不是他真拿自己当亲妹妹,他一个还未真正出仕的,根本无需如此拼命。
第二百五十七章 骤雨停再上公堂
树叶上落下一滴残存的雨水,水珠勾勒出一条直线,而后,啪的一声,碎了。
沈秋檀摸了摸脸上的雨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慢一些,慢一些,再给我一些时间。
她害怕,马上就会传来衙门给舅舅和表哥定罪的消息。
事情越来越清晰,出事的地方都在宝泰银楼不远处,但实际是都在陈韵堂不远处,怎么平时一直有人排队,偏偏出事的时候无人光顾呢?
现在的陈韵堂掌柜……恐怕也不听舅舅的话了。
她呼出一口气,在白芷眼里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姑娘姑娘,秦朗回来了!”山奈高呼一声,本来就不高深的沈秋檀跑了起来。
……
一个时辰后。
陈家被围住,衙役们连同金吾卫协同办案,声势很是好大,引得街头巷尾的人群纷纷驻足。
“请沈姑娘同我们走一趟。”衙役们不再客气,可看着中庭大开,端坐在黄花梨木大椅上盛装打扮的沈秋檀,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一股子忌惮。
她露出来一节皓腕,又白又细又脆弱,只要他们稍稍用力,就会折断……
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不安,好像是对面坐的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而她旁边站着的那个老太监,垂着眼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就是深得齐王爱重的曹公公。
听说也是个难缠的。
沈秋檀可不知道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势,被衙役们看成了江洋大盗。
“请沈姑娘同我们走一趟。”领头的衙役姓郑,他又说了一句。
“理由呢?”沈秋檀靠在椅子上,并不打算起身。理由也分好几种,单看对方要怎么选择。
她挑眉看着金吾卫的人,看领头那人的架势,不是左右金吾卫中郎将,也该是个果毅都尉,倒真是大手笔了,相比之下,京兆府只来了个衙役,怎么显得这么不重视自己呢?
见那领头的衙役没有接话,左金吾卫中郎将刘勋笑道:“自然是请沈姑娘协助办案。”
“我是苦主,不是朝廷钦犯,如何敢劳动大驾?”
“沈姑娘说笑了,此案目前已经惊动了三司,不光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的诸位大人到了,连几位阁老也惊动了。沈姑娘身份贵重,我们这些人还称不上劳动。”
曹公公的嘴角一抽,沈秋檀心中冷笑。
刘勋脸上带出些轻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倒是挺会装腔作势,一会儿进了京兆府,可别连站都站不稳。
沈秋檀终于起身,曹公公扬扬拂尘,亦步亦趋,除此之外,另有数名丫头婆子跟着。
刘勋撇撇嘴,还没嫁过去呢,就拿自己当秦王妃了,排场可真不小。
……
天就要黑了,西南天际的最后一抹晚霞渐渐被黑暗吞噬,炎热的夏季,却有冷意慢慢泄漏出来。
京兆府内外灯火通明,门口停了不少马车、轿子,还有许多等候在外的各府仆人,沈秋檀嘴角一勾,到的确实齐全。
可恶的李琋呀,还没嫁给你呢,就要先替披荆斩棘啦。
灯光映衬着她清艳的脸庞,她也分不出来谁是谁,团团行了个礼。
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沈秋檀,传言都说她身体不好,风吹就倒,可没说她有这般容色。
三司的人都到了,虽然不是主事长官,却也是在各部说得上话的人,这个时候,单一个京兆少尹的徐征就有些不够看了,所以此刻,是京兆尹薛颋亲自问审。
“祁大人、牛大人、郭大人,诸位大人。”薛颋与在场诸人见礼。
祁闻瑜拱拱手:“这里是京兆府,还算不上是三司会审,薛大人请随意,我等听着便是。”
其余牛、郭,与诸人附和。
于是薛颋清了清嗓子:“下方何人,为何不跪?”
薛大人么?看来是京兆尹薛颋了,大排场啊。听说这薛颋往常最是圆滑世故,稳坐京兆尹许多年,此刻开口便发难,莫不是终于站好了队?
沈秋檀略一颔首,山奈将册书举过头顶,沈秋檀才道:“昨日里,徐大人还以礼相待,如今沈某有册书在身,薛大人怎么糊涂了呢?”
“你一个女子公堂之上,竟敢顶撞……”
“咳咳咳……咳咳!”他话还没说完,沈秋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看咳得要背过去气去。
直到薛颋怒气不上不下,无处发泄之时,沈秋檀才勉强止住了咳嗽,眼睛因为咳嗽氤出些许水光,看起来颇为可怜:“是啊,哪有女子愿意上公堂的,可那么多人突然来了我家,各个凶神恶煞,身带刀剑,我……不敢不来呀。”
刘勋伸出手想要反驳些什么,但顾忌如今场合,最后只能指着沈秋檀的方向点了两点,狠狠瞪了她的后背一眼。
沈秋檀似有所感,忽然回头,刘勋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沈秋檀害怕的道:“对,就是他,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他都敢一只手指着我,另一手还放在刀柄上!好像随时就要杀我的样子!”
“咳咳!”薛颋清清嗓子,对刘勋投去不满的一眼,方道:“与本案无关的事,容后再议!我且问你,你是否有一套怪异的刀、剪,可以割人体肤?”
沈秋檀一凛,脸上却露出懵懂状:“做饭的菜刀用不好,确实可伤人。”
薛颋冷笑:“公堂之上,姑娘出口之言可没有收回之理。来人,将证据呈上来!”不怕你否认,就怕你承认。
上一篇:异世穿书之炮灰修仙传
下一篇:美妇门前是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