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uby酱
县城,医馆。
韩春山躺在医馆的床上,医馆的老大夫正拿着剪刀剪开他满是污血的裤腿,韩春山嘴里咬着块帕子,疼的满头大汗。
老大夫擦干净腿上的血,小心的摸了摸骨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万幸啊,没有叫石头砸碎了关节,只是断了腿骨。还好,还好,老头子帮你接上固定起来就行。”
韩春山拿下口中的帕子,担心道:“大夫,我这腿,不会瘸了吧?”
老大夫手下动作不停,利索地正了骨,跟徒弟一起小心翼翼地拿木板绑了起来。
“放心,好好养养,不会瘸的,只是啊,这伤得在家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没个三四个月你是干不了活了。”
老大夫起身让徒弟给韩春山另一条腿上的伤口清洗上药,算了算药钱,朝陪着韩春山来的人问道:“这药钱,是你给还是他给?”说罢指了指韩春山。
陪着韩春山来的人正是李喜的朋友,也就是他们的老板邓佑,只是这原本说好的建房子的活怎么变成了上山采石,就不知李喜知不知情了,反正韩春山这次是被李喜坑惨了。
邓佑暗道倒霉,这采石的活儿才开工第一天就出现了这种砸断腿的事,当真是不吉利。
他是不想掏这份药钱,但若是这事传出去恐动摇人心,采石的活本就辛苦危险,若出了事他不管不顾,以后谁还敢来上工?无人上工他要怎么赚钱?所以他不止得给了这药钱,恐怕还得大方的给韩春山一些银钱以示安慰。
“当然是我来出,多少钱?”
“给五两就好,他这伤看着凶险,实际费不了多少药,全靠养着,老夫开一些调理的药他带回去吃几幅就行了。”
还好,没多少钱!
邓佑松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递了五两给大夫,将剩余的五两递给韩春山,“春山啊,这五两你拿着买点肉,骨头什么的补一补,这事我们就算过去了啊。”
韩春山没有推辞,坦然接过银子道了谢。
剩下的大半年他都做不了什么重活,干不了活挣不了银子,他拿什么养活妻儿?
邓佑待了不久就走了,留韩春山在医馆等着韩家人来接。
“爹,爹!”云朵冲进医馆看到韩春山躺在床上,衣服上满是血迹灰尘,眼泪唰就下来了,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个嘴笨舌拙,沉默付出的男人的重要。
“爹,你怎么样?没事吧?”
韩春山摸了摸云朵的头,替她擦掉眼泪,扯出一丝笑安慰道:“爹没事,真的,你看爹不好好的在跟你说话吗?放心吧,云朵乖,不哭啊……”
韩春山转头看向后面进来的,同样眼圈泛红的刘氏,“吓坏了吧?你们放心,真的没事,不信你们问问大夫。”
云朵哽咽着点点头,去找大夫询问韩春山的伤势,刘氏掏出帕子替韩春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等韩春水和韩春喜韩春丰两兄弟进来,云朵也扶着老大夫过来了。
“大夫,请问我兄长伤势如何呀?严不严重?”韩春水着急问道。
老大夫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他的腿我暂时替他接上了,但是伤在骨头老夫也不敢打包票,带回去先养上个三四个月,等骨头长好了再看恢复情况吧……”
说着撇了一眼旁边的云朵,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但是你们也做好心理准备,他的腿恢复不好可能就瘸了,一辈子都做不了重活,唉!药钱邓老板已经付过了,我叫人将需要吃的药送过来,人你们带回家好好修养吧。”
韩春山蒙了,这,怎么跟原先说的不一样?不是说我不会瘸吗?
韩春山见大夫要走,挣扎起身想问清楚,就见云朵一个箭步窜过来,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别问,旁边的不知情的刘氏已经苍白着脸哭起来了。
等韩春山一行人回到顾家庄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韩春喜韩春丰两兄弟谢绝了刘氏留饭的邀请赶着驴车先回家了。
韩家众人都还没有睡,见韩春水背着韩春山进门连忙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着韩春山有没有事。
韩春山靠着被子半躺在炕上,向韩家众人大概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便将大家劝去尽早休息了。
云朵端了赵氏温在锅底的晚饭过来,和韩春山刘氏一起草草吃了点,将下午家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韩春山听了果然黑了脸,任他再有心理准备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父母兄弟会这样对待自己,自己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竟然不值十两银子。
云泉今天被吓坏了,自从韩春山他们回来后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云朵,这会儿瞌睡的直晃脖子,还揪着云朵的袖子不放,不肯去睡觉。
云朵将他搂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睡觉,看他安稳的闭上了眼睛才抬头对韩春山安慰道:“爹,你先好好养伤,大夫也说了,你这伤不能干重活,得好好养三四个月,你为韩家辛苦了大半辈子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养一下身子,圣人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我们这次可以因祸得福呢。”
知了在树上撕心裂肺地叫着,此起彼伏的叫声勾的人烦躁不已,一阵风掠过,带来几丝凉意,云朵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直起腰舒了口气。
她喊了声正在不远处抓蚂蚱玩的云泉,压了压装满猪草野菜的背篓,打算趁着日头还没有大起来赶紧回家。
云朵将背篓放到稍高一点的田埂上,好借着地势背起来。
这个背篓比云朵平常用的大很多,平日里是刘氏在用,最近韩春山在养伤,恰逢到了收割小麦的农忙时节,刘氏赵氏都下田去割麦子了,小草帮着周氏在厨房做饭,招弟带弟照顾小宝,这割猪草的活就全落在了云朵身上。
家里养了三头猪,还有十几只鸡,都是能吃的,每日云朵都是跟田里干活的人一起起床去割猪草。
割猪草容易,但是云朵力气小,背回去就特别费力气。
云朵蹲下身子,口中默默给自己喊着号子,“一二三,起……”
背篓纹丝不动。
“一二三,起……起……”
依旧纹丝不动。
云朵使了半天劲,脸都红了,她憋了口气,再次使出了吃奶的劲,背篓终于背了起来,但是她后劲不足,背篓又大又重,还没等她站起来就朝着一边斜了过去,眼看着她自己都要被带翻了过了,云朵忍不住闭上眼睛轻呼出声。
预想中与土地的亲密接触并未发生,云朵只觉得肩上一轻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帮她将竹篓从肩上取了下来。
“你没事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朵回过头就看到自己死活背不起来的背篓被一个男子轻轻松松的抱在怀里,男子年近弱冠,皮肤略黑,穿着一身干练的短打,脚边的地上扔着两只野鸡。
云朵笑了一下,“我没事,你快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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