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和知青耍朋友?”陈丽娜到底天真,想不到更坏的。
没想到哈工直接就说:“不是那种朋友,是给钱的朋友,一晚上五毛的也有,一块钱的也有,就是那种耍。”
陈丽娜直接气的站了起来:“还有这种事儿?”
哈工连忙摆手:“你放心,聂工从来没有去过。聂工是兔子,木兰农场就是鹰,他路过都要绕着走。”
陈丽娜总算明白了,石油基地因为管理严格,是一方净土。
但是三十里外的木兰农场,有酒吧,有歌厅,还有妓/女,也就难怪肖琛他们三更半夜的,总往农场跑了。
她吧,她对肖琛的印象,立刻退回了原来。
三蛋儿看着天下掉下来的冰凌子,好奇的伸着红红的舌头,滋溜溜的就准备要舔大冰溜子呢,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小汽车的喇叭声,直接就叫:“肖叔叔,肖叔叔开着小车来啦。”
聂卫民穿着青绒面的,还是中立领的小棉袄,另一条黑条绒的棉裤,一身的清爽,简直跟个年画娃娃似的,第一个就冲出去了。
他细腻,善良,心思敏感,也就唯有这时候,才能给陈丽娜点儿小孩子的感觉。
大门一开,几个孩子仰起头来,见来的是基地的司机小陈,一脸的疑惑:“陈叔叔,咋不是肖叔叔开车呢,我们想看肖叔叔开小汽车。”
小陈把钥匙一调,就递到了聂卫民的手里:“小聂同志,这是阿书记代表咱们油田,送给你妈妈的车,从今往后,这辆车就是属于你妈妈的了,快去,把钥匙和行驶证给她。”
“小陈,阿书记真的会送我一台车?”陈丽娜推开窗子,颇有几分不信,眼看着外头一辆晚光蹭亮的小汽车,再一看型号,呵,老红旗呀。
她连忙说:“小陈快进来,吃点东西。”
“总听人说聂总工家的茶饭好,嫂子,闻着真香,你在作什么?”小陈问。
二蛋儿虎虎的跳了过来,圆圆的大脑袋连连儿的点着:“莜,莜面甜胚,可好吃啦,小陈叔叔你要不要吃啊?”
厨房里,陈丽娜端出来的是她给几个孩子作的酸奶。
他们吃惯了奶酪,不喜欢喝普通的酸奶,。于是陈丽娜突发奇想,发了一些莜麦作甜胚,然后再把黄桃罐头切到里头,就成了后世卖的特别好的那种黄桃燕麦酸奶。
仨孩子都爱喝,尤其是两岁的三蛋儿,每次端起杯子来都舔巴舔巴,香的不肯撒手。
“小陈同志,阿书记真给你配车啦?”王姐听见车响声,先就进来看小汽车了,要说现在,整个基地止此一辆呢。
哈妈妈也是竖起了大拇指:“听说小陈会开车,棒,真棒。”
“哟,小陈都有车开了。”孙小爱说着,也走了进来。
脚上没了漂亮小皮鞋的刘小红,就在她身后跟着呢。
“这是基地奖励给我们老聂的,跟我也没啥关系,不过老聂不会开车,就先给我开了。”陈丽娜说。
孙小爱说:“怕得有个驾驶执照吧,我大妈要开三轮车,都还专门考过驾驶执照了。”
“有,我在我们老家也是拖拉机手。”其实陈丽娜还没考来执照呢,但是,这时候在孙家人面前,那当然不能输了阵。
孙小爱里面穿着獭兔皮的小皮袄儿,外面罩了件大工装,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热,大冷天儿的,不住拿手搧着风,不停的说:“啊,热啊,可是真热啊。”
等看热闹的人走了,陈丽娜略让了让,她就进来了。
“哟,聂工这屋子,还锁着啦。”她东张西望了一番,说。
陈丽娜给她倒了杯开水,放在饭桌上,看外头,就见聂博钊兄弟推着,不肯叫刘小红进来。
那小姑娘也是可怜,鼻涕直往外流,而且毛头糟脑的,吸着鼻子,也不敢走远,大冷天儿的,就在聂家的门外站着。
“听说小陈在老家还上过大学,咋,按说你这年龄也不该到毕业的时候啊,咋就不读啦?”嗯,这孙小爱想打听她的来历。
陈丽娜说:“那不是老聂老家的父母百般的求着,说老聂没个人照顾着不行,而我呢,对于读书也没啥兴趣,我们俩家又是世交,不能白看着人在基地欺负他啊,所以我就来了。”
“聂工一个工程师,挣自己的钱,也不干涉斗争,也不求升官,有谁会欺负他?”
没人欺负?
没人欺负他能是个家徒四壁的样子?
“不论有没有人欺负,横竖往后这个家属于我就是了。”
“你真的为了聂工,能放弃自己的大学文凭?”孙小爱还是不信。
一个大学生那得多难考啊,更何况,她还是个农村姑娘。
孙转男当初考大学,那是举整个孙家寨全村人的力量,东家给馍,西家给钱,一毛一毛钱给她攒的学费,而她出来之后,可谓是光宗耀祖,就把整个孙家寨的人,全从漳县那个穷地方给迁出来了。
陈丽娜悄悄凑近了她:“其实吧,是有这么回事儿。在我们村啊,有个老泼妇,特别特别的难缠,总是喜欢偷我家鸡下的蛋,还喜欢药我们家的鸡,简直了,连绝户坟都敢扒的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把那老太太养的鸡全给药死了,还跟她吵了一架,气的她翻倒在地,就再也没活过来。”
孙小爱嘴巴张了老大的听着:“真死了?”
“可不?”
“要人死了,你岂不得坐牢,就没人告你?”
“我都没挨她,吵架的时候吵不过人,回家去就给气死了,这也能赖别人?”陈丽娜一幅完全觉得自己没错的样子。
孙小爱连忙说:“那个小陈同志,我家还忙着呢,我先走了啊,咱们匀后再聊。”
这,幸好上次黄花菜只是给气倒躺了两天,真要跟她多干几回架,岂不得叫她给气死?
惹不起惹不起,孙小爱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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