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虞六棠
“胡说什么,我家博俊没娶乡下媳妇,哪来的孩子。”姚姨举着一根擀面杖对准钱谨裕。
她儿子是沪市一流大学的学生,娶得媳妇必须是女大学生,而且还是本市的女大学生,其他的女人她不认,她儿子又不是不能生,乡下的两个孩子留给那个女人。
“连我这个高中学历都有一支派克钢笔,穿白衬衫、西装裤,博俊哥好歹是个大学生,我迟迟不见你给博俊哥买一身符合他身份的衣服,还以为博俊哥像那谁一样娶了个乡下姑娘,还生了几个孩子,你才冷落他。”钱谨裕蹙眉道。
“我正准备周末带博俊去买衣服、钢笔。”姚姨梗着脖子怒瞪钱谨裕,看见钱谨裕嬉皮笑脸讨饶,她哼了一声回去继续做饭。
钱谨裕被姚博恩媳妇淬了毒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不过他看到姚博恩脸上的颜色十分丰富,他的心情立刻舒畅。
看完这一幕,孟母垂下眼皮拉着儿子进屋,看到亲家母和儿媳妇坐在屋里聊天,暗自吐槽母女二人真没有礼貌。不过她想到工作没到手,不能给亲家母脸色看,便笑着走上前,随手搬一个凳子坐下:“怪孟隽,结婚这么大多事,也不知道写信告诉家里,逢年过节我们可以送点礼。”
钱母耷拉着眼皮子,不懂女婿为什么让女儿藏做包的材料、做饰品的材料,女婿做好的成品包来不及藏,女儿急忙将包放到框子里,在框子上放一块木板,拖着她坐在上面。
她刚想起来,女儿竟然瞪了她一眼,钱母突然间意识到,在女儿眼里女婿最重要,她得靠边站。
钱母瞅了瞅女婿两眼,真不顺眼,连带着看他妈也不顺眼:“想送礼什么时候都可以送,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中秋节了,你补齐前几年欠缺的节礼,我也没意见。”
孟母腮帮子抽动几下,被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钱惠敏对着母亲挤眼睛,让母亲好好说话,孟隽拉住妻子的手,朝妻子摇头。
钱母掀起眼皮子,刚刚女儿张牙舞爪恨不得撕了她,女婿揉了揉她的手,女儿便一脸娇.羞靠在女婿肩膀上。她移了移臀:“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不赞同补办婚礼,但是亲家母如此热情,那就办吧,聘礼什么的不能少。”
“亲家,听说我儿媳妇顶替你儿子下乡,你儿子还顶替我儿媳妇的工作,这么多年对我儿媳妇不闻不问,难道你不觉得过意不去吗?”
真不能给老女人好脸色,竟然在她面前蹬鼻子上脸,找骂。
孟母怜悯地看着儿媳妇,让儿媳妇睁开眼瞧瞧她娘家人都是些什么货色,这个老女人不给工作岗位,到厂子里闹,看老女人要不要脸。
“惠敏不下乡,能嫁给你儿子嘛。你瞧小俩口子腻歪来腻歪去,心里指不定感激我当年英明决定,促成一段好姻缘,我为什么要过意不去?”钱母下巴对着小夫妻。
孟母:…
孟隽和钱惠敏愣了一下,竟然没有办法反驳老太太说的话。
孟母嘴角不停抽搐,起身委屈地看着儿子、儿媳妇:“妈走了,明天妈杀一只大公鸡,别忘了带孩子回家吃饭。”
她一步三回头离开,看到钱谨裕在院子里和人聊天,她特意绕过去:“惭愧吗?十年来你拿的工钱、享受的待遇,全是你姐的。如果你是个人,主动提出补偿你姐。”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想要二更~~~~
第133章 第六世界
“姐,亲家婶子替你打抱不平,可想而知她对你多么满意。你赶紧出来和亲家婶子回家,还收拾啥行李,亲家婶子绝对给你、鱼鱼、喵喵做六七套衣服,并且让出主卧给你们一家四口住,亲家婶子和亲家公的职位已经给你和姐夫准备好了。”钱谨裕搓了搓喉结,干咳两声,活脱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大极品,用你能奈我何的眼神看着孟母。
孟母气的身体发抖,这对母子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您看,纵使我名声如此不好,但是您的好儿子、儿媳住在我家,您名声好,怎么不在您家住呢?”钱谨裕吃惊地瞪大眼睛,“真是印证了一句话,有人喜欢做面子工程,其实里面腐朽不堪,有人天生嘴贱不会说话,其实生性纯良。”
孟母自以为握住钱家的把柄,就能让儿子、儿媳接替钱家父母的岗位,还要赔偿儿媳十年来受的苦。和钱家母子对战两个回合,她才明白这对母子视名声为粪土,压根就不在意。但她要脸,和不要脸的人没道理讲。
