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见春深
宋卫兰脸一白,和刘战伟对视一眼,又连忙低头辩解:“我没有,妈,你咋听人家瞎说!”
“哼,你看看这照片,恁俩走得近,人家为了你不结婚,可真够骚的!我家怎么娶你这样不要脸的媳妇!我倒是忘了,还没结婚的时候你都怀孕了,还有啥事儿做不出来!”田芳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刘青松老神在在的坐着听。
田芳从茶几上拿起来一张黑白照片,宋卫兰和钱有才有说有笑的走在路边,跟正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刘战伟的脸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跟吃了屎一样,宋卫兰的手还攥在他手里,意识到之后就狠狠甩开:“宋卫兰,这到底是咋回事?”
宋卫兰长得不错又会打扮,两人生了两儿一女,刘战伟平时很稀罕她,要不然宋卫兰也存不下钱买衣裳细心打扮,可一想到打扮这么好是出去勾人的,加上自己大男人的那点面子,恨不得扬手一巴掌扇过去!
“我、我就是和他说了两句话!”宋卫兰拼命的想这是哪天的事儿,她和钱有才同在饼干厂工作,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加上家属院离得不远,上下班也能顺路,要是愿意每天都能见面,她根本想不起来这是哪天发生的事!
刘战伟一看就觉得宋卫兰是心虚,彻底忍不下心头恼意,劈手打过去一巴掌:“贱人!”
“战伟,我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你得相信我!”
“有照片在这,你还能咋说?”
宋卫兰眼泪一个劲儿的掉:“我不知道,钱有才结婚不结婚跟我没关系,我一颗心都扑在家里,这就是来讹人的!”
同时,宋卫兰心里也忍不住甜滋滋的,钱有才的媳妇死了之后他就没再娶,平时对自己百般照顾,想必仍旧念着当年那份情,她要是知道钱有才能有今天,她——
眼前局势险峻,宋卫兰不敢想心内小九九,一个劲儿哭诉自己对家里的贡献,对刘战伟的好,还有三个孩子,这事儿不能让孩子知道,俩大孩子都要毕业上班了,马上就得说媒,这事儿传出去谁还愿意跟孩子谈对象,就是小儿子也上着初中,都要顾忌着的!
刘战伟拿手指着宋卫兰的脸:“这事儿我肯定要弄清楚!”
他这几年在房中越发不行了,说不定宋卫兰就是为这事跟那男人混在一起,要是让他知道宋卫兰敢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不可!
于是第二天宋卫兰又顶着一张猪头脸出门了,田芳用的手劲不比黄栀子差多少,一夜都没怎么消肿,旧伤刚愈又添新伤,如果是以前同事还会问问怎么回事,但钱有才的妈去家属院叫骂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天飞,一般人不敢跟她走得太近,宋卫兰这么妖妖娆娆的会勾搭人,万一找上自己爱人咋办?
宋卫兰被冷落,钱有才却找过来安慰她,一脸歉意的说:“卫兰,我妈她太糊涂了,对不起,这事儿是我害了你。”
钱有才的老娘早就想让儿子再娶,哪怕是个二婚的、寡妇她都不介意,就是想要钱有才有个儿子,要不然她死都不肯闭眼。但钱有才一直不愿意,钱母百思不得其解,可看到照片知道了原因,还是个有夫之妇,她能不直接打上门吗?耽误她儿子的都是臭不要脸的!
