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附耳卿卿
新棠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还没消便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我的太子皇兄,能在北境见到你,臣弟真是深感开怀,听说我那小嫂子今日也来了,大家都是熟人了,怎的也不让我那小嫂子出来见见?”
李献淮的声音数次威胁在耳边,阴鹜又狠辣,新棠想忘都忘不了。她眉头皱得紧紧的,难道说这里的皇子指的是李献淮?
第92章
屋外的声音就在正前方, 新棠悄悄站起身, 慢慢走到房门口, 透过细细的门缝往外看, 视线被一件锦色外袍占据, 这是太子的外袍。看来对方先他们一步反应过来,趁她睡着的时候,已经包围了这里。
“殿下, 您快走,不必管我,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我耿家的男儿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宁可战死也决不会对着觊觎我河山的蛮夷人投诚!”
话音刚落, 新棠便听得耿自忠一声闷哼。原是蛮夷人把耿自忠控制在了手中,难怪现在的情形如此被动。
李献准比在南岐的时候更加喜怒不定,往人堆里一站便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森森的阴冷,他坐在手下搬来的太师椅中,身上穿着蛮夷人特有的沙狐裘皮, 手里拿着那奇身上带的那把弯刀,装作不经意的在耿自忠的肩膀上划了一刀, 几乎是立时, 肩膀上那片衣服便被血染成了深色。
“耿自忠,当你一踏进北地,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你哪。你数数你杀了蛮夷皇族多少人,你觉得我要是把你交给他们的皇子, 你会是什么下场?铮铮铁骨,真是可惜了,这就是跟错主子的下场。这狗呐,再忠心,也得看那主子有没有本事护住你才行。”
李献淮凑在他的耳边,每说一个字,脸上的笑便深上了几分,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站在台阶上的太子,举手投足间皆是挑衅。
在扶临的时候,处处掣肘,上天倒是有眼,把李怀执送到了他的手上,这次他倒要看看,这个大尾巴狼还怎么装下去!
“来人,把耿自忠给我砍了!”他笑得和煦,嘴里却淬着毒,“就在这儿,让我皇兄看看清楚这狗肉是怎么吃的,哈哈哈哈!”
这人真的是疯了。
“慢着!”
火把照亮了太子的眼睛,人虽然陷入了重重包围,身上那股定然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减弱,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夜色中的李献淮,视线淡淡的投过去:“我来交换他。一个将军和一个太子,这个买卖哪个划算不用我教你吧。”
屋中的新棠听见此话,心里一慌,手掌不小心压在了门上,发出一阵声响,她的身子和外面的太子同时一僵。
李怀执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不好掌控,李献淮本不欲和他牵扯,可这时却改变了主意,歪着身子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待看见门上的倒影,意味不明道,“既然如此,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就当全了皇兄这份仁心吧,不过屋里的女人也一起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可别说我这个当兄弟的不体谅人。”
以一换二,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是太子是绝对不能落到李献淮的手上。
新棠环视了一下屋内,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出奇制胜的办法。可惜这屋里久不住人,打猎用的工具对外面的兵器来讲,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是以卵击石。视线晃动间,扫过放在墙角的东西,心里稍微松了松。她轻轻扣了扣门,悄对着太子的背影悄声道,“殿下,您拖延会儿时间。”
太子背在身后的手指冲她比了个手势。
外面你来我往的较量还在继续,新棠听着太子有意把事情往扶临里的建安帝身上引,忙蹲下身来悄悄溜到了墙角。她刚刚一眼扫过去,墙角有点灰白的东西,看着像是面,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一袋用荞麦磨成了粗面,因着没人管,这袋子被老鼠啃了一个洞,所以才会洒在了外面一些。
新棠脱下身上的披风摊在地上,把袋子里的面粉全部倒在了衣服上,松松系了个结,这才抱着衣服往门口走去。
太子听到身后的动静,看似随意的往前走了一步,沉沉道,“耿将军失血过多,你派人把他先送过来,如果换回的是他的尸体,我就让你今天也在这里陪葬。”
这话半威胁半恐吓,李献淮是信的,对于李怀执的功夫他一直都心存忌惮,知道若没有人质在手中,他绝不会乖乖任他摆布,所以对耿自忠,他扎了一刀之后便没再扎,他要留他一条命才能做有价值的交换。
李献准把手里的刀往那奇手里一扔,朝身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把耿自忠架了起来放在了两人的中间。
“皇兄,请吧?”