“亲家婶子,别气啊。如果我说错了,您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大伙儿看,您表里如一。”钱谨裕鼓励孟母赶紧表态,一副你不表态,你就是两面三刀的小人,也不比他高尚到哪里。
孟母“你”了好久,身子摇摇欲坠,试图博取同情,让院子里的人替她说话。
姚博恩刚被钱谨裕坑过,这时不敢开口,害怕钱谨裕给母亲设套又往大哥怀里扒拉好处。时怀志谨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的名言警句,钱谨裕滑头的很,要想阴一个人,没有不成功的,他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惹一身麻烦。
院子里的人大多和姚博恩、时怀志一个想法,实在是钱谨裕的杀伤力太猛烈,他们不是钱谨裕的对手。
“你、你、你不要脸。”孟母指着钱谨裕,看到钱谨裕张开嘴,她匆忙跨过大门槛逃离院子。
钱谨裕摸了一下脸:“挺英俊的,哪里不要脸了。”
钱惠敏扶额,悄悄地用眼尾观察丈夫的脸色。毕竟谨裕挤兑的人是丈夫的母亲,她害怕丈夫与谨裕有嫌隙。
母亲能来看他,他心里是开心的。
小舅子说的有些过分,母亲却没有正面回应小舅子任何一个问题,他心里有一些失落。他宁愿母亲亲口说出家中困难,不得不把他们送回乡下,也不愿意看到母亲拿小舅子对不起惠敏说事,威胁钱家给他安排工作。再说小舅子只对不起惠敏一人,没对不起他和两个孩子,母亲没有立场拿惠敏的遭遇说事。
孟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欣赏小舅子有话直说的性格,小舅子绝对有毒。
钱谨裕将院之中‘敬畏’他的眼神收归眼底,他双手合十抱住脑后勺活动腰肢,冲姚博恩吹一声口哨,在姚博恩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下回屋。
钱谨裕前脚进屋,钱父带领三个孩子紧跟着走进院子里,他听人说惠敏的婆婆来了,回家一看得知惠敏的婆婆刚刚走,什么表情也没有,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勺。
童童喜欢把兄妹俩当成怪物,招惹兄妹俩,吸引时菲的注意力。
刚刚三个孩子跟着钱父去邻居家窜门子,人家给喵喵一块大白兔奶糖。三个孩子围在一起分奶糖,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剩下的给喵喵。童童从背后偷袭喵喵,靠近喵喵‘吼’一声,看到喵喵吓得哆嗦一下,手里的奶糖掉到地上,他“啊啊~”跑到爸爸怀里。
姚博恩笑弯了腰,拍拍儿子的脑袋以示鼓励。刚刚钱谨裕让他吃瘪,儿子帮他找回场子,真解气。
姚博恩媳妇指着喵喵、池鱼,和时怀志媳妇聊天过程中,暗讽一家子穷酸样。并不觉得儿子做错了,反而觉得她儿子真聪明,长大一定也能考F大。
喵喵舔了一下指尖,什么味道也没有。她眼眶里瞬间集聚泪水,蹲下来想捡起奶糖放到嘴里。
“臭要饭,死穷鬼,假小子,略略略…”童童藏在爸爸身后,露出一个脑袋鄙夷地看着小叫花子。
临渊抓住喵喵的手,眼珠子骨碌转几圈,呸一下吐出嘴里的糖,用脚踩几下抓起糖,拉住喵喵朝童童走过去。
童童仗着有爸爸保护他,临渊的爸爸不在院子里,他尽情的做鬼脸嘲讽小叫花子。
临渊用眼神示意童童看时菲在不远处,又故意露出滚一圈泥的奶糖,凶狠地瞪着童童,作势要把奶糖塞进童童嘴里。童童哪里愿意在时菲面前出丑,临渊手即将靠近他,他猛地一推,临渊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爸爸,童童把我新衣服弄脏了,我要我的新衣服。”临渊闭上眼睛哽咽哭泣,小手悄悄地把非常黏人的奶糖粘在衣服上,不着痕迹搓了搓,一会儿抽泣、一会儿打哭嗝,“童童骂妹妹,我让童童赔给妹妹一块糖。”他扯起衣服让大人们看,如果童童不推他,糖不会跑到他身上,所以童童要赔他一身新衣服。
喵喵愣了半分钟,以为自己惹哭哥哥,懵懂地安慰哥哥,啜泣地说了两句话,哇一声大哭。
弄堂里的人都知道钱谨裕父子特别矫情,对新衣服的执着胜于肉。临渊身上白色衬衫、蓝色背带裤上个月刚买的,统共没穿几次,糖黏在白色衬衫上,真的洗不掉。只要衣服上有一丁点污点,临渊死也不会穿,所以童童父母十有**要赔一件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