“没事儿,我这,哎。”宋卫欲言又止。
钱有才还算聪明,一点就透:“我不找你了。”
他说完就走,刻意和宋卫兰拉开距离,宋卫兰悄悄瞟一眼他的背影,肩膀宽宽的,比单薄瘦弱的刘战伟……
宋卫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至于厂里同事的冷嘲热讽,她一概没管。
宋月明在宋卫兰的下班路上看到了她,和钱有才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特别避嫌,除了脸上的伤看起来没什么影响,她在心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今天是特地打扮过的,头发散开垂在肩头,穿着新买的春装,脚下踩着高跟鞋,和以前不大相同,也不会让人认出她来。
走到转弯处,卫云开推着自行车等她,她坐到自行车后座,抓着他的衣服往家走。
出了县城就可以看到一片片田地,绿油油的麦苗正在春风里摇曳,宋月明看着这风景出神,也不知道钱有才的老娘会不会去饼干厂大闹,她去家属院的时候宋卫兰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但宋月明也没打算一击即中,直接把宋卫兰给搞死,此时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已经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钱有才真的和宋卫兰关系密切,要不然她还得费神找出个人来。
宋月明长舒一口气,胸中那股郁气正在逐渐消散,原文里对宋月明和李伟东这个姘头的关系描写并不多,只是为了增加原主的丑陋而已,即便她已经改变,作恶的人仍旧在作恶,但宋月明从来不怕,她只要活得痛快自在,谁来让她不自在,她绝对会一一回击。
走到无人处,她伸手搂住卫云开的腰:“我还没谢谢你呢。”
现在她能力有限,卫云开二话不说就帮她做一些事,真真切切让她感受到被保护的感觉,她原以为就算他不在乎结婚前的那桩事,也会因为这件事存下隔阂。
毕竟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卫云开一只手骑车,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别气了,大夫说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之前的话可不是乱说的。”
“嗯。”宋月明将脸贴在他后背。
卫云开笑了,嗔怪道:“撒娇。”
到了家里,宋月明脱掉高跟鞋换上她钩织的拖鞋,双脚立刻舒服很多,卫云开与她生活时间长了,许多习惯也在渐渐向她靠拢,比如这拖鞋,他往常回家可没这习惯,一双鞋从早穿到晚,洗澡前再给换掉,但现在到家就换了,堂屋门前阳光充足,二人的鞋子就晒在那儿,绳上搭着被子,晒得松软暖和还带着她身上的香气。
两人在院子里做了一会儿就开始收拾,眼看太阳要下山,被子要收回屋铺好,鞋子也要收回去,眼看春雷滚滚说不定晚上就要下雨。
碗里泡着宋月明自制的八宝粥,红豆薏米黑米什么都有,豆子泡一天,晚上吃煮到浓稠的八宝粥舒服又惬意。
“对啦,再过三天是咱爸生日,你那天能去不?”
这个咱爸指的是宋卫国,前些天料理宋卫兰的事儿可让宋卫国气的够呛,宋月明故意挑起他对自己的怒气,再让他恨急宋卫兰,这么做无非是怕宋卫国和宋卫兰关系亲近,会将这件事情轻轻放过罢了,但这招把老爹气着了,赶上他过寿,还是五十的整寿,宋月明想热闹一下给弥补一二。
卫云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我先看那天能不能请假,如果不忙咱俩一起去,忙了我就中午早点过去,咱要准备些什么?”
宋月明托着下巴想,这也是她出门儿之后第一次给娘家爹拜寿,那肯定不能俭省,这儿的风俗是出门儿的闺女回娘家拜寿要送烧鸡,还有烧饼夹肉,烧饼倒是好买,夹在烧饼里的垛子羊肉也不难找,就是这烧鸡不好买,县城里有一家卖的,味道相当一般。
卫老爷子留下的笔记就是个万能教科书,上面竟然写着烧鸡的做法,宋月明打算试一试,而且她爷爷从前就会做烧鸡,她吃了那么多年早就被养叼了,这次就当试试手吧,反正宋卫国也不嫌弃。
“做烧鸡?”
宋月明坦然点头,她得承认,自己也想吃。
卫云开没什么意见,做就做呗,他也享口福:“村子里的鸡过年卖的卖吃的吃,估计不好买,等明个儿逢集,咱去集上看看吧?”
“好。”
宋月明去日历上打了个记号,顺口问起魏家老两口的生日,她还真不知道。
卫云开想了下:“爸是三月十六,比咱爸晚一天,妈刚好是端午的生日。”
“妈呀,幸好我问了。”要不然真的很尴尬。
卫云开轻笑,暖黄灯光下眼中都是温柔:“我会提醒你的。”
宋月明走走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被他一把抱住跨坐在腿上,她例假已经可以稳定在月初,刚刚过去,四目相对,都有些意动。
他低头寻到她的唇深深吻下来,从不急不慢到火热急躁,分开的间隙宋月明蹙眉:“我觉得我阵子喝药都喝出来苦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