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子 第199章

作者:邈邈一黍 标签: 穿越重生

所以母子俩谁也不知道,当年那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不是因为下人不精心,不是因为身子骨弱,所以才会得风寒的。

而是因为有人使了坏,偷偷的给那窗户开了条缝。

这大概是白姨娘这一生对于夫人最大的反抗,只不过是直接反抗在了一个小孩子身上,而不是直接对大人下的手。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件事儿,她固然得到了报复夫人的快感,可也因为这个心结,一直跟儿子亲近不起来,内心晦暗的人,又怎么敢暴露在太阳光下。

在面对嫡出的小少爷的时候,比起尴尬,她心里头更多的是愧疚,可能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好了,跟之前的生活比起来,简直是太过顺风顺水了。

因此当年动手的时候,她没有觉得愧疚,却在很多年后,再一次见到那个昔日躺在床上的小婴儿,心里头反倒是有了愧疚。

第133章

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两个年轻人熟悉平江府,也熟悉魏府了。

魏达闲暇的时候喜欢四处闲逛,府城周边基本上都已经逛过来了,魏鹏则是更喜欢陪着小堂妹玩耍。

颜控的属性,在魏定和魏鹏父子俩身上那是一脉相承,当然也不排除老一辈儿也有这个属性,只是在这俩人身上尤为明显。

魏鹏和魏达相识的时间可够久的了,平日里相处的时间更长,可交情也没好到哪儿去,普通的友人自然比不上堂叔侄俩,可也只是如此。

闲暇的时候不会一块儿约着做事情,平日里在学府读书,那也是各有各的玩伴。

魏鹏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注重长相了,还是因为太过讨厌早些时候的小堂叔,又或者是两者兼有,所以两个人的交情才一直没能好起来,他也不太乐意跟魏达处的很好。

在江佑府初次见这个小堂叔的时候,那会儿是回去办曾祖母的丧事,第一次见堂叔也是在那个时候,温润如玉,翩翩君子,仿佛是在书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远比现在要俊美的多。

小堂叔就不行了,那模样,那性子,他在心里头甚至用‘丑人多作怪’来腹诽过小堂叔。

可能从那时候起,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特别要好的亲人,哪怕之后小堂叔的性子已经被掰过来了。

魏时头半年还不算特别忙,后半年的时候,又忙的跟以前差不多了,有时候一日三餐都是在外边用。

对于小弟和侄子的功课,他这一年来,管的真不是太多,两人的功课靠的主要还是学府里的先生。

就像大伯还在柳州城做知州的时候,差事过于繁忙,能够指点堂兄和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有心无力说的就是这情况。

不过差事上下了功夫,到了年底也就能看到收获了。

这是平江府,乃至是整个大靖朝,第一次在民间试种红果,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哪怕有来自京城的数据,可等到统计亩产量的时候,也照样让人吃惊。

这份数据不光上报了朝廷,而且很快就在民间流传开来,相信明年的时候,会有不少百姓愿意尝试新粮种。

而新一年被收上来的红果,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运往了京城,剩下的全都在平江府这儿自产自销了。

几乎是一入冬,府城的街头小巷就出现了一种新的吃食——烤红果,这些东西算不得甜,但是在冬日里吃起来,确实是别有一番风趣。

更何况这东西多便宜,一文钱能拿两,而且还特别能够饱腹,正常饭量的人,两三文就能吃饱了,买个包子还得两文钱呢。

刚开始的时候没人敢买,魏时干脆是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买了之后,直接在大街上扒皮吃的,还好是把胡子剃了,不然的话,这胡子上粘上红果渣,那画面实在是不敢想。

平江府的第一批红果,成了可以用来饱腹的小零食,倒还真没有发现粮店有卖的。

官府这边已经在年前拟定好了计划,明年要扩大红果的种植,同时也会出价从百姓手中收购红果。

这还真不是做慈善,更不是赔本赚吆喝,对于红果有了更好的处理方式。

今年官府的人,年礼都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粉条。

这玩意儿看起来跟面条差不多,但是要更细一些,颜色趋于透明,基本上没什么味的,这完全可以成为取代面条的存在。

更何况,根据上司科普的做法,大家都试过在煮肉的时候,中间也把这粉条放里头,那汤汁的味道全都吸进粉条里了,比肉都好吃。

既能够当主食,又能够用来做菜,这东西不愁卖不出去。

这几年官府早就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模式,提供技术,提供支持,自有大户来投,连带的销路也一并解决了,里边雇佣的人那也是五花八门儿,既有一些大户家的奴才,也有平民百姓,还有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

可以说是把形形色色的人都联系到了一块儿,也慢慢的把平江府这盘棋给盘活了。

明年关于这红果的收购和加工,不过是循着旧例办而已,并不算麻烦,甚至跟修路造堤坝的事情比起来,简直都不能算事儿,毕竟这也是大家都吃肉喝汤的好事情,几方都拥护。

在对今年的满意和对明年的期待当中,魏时收到了来自于儿子的信。

这既能算得上是一封报喜的信,但也可以说是一封求安慰的信。

九月份的府试,魏远榜上有名,但却不是头名,连前三都喂入,也不知道是没发挥好,还是文风没对上主考官的喜好,又或者是这一届的府试人才辈出,赶上‘神仙打架’了。

在县试拔得头名的魏远,到了府试仅仅才考了一个第七名。

当事人或许会很在意每一个名次之间的差距,但是作为过来人,在魏时眼里头,第七名跟第二名没什么区别,甚至跟最后一名也没什么区别。

只要不是头名,那像府试、院试这样的考试,上榜的人都一样,若干年后,不会有人特意把名次拿出来说。

当然了,倘若此后都碌碌无为,倒是可以把昔年比较靠前的名次拿出来显摆。

魏远在给父亲的信里头还是比较沮丧的,走之前可是意气风发要拿下小三元的人,如今才不过是到了第二道坎儿上,就已经与小三元无缘了。

这信里头并没有刨析未能进入前三的原因,只是满满的沮丧之意,为此还赋了一首诗,诗里头满是惆怅之感,郁郁不得志,看什么都是愁。

魏时都快被儿子给整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这诗,可能还以为作者是落榜了呢。

到底还是年轻,之前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感想。

魏时提笔给儿子写了一封长达五页的书信,其中不乏勉励之语,但也有告诫。

人慢慢长大,就意味着要接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的现实,不能够把小时候的梦想全都实现。

及时调整心态还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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