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附耳卿卿
新棠如是想。
临安王收到消息之后,忍了几天才又重新上了折子,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从王府带了瓶酒进宫,建安帝不问便罢,一问必然是要拿上次临走前约定好的事情来搪塞。
建安帝这次同意的特别干脆,甚至还派了福禄一起,等临安王和太子见上面了,一起把人“请”到了康元宫。
临安王没想到是这样,投给太子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太子穿着朴素的常服,波澜不惊的移开了视线。
那日暗卫回来禀报情况之后,建安帝一直在想谁是叛徒。黎家女儿刚逃走,临安王就要进宫找太子,前后时间太紧密,容不得他不多想。
三个人极不自在的寡淡的坐在那里,还是临安王打破了沉默,“陛下,许久未和您畅饮过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
三人面前各一个酒杯,杯中酒印出了脸部的轮廓。
临安王夹在这对父子之间,交替倒酒。趁着建安帝举杯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敲了敲杯子,惹来太子不着痕迹的一瞥。
那杯子上的花纹,是兰。
一壶酒很快见底,福禄派小太监送了一壶新的酒,经过临安王身边的时候,“叮咛”一声脆响,建安帝的眼睛立刻就清明了起来。
临安王时刻关注着建安帝,见状心头一松,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作。
那小太监闯了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话也不敢说一句,不住发抖的脑袋旁边是一块碎了的玉珏。
那玉珏是临安王身上压衣服的白玉,这玉有两块,另一块在建安帝手上,也算是两人年前时情谊的见证。
建安帝迷蒙着眼睛,“你这块玉是好的,这奴才不长眼,平白糟蹋了宝贝。”
说话间,福禄已经命人上来把人拖了出去。
时过境迁,建安帝显然已经不记得这块一摸一样的玉,好在临安王也不是来怀旧的。他把那玉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语带惆怅,“断了。”
建安帝盯着桌上碎掉的两块玉,太子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临安王话里有话。
太子知道临安王今天进宫必定是有消息传给他,可这康元宫到处都是眼睛,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的严严实实,如果说要传消息的话......
他看了看酒杯,兰花灼灼。兰......兰什么呢?
太子晃了晃杯中酒,把最近亟待解决的事情在脑中梳理了一遍。眼下最重要的是逼李献淮狗急跳墙,但是关键的地方卡在了梨妃那里。
梨妃......梨妃姓兰,她的父亲是兰巡简。
断......段.........段家。
太子突然间明白了临安王表达的意思,兰巡简的踪迹有了着落,在段家。
突然间困扰了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太子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口烫烫的。
这日晚,太子再一次去了冷宫。
第72章
临安王若非不是有急事, 不会这么紧急的想要见太子, 太子稍微想了想自己最近遇到的棘手的问题, 便把他话语里隐藏的消息给猜了出来, 为了求证, 不着痕迹的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得到的是临安王侧对着建安帝的浅浅一笑。
今天会面的目的已达成,太子不想再在这里上演父慈子孝、一片和乐的假象了,自顾自的坐了起来, 行了一礼,未置一词的转身离去。
建安帝正要允, 却见太子一幅罔顾他的散漫样,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当即脸色沉了沉, 但他又实在拿这个儿子没什么办法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人影越来越远。
......
临安王府的人把新棠安全送回去之后,又折回去“人想容”。
段家有名无实权,不得养私兵,府上的护卫平时看家护院还行, 遇到临安王府里跟着临安王从南境回来的上过战场的精卫来讲,不值一提,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藏了好多天的兰巡简就这样被带走了。
段无忧气得把后院那颗古树踹了又踹, 护卫小心翼翼道,“少爷,我们要不要找人跟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跟咱们过不去。”
护卫觉得扶临城里没人比段家更厉害了, 敢在段家手里抢人,那就是嫌命太长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给点颜色看看都说不过去。
段无忧听了他的话之后果然不再踹树了,护卫脸上一喜,笑容还没持续一小会儿,身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脚,“蠢货,刚刚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敢跟陛下暗卫作对的人,你还有胆子去跟踪?”
其实段无忧也不知道这伙半路杀出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他没细想,与之相比,他更担心暗卫会不会添油加醋的真把今天新棠被劫的锅扣在段家头上。
他现在就是非常后悔,担心这下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折腾来折腾去,在三皇子和建安帝面前都没卖到好。
太子得知兰巡简的下落之后,并没有立即去找梨妃,而是故意晾了晾她——这个女人的野心是她的外貌拍马也赶不上的,不可否认,梨妃是聪明的,但是这种聪明与新棠相比,双多了几分工于心计。
当然,太子是不会承认新棠在他心中是千好万好的。
日子这样波澜不惊的往前滑着走,转眼间绿叶换秋蓑,九月天微凉,冷宫也进入了最难挨的时候。
梨妃抵御不了日渐寒冷的天气,往日站在廊下的身影也不得不缩在了冷宫内,和那些疯疯颠颠的后妃同居一室。
寂月当空,太子时隔多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冷宫的时候,梨妃发现她已经把太子当成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了首次的故作矜持,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我父亲可安全?”
太子神色淡淡的打量了她几眼,梨妃现在的形容与最开始尚且明媚的样子相去甚远,冷宫是朵食人花这句话果然不假。
“嗯。”
梨妃听完这句话心一下子放了大半。她咬了咬唇道,“殿下的计划何时实施?”说完装作无意的抬了抬眼皮,却猛然间碰上了太子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强自镇定,“殿下为何这般看我?欠人人情,自当尽力偿还,我虽是女子却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太子逆着光往她跟前走了几步,压迫感扑面而来,梨妃情不自禁把身子往后挪了挪。
“如此这般甚好。”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封信出来,泛黄的纸甚至称不上是信,上面的字迹也是用碳笔随便勾画的,虽然有点难认,但是该懂的人还是会懂,“若是你背后没有这些小动作,今天的这席话想必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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