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启夫微安
长安顿时有点慌,口水差点呛到喉咙眼儿:“做,做甚?”
“……做什么?”周和以有些好笑,幽幽的眸子盯着长安,勾唇一笑道,“洞房花烛夜,你说本王要做什么呢?”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旖旎起来。长安咕噜一声咽了口水,后脑勺的神经都绷住了。
她双目闪烁,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犹犹豫豫的,反而红了脸。周和以看着,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意。天不怕地不怕的陈二花居然还有害怕的时候?这时候知道怕了?往日他闯香闺,怎地就不知道喊人?
长安是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必定跳起来打他的狗头。这时候想起她不喊?她喊,不是被他给按住了吗?!
长安僵硬地窝在周和以怀里,他身上有着湿润的水汽和冰凉的莲香。离得近,丝丝缕缕袭上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作为一个现代灵魂,见多识广,长安此时还是紧张得不得了。毕竟两辈子,嫁人她是第一次,陆承礼的那场不算的话。
周和以将人放到床榻上,眼睛缓慢移动,打量着她。
等眼看着长安的脸红到耳朵根,红得快要冒烟儿,他才忍不住闷闷地笑起来。一边笑,一面还将嘴凑到长安的耳边轻轻吐气:“夜深了,安歇吧,娘子……”
暗哑的嗓音仿佛过了电,滋滋地就在长安耳边炸开。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长安就仿佛被踩着尾巴的猫儿,浑身的汗毛炸了起来。
周和以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哈哈地笑出了声。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龙凤烛燃到天明方熄,内室的动静也闹到三更天才歇。
门外守夜的方自仲大半夜不去睡,亲自巴着主屋的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屋顶守卫的暗卫们看得直翻他白眼,老太监也不恼,甩着浮尘,摇头晃脑地就在小声嘀咕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啊,身子的伤才好,往后要多补补……”
内室里,周和以抚着长安汗湿的鬓角,嘴角都是餍足的笑意。
方自仲轻轻敲了敲门扉,得了允许才领着几个婆子进去收拾。甜腥气味儿浓烈,混合着冷淡的熏香,叫人嗅到了都要忍不住面红耳赤。婆子们麻溜地换了净室的水,等主子抱着女主子进去洗漱之后,再转头去收拾床榻。
长安迷迷瞪瞪的,心里都是卧槽。小说里,周和以这厮不是最清心寡欲的吗?清心寡欲是这个样子?这真是同一个人?与现实差这么远真不是骗人?
骗人到不至于,周和以其实也是头一回。他于女色上看得淡,不过看不上姜怡宁,又不愿将就罢了。如今娇娇软软的美娇娘在怀,又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自然不会克制。不过今夜确实放肆了些,小姑娘被他折腾得眼睛都哭肿了。
王爷心情好,亲昵地抱着人,亲自一点一点替长安清洗。
屋外的婆子们听着动静,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是震惊。伺候主子这么些年,他们比谁都清楚主子冷漠的习性。这女主子到底是多讨王爷的欢心,才叫王爷这般爱怜?不过想想也是,若非讨得主子喜欢,方总管何至于那般色色操持得尽善尽美?
