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贡茶
罗文茵:大哥,你难道没瞧出来我晕过去了么?
李汝安喊了几声,见罗文茵不答,一时慌了,忙把她放到床榻上,用手翻翻她眼睛,朝外喊道:“吴妈妈,田妈妈,茵儿晕倒了,快去请大夫!”
吴妈妈和田妈妈本就守在门边,听得喊声,迅速进房,大惊失色道:“老夫人又晕倒了!”
听得这个“又”字,李汝安皱眉问道:“茵儿经常晕倒么?”
吴妈妈已是忙忙拿名刺出去喊管家,让管家去请白御医。
田妈妈则是答李汝安道:“将军,老夫人这些年拉扯子女,操持府务,心力交瘁,晕倒过许多回的。每回都是请了白御医过来诊治。”
宝珠也跑进来了,滴泪道:“老夫人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前些日又被人欺上府来,本就心力不继,再加上今儿天不亮就起来,忙着上白马观召魂,回来又一堆事儿,可不是又晕倒了?”
田妈妈也滴泪了,“好容易将军回来,一家子团聚,老夫人却又晕倒。”
李汝安看着闭眼躺在床上的罗文茵,怜惜之心大起,叹道:“我既回来,自会护着茵儿,不使她这样劳累。”
田妈妈一边擦泪一边道:“将军,您今儿赶路,也是累了,且去书房安歇,我守着老夫人便好。
据白御医说,老夫人这晕倒之症,只是体弱所致,不会有生命之忧。”
李汝安如何肯走?只道:“不碍事,我守着茵儿罢,待她醒来再说。”
罗文茵躺在床上,却是感觉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便沉入梦乡了。
等她醒来,却见房内烛火昏暗,白御医坐在床前,含笑看着她。
“你醒了!”白御医见她睁眼,便再搭一下脉道:“不防事的,就是累着了,好好睡一觉便好。”
罗文茵疑惑道:“其它人呢?”
入睡前,可听得李汝安说要守着自己,直至自己醒来。
她话音一落,吴妈妈和田妈妈已进来了。
两人皆一脸气愤,待见罗文茵醒了,又惊喜了,齐齐上前道:“老夫人醒了就好。”
罗文茵问道:“将军呢?”
吴妈妈和田妈妈对视一眼,终是答道:“将军本来守着老夫人的,那个什么兰姑娘身边的婆子突然跑来,说兰姑娘喝了药,呕了一地,整个人虚脱了过去,看着快要不行了什么的,将军一听,匆匆就走了。”
罗文茵心内念了一声佛,暗暗松口气,很好,兰姑娘今晚应该会缠着李汝安,不令他过来了。
田妈妈却是犹豫一下,上前问道:“老夫人,可要我过去请将军回来?”
罗文茵吓一跳,赶紧摇头道:“千万别。”
田妈妈道:“可将军今天第一天回府不歇在老夫人房中,却去那个兰姑娘房中,传出去岂不是……”
罗文茵叹道:“田妈妈,我八年都能忍,一晚又有何忍不得的?你们去守在门外,我有一些话要对白御医说。”
田妈妈和吴妈妈闻言,便退至房门外。
白御医沉默看着罗文茵。
李汝安回来的消息,他下午便听闻了。
既知晓李汝安活着回来,那他悄悄安排离京一事,也只能罢休了。
只是想不到,将军府的人今晚又会请他过府给罗文茵看病。
他这会看着罗文茵,心里极是酸楚,这一辈子,注定和茵儿无缘了。
罗文茵长长吐了口气,这才道:“白御医,我今晚并没有晕倒,只是装晕。”
白御医点头道:“我知道,只是不明白你因何这么做?”
罗文茵拥被坐了起来,看着白御医道:“我不想和将军在一起。”
“为何?你不是苦等他八年么?”白御医诧异了。
罗文茵垂眼道:“苦等八年,只是表相,事实上,我只想安静过日子,不想生变。”
白御医不解,等着罗文茵解释。
罗文茵咬咬唇道:“我不喜欢将军了,不想和他有什么亲热之举。”
白御医适才也听到什么兰姑娘呕吐,叫人喊走李汝安之事,便问道:“可是因为将军带了姑娘回来,你心中不爽?”
罗文茵摇摇头道:“不管他有没有带姑娘回来,我都不想和他过日子了。”
她郑重道:“我想和离。”
白御医更不解了,“苦守八年,将军终于回来,你却说要和离?原因何在?”
他见罗文茵不说话,便又道:“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理由,你是和离不了的。将军不会同意和离,一府儿女会哭求你不要和离,你娘家会拦阻你和离。甚至贵妃娘娘,也会派人询问原因。”
罗文茵欲哭无泪,问道:“想和离这么难么?”
白御医点头道:“非常难。除非将军自己提出和离。”
罗文茵想了想,问道:“哪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跟他提和离,他一怒之下是不是就会答应?”