太子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新棠抱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慢慢的出现在了李献淮的视线中,走到太子跟前站定,视线一下子被地上的耿自忠吸引了过去,太子也和她有默契,从头至尾两人没互相看过对方。
李献淮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人一步一步走来,眼中露出了快慰的笑意。
他冲后一仰手,大声道:“给我上,三个人我都要活的!”
他带来的人足有上百,黑压压的一片阵阵刀鞘声响起。说时迟那时快,新棠后退一步把手中的包袱抛了出去,转身便却扶地上的耿自忠,太子腾空而起,一个踢腿披风应势解开,里面的面粉纷纷扬扬洒了下来,转眼间对面的人就成了芝麻馅的烫圆。
粉最易迷人眼,太子飞身而下,一把拎起两人,几个翻身消失在夜色里。回城途中遇到了跟来的杨千,一队人兵荒马乱的把受了伤的耿自忠抬进了将军府,又找来了大夫诊治,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新棠换回了女装坐在将军府的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脚步不停的转,时不时的对着她她奇的窃窃私语几句,新棠大大方方的任她们看,眼中带着包容的笑意。
宫里是看不见的硝烟,北境是你死我活的刀剑无眼,只有经历过这两种感觉的人才会觉得将军府里这些忙碌却不用见刀见血的人才是一种安稳的幸福,这个世道,安稳幸福才是最难得的。
身边坐下一个人,新棠不看也知道是谁。府里来了个女子,连王将军都待如上宾,其他人不敢冒犯,只是这个其他人里肯定不包括太子。
“在想什么?”
太子递给她一包散着香气的羊腿肉,瞧着上面的热气,便知是刚烤好的。
新棠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撕下一块递到太子嘴边,温温叹道,“来到这里之后,才明白宁静安稳是多么的奢侈,看着这里的人,才明白殿下为何一定要来亲自来北境。”
太子把冒着香气的肉接过来塞进了她的嘴里,顺着她的话问道,“为何?”
“因为北境虽远,这里却全都是您的臣民,这是您的使命,您的抱负。”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少,但是我来了:(
第93章
耿自忠的伤势在大夫的诊治和调养下, 没过几天又虎虎生威的在将军府进进出出, 据说这几日正带着杨千, 大张旗鼓的在城里搜蛮夷奸细。大到幽州城里的将士, 小到街头巷尾的小贩, 都让他带人扒了个干净,这广泛撒网、就怕动静太小的阵仗,让城里围观的人皮都紧了紧。
太子知他闲不住, 索性任他去了。
新棠有时出府,肉眼可见街上的人都少了些, 她觉得耿自忠这是被那天的事情刺激到了,都成了惊弓之鸟了,李献淮要是这么蠢, 等着他来抓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蛮夷这个外邦里面混得风生水起。想到此,她看向身边一直研究地图的人,思忖道,“殿下, 您说李献淮现在还在幽州吗?”
他入幽州如入无人之境,出现得悄无声息、无知无觉, 到底是有其他法子进来, 还说一直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时不时出来搅一搅外面的局势,这还真不好说。
太子吊着她的话,朝她伸出了手。
新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把手边放着的笔蘸了墨汁,稳稳的放在了手边的大掌中。暗道这人进入角色倒快,她一来,他便使唤上她了,用起来心安理得,毫不手软,且观他面色,似乎还很乐在其中。
太子接了笔,在地图上接连标了三个地方,才作罢。
新棠撑着下巴趴在他对面,百无聊赖的玩着桌上的那方端砚,催促道,“这下可以说了吧。”吊人胃口这种事儿,做多了是不道德的。
太子捏住她被砚台染得黑糊糊的手指,另一只和在她额头上教训似的弹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很有分量,新棠“嘶”一声捂了上去,这下好了,额头也黑了。太子肆意的笑了起来,索性以这块黑为原画,在她额头四周添了几笔,眨眼间一幅小小的山川图,细细的点缀在了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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