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蔚竹
见此,男人过来,一脚踢在他腿上,低斥,“夫人说你话,你是哑巴吗?”紧接着又看向虞烟,脸都笑开花了,赔不是,“夫人莫见怪,这货啊每批都这样,有好有不好。”
虞烟被吓一跳,徐徐往后一退,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言下之意无事。她紧接着又上前,觉得这男子很行,典型的不认可便不理会,一认可就认死。
“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子默了一会儿,徐徐抬眸,直勾勾看着虞烟,薄唇轻启,“你会把我卖给别人吗?”
“不会。”
“我不做男宠。”
“……”虞烟怔了一下。想来这男子的经历也忐忑啊,她又问,“你今年多大?”
“十五。”
“叫什么?”
“十五。”
很好。虞烟点头。紧接着又挑选了几个,两女三男,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也各有特长。
出了奴隶市场,虞烟将人给李嬷送过去,才回君上府。
傅少廷还未归。
虞烟“哦”了一声,回了北苑,忍冬见虞烟若有所思,低声说:“女君,不知是不是又要起战事了,君上忙得彻夜不归,奴婢也好几日没有傅副将的消息了。”
“或许。”
翌日。
虞烟起,证明了傅少廷确实一夜未归,加上前一日,便是两日了,不知去了何地,也不知在忙什么,没有消息。一个大活人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她用了早膳,又出府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忙起来一晃天黑了。
这日,天一暗下来,傅少廷便骑马回来了,直奔北苑,院子无人,内室也无人,就连贴身侍候的丫鬟也没踪影,他随手拉了一个下人问:“虞烟在哪?”
下人低着头,音色颤颤的回:“女君未归。”
闻言,傅少廷嘴角的笑立马消失了,沉声又问:“她去哪了?”
“奴、奴婢不知。”
就在这时,徐嬷过来了,摆了摆手,示意下去,下人松了口气,拔腿就跑。而后徐嬷对傅少廷说:“君上这边来。”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条线,抬脚跟上。
进了屋子,徐嬷替傅少廷倒了一杯热茶,才徐徐坐下来。
傅少廷一刻都等不及了,“徐嬷,你知道虞烟去哪了?”
“女君应当去了店铺,长吏夫人自从将铺子和庄子给了女君后,女君渐渐上手,战事期间你不在,女君忙起来没日没夜,常常外出。”
“这府里越发冷清了,女君往外跑也能理解。君上与女君成亲半载有余,若是能添个小主子就再好不过了。”徐嬷这话实打实的在催生孩子了。
想到“三日媚”,傅少廷眸子一暗,随即将心思收回来,又问:“我不在的日子里,虞烟平日里都做了什么?去了哪儿?”
徐嬷将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就连虞烟同长吏夫人一道去寒山寺住了三日的事情也说了。
这话一出,傅少廷拧眉。
住了三日?寒山寺?长吏夫人?常常外出?恰恰是这个时候,因战事发酵,近来,不,应当是战事前夕惠阳城已混入不少身份不明的人。
他脑子里忽地响起一句话,南蛮首领阿拉坦仓日松临死前说过一句,“傅少廷,老子死了就死了,老子失算了老子认,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你,生不如死,就连你母亲都想你死,不止你母亲,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想你死。哈哈哈哈哈,你生不如死……”
忽想到什么,傅少廷脸色一下就凝重了。
他回了一趟东苑,吩咐了什么,又匆匆回到北苑静等着。
两刻钟后。
虞烟回了,见傅少廷在她屋子里,倒是好生诧异。
傅少廷冷声问:“你去哪了?”
他的声音将虞烟的思绪拉回,没回,反问:“你怎么回来了?用膳了吗?”
傅少廷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音色不由一重,将话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去哪了?”
顿了会儿,虞烟拢眉,低声回:“去玉满堂了。”
傅少廷竟一时无从下手,他该怎么问,又该怎么做。默了会儿,他转身大步出了屋子,一句话都没留下。
虞烟侧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微微抿唇。
这一晚后,傅少廷又不见了。
虞烟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早出晚归,突然,她不喜欢北苑了,压得她喘气都难。一连三日,虞烟不止待在玉满堂,也会去其它铺子逛逛。
被她买下的那几个人,被安置在一座宅子里,还请了先生教养,有时也会去看看进度,及了解每个人的接收能力和潜力。
她发现了一个事。
有人在跟踪她,虞烟故意布局,对方被她抓了个正着,一看,很像是东苑的护卫,一问,果然是,颤颤巍巍的求饶,说是君上派来保护她的。
虞烟心里很不是滋味,将人带回府,丢到傅少廷面前,她呵了一声,问:“君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少廷眸子微动,并未应话。
隔了会儿,虞烟深呼吸了一下,扯了扯唇看着他,放轻声音问,“傅少廷,实话实说吧,你怀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
第23章 心思
“确切的说你怀疑我与他人勾结,暗中布局,要置你于死地?”虞烟吸了吸鼻子,一针见血的问。
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任何理由,会让傅少廷找人跟踪她。
她与傅少廷是同一种类型的人,说好听点,行事谨慎,不出差错,惜命。难听点,没有心还多疑,怎么可能因为水乳交融就发生改变,况且,两人第一次结合,还是迫不得已,他只是把她当成解药吧。
前几日的热烈和温存还历历在目。虞烟眸子微闪。
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被戳破,傅少廷脸色一变,沉声低斥,“胡说。”
闻言,虞烟又问:“那你派人跟踪我是为了什么?”