白御医叹息道:“茵儿,你若做了对不起将军的事,那将声名狼籍,不见容于世。到那时,将军想跟你分开,就不是提什么和离,而是写给你一纸休书。”
罗文茵倒是知道,和离,便是两人友好分开,自己能拿回嫁妆。
若是被休,相当于做错事净身出户,会被指指骂骂,声名全无。
哪,有什么法子能令得将军自己提和离呢?
她不由苦思起来。
白御医见罗文茵一脸苦恼,再次问道:“茵儿,你为何想跟将军和离呢?总要有一个原因。”
罗文茵揉揉脸道:“我跟他没有感情了。”
白御医怔了怔,看定罗文茵,心道:跟将军没有感情了,哪跟我呢?若以后真和离了,会愿意跟我离京吗?
他心中想法滚烫,却不敢问出口。
一来罗文茵到底还没和离,二来他怕罗文茵给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罗文茵想了一会,没有想出什么和离的好法子,便道:“白御医,我反正不想跟将军亲热,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白御医垂头,心中暗暗欢喜,答道:“有。”
“快说!”罗文茵大喜。
白御医抬起头,嘴角全是笑意,“我会写个医案,说你身体极度虚弱,不宜有亲热举动,一旦亲热,会心悸昏倒,以致性命不保。你这身子,须得将养一年半载,此之前,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哈哈哈……”罗文茵不由失笑,一时忙用手捂住嘴巴,继续笑得眉眼弯弯,小声道:“这法子妙!”
白御医见罗文茵笑得开怀,神情如孩子,不由看呆了。
罗文茵笑完,抬头道:“白御医,谢谢你!”
白御医回过神来,忙移开视线道:“不须谢!对了,医案给将军瞧过之后,你便销毁,免得被他拿去询问别人,到时露了马脚。”
“另外,你身子确定也虚,我会给你开些养血的药丸,你每日一颗吃着。一来养血,二来也让将军见着你确然太弱,天天在吃药。”
罗文茵再次道谢。
白御医轻轻一笑道:“你喊我一声名字,我还有一个法子教你。”
罗文茵:咦咦,喊一声名字就能得一个法子,好生便宜呢!
她清清嗓音,温柔喊道:“阿凡!”
白御医突然调皮起来,“不,要像上回那样,叠字相喊。”
罗文茵:“……”上回是被系统坑了,没有多想,突然喊出来的,现在怎么喊得出来?
白御医见罗文茵一脸为难,到底没有真的为难她,轻声道:“你服用养血丸后,脸色会越来越红润,过一段时间瞧着,肯定更娇艳,那时就怕将军把控不住。”
“你须得好好叮嘱身边的人,若你晕到,便去请我过来,若我不在,便去请回春医馆的白大夫。白大夫是我族弟,医术也不错,我会悄悄嘱他几句话,他会帮着应对。”
罗文茵听得白御医连后面之事也帮她想好了,一时感激,呜,白御医对我太好了!
“好了,我出去写个医案,开张药方。”白御医站起来,提了医箱准备走。
“凡凡!”罗文茵突然喊了一声道:“谢谢你!”
白御医一下呆在当地,半晌才笑道:“从前不知道被叠字相喊是这般滋味,如今算是领会了。”
说着俊脸微微暗红,再不敢看罗文茵,抬步走了。
等白御医走了良久,李汝安才过来。
他一至罗文茵房中,便问道:“请的大夫可来了?怎么不见人?”
吴妈妈没好气答道:“白御医给老夫人诊了脉,开了药,已走了。”
李汝安问道:“走了多久?可有说茵儿是什么症状?”
吴妈妈便照着白御医交代的说了,又拿了医案给李汝安看。
李汝安看了看,不由呆住了,八年时间太过操劳,以致身子太过虚弱,血气不继,不能亲热,一旦亲热就会心悸昏倒,致性命之忧。
还有这种不能亲热的病?
他过去看罗文茵,见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便悄声问道:“茵儿,你还好么?”
罗文茵不想理他,装睡中。
李汝安伸手抚了抚罗文茵的额角,心中很无奈,八年不见,娇妻却把身子熬坏了,连亲热也不能!
他坐到床边,看着罗文茵娇媚的容颜,心里煎熬极了,不能亲热,不能……
吴妈妈这会过来,口气生硬道:“将军不用去陪着兰姑娘么?”
李汝安摇摇头,适才已看着乌兰又服了药,上床安歇了。
他是忙忙过来看罗文茵的。
也不知道因何,一看到医案上说“不宜亲热”四个字,他越加想跟罗文茵亲热。
他视线扫抚过罗文茵的乌发,再扫抚一遍罗文茵的脸,只觉更难熬了。
对着娇妻不能亲热,这不是让他活受罪么?
他正烦躁,却见田妈妈黑着脸走进来道:“将军,兰姑娘那边的孙嬷嬷又来了,说兰姑娘刚刚咳醒了,想请将军过去瞧瞧。”
李汝安郁气道:“我又不是大夫,瞧了能好么?”
田妈妈马上转身,出去跟孙嬷嬷转述道:“将军说了,他又不是大夫,瞧了能好么?”
孙嬷嬷当即气呆在当地,她家姑娘不顾病体,不要名份,千里迢迢跟着将军上京,第一晚就被这样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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