心里有了个谱,他们收拾起来更小心翼翼。
次日,溧阳王爷心情百年难遇的晴朗,见谁都是一脸笑意。且不说好些习惯了他不给好脸色的官员见了,那叫一个受宠若惊。就说周明德帝见了,也颇为惊奇。
按大盛的习俗,皇子成婚的次日,应该携皇子妃一道进宫拜谒。但是周和以怜惜长安昨日夜里睡得迟,劳累过度,吩咐人特地给明德帝报了信儿晚到。虽说不合规矩,但周和以自幼做得出格的事儿多了去,明德帝都已习以为常了。
皇帝都同意了,刘皇后自然没话可说。
长安迷迷瞪瞪一觉睡得睁眼,窗外天已大亮。长安如今也非吴下阿蒙,早在宫里嬷嬷的教导下进步神速。知道睡过,她爬起来便唤人替她更衣。
然而才一掀开被子下榻趿鞋,起身就是一个趔趄。
稳住身形,长安的脸又红了个透。红星红雪红月几个早在外头等着,见着主子面色不好,一个个低着头权当自己不存在。长安脸青一下紫一下的,好半天将到嘴边的咒骂咽下去,硬着头皮去净房梳洗。
再出来,周和以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在外间儿坐着。
他如今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夫妻敦.伦之乐,什么叫真正的闺房之趣。诚如上辈子军营里那群兵痞说的,若两人心意相通,这事儿堪称人间至美。
唔,改日多研读几本辟.火.图,请教一二……
与此同时,长公主折腾了一宿,可算是将事情原原本本都查了个清楚。哪两个婆子之事姑且不提,姜怡宁腹中孩子出事儿确实是她自个儿自作自受。
且不说丢了这孩子,周德泽如何愤怒,就说婚事,靖王府有了别的说法。
占了清白姑娘家的身子,自然是要负责的。但原先两家商量好的侧妃之位,周德泽如今是不愿再给了。姜怡宁要进王府可以,只能以侍妾的身份进。若是不愿,那往后便不必再进王府了。
不进王府还能进哪里?她一个小产过的女子,如何能寻到好人家?姜怡宁是死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可叫她如何是好?!
她又哭又闹,悔不当初。她不过是想叫姜长安那贱人付出代价,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正常男人听到未过门的妻子早已嫁作他人妇,不该觉得被骗,继而愤怒离去吗!为何周和以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反应会如此不合常理!
姜怡宁想破脑袋也想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姜长安凭什么就能如此幸运,难道就凭她那张脸吗!
心中愤懑无处可撒,姜怡宁当夜又大出了一次血。
张太医连夜赶来,看着这姑娘短短几日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忍不住告诫她:“若是不想坏了身子骨,往后子嗣艰难,姜姑娘还是放宽了心养病吧。”
鸡飞狗跳了好几日,公主府里要说清净,就陆承礼的院子最清净了。
他琢磨了半宿,套了常松的话,才将整件事给还原。原来长安,真的是他已过门的妻。两人当初相依为命一路扶持来到京城,除了没肌肤之亲以外,早已亲密无间得羡煞旁人。只是入京后,长公主坚决不承认他这孙女婿的身份,硬是给认了义孙,拗成了长安的义兄。
陆承礼心口乱的厉害,挥退常松,又想起了长安。
上辈子他无妻无妾,是因挣扎多年,没有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人。这辈子,在没有昨日之事之前,他没将长安往男女之情上考虑过;但经过昨日那一遭,他对长安的看法止不住便发生了改变。
第九十七章
常言道, 酒色.迷人心, 温柔乡是英雄冢,周和以曾对这些话嗤之以鼻。如今真正食髓知味之后便觉得自己还是肤浅了,此话甚是有理啊。夜里抱着香香软软的王妃入睡, 他再硬的意志, 也撒不开手。
松快的日子总是短暂, 新婚三日, 还是得忍痛分开。
夜里迷迷糊糊之中, 长安感觉手腕一凉, 被套了串东西。又困又累的她也没仔细瞧,倒头就睡得沉了。长安如今算是彻底改了周和以清心寡欲的印象。这人哪里是清心寡欲,分明一只挑食挑得离谱的野狼, 吃肉, 他得挑最香的那块下口!
日子松快不了几日,周和以挥别娇妻,又一头扎进城郊的军营。
长安不知他在忙什么,大半月不着一次家。但这红珠串又重新回归她的手腕,长安有些摸不准周和以这厮到底在想什么。随意拨弄了两下,珠串在光下透着晕红的光。才要回去的东西又还回来,难不成只为拿回去瞧一眼?
最近长安颇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说不清缘由,但总隐隐有种有大事要发生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