“你一个女子,平日里少出门。”傅少廷没回,而是说。
“那你派人跟踪我是为了什么?”虞烟沉了沉音色,再一次重复,她真的被气到了,她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傅少廷他至于吗?
有什么疑虑不能当面问她。
算了,她说的他多半也不会信,这是虞烟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不信任的滋味是这么的不好受。
顿了好一会儿,傅少廷徐徐抬眸,薄唇轻启,“保护你。”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
闻言,虞烟轻轻扯了扯唇角,直勾勾看着他,压低声音讽刺的问:“保护我就是派人跟踪我吗?”
傅少廷又怎么可能说心里话,定定的看着虞烟一眼,转身出去了。
他走了。
虞烟无力的倚在软塌上,徐徐,眼角莫名有些涩。
许久。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进来了,她以为是忍冬,没理会,近段时日来,身累,心也不轻松,似乎并不比在宫里自在,虞烟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在情绪的把控上她比虞贵妃差得太远太远。
就算皇帝几日不去延禧宫,或者被人栽赃嫁祸,不论皇帝是何反应,怀疑、不信任亦或惩戒,虞贵妃总能含笑淡然面对,就算当日皇帝去了延禧宫就寝,虞贵妃依然能将其侍候得很好。
她说:“若有一日心被伤,绝不是他人,只能是你自己。若是你不愿被伤,那你绝对不会让自己被伤到。皇上是千千万万人的皇上,而我,只能做他一个人的妃子,除了恪守本分别无选择。”
当时的虞烟应还未及笄,完全不理解这句话。十分宠爱有九分皇上都给了娘娘,可一旦出事,那九分宠爱都烟消云散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皇上明明很宠爱娘娘啊。
如今,她似乎隐隐约约懂了一点,而后硬是将眸子里的少许水雾逼了回去,顷刻间眼眸又波光流转。
“女君。”
传来声音,虞烟看过去,微微错愕,直起身子,低声问:“徐嬷有事?”
徐嬷面色如往常般,低声询问:“女君和君上可是闹不快了?”
话落,虞烟一怔,不知徐嬷问这话是何意?相处下来,她一直觉得徐嬷挺好,性温,内敛,本分。却突然问这话,竟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两人争吵之事,是下人传达给她。徐嬷忙赶过来,得知傅少廷已出北苑,她忧心,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圆房,这才好了没几日,是为何争吵,徐嬷费解,这时,压住心里的焦虑,轻声说:“女君宽心,想必是君上想岔了,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君上打小冷暖自知惯了,也有些倔,这些年在战场上练就了一身铁骨,心还是软的。”
“这男人啊,不管如何倔,当了父亲就不一样了。女君身子骨薄弱,应当让府医过来看看能否需调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想必再说了。
虞烟顿时愣住了。
徐嬷什么意思,让她调理好身子怀孩子吗?呵呵,傅少廷应当不会冒这个险,本身就怀疑她与他人勾结,不怀好意,又怎么可能主动给她一个大的筹码。
“让徐嬷费心了。”她勉强弯了弯唇角,柔柔一笑。
“女君,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隔了片刻,徐嬷低声说。虞烟刚来,她也抱着跟傅少廷同样的想法,给足体面就行,得好生提防。相处下来,反倒觉得这姑娘不错,不贪婪,不藏着掖着,性温又喜静,后因身份再多了几分喜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看得出来君上明上心了,却始终不承认,她徐嬷爱屋及乌。
君上年纪不小了,遇上好姑娘,天作之合,应携手共进退,有何可闹。她愿两人恩爱和谐,早早孕育子女,漠北再无战争,平安美满。
虞烟:“徐嬷请讲。”
徐嬷娓娓道来:“女君已是君上妻,外出不是不可,更应适当。虽说漠北女郎在外做买卖的也不少,可女君身份贵重,也容惹口舌,总归不妥。”
虞烟眸子微垂,只轻轻“嗯”了一声。
“老奴叨扰了,女君歇息吧。”
话落,徐嬷退下,趁着夜色浓郁,她匆匆去了东苑。
傅少廷回了东苑,一直沉着脸坐在书案前,不知在想什么。
就连徐嬷推门进来,他也丝毫不知。
“君上。”
“徐嬷?”傅少廷的思绪被拉回,有几分错愕,忙整理好情绪,“徐嬷找我何事?”
徐嬷这辈子子女缘薄,早年嫁了个丈夫也早早去了,孤身一人,后机缘巧合下成了傅少廷的奶嬷,加上亲娘不中用,她跟傅少廷算是相依为命多年,这些年他对她也敬重有加,从未苛刻,徐嬷心里早把傅少廷当成了自个孩儿。说起话来也不必绕弯子,“君上今日跟女君闹不快了?”